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幸福的可能【完结】》31

    31

    摸着充实的肚子，从来没有那幺体会饱足感。

    许旸离不知哪根筋忽然弔诡，与中途与雁诚聊起经济，我虽然是会计系出身，可着实没兴趣。

    无趣乏味的戳了盘里的麵，好一会儿又搁下餐具，乖乖啃起甜点塔，似懂非懂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出现曾经从大学教授嘴里强调的专有名词。

    国家栋樑啊，我伤神地摇摇头。

    神思都恍了，连许旸离不知道什幺时候推了他的甜食到我手下，都没察觉，听他再加点一份才猛然拿晕满震惊的眼瞧他。

    吃饱就来睡意，我斜斜倚靠着廊柱，手痒地想掏手机出来刷动态更新，体力却不支持，只好懒懒地放空。

    「想睡了？」语中带笑，雁诚拢着长衫，依旧站在身旁。

    我以为他站不了片刻就会离开，毕竟都道别过了，等待许旸离去开车过来接我。

    揉了揉眼睛，打者小呵欠，眼角泛起水光，我萎靡着神情。「大概是老了，之前看韩剧到三点，隔天还是能活蹦乱跳。」

    他失笑。「老了？yuna年纪比我小吧。」

    「唔、那点差距不是大问题。」看着他倏地蹭亮的眼底，我愣神。呃、这话怎幺有点不对劲。「我的意思是，我们都不是青春洋溢的年轻人。」

    「服了妳。」雁诚摇摇头，还是一贯的淡然，彷彿方才的明亮是多情的错觉。「我陪妳等他来吧。」

    「这样麻烦你吧，现在大白天的呢。」不会有什幺危险。

    「怎幺不听他的在店里面等？」他不答反问。

    「都吃完还结完帐了，挡在里面很占别人位置啊，服务员也不好整理。」说得很理所当然，雁诚却轻蹙眉，看来是不能十分了解。

    面对着他暖暖的笑了，拍上他的手臂。「要是你做了服务员也会明白的。」

    不等他反应就收回了手，踢着脚步，抱怨许旸离是北极停车去了是吧，其实真的挺冷的啊。

    「yuna喜欢看舞蹈展演吗？」

    我眉心不安份一跳。「欸？」

    「我有两张芭蕾舞表演的贵宾入场券，差点儿要忘了，想问妳要不要一起去看，下星期四。」

    芭蕾舞。

    一瞬也不瞬地凝了目光在他轻扬的和善嘴角，似乎呼吸都轻了，许久不出现在生活里的字眼乍然带着痛觉的点亮了眼前。

    「我……」

    「没有兴趣吗？我是想说yuna说过自己母亲喜欢芭蕾舞，所以想说妳可能会有点兴趣，没关係，不勉强。」

    他眼里的失望刺痛了我，又或者我是在他眼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记忆不起有多久没接触芭蕾舞，亲近的人都刻意避开的话题。

    没有人相信我不在意，可是真正让我失望难过的正是他们善意的迴避，好似我的生命没了跳舞就停止转动。

    也许黯然失色，可我能有其他更珍贵的事物。

    「……你让我考虑，我明天会给你答覆。」

    「好。」他倒也乾脆。

    许旸离将车停得近了些，摇下车窗朝我看了过来，有种要看穿我的力道，我攥紧了外套一角，深呼吸了。

    「雁诚我走了啊，再见。」

    「好，路上小心，我等妳讯息。」

    「知道了。」

    踩着力图镇定的步伐，我擅长的露出浮夸又若无其事的笑容，拉上安全带，好好坐定，吁了一口气。

    明明一向凉寒随意的视线此刻顿时显得烧灼，我逃避地右侧太阳穴，抿着唇，这人要不要这幺敏感。

    直盯着我看是想做什幺？

    他不说话，也不动作，我不知道该说什幺。

    「你停在这里很影响交通吧。」

    默数到了三十他才转回注意力，踩了油门直直驶向前方，强烈又压迫的气势仍然没有消失。

    沁凉的风徐徐自冷气口传送，却吹不散车内的低迷气氛里的凝结。许旸离最近特别喜怒不定。

    我打起精神和他调笑，可是好像找错话了。

    「哎你说、那个雁诚是不是想追我？」

    说话总是很撩，不是想追我就铁定是花花公子吧。

    都说诗人有无可救药的浪漫，从维也纳回归的音乐家兴许也能算是。

    话音甫落，许旸离轻鬆搭着方向盘上的手忽地使力一转，脚下还踩了急煞，性能非常良好的车子直直冲进路边公车暂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