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这么强我也很绝望啊》分卷阅读5

    “丢……丢……不是……是被人抢了……”我怕得要死,虽然他经常一言不合就揍我,但我觉得那些时候他并不是真的生气,而这次是真的,他很久没对我发这么大火了,我却难以理解其中原因。

    “和你说了剑不能离身!废物!”

    我突然也忍不住了,他们都一样,从来没有人会考虑我的感受。那把剑不就是爹赐剑的时候给我的那一把吗?他自己那把也是一模一样的,不,九山派所有弟子的门派赐剑都是一样的!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那把剑!就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又强塞给我保管却不说原因?我在外面一天一夜连命都差点丢了,他却只在意这把剑?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也吼道,“要不是你在外面胡乱招惹姑娘,她们怎么会暗算我!我差点就成了你的替死鬼!你这么喜欢那把剑我送给你!你自己去找你的彤彤妹妹要吧!”

    “你……!”

    他似乎有话欲言又止,我梗着脖子瞪着他,拍开了他的手。

    “别在外面丢人现眼。”说罢他直接把我拦腰扛起,纵身飞掠过层层树稍,翻过院墙踩着屋顶几个起伏就把我带到他的房间,还顺手扔在了地上。

    看样子还打算审问我?虽然剑丢了可我问心无愧,随他怎么样,反正他又不能杀了我。

    我抬头,发现他也在看我,眼神冰冷。

    我突然就怂了,在山道上和他吵架的气势也没了,视死如归的觉悟也没了,觉得刚才想着“反正他又不能杀了我”的自己太天真了,这个人脸上明明白白就写着“六亲不认”四个大字啊!

    我想,今夜恐怕只能在九山派门外席天枕地看星星的冯大福大概都比我幸运。我在我哥面前,连放手一搏的希望都没有,勇气也没有,我坐在地上只剩一如既往的绝望。

    第8章 掌门和你睡一床你感不感动? ——不敢动不敢动。

    我缩在墙角绝望地和我哥对视。

    “你起来说话!”他命令我站起来。

    “我不,”我有气无力,还消极抵抗,“我累得要死,而且是你把我摔地上的,我腿疼,肯定被你摔断了。”腿当然没断,但我才不会站起来,站起来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待会儿再摔一次。

    “彤彤和你说什么了?”

    “你真想知道?”哥啊,彤彤妹妹跟我说了你对她你侬我侬的深情告白,我要是说出口真的不会恶心到你吗!

    “说!”夏煜搬了把椅子摆在我面前,自顾自坐下了。

    真是亲哥,看着自己弟弟窝在墙角里还搬把椅子自己居高临下坐在面前!我故意捏着嗓子,学彤彤拖长了的腔调:“煜哥哥——你曾对我说——你对我的情意好比这衣上竹……啊!”

    “鬼叫什么!好好说话!”果然他一言不合又打我。

    “她就是这么说的啊!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不就是武功高吗!怎么这样不讲道理啊!不是你自己问我她说了什么吗!

    “……你全部从头说。”夏煜干脆不问了,叫我自己讲。看样子他还是心里有数的,自己对姑娘始乱终弃,有什么资格回来凶我一个受害者?

    “简单来讲,昨晚我路过烟波楼,被几个姑娘认成你,还给我下了不知道什么药,突然就全身无力,她们把我绑到船上,拿走了我的剑,然后你的彤彤妹妹……”

    夏煜给我一个阴沉沉的眼神。

    “好好好,总之就是那个特别好看的彤彤姑娘死活不信我不是你,那我只能说我是你,但是失忆了武功也废了,谁知道这么说她还信了,我骗她解开绳子,我就往外跑,她拿刀要杀我……”

    “你受伤了?”

    “那倒没有……就是你衣服被划破了,我下次把我那件给你……”说起来这确实是我昨天唯一的幸运,彤彤在我胸口划的那一刀,正好划在我怀里揣着的书稿上,原本是我写来准备给扶风先生看看求个评语的,那时候却替我挡了这一招。

    “……不必了,你继续说。”

    我原以为他又要生气骂我没用,弄坏了他和彤彤的定情信衣之类的,没想到他完全没在意。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偏偏女子却爱薄情郎……我的思绪又飘飞了,一时竟没有说话。

    “继续说!”他看我走神,补了一句,立刻就把我游离的心思吓了回来。

    “我从窗户翻出去,那船却在湖中央,我被他们逼着跳湖了,然后冯大福把我从湖里救起来……”

    “冯大福?”他又打断我。

    “就刚刚门口那个和我一起上山的。”我没说他看着我在水里挣扎到快死了还不救我,也没说我们俩在隔壁镇上胡吃海喝还记了我哥的账。我觉得我对冯大福仁至义尽了。

    “知道了。”夏煜站起来,拎着剑就要出门。

    “哥!我能不能……”我想问我能不能回去休息,我已经快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你给我在这反省!”

    我哥转身出门,我还听见他从外面上了锁。

    ……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柳大夫的房间,我在从前看的那个屏风后,屏风前一点灯火摇曳,隐约可见柳大夫的背影,空气里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同以往一样令人安心。

    我哥把我锁在房间后离开,我先前紧张的情绪突然放松,睡意袭来势不可挡,直接就在地上睡过去了。而我现在却在柳大夫的床上,多半是我哥回来之后把我扔过来的。既然来了柳大夫这儿,我什么也不用担心了,看外面天色依旧是夜晚,我应该没睡多久,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打算继续睡一会儿。

    “你这次伤重了些,最近莫要再与人动刀剑。”

    屏风外传来柳大夫的声音。

    “嗯。”

    回答的是我哥。

    我哥也在这?居然还受了伤?在我二十多年的记忆里,未曾在柳大夫这儿见过他来治伤,除了我被偷袭的那一次比武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带伤的样子,也没听说过他与谁比武有败绩。

    可惜我那时候还不明白,我狭隘的眼界和浅薄的经历里依然只有门派世家比武,而我哥面对的却是真正的战斗和厮杀。

    “越长大越不让人省心,弈阳你是掌门要在外奔波,难免磕磕碰碰,现在连弈汐也学会到处乱跑了,以后可怎么办哟,你们出去呀,干脆带上我,再有这种胳膊腿折了的,我立马就给你接上。”

    “柳大夫说笑了,这次是我大意,没料到千重雪会有高手来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初见他山之石,总还是小心为妙。不过弈阳也不用我提醒这些是不是?医者父母心,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可别嫌柳某啰嗦。”

    柳大夫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说“是不是”的时候,一定是眯着眼睛,淡淡地笑着的。

    我的心里却难以平静,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哥出去到底干嘛了?千重雪又是什么?我那时候是不是不该骗彤彤姑娘?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我哥?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抓心挠肝,纠结无比。

    这时我听到凳子拖动的声音,是夏煜站起来了,吓得我立刻不敢再动,闭上眼睛装睡。

    脚步声很轻,却是往我这边来的。

    我没醒我没醒我没醒,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在心里默念道。我不想刚醒过来又被他一顿打。

    “弈汐还在睡么,要不你今晚也在这休息吧?”柳大夫也跟过来了,“小时候你们俩睡一块看着可有意思了。”

    柳大夫你可别害我!我现在怎么敢和他同睡一张床啊!我在心里呐喊。

    “也好。”夏煜简洁的回答好像一把尖刀扎在我心上。

    也好?!好?!你为什么会答应啊!为什么!你既然腿没断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去睡啊!救命!他在旁边我还能睡着吗!我要怎么办!我现在能突然醒过来吗!能说我想回自己房间吗!就算不能回自己房间我能要求和柳大夫睡一床吗!

    很显然,我再一次怂了,我完全不敢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思考着我一动不动躺一晚上的可能性。

    “弈汐睡觉还是喜欢抱着被子贴着墙,你就从小喜欢踢被子。”柳大夫不知从哪又抱出一床被子催促我哥道,“你快躺下吧,别压到你那手,哎对,你不方便我来给你盖就好,今晚可别再踢了。”柳大夫二十年如一日,和我哥说话都还像哄小孩似的。

    晚了,现在假装醒过来也来不及了。

    我感觉旁边睡着的不是个人而是只大老虎,如果我吵到他,随时都可能咬死我的那种。

    我能怎么办,我真的好绝望啊!

    第9章 半夜睡觉被吵醒还没有杀人的哥哥脾气一定非常好

    我不敢动,也睡不着了,这时候面向墙壁大概是我唯一的安全感。无风的夜晚很安静,连树叶的抖动声都听不见,在我耳边回荡的夏煜的呼吸声就显得分外明晰。他的呼吸很平稳,也很有节奏,大概是睡得很熟了。

    我一直向右侧躺着,胳膊被自己压得有点发麻,我很想翻身。但是我很害怕自己翻身的时候不小心压到旁边这只大老虎,又或者床板吱呀震动把他弄醒了,那我可能会死。

    但是手真的很难受……我悄悄地又往里缩了一点,鼻尖几乎触碰到带着一丝潮气的墙,我想我应该可以动了。

    于是原本侧身的我极轻极轻地向后倒去,床板的声音掌控得也很好,一寸两寸,就快了!我不禁暗自为自己的动作叫好。

    然而就在我大功告成变成平躺姿势之后,我发现夏煜竟然不是平躺而是向我这方侧身的,以及他的被子早就不知道被他蹬到哪里去了。

    幸好没醒。我侧着头看他,平日里他都是一副高傲到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头发也用发冠束得端端正正一丝不苟,不像我用发带随手束起就能出门。而现在他睡着了,头发散开,额头上还缠着好几层绷带,脸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眉头也似乎久违地舒展了,再没有醒时那般凌厉的杀气外露,向下看去,他的左手甚至被柳大夫捆上了夹板。

    我看着他这样就很难受。绝不是因为他是我哥而心疼,只是他和我长着一样的脸,看着他仿佛看着自己受伤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己身上,就觉得自己身上也在疼。

    到底是谁能把夏煜打成这样?他的江湖排名两年前就是第五十,到现在整个武林中没有几个人能比他强吧?他说千重雪到底是什么?在我不问江湖事的这些年,九山派也好,我哥也好,到底经历了什么?武林江湖涌动着的,又是怎样一番风浪?我很好奇,但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我知道“该不该”这个问题本身就很蠢,我问不问是我的事,答不答是他的事,问问题本身就没有对错,为何我要在这样的地方苦苦挣扎,思虑万千不得解脱?

    我也很希望自己能率性一些,想说什么直接就说出口,哪怕被打呢?我现在并不怕他打我,可是随着年岁增长,我依然以此为借口,总有些话到嘴边,却总像是牛吃草反刍一般吞咽反复一次又一次,最后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掉,以往我也只当这些想法从未存在过,今日这些事情郁结在心,却让我觉得可悲,我再也不是那个为了找悬崖修仙只背一把木剑就敢独自上后山的少年了。

    最终我为数不多的良知战胜了对我哥本能的恐惧。我又轻轻地撑起身子,打算把我的被子给他盖上。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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