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恐怖游戏》分卷阅读28

    差不多过去了两三分钟,苏箬看见姬遥莘一手里依然抓着白布,正站在尸床边,另外一手却拿着一把短匕|首,刀身是鲜艳的红色,好像有团火焰沿着刀刃燃烧一般,毫无疑问那是幽冥令所化成的武器。

    尸床上空空如也,只有散落几张烧焦的符纸和几枚铜钱,苏箬有些疑惑刚才分明看到白布下尸体的轮廓,此刻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了。

    姬遥莘脸色不太好看,大概就算是鬼,近距离呼吸刺鼻气体也对身体十分有害。她扔掉左手紧攥的裹尸布,从尸床上随意拿起一张边缘被烧掉的符纸看了看,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他跑了。”

    苏箬耸了耸肩:“跑了也正常。”反正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就算挑衅一下再跑路应该挺容易的。

    “有人在帮他,他不是一个人在做这些事情,他背后还有什么人。”姬遥莘将那张符纸夹在指尖,手指轻轻一抖,符纸就烧了起来。她望着纸灰从指缝间落下,轻轻叹了一声,“不知道是冲着谁来的……也许我得罪的人真是太多了。”

    苏箬回头,从太平间敞开的大门看去,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走吧,”姬遥莘说着,又从地上捡起裹尸布擦了擦手,“我一定会帮你把魂魄找回来的。”

    两个人并肩走出医院的时候,苏箬惊讶地发现街道的景象又变了,成了人间的景色。医院门口已经有小吃摊支了起来,一辆公交车停靠在附近的站牌处,几个形色匆匆的人从后门走了下来。苏箬稍微松了一口气,她问姬遥莘:“你要吃点什么吗?”

    姬遥莘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用吃东西。”

    苏箬说:“哦。”然后她去买了几个大包子拿在手里自己吃。

    两个人沿着街道走着,没有目的,也没有压力,心情却都实在称不上有多好。苏箬想着夜里穆蕖躺在水池边的样子,那些细碎的花瓣和未曾怒放就已凋零的花朵仿佛顺着污水弯弯曲曲地流到她的心里,让她觉得有些反胃。

    她们步行回到苏箬租住的房间,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苏箬却不觉得累,只是穆蕖死去的模样,还有之前所见过的种种恐怖场景在她的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由于许久未归,苏箬的房子里,所有的家具物什上都落了层薄灰,显出凄凉来。她也顾不上打扫,匆匆走进了卧室,在床头上摆放着一个相框,是她在一处著名景点前和苏笠的合影。苏箬看到照片还如常放在那里,那个站在古建筑前对镜头微笑的人只剩下了她自己,本该站在她身旁的苏笠不见了;而在她身影后面有一团不甚明显的红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当剥离开了所有的幻觉,剩下的现实空无一物。苏箬下意识地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什么都没有,渐渐的,连那种丢掉一半魂魄的失落感都没有了。

    她其实早就接受苏笠死亡的事实,而现在,也不过再被别人强调一遍,苏笠已死而已,那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毕竟这么多年她也就这么过来了。

    苏箬心中五味杂陈,但她还是神情平静地将镜框倒扣放在床头柜上,走到客厅里,姬遥莘正坐在沙发上,似乎在沉思什么。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姬遥莘的身影被一层光所笼罩,她的头发有朦胧的淡金色微光,脸却始终笼罩在阴翳之中,让苏箬无比确切地体会到对方的不可接近。

    “我对穆蕖姐弟印象其实还是挺深的,”姬遥莘轻轻说,她也不管苏箬是不是在听,就好像自顾自说着故事,“引路人跟穆蕖这样的人是会打交道,但通常不深交;而且这样的人太多了,如果我愿意,每天都能认识一个,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认识的太多,很多人我都没印象了。”

    叮咚一声,苏箬的手机又响了,她以为“可爱又迷人的反派人物”又给她发短信了,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某浏览器的新闻推送。

    “出大事了!某医院前水池旁惊现一具女尸!”

    苏箬点开了新闻,网页还没有加载出来,姬遥莘继续说着:“那个医院地方本来就很不太平,是个大凶的地方,经常闹鬼。开始是穆蕖的弟弟在管那里,她弟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管事的那两三年都相安无事,没有一个鬼敢出来造次。甚至那段时间连引路人都不需要,什么都很好,特别太平,大家都觉得他非常有能力,前途可观……”

    苏箬想起穆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当医院在抢救病危病人时,那些鬼魂就想要将病人的魂魄拖走,而穆蕖则是将魂魄再拖回来,而且计件工资。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穆蕖他弟弟就突然发疯了,整座医院里的鬼也全都疯了,那几天医院里死了不少人,直到穆蕖出来,将医院分成了人间和鬼界,将鬼全部压进鬼界中,这事才勉强解决。从那之后,穆蕖就管这家医院,毕竟一般人很难闯进鬼界而已。从那之后穆蕖的弟弟就消失了,有人说逃到国外躲起来了,也有说他死了的。因为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所以我对他们姐弟还是有印象的。”

    这个苏箬倒是有印象的。差不多是她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那家医院天天出事,有医疗事故中死去的患者,有特意跑去跳楼自杀的,还有莫名其妙就猝死的医院里的,每天都有医闹家属,挽联和花圈摆到了街上阻碍交通,最后居然到了武|警驱赶闹事人群的地步,后来原医院院长辞职,从省城调来了一个新院长,情况才有所好转。

    “她弟弟为什么发疯?”苏箬不解地问道,“工作的压力太大了吗?”

    姬遥莘脸上浮现一个无奈的微笑:“我不知道。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

    “可是他发疯总应该有理由。也许是练功发自真心,走火入魔了?”

    姬遥莘沉默了,苏箬猜她听不懂“练功发自真心”的梗,于是颇为尴尬地笑了笑,又低头看了眼手机,新闻已经加载出来了。

    “今日凌晨,环卫工在某市某医院前发现一具女尸并报警。据悉,女尸身体一半浸在水池中,疑因溺水身亡,但水池中积水仅有三十公分,并不足以使人溺亡,水面漂浮大量花叶,疑人为抛洒……根据周围群众反映,死者系医院的一名职工,可能存在精神状态方面的问题。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

    也许是为了吸引眼球,在新闻报道下还添油加醋描写着这座医院过去发生过的种种重大医疗事故和恐怖传说。就在苏箬正津津有味地当厕所读物看时,姬遥莘声音很低地说道:“其实,我一直怀疑穆蕖和她弟弟的关系不太一般。”

    然而当苏箬抬起头时,姬遥莘的神情又冷如蒙了层冰,让苏箬怀疑刚才所听到的那句话是幻听。

    姬遥莘向后一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她说:“苏箬,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去把你的魂魄拿回来。”

    “接下来会很辛苦吗?”苏箬问,她随手拿起一个落满灰尘的马克杯,去厨房洗干净。

    “也许。”姬遥莘望着她的身影,眼睛微微眯起来,但那目光是柔和的,如同她最为温柔的微笑,“但是我们是并肩作战的。”

    第59章 冥河暗雾(7-1)

    苏箬去卫生间里冲了一个澡,她在蒙了一层水雾的镜子中与自己对视。什么都没有变化,至少她现在是这么认为的。她还是像以往那样,苍白,消瘦,有人说那是苦命的长相;如今看来,并非毫无道理,她的身后也再不会有苏笠跟着了。

    姬遥莘到底想要干什么?苏箬用毛巾将镜子上的雾气一点点拭去,一边想。娜娜辞职回老家当守墓人,姬遥莘想要再招聘一个引路人,应该也不用费这么大功夫,但姬遥莘确实对她表白了,尽管是异常含蓄的“表白”……

    她想来想去,觉得心里乱糟糟的,索性也不去想,打着哈欠从卫生间出来,到卧室里,不等头发干透就倒在床上睡着了。似乎上一次睡得这么香都是许多年前的事,那时她一觉醒来就发现在石川沙罗家村外的河边。

    苏箬醒过来时,听见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天已经全黑了。因为这声音显得床单和被褥都温暖且柔软,所以苏箬感到了一种别无所求的幸福。她发现自己还好端端地躺在乱七八糟的卧室里,墙上发黄的海报从墙上剥落了一个角。

    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从敞开的卧室门向外望去,客厅里的顶灯亮着,姬遥莘正坐在沙发上,斜倚着沙发扶手,不知道醒了还是在睡着。苏箬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发现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睡了整整一天。苏箬坐起身,随意地刷了刷新闻。

    经过整整一天的发酵,穆蕖的死亡事件已经成了本市第一大新闻,各类新闻和评论标题也越来越惊悚:“某某医院再度闹鬼,一女子死在医院前”“疑为医疗事故,缘何精神病人屡受伤害”“水中花瓣,隐藏惊天杀机;真凶呼之欲出,刑|警被指不作为”。苏箬皱着眉头一一浏览下去,在一则报道中,她看到了事发地的一段监控视频记录。

    模糊不清的画面中,一名男子先跑到了水池边,穆蕖随后追上去,两人貌似是厮打了起来。由于监控角度和画质都不佳,苏箬没有看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过了几招,但很快穆蕖倒了下去,身体一半滑落到水中。随后,那个男人就消失在监控画面中;过了半分钟他又折返,手里提着一个包,从包里大把大把地捧出什么东西撒到穆蕖身上,想必那就是花瓣了。

    过了几分钟后,有一名女子惊慌失措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那是苏箬。她发现了穆蕖的尸体,先在原地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样子,然后匆匆走上前查看。但是苏箬明明是和姬遥莘一起过来的……她想,姬遥莘是鬼,所以监控排不到姬遥莘的身影。

    苏箬有种莫名其妙的餍足感。和苏笠一样,别人都看不见姬遥莘,只有苏箬能看见,姬遥莘只属于她。

    这段视频远远称不上惊心动魄,苏箬放下手机,琢磨起姬遥莘说过的“穆蕖和她弟弟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到底是怎么样的不一般?穆蕖的弟弟也许恨姐姐,杀了她倒能说通,但为什么还要往她身上洒花瓣?是为了掩埋吗?好像也不太合理。

    苏箬觉得心烦意乱,她丢下手机起床,穿上外套,摇摇晃晃地走到卫生间里洗脸。姬遥莘听到她的动静,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前向外眺望。苏箬用毛巾擦脸时斜眼看着姬遥莘,外面的雨声听起来很大,客厅里雨滴从玻璃上滑落下去,姬遥莘的侧脸一如初见时完美。

    “我们过一会儿就出发吧。”姬遥莘说。

    “这么着急?”苏箬问道,她再度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似乎好看了点,她狠狠拧了脸颊一下,疼痛之后,皮肤浮现出些红色,活像是荨麻疹,但都证明她还活着。

    “你的魂魄回来越早越好,我怕会有别的变数。”姬遥莘说,她走近了苏箬,伸出手,将苏箬一绺沾了水贴在脸侧的头发轻轻拂开,然后用那种近似于含笑的目光凝视苏箬,苏箬却不知道如此对视的深意。

    按照小说和电视剧中的剧情,接下来是不是要接吻?如果苏箬就这样把嘴凑过去,姬遥莘大概会直接一巴掌过来,苏箬犹豫着,如站在一块冰前面,不知是否拥其入怀,姬遥莘又迟迟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入定了一般……可如果姬遥莘并非如此暗示,为什么还要离她这么近,又用这样的神情看着她?

    好在此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苏箬如释重负,转身去卧室拿手机了。果然不出所料,发信人还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休息好了就来找我吧;)”

    语气不太像挑衅,虽然分明是在挑衅。苏箬盯着手机屏幕,想象着发出这条短信的人杀了穆蕖,此时还能在短信后俏皮地加上一个眨眼的表情,神志清楚,心情愉悦……她再度回拨了这个电话,依然占线。也许可以用些什么手段查到这个号码的机主……苏箬一边想,一边把外套穿好,手机丢到口袋里,回头对依然呆立在那里的姬遥莘说:“我们走吧。”

    走廊里混合着连阴雨气味的凉风穿堂而过,仿佛一下子就从夏天到了秋天。苏箬看到姬遥莘还是穿着单薄的衬衣,袖口卷到手肘,她问姬遥莘:“你觉得冷吗?我回去给你拿外套。”

    姬遥莘望了她一眼:“我感觉不到冷的。”

    两人走下了楼梯,外面黑乎乎的,连路灯都没有,风迎面吹来,尽管苏箬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眼前的黑暗,她却感觉到,楼下的环境变了,不再是小区的小花园还有马路,以及马路对面的高楼大厦,仿佛成了一马平川,风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在视线所能及的地方,还有几点昏黄的灯火。

    风带着水汽的味道,雨点敲打在地面和草叶上,让周边一切都显得异常凄冷。这水不仅仅是来自雨点,更像是附近有很大的水泊。

    “我上去拿把伞吧。”苏箬感觉到雨水落在脸颊上的冰凉,冷风一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心生退意。她有点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上雨具、帐篷、零食、大衣、充电宝等日常用具,当她回过头时,惊愕地发现刚刚走出来的自家楼房不见了,只有旷野上的风雨。

    “……这什么鬼地方啊?”苏箬嘟嘟囔囔抱怨着。她并不介意在坑爹的地方见一些坑爹的鬼,但是在见鬼之前,好歹让她多带一点维持生存的必需品吧?

    两个人开始向有灯火的那个地方走去,脚底踩着水,或是踩着沾满雨水的鹭草,软绵绵往外渗水的感觉十分不舒服,有时候还会踩进水洼里,鞋袜都湿透了,仿佛走在积水之中。苏箬并不觉得冷,她只是想着临走前没有带伞,很火大。

    姬遥莘没有回答她,苏箬侧过脸,光线实在太暗了,她看不见姬遥莘的表情,但在黑暗中,姬遥莘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紧。

    “怎么了?”苏箬小心翼翼地问道。姬遥莘的手是冰凉的——不冰凉才不正常,不过比起凄风冷雨而言,还是显得温暖。

    “我们可能要见到吴德。”姬遥莘说着,轻轻叹了一声。

    在苏箬的心目中,吴德就是个无伤大雅的npc,每天都在自己满是雾气的城市里转来转去,偶尔会帮娜娜搞搞破坏吓吓人什么的。在娜娜去当守墓人之后,苏箬没想到自己还有可能会碰见吴德。

    “为什么会是他?不是穆蕖她弟弟把我的魂魄拿走了吗?吴德是干什么的?”

    姬遥莘稍顿了一下才说:“吴德以前也是引路人,他是受水鬼蛊惑淹死的。但是他私心太重,怨气也很重,他并不是将鬼魂引上冥途,而是吞噬它们……”

    苏箬觉得有点不舒服,她想起在充斥着雾气的城市中,吴德脸色灰败的模样,于是追问道:“然后呢,你跟他翻脸了?”

    “没有,我尽量避免跟他们翻脸。”姬遥莘悲哀地叹了口气,只是那声音随机就湮没在了雨声中,“我不想树敌太多。”

    “吴德跟你关系好像还可以。”苏箬说。

    “表面上还可以。”姬遥莘似乎并不是很想谈这个话题。苏箬想,吴德吞噬魂魄,和姬遥莘吞噬恐惧,似乎都是一个性质的。

    两个人走起来的速度也很快,不多时就已经走到了灯火处。苏箬借着光发现,原来那里是一个外观颇为古朴的小镇,却破旧了,很像为了拍古装片而临时搭成的取景地,后来又荒废了,只有几家房檐外歪斜地挂着几盏灯。

    姬遥莘拉着苏箬的手,她们从小镇中间的街道穿了过去,芦苇在雨中轻轻摇摆,苏箬看清楚了,远处有一条河流,也可能是湖泊或是海面,水光在雨夜里看不甚清楚,近处的一点点波澜,就好像是黑色的鸟的羽毛。

    “到了,”姬遥莘说着,“应该就是在这里。”

    第60章 冥河暗雾(7-2)

    “这是什么地方?”苏箬远远眺望着那条在黑夜里流过去的河,她有种奇异的感觉,吴德当年就是死在这条河里的,这是水雾弥漫的淮河。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到这里,吴德本来不应该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姬遥莘依然握着苏箬的手,可能是雨水顺着指缝渗进去,也可能是出了汗,苏箬感觉到手心冰凉且湿漉漉的。

    “我现在也觉得很奇怪。”姬遥莘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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