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女人们gl》分卷阅读91

    心上人?那仁偷望了灵阳一眼,苦涩地摇了摇头。

    “那大廪是对灵阳失望了?”灵阳羞红了脸。那仁大廪不想结亲的意图很明显了,定是见面后嫌弃自己了。

    “当然不是。若能有幸娶公主为妻,是那仁的福分。”见灵阳失落的模样那仁说不出的心疼。

    灵阳从未收到过如此直接的表白,而且那仁大廪就这话时的眼神不再躲闪,心思细腻的灵阳听出了话里真心。

    那仁见灵阳羞低着头面带春色惹人怜的样子,暗暗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不能娶灵阳公主。少年时在这宫中的惊鸿一瞥浮现在眼前,视作皎月珍藏在心底数年的人,绝不能任人献祭。如果为了让巴雅不被害牺牲一位大运国的公主,那仁无论如何不希望那人是灵阳。

    他心中的皎月一样的女子值得遇到太阳一样的男子幸福一生,而不是因为某种奇怪的祭祀仪式惨死。

    听说父亲嘉王在常合殿设宴的锦阳赶来时嘉王已离席了,走进了见只有灵阳和一个有些面熟男子,看异域打扮应该就是禾涅族的那仁大廪。

    灵阳起身相迎,怜月葬礼那日她随皇叔嘉王去的护国将军府,未能替怜月送行,今日见了锦阳难免心生内疚。倒是锦阳的状态让灵阳很是吃惊,她搬离西府也没多久,锦阳活脱脱变了个人似的,虽说不言不笑,但行动间是有生气的。

    灵阳不禁为怜月叹息。她没想到锦阳对于怜月的死放下得这样快,尸身没有找到不说,幕后凶手是谁也没个说法。怜月就像曾经后宫中那些灿烂过又飞快陨落的女子,忽然间就没了,曾将她们视若珍宝的人也渐渐遗忘尽过往,继续前行。

    可是想到母后在西府所受的苦,眼下锦阳的薄情似乎又无比合理,只是可怜了怜月的一片痴心。灵阳心底叹息着,嘴上招呼锦阳道:“将军大葬那日申家小姐还问起你的。”

    听灵阳提起申霄,锦阳厌恶地皱了皱眉。但她旋即把视线移向了一旁的男子,她前世只在临死前远远地见过那仁一面。她绑于立架上被阿部雅郎刺伤,高高在上的那仁大廪远坐于军阵之前的王座上全程低着头,对她的死不屑一顾。

    再见仇人,心如死灰的锦阳被复仇之魂点燃了。她试图把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那仁身上,如果自己前世没有惨死,也许与霁妃会像母亲和太妃娘娘一样,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她也不会不知道逃亡在外的父兄后来有没有安好,不会不知道欺负过她的那些人前世是什么下场。

    锦阳偏执地想为自己经历的所有伤痛找一个宣泄的出口,她静静地坐到席间,久久望着那仁一语不发。

    “这位是?”那仁并不认识锦阳。

    “皇叔的长女,锦阳。”灵阳介绍道,然后指着那仁要为锦阳介绍。锦阳冷笑一声道:“那仁大廪。久仰。”

    原本谈着心的二人因锦阳的突然加入陷入尴尬,那仁有些坐不住,寒暄几句后便起身告了辞。

    锦阳望着那仁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门口,灵阳在一旁不安地观察着锦阳。锦阳似乎对那仁大廪格外上心,她有些担心,担心好不容易抓住的稻草被锦阳抢了去。

    锦阳也没有久留,转道去议政堂找父亲嘉王了。

    “胡闹!你才多大?”嘉王怒气冲冲地看着锦阳。女儿突然过来就要代灵阳与禾涅族和亲,莫说他舍不得女儿去受那样的苦,单是锦阳的年纪也还不到成亲的时候啊!

    锦阳没有证据证明此次和亲是禾涅族的阴谋,为了救下灵阳只得道:“儿臣非那仁大廪不嫁,方才在常合殿与大廪一面,儿臣便动了心。而且将皇姐嫁去临国为后,父皇不担心皇姐因为皇伯伯的死,大权在握后反生异心么?”

    末一点嘉王不是没有担心过。不过他知道灵阳的性子,而且宫中那场大乱栽赃给了忠王,并未引来多少疑心。虽说自己的亲外孙能做上禾涅族大廪之位,边境之乱彻底平息指日可待,可他膝下儿女不多,长女锦阳论虚岁也不过十五,便是要嫁人也该是一两年后的事。

    “我已让灵阳与那仁大廪见过面了,休再胡闹。”嘉王厉声道。

    “他们要嫡长公主。我替姐姐出嫁又有何不可?”锦阳抱着必去之心。她这一去若能活下来,与父亲里应外合之下吞并禾涅族不是不可能。若是死了,能再重活一世是她殷切期盼之事,哪怕再度惨死异地并未重生,好歹能救下灵阳一命,自己也不必在思念怜月的煎熬中度过漫漫岁月。

    锦阳不敢想象未来的几十年没有怜月相伴她要怎么过,她对怜月不止是爱,更是深沉到无法摆脱的执念。替灵阳和亲,可以一次铲除两大的心魔。前世惨死异域的仇和今生失去怜月的悲。

    “既可平息战乱,女儿也可嫁与心爱之人。何乐而不为呢?”锦阳试图说服父亲。

    嘉王不为所动:“你要怎样的人没有?非得去受那罪?你知不知道禾涅族可能包藏祸心?”

    原来父亲不是没有疑心过禾涅族突然求和是居心叵测,仍让堂姐灵阳出嫁不过是赌一把。赌赢了战乱不息,赌输了也不过失去一个侄女而已。现在的灵阳多样前世的自己啊,无依无靠,无人在乎她的生死。

    不过灵阳的命比自己好,摊上个不忍见她送死的好堂妹。可惜她无论怎样努力,都说服不了把她当心头肉的父皇。

    第章

    回了别宫的那仁脑海中还回荡着灵阳公主的音容笑貌。或许是在苦寒之地长大, 见多了剽悍勇猛的本族女子, 才会对柔若清风的灵阳公主一见钟情。

    今日简单聊过数语, 灵阳公主柔静外貌下那颗磊落的灵魂更让那仁心动。可惜……可惜……

    那仁自顾自地叹着气, 没有听到阿部雅郎在唤他。

    “大廪!”阿部雅郎的语调有些不耐烦。

    那仁转头看了阿部雅郎一眼,忽然道:“咱们不该向灵阳公主提亲。”

    阿陪雅郎冷笑, 对于首领那仁想护花的心思十分了然,揶揄道:“听大廪的意思, 是要巴雅公主为部族献祭了?”

    那仁凝重地摇了摇头, 拿出部落首领的气度道:“与儿女私情无关。你可知灵阳公主不过是当今大运国皇帝的侄女?献祭事小, 但如果能将皇帝的亲闺女锦阳公主握在手中,以公主性命换三两城池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那仁今日在常合殿见到了锦阳公主, 说实话, 他对锦阳公主的印象算不上太好,年纪轻轻的丫头却有股森冷绝然的气质,教人不敢靠近。那仁想起多年前在先皇帝所设之宴上忽然跑过来大哭大闹的那位玖阳公主, 想来这位锦阳公主也是同样跋扈无礼的人。

    三个无辜的女子。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一个是自己的心上人, 一个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任性公主。这个决定对于生性善良的那仁来说虽然残忍, 却并不艰难。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他不是圣人,而且锦阳公主身份尊贵,自己或许可以说服阿部雅郎他们让公主做人质换得城池,放她一条生路。

    阿部雅郎认真考虑了那仁的提议,但他突然想起来:“我记得那位锦阳公主年纪尚幼。”

    “本族女子十四五岁便可论婚嫁了, 入乡随俗倒也说得通。”那仁看向阿部雅郎带着期盼。

    “只是皇帝未必舍得。”阿部雅郎态度有所松动,论用处,锦阳公主自然比灵阳公主有用,可皇帝又不傻,怎么可能舍得亲闺女远嫁?

    “不试如何知道。”那仁心里沉沉的,就这样拖累一个无辜的女子,任谁心里也好受不了。

    次日那仁又去见了嘉王,说与锦阳公主常合殿一见后再难忘怀。

    嘉王不得不怀疑女儿锦阳与那仁大廪真的相爱了。昨儿个闺女才说非那仁大廪不嫁,今儿个大廪就过来说非锦阳那丫头不娶。一见两生情这种事嘉王是信的,他与嘉王妃便是,若没有太妃,只怕夫妻二人也是神仙眷侣。

    与爱人分地而居的嘉王不忍心让女儿也与心爱的人分离,但又没办法马上答应下来,女儿要嫁去那样远的地方,他实在不放心。“此事朕需得问问锦阳,大廪先请回吧!”

    那仁刚回别宫就有清晖宫的宫女送东西过来,一个白玉枕,抱在怀中沁人的凉。

    “我们公主说大廪在寒地住惯了,恐受不了京中暑热,特命奴婢给您送了玉枕来。”宫女小心地将玉枕递给了禾涅族跟来京城伺候的婢女。

    那仁心绪不宁地道了谢。灵阳公主这是在向他示好,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为了讨好他,能想得如此周到必是费了些心思的。“请替我谢谢灵阳公主。”

    一生清高的灵阳生平第一次费尽心思讨人欢心。因后宫与皇子院所改建的别宫之间不能往来,无法见那仁的灵阳便隔三差五派人送了东西过去。有时是些有趣的小物件,有时是一首暗藏情愫的诗,有时是几盆寓意深远的花。

    可无论她如何讨好,那仁的回应都淡淡的,甚至几次托人带话给她,嘱咐她若皇上执意要她和亲,严辞拒绝。便是再热的心受到这样的冷待也会变得冰凉,更何况灵阳对那仁不过些许好感。她渐渐觉得那日常合殿中那仁表白的那番话,不过是客套之语,她未经世事才会傻傻地当真。

    再往后宫中开始盛传和亲公主是锦阳的消息,对于和亲之事本不热切的灵阳竟然有种淡淡的失落。一边是她的百般示好,一边是锦阳的冷若冰霜,可是在利益面前,那仁大廪还是选择了陛下的亲女儿。这种失落感是以前的灵阳从未感受过的,她不再是从前尊贵的嫡长公主了,灵阳此刻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落差。

    被复仇之念燃烧着所剩不多的精力的锦阳,等来了由她和亲的“好消息”。听父皇说那仁大廪也对她“一见钟情”,在镜前试戴凤冠的锦阳望着镜中还未长大的自己,抿着红唇笑了。笑着笑着竟流下泪来,这顶凤冠是她送给怜月的那顶。

    明明已经给怜月谋划好新身份,过两年就可以名正言顺招怜月为驸马了。世事难料,她怎么也想不到申霄会那样坏事。复仇之路或许有去无回,想到申霄不久后便会嫁给傻哥哥,锦阳无论如何放心不下。

    饶申霄不死已经够叫她憋屈了,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那样恶毒的人成为亲哥哥的太子妃。想到哥哥秦晁林对申霄的痴迷,锦阳有些头疼。不使些手段,只怕哥哥不会相信申霄为人阴毒无情。

    “请太子爷后日一早来府上一叙。”锦阳摘去凤冠,心如死水般静谧。她缓缓站起身,深吸了口气再对连花道:“也请霄姑娘后日午间过来用饭。”

    锦阳把自己的哥哥绑架了!

    上一次见面,秦晁林因为申霄和妹妹发了一通脾气,后来听说妹妹府上进了许多刺客,情同姐妹的霁嫔娘娘也遇害了,有心言和的秦晁林一听说锦阳请他过去,便早早地到了。

    被请进堂中时妹妹锦阳已经在了,瘦得教人心疼,再一想妹妹不久后便要嫁去荒蛮之地,秦晁林落坐时不禁心疼地问道:“也不知你是突然犯的什么病,要嫁去那样远的地方,听说父皇本来的意思,是要嫁大堂姐去的。”

    “让皇兄担心是臣妹的不是了。”锦阳异常客套。客套得秦晁林脊背一凉,他不安地道:“以前哥哥的话是重了些,可老将军这一走,霄儿真的孤苦无依了,你让着她些也没什么。”

    “皇兄说得是。”锦阳懒得和傻哥哥废话,看时辰申霄也快来了,便起身走到秦晁林身后,温柔地用披帛将秦晁林牢牢绑在了椅子上。

    “锦阳!你这是做什么?”秦晁林对妹妹丝毫没有戒备之心,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了。

    锦阳无奈地长叹了声气,像母亲那样揉了揉傻哥哥的头顶道:“让皇兄看清你钟情多年的霄儿,值不值得你这样。”说完锦阳利落地掏出巾子堵住了秦晁林的口。

    “把太子殿下搬去屏风后边儿。”锦阳克制着对申霄的恨意,把哥哥藏好后吩咐所有人退了出去,然后坐在椅子上安静等着申霄的到来。

    申霄还戴着孝,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步入堂中时也早没了往日呼山喝海的风采。两个自幼相识,又几乎同时失去挚亲之人的旧友,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堂中,无声地对视了一眼。

    “抱歉没有去为老将军送行。”锦阳强忍着想结果申霄,让她替怜月偿命的冲动,用尽量平缓的语气道。

    申霄没想到锦阳的态度会这样温和,挪动着无力的脚步远离锦阳坐下了。

    “我要出嫁了。”锦阳端起茶盏润了润口。

    申霄惊诧地望向锦阳,她沉浸在父亲离世和被锦阳误会的悲伤中,除了古文乔谁也不愿见,对于朝中之事也一概不知。“是谁?”

    无论锦阳如何误会,申霄到头来还是放不下对锦阳的爱。她怕锦阳因为吴怜月之死气昏了头,做出傻事随便把自己嫁了。

    “禾涅族那仁大廪。”锦阳语气哀切地说:“怜月没了,我在京中再无牵挂,倒不如走得远远的。”

    “锦阳……”申霄宁愿锦阳一辈子生她的气,也受不了锦阳嫁去那么远,锦阳这一走,只怕二人今生很难再见。“你当真考虑好了么?”

    “嗯。只是有些舍不得你,所以请你过来说说话,哪怕怜月是你所杀,我还是狠不下心将你如何。”锦阳苦笑着回忆道:“有时候想起咱们幼年初识之时挺唏嘘的,如果你早些告诉我你喜欢我该多好,那样也许不会有后来与怜月的那些故事,或许她也不会死。”

    申霄听锦阳话语间的意思,似乎对自己有意过,心猛然咯噔了一下,心酸地对锦阳道:“现在还不晚,不是么?我喜欢你,只是想着你年纪尚小才没有急着表明心意,谁知……”

    秦晁林在屏风后,听着未婚妻子亲口说出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妹妹锦阳,而且锦阳说是霄儿杀的霁嫔,霄儿也没有否认。他惊得瞪大了眼,不敢弄出声响,仔细听着二人接下来的对话。

    “晚了。如果怜月不是死于你之手,或许你我尚有可能。”锦阳暗咬着后槽牙,握成拳头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没有杀她。”申霄辩解道。

    屏风后的秦晁林刚松了口气,又听申霄道:“当日月门宫的刺客是我派的人不假,但前些日子你府上的刺客真的与我无关。锦阳,我舍不得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你相信我。”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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