《(综同人)琴生》分卷阅读5

    “吾亦然。”

    “……”

    “我们在梦中相遇,隔着那道色彩清明的分界,他在雪中,我在血中。他不曾跨过血色,我亦不能步入雪迷。”

    “我不知道为何我与他的梦境能够相连,但从最初相遇,我们之间便有着仿若天堑的分界。而在那分界之上,始终飘荡一行迷雾,那时我迷失在梦中,那行迷雾或就是蒙在心上的浊尘。但不知从何时起,迷雾渐消。”

    “当我终于能够跨过那道隔绝了血与雪的分界,我便看到了,那个静立于雪中的人。为了见证相交之谊,我制了冰剑想要赠予他,却没想到,他亦将琉璃剑送给了我。这剑拥有实体,我甚至能将她带出梦境,但这却也让我恐惧。恐惧是否我与他的交集,亦会对他的现实造成影响。我突然有些后悔了。”柳雪檀看着手中的短剑,眼神分外柔和,却也带着深刻的迷茫。

    “你后悔跨过那条分界了?”绮罗生轻摇雪扇,脸上的表情似是了然。

    “我的确是后悔了啊!”毕竟我连自己的前路都看不清。

    “我不明白何为情,但我却贪恋与他相交时的感觉,所以我走进了他的雪地,踏进了他的雪迷。但相识到了最终,我却仿佛是将他也拉进了我的血迷。”

    “这让我恐惧,我怕我最终会害了他。所以我便逃走了,亦不再去梦中寻找他,我躲着他。我想只要不再相见,那他还会回到曾经,继续走在他该行的天命之途……”

    “去见他吧”绮罗生叹了口气,他看着柳雪檀的视线仿佛带着长辈的威严。“不管你自己后悔与否,他都有权利得到该有的答案。”

    第十二章

    为一尺盈雪,寂然百年,长廊回如深井,响着初心一问,雪白的发,飘拂着苍白的颜,眼神对着一口墨如漆夜的剑,剑下蜿蜒一道血色,流淌着岁月长歌。最初见到他时,在那片迷雾之中,他便该是这般的吧,但如今回响的初心,还是原本的吗?柳雪檀如是思考着。

    寂井浮廊的记忆已是久远于梦中的曾经,但看着雪绒开遍的雪漪浮廊,他却又觉得此处便是他们初遇之地。那院中满身飘雪的人,映着洁白雪地也还如初见时一般沉寂。

    “我来了。”轮椅停在浮廊之外,柳雪檀犹豫着。视线闪烁朦胧之中,仿佛还是那日被规劝时的记忆。他从没见过绮罗生那般严肃的样子,但从来温柔的人,突然拿出了气势,却让他如何也不能拒绝。

    “我……是来告诉你,我最终的答案……”话音渐浅,仿佛还心存犹疑,他有些怀疑自己,不知今天能不能顺利把话讲清。

    但就在他心思百转,犹豫着是不是立刻逃走的时候,那人却已来到身旁。腕间被握住传来的些微热度,让柳雪檀瞬间从茫然中回神,朦胧的视线立刻便清晰了。最终映入眼底的,就是一双赤色的眼眸,而在那眸中闪动的,却是让柳雪檀越发想逃的执着。

    “答案已不重要了。”用力握住掌中纤细的手腕,那孱弱的仿佛能轻易折断的感觉,让殢无伤眼泛暗光。加大了力道,将人拖入院中。视线四处扫过,最终却还是只能将人安置在廊下。

    “我们许久未见了,我以为……”明明执着着讨要答案的是你,怎的如今答案反而不重要了?被拉进雪漪浮廊的柳雪檀表情有些迷茫。

    “吾,等的只是汝而已。”从来执着的人,看着执着之物,捧在手心藏在心底。答案不过是寻人的借口,人,才是他最想留下之物。

    但多年未见,他对柳雪檀的现状却也抱有诸多疑问。不知他可与他人相交甚笃,不知他双腿何以具残之态,亦不知他之外貌与体态为何都与初见之时有所不同 “汝怎会……”

    “你可是觉得我与那时不同了?”

    “……”

    “你即便不问,我亦明白你想说什么。当初与你相遇的是梦中的我,那具身体不过是我梦中的幻相本就非我本体,如今此处的才是真正的我。我们相遇于梦中,即便我那时并未欺骗你,但你却从未见过真实的我。今日我来此不光为了给你答案,还为了让你了解,我不值得你执着。”

    “不需要。”殢大剑者摆手,那些外物他本就不在意,只要柳雪檀还是柳雪檀就足够了,不管他外在如何改变,从那双眼中看到的本心从未变过。

    “吾耳只听人的眼睛所说出的话。那时梦中所见已是汝之本相,如今站在吾面前的反是伪装。吾不知是何事让汝外表改变,但汝之眼相从未变过,吾只知汝是柳雪檀,足矣。”

    “你……”

    “吾不在乎汝之过去,那对吾亦不重要。”

    “但我在乎,我在乎的。”别过头不再去看那人灼灼的眼神,感觉到攥着自己手腕的力度再次加大,柳雪檀十分无奈。

    他从来知道,这个过去传说中十分高冷的剑者,固执起来会是如何可怕。当初与他相遇与他为友,真是老天爷开得最大的玩笑,比他自绝却被绮罗生救了还要玩笑。

    “我想要回去了。”知道今天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柳雪檀打算就此告辞,这个剑者太执着,看来原本想好的说辞已经全不能用了。他需要回去再好好思考一下。

    “那时汝亦是这般,逃避已是汝之本能了吗。”

    “不,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放弃,我真的不值得你执着,你该有更好的未来。”感觉到攥着手的力度有些糟糕,柳雪檀默默冷汗,脑子快速转一圈却没有想到一丝借口,难道去找了一次素还真,连扯谎技能都被神棍光环普照没了吗?还是他真的脑子也进酒水了。

    “不知多少年月,吾困于一场纷雪,疏离了人世,最终只余一剑相伴”。殢无伤紧紧地攥着柳雪檀的手腕,看着他的眼中,带着让他心悸的偏执。“魂梦困锁,百年不殆。吾孤寂于飞雪,疏冷了人情,本该于焚烟中永岁飘零。但那一日的莹雪却再次将吾唤醒,吾见到了艳色于雪中绽放,吾追寻那丝凄艳,尽头处便是汝所立之地。如今纷雪渐消,焚烟已尽。吾醒来了,入目便不再是昔日雪林。”

    “但我终不是你该执之人。”明白对方是认真的不想放他走,柳雪檀有些泄气。好吧,看来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他是走不了了。心底默默吐槽,刚想再开口,却只觉一阵恍惚,接着眼前便黑了。啊!天黑了呢,他如是想……

    第十三章

    我平凡的日常本来该是什么样子的,柳雪檀默默问自己。是每天故意泡在酒缸里喝的醉醺醺,然后被监护人一般的绮罗生丢到玉阳江醒酒。还是认真指点小徒弟,然后看着她一点点长成霸王花,和隔壁红吱吱的小姐姐一起出门砸场子。仿佛都不是,似乎那些都只是表象而已。他那些每日作死般跑跳江湖的事迹,果然总结下来也就只有悲剧二字了,不过果然该说晕的够是时候吗?不然要是那只白熊猫再逼下去,说不定他就真的什么都招了。

    呆坐在廊下,忽略那些好不容于躲过一劫的喜悦,他对于为何会留宿雪漪浮廊之事,却最终也只能默默捂脸,他实在十分不想回忆这件事。谁能理解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浮廊顶柱时的感觉。

    他已经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之前所有的悲伤文艺范似乎都被这一觉睡没有了,又默默为自己点完一排蜡烛,回头就看到了那个白熊猫。此时他正淡定的坐在石灯笼边上看墨剑,好吧至少表面看来他是淡定的,如果忽视那道一直让他浑身发寒的气息的话。现在是怎样,他一觉都睡过来了,怎么之前还那样强势追着要答案的人,现在反倒是不出声了。难道不是休息够了,就要开始下一轮逼供了吗?

    感觉到柳雪檀的视线望过去,殢无伤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石灯笼上,背身对着他,这傲娇的行为让他深深无力。这是要怎样,无视我吗?那我就先走了啊,真走了啊。

    小心的转了个身,默默驱动轮椅向前。近了,近了,已经快要到门口了,胜利在望,加油!

    噗……

    “还能不能再愉快的交流了……”剑气扫过,被砸了一脸冰碴子的柳雪檀欲哭无泪。理又不理我,怎么我走都还不行了呢。扣押人质还有放风时间呢,你这是□□,是□□你知道吗。我们要民主,要自由,要……额,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算了,不管了“殢无伤,你究竟想要什么,你说!”

    “汝”

    “什么?”抠了抠耳朵,柳雪檀咔咔咔转过脖子,脸色青黑的看向石灯笼边的人。“你能再说一遍吗,我刚没听清楚。”

    “……”

    我听力不好,你不要无视我啊。

    “除了这个之外,能换个别的吗?”柳雪檀抱着一线希望的看向石灯笼,却只见那个前一刻还语出惊人的白熊猫哼了一声,又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石灯笼。果然石灯笼才是真绝色吗,墨剑都要哀吟了,求放过那个无辜的石灯笼啊。好吧,请把石灯笼换成柳雪檀。

    “我多日未归,想必徒儿定然十分忧心,我该回去看看了。”柳雪檀默默换了个借口,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要和我一起吗?”傲娇熊猫不说话,柳雪檀默默闭眼,我真是作死。以为又要冷场了,却突然感觉到身下轮椅一动,睁开眼,发现殢无伤居然已经站到了身后。

    文艺青年居然要给我推轮椅了,我何德何能啊,下一秒是要下地狱了吗。柳雪檀内心默默刷出无数种死法,脸部表情变得十分诡异。就在他脑洞越开越大即将突破天际的时候,背后响起一个夹冰带雪的声音“何地?”

    “玉阳江!”毫无骨气的柳雪檀内心淌血,他才不会承认他是被吓到了,嗯!我才不是胆子小。

    殢无伤又一个眼神扫过来,呜~好可怕“好友绮罗生,救我……”

    第十四章

    无衣师尹和素莲花结拜了,那朵白莲花居然成了紫狐狸的义兄,年龄不对吧,大了何止一轮,而且剧情也跳太快了。我不是只在浮廊睡了一觉吗。看着一脸懵逼的柳雪檀,绮罗生真的有点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了,事实上他这一觉睡了何止一个晚上。

    犹记得那天殢无伤突然出现在画舫上,看着被他拖在身后的轮椅,绮罗生还以为这是带了人质来定孤支的,却没想到他就是来寻帮助的。

    殢无伤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前一刻两人还聊得好好的,下一瞬柳雪檀就突然睡过去了,且还怎么都弄不醒。他自己的伤药没效果,只好出门找人帮忙。结果刚走到半路就被人叫住了,那人和柳雪檀好似是熟人,他看了眼人就建议让他来玉阳江试试,于是他就拖着人跑来了。

    绮罗生接过柳雪檀上下一番检查,最终得出结论,他这是过去的伤势又发作了。话说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以为当初那些旧伤,除了双腿之外都已痊愈,却没想到,当年闭关他只恢复了功体。而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势,其实只恢复了表面。严重些的内伤,全被他自己以功力压制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体状况,若非这次他连续多日酗酒,又心怀忧思,压制伤势的内息出现了短暂的失控,使得伤势全面爆发。谁都不会想到,这个老是嬉笑着行止无状的人,其实一直以来都在拿笑脸欺骗身边的人。

    原本绮罗生以为,柳雪檀总是醉酒,不过是贪杯而已,但如今看来,他往常又有哪次是真的醉了。常年酗酒不过是为了伪装,让其脸色一直看起来都有些醉态的潮红罢了,不然只单看面色,他之伤势就怎么都瞒不住,不过他这般行为的后果,就是让本就不轻的内伤又变得更为严重了。

    绮罗生无奈的解释了柳雪檀的状况,对于这个故意隐瞒伤势的人,他也只能摇头。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对于总是在作死的柳雪檀绮罗生几番思考,最终去还是只能将人送去了云深飘渺的山洞,毕竟不管是飘雪的浮廊还是江上的画舫,对养伤来说都不是适合之地。

    等把人安置好了,绮罗生才终于有了时间与殢无伤一谈。那天两人说了很久,虽然多半是绮罗生在讲,殢无伤默默听着。聊完之后绮罗生内心总结了一下,感觉殢无伤虽然表面疏冷些,但他对情感的执着却不似表面这般冷淡,他是个不错的人,尤其是当情缘的话。

    天知道当他不久之前收到某朵腹黑心机莲传来的消息,说柳雪檀有了疑似新墙头的人物时,心底是有多震惊。不过等见过了真人,又诚恳洽谈了这一次,绮罗生觉得,可以嫁了。

    至于之后他为什么会在雪漪浮廊醒过来这种事情,对柳雪檀而言那都不是重点,即便是知道他一直企图隐瞒的伤势藏不住了,他也并不是太在意。他听绮罗生讲了半天,最后听得最清楚的却是他那天昏倒的理由。原来他会晕,真的不是文学青年动的手,他真心误会了。那天由始至终殢无伤都只是攥着他手腕而已,虽然力道有点大,但谁也没听说攥手腕能把人弄晕,又不是掐着脉门的,都是醉酒惹的祸,能说果然是喝酒误事吗。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回头看着一直靠在船头的殢无伤,柳雪檀的语气明显带上了一丝歉意,他本还以为是殢无伤为了留下他,故意将人打晕的呢,结果弄到最后,还是他自己作死造成的吗。所以说借酒消愁果然还是要不得,乌龙什么的,都是自己作的。

    文学青年身体动了动,最终却只是傲娇的哼了声,就继续坐在船头看飘雪了。柳雪檀看着有意无视他的人,表情越发无奈了,是说雪是可以这么小范围下的吗?既然控制的那般好,那能把老是掐在他身上的寒意收回去了吗。真的好冷啊,求放过……

    绮罗生一直坐在画舫内,看着状似冷战的两个人,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他们两人一个飘摇在风雪中,一个说自己看不见终点在何处。他们是如此相似,却又是那般不同。可到了最后,他们却又互相成为了对方的救赎。绮罗生忽然有些迷茫了,弃剑的人,好似已找回了重新执剑的心。那弃刀从花的他,未来不知又要去何处寻呢?

    第十五章

    “雪檀好友,有一事吾想了想,还是该与你一说。”绮罗生慢慢摇着手中雪扇,表情一扫先前茫然,反而不知为何带着些诡异,直看的柳雪檀汗毛倒竖。

    “你讲。”默默咽了口口水,柳雪檀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除了一直隐瞒伤势之外,他也没什么别的黑历史了啊,为什么绮罗生的表情这么的让他一言难尽。

    “之前你与吾所言,吾都告诉那位剑者了。”

    “……”

    “吾想,雪檀好友该是不会怪吾多事的吧?”

    “……怎么会,说就说了,反正我本来也是要讲的。”柳雪檀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表情说不出的僵硬。嘴上说着不会在意,其实内心已经在疯狂掀桌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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