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这么强我也很绝望啊》分卷阅读30

    只是我手抬到一半,突然见他手间一点银光闪过,顿时想起方青玉他本不是赤手空拳!他手里还握着一把银针!我紧急撤剑撤手,又是一个后翻躲过,离开他三步远。

    方青玉最后是将银针脱手甩出,我躲闪不及,身上还是扎了几根,但因我后翻,他也失了准头,银针并未扎中穴位,因此只稍稍有点疼,我依然可以行动自如。

    已经过了两招,应该差不多了吧?我能输了吗?我不太相信方青玉的实力只有这些,他应当是对我有所保留的,要在照顾我面子的情况下打赢我,也真是难为他。

    第三招相接比前两次又要更快,我有心结束比武,便主动出击,心想着快点打完好回家。我挽个剑花,斜着出剑,中途还故意甩出好几道剑光,面子功夫是做足了,这种比武么,最重要的是招式好看。

    我使这一式,虽然夹杂了许多不必要的动作,但力气却没少,方青玉见我用了攻式,却也不躲,手上换了更长的银针,挑着剑面上几个点轻轻只一拨,竟然就将我的剑弹开,自己又借力与我贴近,倘若这时候他反手拿长针再扎我,我只怕无法可躲。

    我这才知道,方青玉原本也是擅长化守为攻,他自己正面的先手毫无威慑,他所习惯的应当是趁人不备封其穴,还有找到对方进攻时的破绽见缝插针!

    我后让一步,即刻改守式,收剑横于身前准备格挡,方青玉的长针正打在我的剑上,双方相持,我很自然地抬剑逼他后退,却不料他指缝里夹着的银针突然脱手,相对的那股劲消失,我的剑自然惯性向前,他的手却没移开,他本人更是顺着我的剑势急退数步哎呦一声摔倒在地,好像真被我掀飞了一般。

    我看傻了。

    天地良心我那一下根本没怎么用力,他怎么就突然握不住针?

    不是要让我输的吗?现在他倒地是什么情况?夏煜没有和方青玉商量好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左手撑地坐起来,他的右手被我的剑划出一道伤,正在流血。我恍惚又回忆起十年前的比武场,夏煜在我面前替我挡下一剑,也是手受伤流血,今日我第二次参与比武,所见却又是这样的场景。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剑,有一粒血珠顺着剑刃从上至下缓缓滑动,一寸,两寸,三寸,终于接近了剑尖处,而后落在了地上。没有了那滴鲜红,我的剑又只剩下纯粹的银光。这是我的剑第一次沾血,我以前从未觉得我的剑刃上那抹光,也可以用“森然”来形容。

    周围的人与那日台下坐着的各门派看客也一样,叫好声,关切声,议论声全都交织在一起,嘈杂不堪,我什么也听不清,有人过来扶起方青玉,他笑着道谢称自己无事云云,我觉得我应该去问问他怎么样,可他周围也如那天被爹抱在怀里的夏煜一样,围满了人,我过不去,不如说我不知道该如何过去。我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些害怕,又有些愧疚,又似乎二者都不是,郁结着堵的自己心头发慌。

    直到夏煜走上前,手在我肩上一拍,才把我从方才那出神的状态里扯回现实,只听他说:“如果没人挑战,今日就散了。”

    我才惊觉自己仍然紧紧握着剑杵在场中央,周围的人都已经安静下来,方青玉在一旁自己给自己处理了手上的伤,又恢复以往那笑盈盈的样子。我想我方才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只怕是给第三章 的好汉们留下了更加不好惹的形象。

    完了,这下我该怎么退出?我再一次心生绝望。

    第45章 长辈这么厉害做后辈的压力好大

    直到夜里,我还是辗转难眠,白天那一场比武的画面一直在我脑海里不断上演,方青玉的银针、我的剑、人群围绕的话语声、夏煜的眼神、心里的情绪,都在折磨我。

    我还是应该去向方青玉道歉。

    下定决心,我披了件衣服推门而出,打算去扒客房的窗户看看方青玉睡了没有,如果睡了,我就明天再去。

    孰料我刚出门,夏煜也正好推门出来,四目相对,相顾无言,一时间我感觉自己本来铁了的心哐当就砸在脚上。

    我没话找话:“你……也是去茅房? ”

    话一出口我就想给自己两耳光,我为什么要说也?

    “嗯。”

    更可怕的是夏煜居然真的要去茅房,他应了一声,就往茅房方向走,我站在原地没动,想等他先走,我就去找方青玉。

    没想到夏煜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我,那眼神分明就是“你说要去茅房怎么又不去”的意思。然而我并不想去,便假装没看见他在看我,依然站着不动。

    “你不去了?”夏煜问。

    “啊……我……突然不想去了。”我抬头望天,今日天阴,月亮藏在云层之后,一丝光也没有舍得漏下来。

    夏煜也抬头看了看天,竟然转身折回房间,很快又出来,手上多了一根点燃的火折子。

    “走吧。”夏煜一手拿着火折子,另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腕,带着我往茅房走。

    我盯着他的背影,还有他拉住我的那只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不得不相信自左手腕上传来的力度,他是以为我怕黑不敢去茅房吗?

    我小时候确实是怕黑,夜里不敢一个人去茅房,想去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把夏煜叫醒让他陪我去。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被吵醒却没有多余的怨言,每次都只是默默地一手提着灯,一手牵着我,走上那条小路,我看着他的背影就觉得很安心,他仿佛天生就有在黑暗中发光的力量,幻想中藏在暗处的怪物都会被他吓退,再也不敢来。

    可是这都十几年了,我早就养成了一觉睡到大天亮中途绝不起夜的习惯,而且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成年男子,还会怕半夜去茅房这种事?夏煜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他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吗!

    “两个人可能站不下,你过去,我给你掌着光,这里没别人,你可以不关门。”夏煜在茅房门口回头说。

    “不,我看得见!你不用过去,就在这里行吗?”我赶紧拒绝了他的好意,又不是小时候了,现在他站在我背后举着火折子,我怎么可能坦坦荡荡上茅房!

    “你今日与方青玉的比武,守式用得还不错。”夏煜站在门外不远处和我说话,“我以后会多教你攻式,在鸿雁会之前,你还要再进一步才行。”

    夏煜居然说我那场一直在躲,最后莫名其妙赢了的比武还不错?我对自己一直以来都被碾压的武功毫无自信,虽不知比武之中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得到他“还不错”这样的评价,当然是令我有些欢喜的,毕竟过去十多年他一直都在骂我不思进取。但心里的喜归喜,“鸿雁会”又是什么?听起来就像是武林大会之类的比武会,就算夏煜今天夸我,我也不想去。

    “我能不去吗……”我从茅房里出来,接过夏煜手里的火折子,换他去解手。

    “不能。”夏煜往茅房走去,“现在我没办法再藏住你,宋老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不放过……我们?”

    夏煜关上了门,就没再说话,我怎么想不通个中缘由。直到夏煜从茅房出来,才又从我手中拿起火折子,和我并排往回走,也续上了之前的话题:“这些本不该告诉你,可我先前一时冲动用了你的身份,最终还是把你卷进这场争斗……是我的错。”

    “啊?”这是他第二次说自己错了,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打个哈哈,“没、没关系,我……若是能帮上你的忙,假装当当第九页也没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夏煜今日语气有些沉重,又仿佛带着些迷惘,“所谓正邪,所谓道义,都与你一直以来相信的不一样,你会去追求一个真相吗?”

    “我?”我想了想,认真回答道:“不会吧,如果不能改变结局,知道真相不过徒增烦恼。”

    “那你觉得千重雪都是什么人?”夏煜又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他们……不恨…不,我是说,红梅坛主十二是个装模作样的二傻子,段三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阴险小人,玉梅坛的十五是个活泼可爱的少年,白梅坛的严七是个好色却讲义气的人……”我回想了一下我在千重雪见过的那些人,他们应当都残害过正道人士,还借助火树银花这种毒药控制他人,手上鲜血淋漓,身负无数孽债。可千重雪成员彼此之间分明也是称兄道弟互相扶持,甚至他们还有不许侵扰百姓的规矩和“做善事”这样让人不解的任务,真的无法用一个好或者坏字全然概括,是个矛盾重重的形象。我明白自己的立场,可我也不想欺骗夏煜,于是我说:“他们所行非正道,但也都是普通的江湖人。”

    “果然你比我更适合执笔。”夏煜说,“只是这世道乱了。”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执什么笔?”

    “鸿雁笔。”夏煜说,“千重雪和鸿雁书争夺的鸿雁碎玉,拼起来是一支玉笔,据说能开启一份密宝,足以撼动现今武林格局。只是现在鸿雁书手中没有碎片,而千重雪只差一块。 ”

    “那……最后一块在哪?”

    “应该就在我们家。”夏煜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消息。

    “什么?!”这种双方争夺宝贝藏在家里,叫人如何安心?而且夏煜不是鸿雁书的人吗?为何不交出去?

    “但是我不知道它在哪里,是什么样子。”夏煜说,“爹只和我说,鸿雁笔原本就是我们家的东西,碎成好几段之后,爷爷可能留下一块,但他去世得早,后来被抄家也未抄出什么,便再无人知晓,家里玉器玉饰都很多,爹也不知道那块碎片到底在哪儿,我们已经找过了家里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可能是碎玉的物件。”

    我头一次听说我家居然藏着这么厉害的宝贝,我一直以为九山派就只有九山剑诀最值钱。

    夏煜接着说道:“可江湖传言却是只有夏家的执笔者才知道碎片在哪里,或者说,他们都相信只有执笔者才能打开那份宝藏。”

    我问:“那现在执笔者是谁?”

    “是我。”夏煜说,“但我一直没能把碎片找到,原先你未曾参与江湖事,鲜少露面,我与宋老如实说,他没有太多怀疑,而现在你一战成名,他大概已经对我不太信任,正在考量真正的执笔者是你还是我。”

    “所以他不会让我轻易退出?可我也不知道碎玉在哪儿啊。”

    “谁知道呢,笔已碎,执笔者也早就不存在了,是非黑白,还不是胜者说了算。”

    “那我们该怎么办?”莫名其妙的身份,根本找不到的碎玉,让我和夏煜都无路可退。

    “最坏的结果,就是他认定你执笔,我仗剑,让你和我一起为鸿雁书卖命直到死为止。”夏煜面无表情,我却看见他握着火折子的手用了极大的力气,捏得那火折子都皱了起来。

    “……仗剑又是什么?”怎么越说越复杂了?我感觉自己一时无法接受这么多东西。

    “夏家自古以来,每代都由内家弟子二人,一人执笔,一人仗剑,执笔者书尽江湖事,仗剑者斩尽作恶人。”夏煜给我解释。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这只是听爹说的,家史已经被烧了,无处可查。而且执笔仗剑的传统从爹那里就已经断了,现在不过是虚名。”

    我只知道夏家在大约四十年前被抄过家,似乎也是听爹讲的故事,只是个大概,具体情形不得而知,这次看来,却可能与鸿雁碎玉有关?

    “那你现在是执笔者,也是仗剑者,爹也是?”我又想到刚才夏煜说的,他是执笔者,夏家内门弟子这一代只有我们俩,我啥也不是,那他一个人兼任两方?

    “爹没有兄弟,上一代夏家只剩他一人,当时没有千重雪,武林尚且安定,故而执笔仗剑也再未有人提及。近十年来,千重雪日渐壮大,正道结成鸿雁书之盟依然无法将其击退,更需要与之相对的筹码,才重提旧事,让夏家再出一代执笔仗剑,找到碎玉开启密宝。”

    “那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好歹我也算是夏家的儿子,虽然武功差了点,可我话本写的还不错啊。

    “你当这是什么好事?据宋老所说,鸿雁笔是开启武林密宝的一把钥匙,执笔者的职责就是守护它,不管是谁先找到最后一块碎玉,一旦鸿雁笔被拼完,各方人马都会趋之若鹜,执笔者必定被推上风口浪尖。”

    “……你身兼四职忙不忙?会不会有危险?”我算了算,夏煜是九山派掌门,第三章 统领,还有什么执笔者,仗剑者,又没人给他发饷钱,怎么给自己揽这么多事!

    “……不然指望你?”夏煜斜眼瞪我。

    “那还是算了。”我贵在有自知之明。

    “至于危险倒没什么,千重雪虽然只差最后一块,但还没本事对我下手。”

    “但是他们可以对我下手吧!”想想我上次在小茶馆听书都能被绑架,不禁忧从中来,悲由心生。

    “……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以后别乱跑,别乱说,别再给人绑了去,又哭着写信叫我救你。”夏煜手中的火折子闪了两下,终于灭了,这时我和他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夏煜的语气又变得和往常一样强硬蛮横,转身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背对着我扔下了最后一句话,“明天开始你每天练剑六个时辰,别再想偷懒!”

    “我……”

    我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他拍在了门外。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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