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入我相思局》分卷阅读6

    都多少年了,在旁人面前这样失态。秦舍枝考虑着自己要不要离薛风赋这个万恶之源远一点,心里却跳脱出一缕名为不舍的奇妙情感。秦舍枝不禁将走马灯的时间线往前推了多格,然后找到了,上一次这样,是八岁那年花灯节那天与三哥争一个花灯。

    皇家重礼节,从小他就被太师教导什么“…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 ,习礼仪… ”现在想想都是屁话。嘲讽了一把皇家教材之后秦舍枝顺便嘲讽了一把自己自作多情。

    “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舍不得。”秦舍枝脑中天人交战,

    “你要是只把他当一个替代品那么大家江湖再见,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他凭什么去当替代品,才,德五礼六艺他会哪样,不过是近庖厨,善言语罢”

    “有本事被人家搂了别脸红。”

    “那只是他跟陈无鲸相像。”

    “陈无鲸搂你的时候你也没脸红啊,再说你不是一直都说对陈无鲸没用过心。”

    “你…相伴多年,怎毫无情义。”

    “呵,不过是为了利用你时的故作姿态,虚构出的兄弟情罢了。”

    “他说他心悦我。”

    “那你还把人一刀囊死了。”

    “…我…只是下意识自卫罢了,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有本事下次薛风赋抱你的时候你囊他一刀。”

    “……你…你这是污蔑,我…我堂堂正人君子,岂是那种有断袖分桃之好的人!”

    “你有。”

    “那…那对象为什么是薛风赋,京中才子无数,为什么偏就是那登徒子!?”

    “你喜欢他。”

    “……你…你…竖子尔敢!你…你这是……”

    “结交多日,他差不多快把家底透给你了,就差他那祖传糕点的制作配方了,而你呢?京中某人小酒,他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没跟陈无鲸那样旁敲侧击瞎打听…”

    “说不定是人家教养好有才德。”

    “你都多大人了,想想这几天他对你的好,怎么可能只是把你当京中某人小酒看待。”

    “…别自作多情了,不可能的。”

    “白马非马。”

    当真?秦舍枝脱口而出这两字时,他就知道自己果然陷进了自己所制的囹圄,而且心安理得。秦舍枝想,自己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看着面前那早已熄灭的灯火与透过纸门洒进来的阳光,秦舍枝觉得,自己可能又要自作多情一回了。

    “薛风赋,别让我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啊!自己跟自己打嘴仗真好玩!这是一篇结合了宋代《三字经》,汉代成语与战国时期的哲学命题的大杂烩嘴仗!

    ☆、同居

    秦舍枝下床,勉强走到铜镜面前坐好,捶了捶酸麻的双腿,待到恢复知觉,秦舍枝才正眼看去那镜中人,满脸颓废丧气。秦舍枝拍了拍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勉强挽了一个发髻后,正了正衣裳,打了打手袖,确认一切完好后,推开房门,缓步走向那小池塘。

    叔叔婶婶果然都在,与平时无异,一人看着书一人下着棋。秦舍枝深吸一口气,走到秦梁面前,认真作揖后,坐在秦梁面前,说“我要去找他。”

    秦梁本毫无波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却只是不急不缓的回了声“嗯”后,翻了一页书,视线从未从书上移开过半步。

    “老三去找过你?”秦梁说,又怕引起歧义,便补充道“为了那小老板。”

    “是。”秦舍枝照实回答。

    秦梁听着那斩钉截铁的果断语气,发出一声讥笑,说“苦头还没吃过是吗,你以为我让你天天来请早安是为了什么?”

    秦舍枝回答道“…他…他跟陈无鲸不一样,我…能感觉到。”

    秦梁听了这回答,又发出一声讥笑,但终是放下了书,嘲讽道“你要是能感觉到,现在就不会跟我在这磨叽了。”

    秦舍枝反驳道,“叔叔,我…”却被秦梁打断“别叫我叔叔。”气氛一度归于有点尴尬的安静。

    秦梁终又开口,打破这尴尬,问“你去见他能证明什么,堂堂皇子又自作多情一回?”

    秦舍枝不知道如何反驳,刚才在脑中天人交战时的据理力争现在统统消失不见。

    终于,秦舍枝低着头,说道“就算是断了我这念头也好。”

    “我也要自己去断。”抬起头,看着秦梁。秦梁的眼中看不出情绪波动,秦舍枝看了秦梁许久,双手藏在桌下捏着衣角,直到衣角全部皱折之时,秦梁回答道“被抛弃了别想让我再开导你一次。”

    秦舍枝听到这算是默认的话语,一时间大脑当机,满脸都是无以言表的愉悦神情。

    又认认真真作了个揖后,秦舍枝走出了叔叔的王府,走向小茶搂。哄薛风赋的理由他昨晚就扯好了,只怕天不遂人愿。

    一路想着,走到了茶楼楼下。薛风赋自昨天秦舍枝被带走后就一直窝在阁楼上看夜景,这会瞟到了那想了一遍又一遍的身影,便也顾不得礼节作态,快速冲下楼,抱住了那站在门口的小少年。

    秦舍枝被这突然一抱吓得不清,待回想起那人模样时,已被人半搂半抱到了茶楼内。之间薛风赋拉他入座之后,小跑去后厨给他端了盘点心上了壶茶,然后一气将店里的伙计赶走之后,上上门板,还不忘嘱咐伙计别忘了在门上贴上东家有喜的歇业红纸。

    这一切都做完之后,薛风赋才在秦舍枝的对面坐好,整个人似乎要扒在秦舍枝身上。正在秦舍枝措辞如何解释昨天种种的时候,倒是薛风赋先起了个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时,秦舍枝才算是真正看了薛风赋一眼,那副平日里惯用的风流作态根本无迹可寻,只留下一副憔悴的面孔。秦舍枝不免有点心疼,但一时又难以措辞,也不知道该用何言表,挤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你能收留我一阵子么?”

    薛风赋本还想问些什么,却被秦舍枝这话打断了思路,过了一会才将那短路接好,思绪从那之中通畅流动,导致薛风赋绽开莞尔一笑,温柔的看着秦舍枝,笑着回答到“自然是好。”

    “只是我这小地方简陋,小酒不要嫌弃了便是。”

    ☆、赶♂集

    薛风赋招呼着秦舍枝自己吃点东西,便独自上楼正衣装了。待秦舍枝吃了个半饱后,薛风赋便也下楼了。总归比才遇见是好了写,却没有穿那件常穿的素色长衫,只是随意捡了件长袍罢了。

    秦舍枝看着薛风赋这身打扮,心里起疑表现在脸上,具体由眼睛投出。薛风赋看着盘里只剩几块的点心,估摸着秦舍枝也快吃饱了,便一打手走到秦舍枝面前,顺手将盘子里剩下的几块捏进嘴里。

    秦舍枝看他,也变懒得再发问,只安稳嚼着嘴里的糕点。只听薛风赋说“既然要住下,自然要置些家件。”秦舍枝听了这话,心里便也安稳下来了。眼中只剩下期喜,他还没去过市集。

    秦舍枝嚼完了嘴里的糖粉小面团后,全数咽下,喝了口水正了正嗓子。欲站起,却被薛风赋按着肩膀,秦舍枝看着薛风赋另一只凑得越来越近的手,贴着自己的嘴角,捻起了糕点的碎屑,然后毫无顾忌的吃了下去。

    秦舍枝面上一烧红,别过头去不看他,感受到加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消失之后,秦舍枝正过了脑袋,却又看到薛风赋心安理得的喝着自己的杯子里的水,本几乎要消除的红晕这下更红了。

    薛风赋看着秦舍枝烧红的脸,笑着揉了揉秦舍枝的脑袋,问道“还走不走了,嗯?”待薛风赋先跨了几步后,秦舍枝才站起跟上。

    秦舍枝只是开始闹了点小别扭没跟着,直到来到了街前,看着早市上人头攒动,才不自觉走快了几步,伸手拉住了薛风赋的手袖。薛风赋感到身后人的力道,用可以感受到的温柔话语回头嘱咐道“拉紧了,不然走丢了我还要去找。”

    秦舍枝含糊应了一句,目光被街边卖小面人的摊子吸引,就盯着那面人不走了。薛风赋感觉到身后人没有继续跟着,心下一紧,便回头一看。却看到人堆之中拉着他的小少年盯着街边的小面人出了神,温柔一笑,便扯了扯手袖秦舍枝被他这一动作惊醒,顺着动作源看着他。

    薛风赋看着那睁的圆圆的凤眼,朝他一笑,说“拉好了。”便扯着秦舍枝去买面人了。两人挤到了摊子面前,老板一眼便看到了秦舍枝紧握着薛风赋袖子的手,露出了一个我懂我懂的表情。

    薛风赋的目光随着老板一起移到了秦舍枝的手,煞有其事的看了看,然后将目光移到了老板那,脸上虽带着淡笑,眼神却是暗了下来,笑着剐了老板多眼后。才回头轻声问秦舍枝要哪个,目光在瞬间转换成了满溢出来的温柔。

    一直到秦舍枝拿着面人离开,那老板都感觉背上满是冷汗,看着远去的两人的身影,在心里悄悄骂了一句。

    接下来的路上,秦舍枝用同样的方式获得了糖葫芦,拨浪鼓,糖人。薛风赋本想让少年自己挑家件,但看着身后专心吃着糖葫芦的少年,无奈而宠溺地笑了笑,作罢。

    秦舍枝只跟着薛风赋一路走,一开始还询问他的意见,自从他买了糖葫芦之后便作罢,倒是给了秦舍枝想事情的时间。精心编造的幌子,却一直没有时间说出来,多是有些烦恼的。秦舍枝奇怪与薛风赋一直没有询问,秦舍枝奇怪于薛风赋果断的接受。

    想不明白,只能丧气的啃着糖葫芦,偶尔将视线移到前路,却发现已经离开了市集,准备回茶馆了,这才注意到薛风赋手里拿的一堆东西。太阳正好透过薛风赋的手袖,发丝,投射到他这。

    他眼中的薛风赋呈现出一时的不真实感。秦舍枝看着那光中的人影,心说“也罢,人不轻狂枉少年。”

    到了茶楼,薛风赋先给秦舍枝弄了点东西垫肚子后,便自己走到后厨做饭。只一会,便端出了几碟菜式,秦舍枝自认为嘴挑,最后总结出薛风赋做饭确实好吃。

    两人吃相都极其斯文,秉承着食不言的墨规。饱食过后,薛风赋沏了壶茶。秦舍枝不知到他用的是什么茶叶,闻起来格外的香。薛风赋给秦舍枝倒了一杯,香气便更加浓郁,秦舍枝执起那杯子,闻了闻,问道“这是…细毛尖?”

    薛风赋看着被水蒸汽罩着的人儿,笑着伸手轻轻将其拂去,露出少年好看的面容。这一系列动作干完了,才笑着回答道“答对一半了,这是金坛雀舌。”

    就这样,两人一边饮茶一边散谈,但大多都是秦舍枝说薛风赋听。终是一盏茶喝完,秦舍枝悠悠开口道“你不好奇那天我叔叔为什么劫我走嘛?”

    薛风赋注意到了少年用的动词,一笑,说“你要是想说,自然会说。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秦舍枝听了这回话,似是有点失望的说“还真是敷衍啊。”

    薛风赋听了这丧气的回话,揉了揉少年的头发,说“茶没了,我再去添一壶。”正准备起身,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来。薛风赋看着窗外的灰暗,问到“我这茶楼后面有一片竹林,平日里在那闲赋之用,小酒想去看看吗?”

    秦舍枝没有回答,只是站了起来,身体表示这跟他去。薛风赋便走在前面引路,穿过茶馆后面的小竹门,向外一看,果然是一片竹林,不远处还有一处用木头搭建的小平台。

    诚然,虽然已是快到仲春天,天气依旧是有点清冷,夜晚,风穿过竹林吹到人身上,顺着袖子领口钻进身体里,冷,但是舒服。秦舍枝在这吹了一会冷风,才意识到薛风赋不见了。

    一回头,发现人就在身后,手里拿着刚才那把茶壶,看来是有去添了一壶茶。薛风赋笑着走在前面,领着秦舍枝走到那小平台旁坐下。

    这时秦舍枝才发现,着小平台暗藏玄机,上面放有一个卧榻,跟叔叔家的造型相似。旁边还放了几坛酒,看样子应该是薛风赋自己酿的。薛风赋从旁边执起一个木盒,打开取出一把竹笛,拿在手上,问秦舍枝“小酒可会吹?”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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