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这么强我也很绝望啊》分卷阅读47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容易就绝望,有时甚至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死,却难以接受别人死在我面前,想当初得知童彤的死讯,我也想过若是我用自己的命为夏煜换的一场全胜,或许更好。说到底,像我这般无趣而无用的人,对活下去这件事本身就无所谓,真的值得被人救吗?到底是有人希望我活下去,还是我已经失去了决定自己是否能死的资格?

    “小嫂子,三哥太啰嗦,我们去旁边休息吧?”十五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站在血泊之中,正强忍着不发抖,此时我一动,可能整个人都会摔进满地血水里去。

    “我扶你过来。”十五看出了我的窘迫,抬起我的胳膊,环在他的脖子上,我也借着他的力气撤出了那块只有黑暗留存的树荫,退至还能被街灯照顾到的开阔地方。

    十五放开了我,询问道:“这里有光,是不是稍微好一些……”

    十五才说了半句,突然就被一人推开,随即那人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力气极大,我原本就站立不稳,此时被他打得向一边倒去摔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疼,耳边也在嗡嗡作响。

    有病啊!打我干什么!知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啊!

    我才刚看清打我的是严十,就听他说:“就知道你跟着十二是没安好心!玩的一手里应外合?没有武功胆子倒不小!不过是靠一张脸勾引人!”

    “十哥!”十五赶紧拉住了他。

    “十五你让开!这种人不能留在十二身边!我早说过他就是个祸患!”严十甩开十五,反手去拔十五的刀,十五不让他拔,他手里没有武器,干脆上前踹了我一脚,我刚支起身子就又倒下了。

    “十二哥哥!!!”十五见状大喊。

    “怎么了?!”

    李行川从围观的其他兄弟之间穿过,见我倒在地上,立刻俯身把我揽进怀里,我身上就又沾上了两个血手印。我没有动,一方面是因为疼,但更是因为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带进狼窝里的羊,这时候不如装死,我说得越多死得就越快。

    “谁打他的!”李行川抬头问这周围一圈人。

    “是我!”严十毫不犹豫地承认,“早与你说过!这种人不能留!你实在喜欢不愿意杀他那也得教训得好点儿!看管紧点儿!他这次敢引来一个小喽啰,下次指不定就能把他哥带来!”

    “这次是我偶遇过去的仇家!与他无关!”李行川说。

    “你还要帮他说话!真、真是不知好歹!我看不如现在就杀了他给七哥报仇!”严十被他气得恨不得连他一块儿打。

    “什么?是他杀了老七?!”

    “十二你怎么能和这种人搅在一起!”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拔刀声。

    “都不许动!”严三发话了,他一张口,其他人便都安静下来,等着他的命令。

    “三日后父亲出关,他是父亲指名要见的人,都不准轻举妄动!”严三皱着眉宣布。

    “这……父亲怎么要见他!他可是夏煜的亲弟弟!”严十很不服气。

    “不管他是谁!就算是宋明光本人落在我们手里,父亲说要见,那他就不能死!”严三驳回了严十,也震慑了其他人。

    “那就把他扔进牢里去!留他在十二身边我不放心!”严十说。

    严三思索了一会儿道:“这样也好。”

    “不行!他身上有伤!牢里呆三天他……”李行川说。

    “你闭嘴!”严三喝止了十二,“把他交给我,你赶紧滚回去找大夫瞧瞧你那手,别到时候落下残疾!”

    “七哥不是他杀的!我陪他去牢里!我想和他在一起!”李行川仰着头不依不饶。

    夜色之中我看着李行川方才煞白的脸色又似乎因为争执染上一抹红,心却莫名向上提了几分,他为了我和他的哥哥们争辩,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你想得美!”严十说着,给旁边使了个眼色,我的目光越过李行川的肩膀,看见他背后有人出手了,只是我没有提醒他,那一瞬间我冒出一个想法,导致耽误了时机:他的哥哥们是在保护他,他确实是应该回去治伤的。

    李行川被那人点中了穴道,顿时僵住动弹不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严十伸手把我从李行川身上拎起来,然后叫几个手下把李行川绑起来带走。我看着李行川目眦欲裂的狰狞模样,还有他哥不仅要点他的穴还要把他捆得严严实实才带走的小心态度,心道这样的弟弟该是多让人头疼啊,相比之下夏煜对付我就很简单,我垂着眼偷偷笑了笑,可笑完又深觉自己悲哀。

    “走吧?还等什么呢,护着你的情郎已经不在这了。”严十推了我一把。

    ……我又不知道往哪走,怎么这种锅都要我背?

    我跟着严十还有其他几个人走着,一路上尽听他们骂我“贱人”“妖精”之类,说我迷惑他们的宝贝弟弟就是故意要害他,不知道的人单听他们说话只怕会以为我是什么红颜祸水。

    我简直百口莫辩,到底是谁害谁啊?身不由己的一直是我好吗!他们说我诱惑人,我只当他们夸我长得俊了,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和夏煜一样俊得端端正正,该有的男儿气我一分不少,怎么就成他们口中那媚态娇婉的“妖精”了?而且除了李行川也从没见别人对我这样,你们当哥哥的怎么不怀疑是你弟脑瘫眼瘸,反而来怪我?

    当然这话我只能在心里过几遍,严三说了我不能死,但没说我不能伤不能残。

    我心里愁苦万分地又一次走过了严家巷子,在巷子的尽头竟有隐藏的暗道,底下是个牢房,也不知道是关什么人的,各类刑具一应俱全,看起来比我家的小地牢强多了。

    “这个人交给你们,这三天好好照顾照顾,别打死就行。”严十冷笑着对两个管事说。

    哇,别吧,万一他们手一滑我死了怎么办?我很容易死的啊!你真的要冒险吗?

    第74章 喜大普奔!主角的外挂终于续上了费!

    严十看着那两个地牢管事把我用铁链锁起来,就像当初李行云那样双手张开背贴着墙,而且高度卡得相当好,我的脚不能完全踩实地面,又不是彻底悬空,但是我也不敢说这是十分难受,总觉得起码有五分还保留在他们手里。

    “我改主意了,”严十说,“今天不亲自教训你,我这气可没法顺。”

    旁边的管事立刻就非常贴心地递来了鞭子竹条。

    “安安静静,看起来毫无威胁,只在十二面前表现得柔弱,到了这儿却是一脸淡漠,你可真不简单。”严十手里的竹条已经贴在我脸上,那边脸才被他打过,只怕都肿了起来,再挨上几竹条,可能就真的破相了。

    然而我是真的无话可说,我这会儿只是无奈的绝望着而已,李行川早就和他解释过了他都不信,我说还有什么用?他难道想看我哭着求他别打我?先不说哭不哭得出来,我哭了他就会放过我吗?

    “十二就是傻,被你三言两语就哄得晕头转向,可你当我们都好骗?说!是不是夏煜派你来的!”

    严十终于动手了,而且第一下就精准地抽在我左边胸口,还好身上的棉衣替我承了大部分力道,没有直接甩在旧伤处。

    只是严十也发现了我穿得厚,有碍他施展,叫管事给我把棉衣脱了。棉衣离身的那一瞬,我就仿佛掉进了冰窟,几乎是立刻就开始发抖,牙齿也打颤,不断磕在一起。

    极细的竹条落在我身上,轻轻一剌就是一道血红的口子,或许冻得失去知觉反而可以减轻些疼痛。

    严十一边打一边骂,从问候我一直到问候我全家,上上下下都骂过一遍,我知道他其实只是想泄愤,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所以我一言不发,任他打骂,可这不代表我就是无动于衷,我默默地记下他这些话,将来若是有机会,他打我多少,我都要向他讨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些昏沉,耳边骂声也渐远,也不知到底是疼得还是冻得,好像周围暗了也安静了。

    ……

    这三天似乎很短又很漫长,除了严十那一顿打,两个管事看我一直半死不活也就没有再打我,最明显的感觉其实是冷,每当我觉得我快要冻死的时候,那两个管事却在我面前生火,架着锅煮起各种吃食,他们一顿饭能吃很久,他们吃完后才会往我嘴里塞几块冷馒头,而我大约是就着他们的火才能活下来。

    终于有人来带我走了,我感觉有人解开了锁链,我甫一落地根本站不住,意识还在,手脚却都不是自己的,连眼皮都沉重得睁不开,索性我也不作努力,连来人是谁也不知道。

    他将我扛在肩上出了牢房,外边风很大,温度却似乎比地下还要高些,他把我扔进车里,我稍微清醒了些,也就更清晰地感到身上哪哪儿都疼,发麻的疼,刺痛的疼,肿胀的疼,不同的疼还在向我争先恐后地展示自己的存在,简直要命。

    “我让你把他关进牢里不是叫你把他折腾成这副模样!”似乎是严三在说话。

    “他又没死!”严十说。

    “就这么带进去你不怕十二跟你拼命?”严三说。

    “我可是为十二好!”严十这句话似曾相识,难道仗着为谁好的善意就可以不顾本人的想法为所欲为吗?

    “……罢了,怪我没跟你说明白,父亲已经等着了,进去吧,有什么事三哥替你担着些。”严三叹了口气,掀起车帘把我拉出来,又把我扔在严十身上,一道进了大门。

    这儿似乎是在山里,但眼前的建筑也就是座普通的大宅子,可从一进门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待又转过一个弯,我终于明白了这种感觉叫做“熟悉”,我知道这条走廊尽头是大厅,左手边有个书房,书房边还有个小小的储藏室——这座宅子的布局结构和九山派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其中的细节装饰有些许不同。

    ……怎么回事,这儿不是千重雪总坛吗?

    只是我还没想明白,就已经被带到了议事厅,严长老坐在正中掌门位,在九山派那里就是夏煜的位置。

    “阿凛?!你怎么……”李行川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见了我立刻就要冲过来。

    “十二!坐下!”严长老一拍桌子,李行川也不敢再动,悻悻地退了回去,却还是盯着我,挪不开眼似的。

    “父亲,人带来了。”严十突然放开我,向严长老行礼。

    我骤然失去支撑,又当众摔了一次,真的很气。

    严长老凝视着我许久没说话,严十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动,我也没有动,其他人也都看着我和严长老,厅堂陷入了安静得诡异的气氛里。

    “你……”严长老终于准备开口说话,却被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打断,随即又传来一声怒吼——

    “臭老头!是不是你又倒了我给弟弟们做的菜?!”

    一个人从纱帐后面疾步而出,金钗红裙,卷着袖子叉着腰,我抬手揉了揉眼睛,简直怀疑自己是被折磨到出现了幻觉。

    直到我被我娘抱在怀里,我也伸手环抱住她,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将我几个月来所有的压抑和委屈还有身上的痛楚都在瞬间点燃,去他的理智去他的面子,我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该和我爹去游山玩水的娘会出现在这里,身体先行一步就开始号啕大哭。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他们都不信我!哥也不信我!他为什么不信我!我这几个月都好难过啊……身上也好疼,我真的好难过啊……明明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什么事都怪我……我没有杀人……没有……”

    我一边哭一边说着颠三倒四的话,娘拍着我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安慰着我,等我哭完这一阵,才想起来这里还坐着两排人都在看着我哭,我颇不好意思地从她肩上抬起脸来,把最后一句呜咽的尾音压了下去。

    娘见我只穿一件血染了半身的单衣还在发抖,立刻就要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我肩上,严长老见状赶紧下来拦住她,连声道:“雪儿也不能着凉,来来来爹给你衣服!”说着也要脱外衣。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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