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 JUNK系列》分卷阅读228

    「那么想做的话,就随便你吧!赶快做一做,回去吧。……然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颤抖的眼皮下,涌出透明的泪水,滑落脸颊。

    「啊……」剎那间,全身的血液流向指尖,一口气冷了下来。方才的激昂也逐渐萎缩下去。

    恭介放开接住朔夜手腕的手,慢吞吞地爬下床。

    朔夜动也不动,也不理好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恭介咬住完全干燥的嘴唇,生硬地把视线从垂放在床上的四肢移开。

    「……真的…对不起……」没有回答。恭介离开了房间。关上的门,彷佛座上自己的背后似地阖上。

    act 5

    已经决定要好好呵护他的。这是恭介第一次有这种心情。他决定要比至今为止喜欢过的任何人都更宝贝他、比任何人都更重视他、要一步一步地培育这段感情。 不应该这样结束的。

    被后悔与自我厌恶的波涛冲击,最后打上彼岸的沙滩——恭介抱住深蓝色的马桶,一面呕吐出暴饮暴食的披萨和鸡腿等残骸,一面用面纸的纸角擦拭着泪流满面的脸。「朔夜学长……」恭介哽咽地紧抱在马桶上,麻里子踢了踢他的脚。

    「啊……啊啊,难看死了。失恋了就藉酒浇愁,这真不是男人干的事。」

    恭介背后彷佛布满了荆棘状的布景,像幽灵般回过头来,麻里子双臂环胸,冷冷地俯视他。

    「啰嗦……!……呜……呜呜、……呕咽咽!」「呜哇!啊……啊……,活该,谁叫你要大叫。」

    麻里子慌忙拍拍再度对着马桶大吐起来的恭介背后。

    「吐完了以后,最好喝几罐宝矿力。要是脱水,会全身发抖的啊!」

    「麻里子……妳真的好温柔喔……」「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现在已经七点半了,要去学校吗?」

    「不去了……去不了……」「嗯。那我跟阿宫说你感冒了。」

    恭介的视野一角,看见麻里子穿着牛仔裤的长腿回转,厕所的门「碰」地关上。拖鞋声逐渐远去。

    有那个人在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去得了?叫我拿什么脸去见他?做出那种事……做出那么残酷的事之后……。 恭介直盯着自己的手掌。

    只是单纯的失恋的话,胃部的沉重或许会轻松一点。那个人的身体……在发抖。侮蔑的视线……哭泣的脸。不管如何道歉,都无法补偿我的罪。 (被讨厌了……。已经不行了。决定性的不行了。我是白痴……天字第一号大白痴……) 泪水又泉涌而出。恭介拉出面纸,擦拭被呕吐物弄得脏兮兮的脸。

    「朔夜学长……」? 自己好象就这样睡着了的样子。恭介醒过来的时候,听见玄关的门铃在响。麻里子好象已经回去了,屋子里鸦雀无声。 (去学校吧……)恭介把单边脸颊贴在马桶盖上,这么决定。

    然后向朔夜道歉。要他向朔夜下跪还是怎样都行——虽然他不认为朔夜会这么轻易原谅他,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地放弃要来得好。就算没办法让朔夜喜欢,总比像这样一直被他讨厌,要来得好多了……。(我爱上他了啊!没办法啊。因为我喜欢他啊……) 不管是再怎样难看的事,恭介都做得出来。只要是为了朔夜。

    恭介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地走出厕所,穿过门铃响个不停的玄关,走向浴室。

    他把水喷得到处都是地洗过脸,刮了胡子,把黏答答的嘴里也漱干净后,门铃还是响个不停。已经过了早上八点十分了。一大早跑来按别人家门铃,到底是谁啊?混帐,可别把宿醉的失恋男给看扁了!

    「吵死了,谁啦!?」

    恭介把湿毛巾披在阵阵发疼的头上,光脚踢开玄关的门。

    冷风和雨的味道吹了进来。左右敞开的门扉另一头,倾盆大雨的门廊下,站着穿着西装式制服的

    心脏猛然一跳。

    「朔……朔夜学长!?」毛巾「啪」地掉到磁砖地上。

    朔夜伞也没撑,怀里紧抱着一个小纸箱,站在那里。湿透了的黑发正不停地滴下水滴,制服从肩膀到胸部一带都吸满了水,变成了黑色。

    「怎么了!?为什么这个样子……」惊愕与能够再见到朔夜的喜悦,让恭介陷入了混乱,连头痛都忘了。然而,朔夜却以沙哑的声音低声问了。

    「今天早上七点到七点半,你在哪里?」

    「咦……咦咦?」陷入混乱状态的恭介,听不懂朔夜问题里的意思。他手足无措地呆在那里,于是朔夜严厉地抬起头来,逼近过来。苍白的脸上细眉正高高吊起。

    「回答我!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搞不清楚状况的恭介霎时慌了手脚。

    「哪、哪里……?我在家里……」「你能证明吗!?」

    「证明……?」「办不到吧!?竟然……竟然做出这么残酷的事!」朔夜叫道,一把抓住恭介绉巴巴的衬衫。

    被激烈地摇晃,恭介的视野歪歪斜斜地回转起来,呕吐感又从胃底涌上,他忍不住就要蹲下去。

    「呜……呜呜……。拜、拜托,不要在我耳边大叫……我宿醉……」 「是啊,不藉助酒力,根本做不出这种事哪!你这部分的神经还和常人一样是吗!」

    「等、一下啊,到底是……」被比自己接上十公分的朔夜揪住衣领,恭介以半弯腰的难过姿势按着胃部。他想让朔夜松手而握住他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冷得就像结冰了似的。

    「朔夜学长……」「不要碰我!」

    朔夜一掌拍开恭介的手。那冷淡到极点的动作,狠狠刺伤了恭介的心。他紧紧握住被打的手,悄然垂下头去。

    「对不起……可是,你先进来吧!会感冒的。」 朔夜无言地打开怀里的纸箱盖子。

    让人忍不住倒退三尺的猛烈血腥味传了出来。恭介禁不住覆住鼻子。

    「什么东西……!?」 恭介战战兢兢地望向箱子里面,好象用红色的布块包裹着什么。

    朔夜以微微颤抖的手掀开布块,里面是白色与茶色斑点的毛茸茸物体——肚子被剖开、双眼被挖出的小猫尸体,正躺在箱子里。被扯出来的肠子,较住脖子似地缠绕在上面。 「呜……!」胃液猛然倒冲上来。恭介背过脸去,靠到门上。

    「……今天早上,放在我家玄关的。」 朔夜盖上盖子。结巴的语调,微微颤抖着。

    「爸爸七点出门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东西。我是在七点半时发现的。有人在这三十分钟之内把它放在我家门口。从这里到我家,坐地下铁来回正好三十分钟。」

    「等……等一下!」 「太差劲了。我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不是这种人。不管怀疑任何人,都只有你……我只想相信你一个人的……!高估了你,我实在是太可笑了!」 「等……」「想要泄愤的话,找我下手就够了!这孩子是无辜的啊!你竟然做得出这么残忍的事!」

    「叫你等一下!你以为是我干的吗!?」

    朔夜以沉默肯定了恭介的问话。恭介的拳头打上门板。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的人格还没有腐烂到杀动物来泄愤的程度!」

    「别装蒜了!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干这种事!?」

    「我哪里知道!我根本就没去你家!」

    「你能证明吗!?」

    朔夜激昂地瞪向恭介,前发的水滴都溅到他脸上了。此时背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今天早上六点到七点半,他关在厕所里面大吐特吐。」

    两人同时吃惊地回头。

    麻里子穿着牛仔裤,左手提着附近便利商店的袋子,撑着红伞,缓步穿过庭院而来。

    「我五十分左右,跟他说要去便利商店时,他抱在马桶上睡着了。而且要他去挤地下铁,那是不可能的。他看到通勤通学的人潮瞬间,一定会马上掉头走人。」

    「麻生同学……」 麻里子在朔夜面前站住了。

    「对不起。我没有意思要偷听,可是你们两个人的声音都太大了。」

    「妳和樋口……在一起吗?」「嗯。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一直都在一起,陪那个白痴喝失恋酒。他喝得烂醉,半夜里拿着扫把在阳台大吵人闹。被邻居抗议,早上的时候,光脚追着送报的人跑,还在人家身上大吐特吐,害我吃了好大的苦头。」

    「我做了那种事吗……?」 完全不记得。恭介从以前开始,只要一喝多,就会丧失记忆。恭介提心吊胆地这么问,却被麻里子冷冷地侮蔑一瞥。

    「……所以,我可以证明他不在场。不过,相不相信,就看学长自己了。」 「哪有这样的?要辩护的话,就帮到最后嘛!」

    「吵死了。我不但特地去帮你买宝矿力和阿司匹林,还帮你洗刷冤情,要好好感谢你温柔的青梅竹马啊!」

    会、我会!我一生都会跟随妳的!人生最需要的果然还是好朋友啊!我爱妳!麻里子!(虽然排在朔夜之后啦!)

    朔夜双手紧紧抱着纸箱,低着头沉默了好一阵子。

    「……对不起。」然后,他沙哑地低个吐出这句话,以失了魂般的脚步走回雨中。恭介光脚追了上去。

    「等一下!你全身**的……!」 「没关系。」

    「有关系!」

    「放开我!」

    恭介一惊,缩回了手。昨天的事……朔夜还没有原谅他。这道隔阂把恭介一贯的强硬夺走了。 「至少……撑个伞……」 朔夜顽固地摇头。雨滴从他的前发撒落。恭介忍不住吼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碰你!可是至少撑伞回去!用完就丢了也没关系!」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朔夜激烈地扭动肩膀。低垂的下巴滴下透明的水滴。

    眼泪……?「不要对我这种人亲切。……我没有……没有脸见你……」 「这……!」「不好思意,我插个嘴……」麻里子在玄关门廊下开始收起雨伞。

    「可不可以到里面继续?就算庭院再怎么宽阔,你们的声音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朔夜终于点头了。

    ? 洗过澡后,朔夜换上恭介的衬衫和牛仔裤,一脸苍白地垂着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麻里子帮朔夜泡了红茶,马上就回去了。

    只剩下两人的宽敞客厅里,沉淀着苦闷的沉默。只有时针刻划时间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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