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牡丹/[王爷攻书生受]洛神牡丹》分卷阅读28

    未待他多想,那边擂台上已经拼将起来。

    慧恕和尚一身好轻功,手中僧棍看似弱不禁风,却是蕴含深厚内力,加上少林罗汉棍法与不知名的刀法融会贯通,宜攻宜守,灵活多变,一时间与吴大牛的流星铁锤拼了个不相上下。

    那和尚棍法身手、身型相貌均令卢尚秋感到份外眼熟,令他一颗心悬着,屏气观战。梁王只觉身边人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自己,转头却见卢尚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少林僧人,眼中浮现紧张焦急之色,不禁面色阴沉。

    不一会儿,台上两人就已交手百招,从台上打到台下,从台下打回台上,仍是未分出胜负。

    “不行了,不行了,没力气了,不打了。”吴大牛之前已经连胜数场,渐渐体力不支,连忙叫停,靠在大锤上喘粗息。慧恕和尚尊重对手,便也停了手,放吴大牛恢复体力。

    “接着打啊,还没看过瘾呢。”底下有人起哄叫场。

    这么好看的武斗突然一下就终止了,群众开始骚动,这边官席里也开始不耐烦。

    宦官喝道:“台上举子未分出胜负时,不得肆意歇息。”

    慧恕转了身,向宦官拱手表示抱歉。岂料就在这眨眼一瞬间,吴大牛突然跃起,执了铁锤朝和尚腰际攻去。

    卢尚秋情不自禁朝那和尚大叫:“小心!”

    慧恕和尚听得声音,连忙回身招架。吴大牛这一击使了全身力气,慧恕被迫使轻功弹开,铁锤堪堪擦过他腰眼,将他手中僧棍震脱。

    和尚失了武器,观众群里传来惋惜的声音。达官贵人席中更有人叫道:“背后偷袭,胜之不武!”

    宦官向圣上请示后,走过来宣布:“今日擂台比试,优胜者为雍州举子吴大牛。”

    众人皆叹息,不过各人纵使再有异议,也妄想推翻皇帝的决定。

    吴大牛在擂台中间欢呼雀跃。

    慧恕和尚向王爷席中出声之人抱拳还礼表示谢意,又向在座观众一一拱手道:“请大家稍安勿躁,且待明日骑射比试。”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号攻,后娘我等了你几百年了你终于出来跑龙套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梁王一直在生气,卢尚秋看得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王爷,比武退场时,王爷的眼光仿佛要将自己大卸八块似的。

    他不仅看得出来,还切身感受了王爷的怒火。是夜他被王爷压在榻上没完没了地打桩,过程粗暴,令他吃尽了苦头。

    翌日,他手脚打颤,两腿无法合拢,完全不能下地行走,自然也错过了精彩的骑射比赛。

    ***

    第二日的骑射比赛在洛阳城北的皇家猎苑举行。选手为十名,分别取昨日擂台比赛表现前五名和之前笔试成绩前五名。

    猎苑面积很大,内设五个固定靶,十个移动靶,考生需要在指定的时间内,分别向固定靶投中五把钢刀,向移动靶射中十只羽箭,方能得满分;而且难上加难的是,全程须在马背上完成。所以,骑射比的是马术、准头和巧劲,蛮力派不上多大用场。

    只听得一声哨响,马厩的门吱呀打开,十匹膘肥体壮的枣红骏马由宦官牵着过来,供各举子按照擂台赛的名次依次挑选。

    前八位官家举子均表现不俗,最好的成绩是有人五把钢刀全中,羽箭中了八支。

    接下来便轮到擂台第二名的慧恕和尚。

    不要小看这个慧恕和尚,他从小跟他爹学习打猎,是个骑射好手,马背上的功夫再熟稔不过,又加上他本人在少林玄鸣门下修行整整十年,得了玄鸣真传,内力不凡,轻功了得,全程只射失一记移动靶,比官家举子最优者还要多中一枚羽箭。

    观战众人不禁议论纷纷,将军们亦是对这个少林和尚刮目相看。

    最后上场的是昨日擂台优胜者吴大牛。

    吴大牛挑了一匹最健硕的骏马,众人对他亦是寄予厚望。令人惋惜的是,此人乃一介武夫粗人,何曾正儿八经学过骑射,那月夸下马儿桀骜不驯,根本不听吴大牛使唤,叫它往东它往西,结果,五把钢刀侥幸投中两刀,羽箭却是一支未中,临退场时还被那马儿甩下背来,在地上拖着于众人面前兜了一圈,灰头土脸,甚是狼狈。

    金科武状元取的是三项平均成绩,骑射考试吴大牛倒数第一,惨输给慧恕,也就是说:慧恕赢了骑射一局,吴大牛偷袭险胜擂台一局,两人暂时平局。

    众人均屏息静气,直到宦官将试卷成绩调出。

    “洛州举子慧恕笔试成绩为甲等下,雍州举子吴大牛笔试成绩为乙等。三局两胜,洛州举子慧恕胜出!”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众人皆为慧恕和尚夺得名副其实的武状元而欣喜。

    女皇也甚是满意新科武状元的上佳表现,当庭钦封他为洛阳城护军校尉,手下掌管城中二千骑卫,保卫皇都。

    ***

    慧恕和尚受了封赏,高高兴兴地往回走。他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师兄师弟——特别是那个和他打赌的慧远师兄。

    正是因为慧远和尚嘴贱,打赌说他连武举笔试都过不了,他才赌气跑到洛阳城参加武举笔试。没想到的是,他原本是来考着玩的,准备见好就收,结果打上瘾了,一路过关斩将,居然让他赢了武状元。

    慧恕刚跨进少林寺的门槛,只见慧远和尚老远朝他跑来,气喘吁吁地道:“方丈找你,要你赶紧去罗汉堂。”

    慧恕心道,小僧给少林寺争了光,方丈定是要表扬小僧。

    “孽徒,跪下。”玄鸣方丈斥道,“你可知错!”

    慧恕见师傅面色铁青,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弟子不知什么地方犯了错,还请师傅明示。”

    玄鸣看着面前愣头愣脑的徒弟,摇了摇头:“你既已受了朝廷封爵,我少林必不能再收你为徒。”

    慧恕一听师傅要赶他走,顿时慌了手脚,爬到师傅面前哀求道:“师傅你不要赶我走,弟子不是真心想做官啊!”

    “请师傅不要赶师弟走,是弟子对师弟使了激将法,他才会跑去参加武举的。”慧远和尚也跪下来为师弟求情。

    慧恕抓住师傅的裤腿拼命摇晃:“是啊是啊,弟子原本准备明天就去向圣上禀明情况。圣上是天子,通情达理,一定会理解弟子,准许弟子辞官的。”

    “真是作孽!慧恕,你难道不知这是大周朝头一届武举?我少林寺历代受朝廷恩泽,难道如今要为了你与朝廷作对!”玄鸣方丈叹气,“你若敢去辞官,就是不给大周皇帝的面子,不仅你的项上人头不保,我少林数代积累的业绩亦将毁于你手。”

    “师傅,求你不要赶我走。”慧恕自知闯下大祸,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慧恕,你如今佛缘已了,为师就将你杖责一百,逐出师门,终生不得再踏进少林寺。望你从此一心效忠朝廷,精忠报国。”

    ***

    新科武状元慧恕被少林寺除名,逐出师门,取了本姓改名为杨恕的事,很快在洛阳传开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呵呵,他姓杨,那么他真的是元弟喽。”卢尚秋开心地猜想,他早就觉得慧恕的棍法眼熟,感情使的是他爹杨成武教给他的杨家刀法。元弟有出息了呢,居然能夺得武状元,想当年自个儿殿试也不过是个五甲。

    他多年来给元弟写的情书从来都没有送出去过,一封不差地与那铁泥塑柄一起珍藏在一个小铁匣子里,与他那一堆家当一起堆在王府后院的杂物间里。早间他寻到后院翻得了,便抱回来藏在角落,得了空便拿出来一封封温习回忆。

    今天是梁王四十大寿,外面许多仆人一直匆匆忙忙的张罗布置,而梁王此刻应该仍在宫内接受女皇与其他王族的祝贺。

    “夫子,爹爹着我来找你。”

    背后传来少年的身音,卢尚秋慌忙将信笺收起来藏回盒子里,一边道:“你爹这么早就回来啦?”一边跟着武崇烈出了房间。

    王爷府上办寿宴,什么样的人都想跑过来在王爷面前混个眼熟,因此客人是络绎不绝,有名的没名的都想往里闯,不过只有被宴请的人方能入府,其余人只能在门外吃流水席。

    家丁抬着寿礼进进出出,管家薛文一个人忙不过来,梁王便指使卢尚秋去门口与薛文一同迎客。一来反正卢侍郎闲着也没事,给他安排点活计不至于太冷落他;二来也好向来宾宣告他这个王爷对卢侍郎的所有权。

    其实梁王心里亦存下了个疙瘩,他一直十分后悔带卢郎去看武举擂台赛。那个时候卢郎见到小和尚时的激烈反应,让他心里酸酸地不是滋味。毕竟卢郎弱冠之年,风华正茂,他这个王爷已是不惑,比小情人空长一辈;他可以给卢郎金银财宝,给他荣华富贵,可毕竟年龄差距摆在这里,他担心时日一久,难保卢郎不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代沟,转而寻求与自身同龄之伴侣。

    薛文手中执一长长的羊皮纸卷,一个一个勾画来客名单。卢尚秋挪到门口定定站了,跟个木偶似的,来人便低头作揖。

    定王武攸暨与定王妃太平公主李义月已经被请到里面就坐,各省部官员也已经到了大半。

    不一时,只听家丁唱道:“内舍才人上官婉儿向王爷祝寿,贺礼为东海红珊瑚一棵,南海夜明珠一颗,和田暖玉首饰一盒。”

    婉儿跨进来,后面跟着四个家丁,抬着一个一人高的箱子。卢尚秋心道,婉儿大手笔,送得还真多,那首饰盒王爷用不着,想必是用来讨好王妃的。

    上官婉儿今日未着女官服侍,而是身着时下洛阳最流行的胡裙,将一双白玉肩膀露了,更显女儿家的妩媚。她兴高采烈跨进门来,见门口站着迎客的是卢尚秋,一时便收了笑容,连招呼也不愿同他打,轻车熟路径直往里去了。

    卢尚秋本已伸了手向婉儿作揖,不料她根本不乐意见他,只得讪讪收了手。

    他与梁王的关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许多人进来时都仿佛看猴子似的,要多看上他两眼,这已经令他十分难受;如今见这位以往同他谈天说地,被他引为红颜知己的上官婉儿见了自己也像见到仇人似地不理不睬,于是更加心灰意冷,索性与薛文换了位置,拉来一张方凳坐下,将头吭着,只管勾划宾客名单。

    蓦地,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中。卢尚秋心道:可能是自己搞错了吧,王爷与他又不熟,一定是同名同姓的人。

    他怔愣的当时,只听家丁唱道:“护军巡官杨恕向王爷祝寿,贺礼为紫金钵盂一只。”

    抬起头的一瞬间,那人正好跨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卢尚秋仿佛被钉在凳子上一般不能动弹。

    斜阳的余晖投下来,将他笼罩在他高大的阴影里。

    此时杨恕已经除了和尚戒疤,换了一身笔挺的青色武官服饰,身材魁梧,英姿飒爽;一头荆棘短发乌黑茂密,双目如炬,浓眉英鼻,薄唇紧抿如刀刻,颚骨方正如刀削,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那个楞头小子的影子。

    十年来,卢尚秋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见他曾经魂牵梦萦的人。当年的萌芽种子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心里扎根,此时纵有千言万语,亦统统化在喉咙里,不知从何开口,只从唇间喃喃吐出“元弟”二字。

    杨恕似乎没有认出他,向门口两人一揖,便随着引路的家丁离开。

    卢尚秋怔怔地望着他,直到那背影拐过一个弯,消失不见。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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