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很微弱，但是耳力过人的两兄弟都隐隐约约地听了个大概，两人都是心急如焚，开始焦急地嘶吼。“什么意思？！开门说清楚！”
像是耳鸣，两人的喊声在耳边模糊，艾泽沿着门口，缓缓滑落坐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凉的门框，最后的时限已经到了，他的身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莹光，接着，他的身体就像被分解了一样，在空气中，化为无数细小的分子，扩散，直至消失。
空气化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门外的两人心口一痛，下一秒便敏锐地感受到了房内气氛的差别，心中升腾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慌。
叶殃不再多想，一拳砸向了门板，将厚厚的木门都砸出了一个大洞。叶珏也不复温润，一脚就将整块门板都踹开了，也终于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小泽？！”两人冲进屋子里四处翻看。
“快点出来！臭小子！你是想死吗？！”叶殃愤怒地一边骂道一边拉开浴室门，却是空无一人。
房间就这么大，就连衣柜都被翻了个遍，可还是没有半个人影，叶珏急得嘴唇颤抖，语气不免带上恳求，“小泽，快点出来，不要开玩笑了！求求你了！”
房间是近似封闭的，窗户也被锁着，浴室的天窗很高，几乎没有可能在几秒内就消失。两人回想起刚才的异样，迅速地冷静了下来，觉得他的离开是有预谋的。
“把这片小区，不，整个基地都封锁，快点，马上！”叶殃没再多想，立即走了出去下命令。
一夜之间，基地开始大规模的搜查，加派了无数人手，仅仅是为了寻找一个不可能寻找回来的人。
叶殃看向没有一颗星的天空，他觉得，他的心，也如同这沉沉黑夜一般，那么的压抑，又带着无可描述的暴虐和黑暗。
……
一个月过去了，两兄弟心心相念的人还是半点踪迹全无，他就像是彻底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丁点儿脚印都没留下，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出现过在这个世上。
首领之位又回到了叶殃的身上，传给艾泽在众人的眼里完全就是一场儿戏，现在他不见了，再交给叶殃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相关的事务，叶殃却无心去想了。他现在每日奔波，都只是为了去寻找那一点点的可能罢了。
天气逐渐冷了。
叶殃刚从外面回来，厚重的外套上还有着雪花的痕迹，他肃穆的表情与寒天冻地融为了一体，他一进基地里就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叶珏温润的眉眼在雪花的映衬下变得冷淡，面上带着一丝期待，“还是没有消息吗？”
“你知道的。”叶殃眼都没眨，给了他一个一如既往的答案。
果然……叶珏的睫毛颤了颤，垂下目光，带着微亮雪光映射的双眼黯淡下来，又看了一眼高的无法看到尽头的天空，无数轻盈的雪花落下，他心中的失落和惆怅渐渐平复下，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眼神微暖，歪过头轻声说，“小泽说他最喜欢这样的雪，很温柔，很美丽。”
而且，每当这时候，他就会缩进他的怀里取暖，将冻得红红的手，恶作剧一般塞进他的衣服里。两人紧贴着，互相拥抱取暖，即使是基地中人人畏惧的冬日，在他们眼中也是那么的甜蜜。
看到叶珏眼中的暖光，叶殃只感觉到成吨的哀伤与思念向他袭来，他不像叶珏一样愿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说不清是痛苦还是甜蜜的过往，他不愿意只活在回忆里。
叶殃像是对自己说一样，语气狠决又果断，“别想了，他走了。他不要我们了。”这句像是自虐一样的话果然让两人的心脏都生疼起来，叶珏也沉默了，低着头看堆得厚厚的雪地，嘴唇被冻得苍白而毫无血色。他许摇摇头，看向比远方更远的远方，像是在许愿，轻声开口：“他会回来的。”
叶殃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只知道他留给他们无尽的等待，将他们困在了无望之境，抬头看向远处的乱山霁雪，他想起一句诗：远方的幸福，是多少痛苦。
第144章 重回女装攻的怀抱
脱离了世界的艾泽，就像最初一样, 只剩下了意识, 四周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很快, 熟悉的属于系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由于玩家表现良好，已经积攒够了节操值, 玩家可以提前复活, 回到自己的世界啦！撒花(^o^)/可不要太想念本系统大人！
艾泽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慢慢消化系统的话。所以说他现在可以回家了？他的脑子里还是混沌一片, 特别是记忆方面，似乎有了不少的缺失, 他记得为什么要来做任务，唯独过程却是完全忘记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反正他的目的也只是复活回家而已。
不舍地又调戏了一下系统, 艾泽身边的环境陡然一变，他感觉到自己终于有了身体，心脏在心房处有力的跳动着, 灵魂有了可安之处。
他费力地睁开眼, 到处都是刺眼的白色。第一眼, 他便看到了自己腹部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绷带，头上死白的灯光让他皱眉, 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是在医院。
艾泽想要起身，却虚弱的没有力气，而且一有动作, 便牵扯到了伤口，他不由得低低□□了一声，许久才缓过来那股痛感，他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到了床边一个身影，伏在他的身侧。
他的左手似乎一直被这个人紧紧地握着，他稍微动一下，便感受到了一片黏腻的热度，手腕上还被捏出了红痕。
艾泽恢复了些力气，便用力地想要扯出自己的手，只是好几次尝试都无果，反倒是这个动作惊醒了床边的人。
对方习惯性地将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随意地一抬头，朦胧的双眼在对上艾泽的目光时，立即迸发出惊人的光芒，他盯着艾泽一眼不眨，嘴角泛起笑容，口中喃喃自语，只知道抓着他的手来回亲吻。
“泽，你醒了……我的泽……”
他喜极而泣，眼眸中泛起的泪光像是有碎光流动。
艾泽看着眼前的人，想起了这个人叫洛零，重隔了许久的记忆又涌了回来，眼神也渐渐变得惊恐，这个人不就是捅死他的那个女装癖hentai吗！！！！
“你你你离我远点。”艾泽扯着被子往后退。
对方似乎很失落，但是也没有强逼，只是又靠近了他一些，眼神带着愧疚，语气轻柔，“泽，别怕我好吗，我后悔了，我不该伤害你的……你别怕我……”
艾泽依旧防备地看着他，洛零慌乱地手足无措，只知道重复着让他不要怕。艾泽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男人，心情复杂，也逐渐镇静了下来，语气带着嘲讽，“你杀了我，要我怎么不怕你？”
这句话像是一刀捅进了洛零的心上，他颤抖了一下，仗着艾泽身上有伤不能动，小心翼翼地抱住艾泽的半个身躯，脸颊埋在他的肩头，眼泪打湿了艾泽的病号服，“都怪泽说些要离开我的话，我才会疯了的……可是我后悔了……泽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我……我不要……”
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解释，艾泽才大概知道洛零捅了他之后，冷静下来就后悔了，马上把他送到了医院，在白衣天使的救护下，他终于没挂掉，现在已经是过了一个月，今天就是他拆绷带的日子。
感觉很是微妙啊……艾泽推开挤在他胸前的脑袋，一脸无奈，“你别哭了。”洛零此时已经不是女装，看起来也并没有柔弱的外形，一个大男人趴在他身上嘤嘤嘤地哭泣实在很让他膈应。
“那你不许跑……”洛零吸了吸鼻子，面上只剩下淡淡的泪痕，双手不安地抱紧他的腰。
艾泽皱眉，点了点头。他现在身上还有绷带，想跑也跑不了啊……
除了烦人以外，洛零还是很乖巧（？）的。就像只听话的狗狗，随叫随到，艾泽还没开口，他就明了地端起了水杯，他一皱眉，洛零就立马过来给他调整靠背的高度。
面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艾泽的精神也渐渐松弛下来，不再太排斥他，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务。
注视着洛零熟悉的清秀眉眼，他又忍不住想起了以前那个气质清纯优雅的妹子，立即一个哆嗦。
洛零无时不刻都在注意着他的神色，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放下手里的粥碗，凝视着艾泽的面庞，面露痴迷，语气却是认真的，“泽，我可以继续穿女装，当女孩子，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艾泽连忙摇头拒绝：“不——不需要，这样就可以了。”
在知道自己的女神竟然是个男人之后，他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他可不想再回想起那段记忆！再说了，他似乎也已经被掰弯了……是不是女孩子好像也不重要呢……
在不知不觉中，艾泽也默认了和洛零在一起的事情。起码，他的潜意识也知道了，他是逃不掉，也离不开洛零的。
空气一下子安静，又洋溢起一阵笑声。
洛零不可置信地盯着艾泽的面容，想要确定他是否在开玩笑，在看到他的耳根发红时，无法抑制的狂喜就像夜空绽放的烟火，在心上炸开，他露出了如愿以偿的笑容，上前用力地拥住艾泽，不舍得撒手，断断续续地在他耳边倾诉，语无伦次，理智也被喜悦冲散了。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如果是的话，也不要提醒我……”
“我以为我等不到这天了了……可我从没想过要放弃你……”
“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碍眼，我忍了很久才没有把他们都杀了，所以你以后不要气我了好吗？”
“我在很久前就已经为你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你害怕的话，就永远不要离开我。”
最后，他狠狠地亲了一口艾泽的嘴角，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我觉得我已经从喜欢你到超喜欢你了！”
艾泽被紧紧地拥抱着，他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到他的身上，连带着属于他的回忆，也一起涌上来。背后属于他的炙热目光，相视时他的手足无措，肢体接触时他的羞涩，还有最后，他拒绝他时，他绝望而苍白的笑……种种过往，突然像是发酵一般，在他心里慢慢膨胀起来。
他想，喜欢，是无关性别的。
艾泽拍了拍他的脑袋，清了清嗓子，说话声细如蚊鸣，“我也有点……”有点喜欢你了。
“泽？你说什么……？我要再听一遍！不，是很多很多遍！”说着，他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器，带着期盼的笑，盯着艾泽。
“滚滚滚，老子什么都没说。”
……
拆了绷带之后，艾泽就回家了。
再次回到久违的家里，艾泽愣了好久才晃过神，打开冰箱，已经没有食物了，艾泽看得心里也空荡荡的，只好去又跑去了超市。同时，身后拖着一只大跟屁虫
超市人很多，艾泽也是身材挺拔，面容俊秀的小伙子，不乏有些年轻的女生盯着他看，面泛红光，发出带着爱意的赞叹。
艾泽只专心着找食物，倒没注意这个，拉起购物车就往货架处走，倒是洛零，突然板起脸，一把甩开购物车，把铁质的货架撞得发出了“哐啷”的响声。
艾泽“啧”了一声，立马拉住他，重新握紧购物车，“你怎么了？生什么气？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说到后面，艾泽戏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洛零的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神经质地扭了扭脖子，看向不远处的两个女生，语气带着暴怒，“滚。不许看他！”这个人是他的，别人都不许看！不许不许不许！
两个女生惊慌失措地跑了，可他还是紧紧地咬着牙，双手捏在一起颤抖着，他只要听到别人说喜欢他的泽，他就不开心，非常的不开心！他的泽，不是他们可以幻想的！
洛零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了周围的客人，导购员已经犹豫着要不要请他们出去了，艾泽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脸色也冷了下来，不满他打断自己的购物，拉着购物车就重新去了别的地方。
洛零这下才慌了，刚才的怒火一下子消散，又成为了人畜无害的性格，眼巴巴地跟上去，想要拉住他的手，却又怕靠的太近惹他不开心。
艾泽知道一对他心软，他还是会死不悔改地耍赖，下次接着发疯，干脆有心冷落他，让他知道教训。同时，不停地挑选着各种生活用品还有零食、速冻食品、蔬菜等等放进购物车里。
洛零就静静地跟着他，记下他买东西时习惯的牌子，看到购物车重了不少，立即找到机会上去帮他推车，艾泽累了，也懒得拒绝。
“泽，你还在生气吗？”洛零小心翼翼地问。
艾泽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抢过购物车，不再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