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之嫉妒+七宗罪之饕餮+七宗罪之愤怒+七宗罪之骄傲》分卷阅读8

    那瓶调味粉当时是放在男爵夫人面前的。

    美貌的贵夫人的面色发青,她冷笑了一声:“请不要故意暗示什么,贝内特太太。您和鲍依小姐会出现在这里不也是很古怪的吗?您的丈夫没在身边,鲍依小姐的未婚夫也不在,两个单身女子不约而同地碰到一起,还和一位关系非比寻常的先生共同进餐,这背后是不是有阴谋也很难说!”

    这番话让那两位女士一下子站了起来,鲍依小姐的身体摇摇晃晃,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贝内特太太更是气急败坏:“你的意思是我们杀了他?”

    “当时你们不是坐在他身边吗?手指动一动,或者倒酒什么的,应该比我更有机会才对!”

    “你——”

    “女士们,女士们!”船长连忙出面打圆场,“请不要胡乱猜测,这些调查应该交给警察!大家都冷静一点,或许先回房间休息比较好!”

    于是一场快要爆发的冲突勉强平息下来,愤愤不平贝内特太太哼了一声,柔弱的鲍依小姐却在这个时候站起来郑重地走到黑发的贵夫人面前。

    “夫人……”她的脸上带着悲伤和真诚,“很抱歉冒犯了您,但是……但是我们怎么会害死查理……是我请求贝内特太太带我来的,我只想再见他一面而已……”

    她低头哭泣起来,那哭声让大家都心软了。男爵夫人也有些于心不忍,她向这个少女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寻找自己的手套和围巾准备离开。

    我偷偷松了口气,船长也吩咐周围的侍者清理一下现场。侍者开始收拾桌子,女仆把那碟牛排端了起来。

    我看着面前每个人的动作,突然觉察到一点不对劲!帕森尼格先生临死前的那一幕像图片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

    “请等等,小姐!”我叫住正在动手帮助侍者的女仆,她顿住了,惊讶地看着我。

    “帕森尼格先生的这盘牛排不能动!这是证物!”

    “对不起先生!”她涨红了脸,“我……不知道……很抱歉!”

    我笑了笑:“这没关系,小姐。但我得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这盘牛排是您送到帕森尼格先生面前的吗?”

    “是的!”她有点激动地对我说,“可我什么也没干!侍者从厨房里拿出来以后,我就送到先生面前了,侍者和夫人们都看到了,我只是把它放到桌子上而已。”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小小的火苗,我惊讶地发现,原来近看她也个很清秀的女孩子。

    “是这样,小姐。”我点点头,用餐刀切下了盘子里的一小块牛肉,凑到鼻端闻了闻,接着一口吃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惊呼起来,船长扑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上帝啊!神甫,您疯了!快吐出来!”

    一股强烈的辛辣味道从舌尖烧遍了整个食道,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但此刻我看到面前这个女仆的脸色已经像死人一样惨白,她的手在发抖。

    我咳嗽着,指了指旁边柜子上的水瓶:“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船长伸手去拿,但那女仆用更快地速度把水瓶扫到了地上。玻璃破碎的巨响震惊了每个人,这个姑娘浑身颤抖,背对着我们蹲了下去。

    我只好用不断地咳嗽,过了一分钟实在忍不住了,抓起红酒猛灌了几口,终于感觉好点儿——船长望着好端端的我,眼珠都要鼓出来了。

    “小姐,”我缓过劲儿,轻轻对那女仆说到,“杀人的罪是很重的……”

    ……

    愕然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出现在大家脸上,贝内特太太和鲍依小姐的样子更像是见到鬼了!

    男爵夫人首先回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仆人,然后急切地走到我面前:“您这是什么意思,神甫?您说凶手是安妮?不!这绝不可能!”

    “那么她为什么要故意打碎水瓶呢,夫人?”我端起那盘牛排,“我吃了帕森尼格先生的晚餐却没有死,因为这里面没毒,只有凶手才知道毒是下在清水里的!”

    男爵夫人顿时语塞,她按住了胸口。

    “各位,很抱歉!”我把牛排举了起来,“其实我们都弄错了,晚餐一开始就没有问题,毒药是放在水里的。牛排里加了大量的辣椒、胡椒和芥末,所以谁吃了都会在下一刻找水喝。氰化物混在水里,根本分辨不出来,它发作的时间太短,加上帕森尼格先生当时的反应那么剧烈,因此我们都以为有人在他牛排里下了毒。”

    “船长先生,”我对面前张大了嘴的男人说,“如果您愿意找只鸟或者其他什么来实验一下,就知道地上的水有剧毒了!”

    周围的呼吸声变得非常沉重,中间夹杂着那女仆的啜泣。

    船长眯起眼睛:“我相信您的判断,神甫。可为什么您会突然想到凶手是……这姑娘呢?”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转向男爵夫人:“对不起,夫人,这位小姐是您的贴身女仆吗?”

    “是……”她回答说,“安妮?泰勒伺候我六年了。”

    “我发现她很称职。”

    “是的。”

    “那么,泰勒小姐是不是常常在您用餐的时候替您和您的朋友打理餐具?”

    “有时候是这样。”

    “可是我想她不会殷勤得连餐厅侍者的工作也做吧?”

    男爵夫人的脸上有点疑惑。

    “这么说吧,”我换了一种方式解释,“从我在甲板上见到您,泰勒小姐就一直跟在您身边,她非常注意您的需求。有时候仆人会在用餐时因为照顾到主人的习惯而在代替侍者放置餐具,甚至于照顾到其他客人。但是发生了命案后您准备离开,泰勒小姐居然还在帮助侍者收拾餐桌,没有替您取手套和围巾,这很不正常。况且就算是再无知的人都应该知道,毒死了人的晚餐是证物,不可以随便收走,她却动了这盘子,让人觉得更奇怪了!”

    “可您不是说这牛排里没毒吗?”站在一旁的贝内特夫人终于忍不住问到。

    “是啊。正是这样泰勒小姐才必须去碰它!因为警方肯定是会化验这些牛排的,如果检测出来无毒那就糟糕了,接下来准会怀疑其他的食物,包括那两杯水。她得在此之前把一些氢氰酸洒上去,必须借机会接触这个盘子才行。所以——”我转身对船长说,“——如果您找人搜搜这位小姐的身上,一定还有氢氰酸,没准就藏在袖口,或者戒指上。”

    “太可怕了……”鲍依小姐喃喃地说到,低下了头。

    男爵夫人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仆:“安妮……难道真的是你……”

    蜷缩在角落里的年轻女子抬起头,那张原本秀丽的脸上充满了疯狂和迷乱的神色,交错的泪水和发红的眼睛让她的样子竟然有几分狰狞。

    “是!是我干的!是我杀了他!”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如同母狼一样充满怨毒的嘶哑的声音!

    “是我在晚餐前预定座位的时候就把毒药放进了水里!他的晚餐从来不变,所以我贿赂厨师,让他把14号桌的牛排尽可能地做得难以下咽!这样我才有机会杀了他!他……死了才好……”

    最后一句话变成了哽咽消失在喉咙里!

    我缓缓地蹲在这姑娘面前:“泰勒小姐,你打碎了瓶子不让我喝水,这证明您的心地并不坏。可以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做出这样可怕的事吗?”

    这个女孩子痛苦地捏紧了手掌,抱住了自己的头。我回头望着那具被抬到长椅上的尸体,突然有个念头:“难道您……也爱着帕森尼格先生……”

    “不!”她凄厉地喊起来,“我不爱他!这个骗子!这个无耻的混蛋!他……他……他竟然可以做出这种事……他居然可以在我为他失去了孩子以后去结婚!”

    “安妮!”男爵夫人尖叫起来。

    泰勒小姐转向他的主人:“是的,夫人,他骗了我……就在您和他一起在丹迪的时候,他背着您告诉我他觉得无聊……他不喜欢和您去骑马,宁愿和我呆在一起……我是多么愚蠢啊……我才十八岁,我什么都听他的……甚至……甚至去堕胎……”

    男爵夫人闭上了眼睛,她的双唇直哆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我看见贝内特太太和鲍依小姐的表情由震惊慢慢变成了鄙夷和痛恨,而这样的感情直接指向了她们曾经深爱的男人!

    餐厅里压抑得让人难受,片刻之后,男爵夫人首先掩住脸快步走出了餐厅,接着是贝内特太太。鲍依小姐望着棕色头发的凶手,目光中竟然带着一丝怜悯……

    原来如此!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朝船长点点头。

    他从呆滞中醒悟过来,吩咐两个船员把这位女士“带到小房间”去,并且看着她,在靠岸前千万别让她出什么意外。

    “瞧啊,神甫。”当一切都结束后这个中年男子有些疲惫地对我说,“怎么来说这场可怕的事故呢?嫉妒、怨毒、报复……这一切都像是报纸上才有的故事。我不明白女人怎么会这么可怕!”

    “您错了,船长先生!”我望着那可怜的姑娘夹在两个大个子中间渐渐远去去,叹了口气,“依我看这全是帕森尼格先生自己的错。他吃得太多了,自己撑死的……”

    船长的表情很迷惑:“啊?吃?他吃了什么?”

    “苹果!伊甸园里的那种!”我微微一笑,“禁忌的果实吃得太多是有毒的,任何人都应该知道!胃口太大不是一件好事啊。”

    我拍了拍船长的肩膀,打着哈欠朝自己的舱房走去——我的欧洲之旅难道就这样开始了吗?真不是个好兆头……

    ——《七宗罪之饕餮》完——

    《七宗罪之愤怒》

    维克托?麦肯道尔的信

    尊敬的亚森?加达神甫:

    您好。

    首先我得向您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做维克多?麦肯道尔,我的父亲是爱德华?麦肯道尔爵士。也许您还有一点印象,虽然他是一个基督教徒,但是我母亲是意大利人,是一个天主教徒,她曾经邀请您参加过她的下午茶会和晚宴。我的父亲告诉我他很欣赏您的学识和机智,因此我对您有着非同一般的记忆。

    我的父亲曾经是下议院的议员,于1875年在一次意外中去世,那时候我刚刚十岁。

    十五年来我的母亲一直告诉我父亲的死亡是因为营救他最好的朋友,格雷?华莱士爵士。但是我一旦问得稍微详细一些,她便讳莫如深。她要我发誓在她的有生之年不去对父亲的人格产生怀疑,为了对她的爱我愿意发誓。

    但是没有父亲的童年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相信您也同意这一点。而对父亲的死亡抱有疑问却不能说出口,不能解决,则更是一种煎熬。我一直受到一些阴暗想法的折磨,从我的少年期一直到青年期,我得不到安宁。

    三个月前我的母亲去世,她自从我父亲过世以后就过着修女一般的生活,上帝保佑她的灵魂得到安息。而我也欣慰自己恪守了对她的誓言。现在我需要寻找十五年前的真相,为此我查阅了当年的报纸,并拜访了当年办理那个不幸案件的警探西蒙?特雷尔先生。报纸上的报道模糊而矛盾,特雷尔先生也在两年前退休。

    他告诉我,当时您帮了他很大的忙。他以妻子和母亲的健康起誓,所有询问这个案件的人只能得到报纸上所说的那些事情,但是对于我,他无法如此冷酷。他是一个坚毅而且有着高尚品格的绅士,对于当年年幼失怙的我,抱以深切的同情。因此我苦苦地恳求他,他终于告诉我,他能说出案件的发生经过,然而真相和来龙去脉却只有您才知道。

    您是上帝的仆人,我明白您担负着神圣的使命,但是我恳请您怜悯一个年轻人——他失去了双亲,并对他们有着强烈的爱,他想要真正了解他们,从而更爱他们,并且坚信正义是上帝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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