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阿狸还想学刺绣不成?”丑儿见阿狸趴在桌上,一直盯着她手里的绣帕,摸了摸阿狸的头,打趣道。
“喵~”阿狸突然觉得好困。
“去睡吧!我还要再绣四五张。”丑儿把阿狸抱到床上后又忙起了手里的活计。
第二天,丑儿走后,阿狸的师父突然隔空传话给阿狸,“阿狸,你好手好脚的,在人家屋里白吃白喝可不行。你必须得找活干,但不能用法术。半个月后,你还好吃懒做,可别怪我不客气。”
“干什么?捉老鼠?这怎么行!它们也太脏了。捉鱼?池塘里的水太深了。还能干嘛?卖萌?撒娇?”阿狸想来想去,它能做的好像只能卖萌和撒娇了。“哎!猫生艰难啊!”
丑儿这次回家后,明显觉得阿狸变了许多。以前丑儿觉得阿狸是高冷,脾气还不好的猫,现在阿狸却一直黏着她,求抱,求抚摸。丑儿想着也许阿狸是慢热型,现在熟悉了,就热络起来了。晚上丑儿睡觉时,阿狸跳到丑儿腿上,给她踩腿按摩。“阿狸,你技术还不错嘛!顺便给我踩踩背吧!”丑儿翻了一个身。阿狸跳到背上,踩来踩去,丑儿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十天后,阿狸脸上缺的那撮毛长出来了,又变成了美美的样子。这天早上,阿狸决定跟着丑儿一起出去。它一只猫待在家里太无聊了。阿狸跳到丑儿的肩膀上,跟着丑儿一起到了集市。众人见一只蓝眼白猫立在丑儿肩膀上,模样极其可爱。许多人借着买包子馒头的功夫,趁机去摸阿狸的头。阿狸心里特别不爽,但想着为了赚钱,只好忍气吞声。
“它怕生。你们还是别摸它,它毛了要咬人的。”丑儿知道阿狸肯定很反感其他人摸它,想着下次还是不带它来了。越来越多的人过来买包子馒头,不到半个时辰,丑儿就卖完了,比平常速度快了起码有两倍。“阿狸辛苦了!”丑儿还留了一个包子。她掰成了四块喂给阿狸。又去对面的摊子买了一块西瓜,喂给阿狸。
卖瓜的老汉头一回见人给猫喂西瓜,也头一次见猫吃西瓜,突然冒出一个灵感,吼道:“卖西瓜!好甜的西瓜!连猫都爱吃的西瓜!”众人听见猫吃西瓜,都围过来看,搞得丑儿尴尬死了。
“愚蠢的两脚兽,吃个西瓜而已,有什么稀奇的。”阿狸心里吐槽道。吃完西瓜,丑儿想着干脆带着阿狸逛逛街算了,街上有许多好吃的,阿狸应该都没吃过。丑儿带着阿狸边走边吃。每到一个卖小吃的摊位就问阿狸喜欢吃不?只要阿狸一叫,丑儿就知道它想吃。“两脚兽做的东西还都不错的嘛!比道观里的好吃多了。”阿狸想道。
回到家后,丑儿又开始忙着刺绣,逛了一趟集市,早上赚的钱都用完了。阿狸想着明天还是继续跟着丑儿去卖包子馒头算了,起码可以给丑儿节省一些时间。
第二天,丑儿要走时,阿狸又跟着过去,不过被阻止了,“阿狸,你待在家里就好了。今天别去了,不然那些人又要摸你了。”
丑儿到了集市后,有人上来问她,“怎么今天没看见你的猫一起过来?”
丑儿正准备回答,突然听见猫叫声,低头一看竟是阿狸跟了过来,正在她腿边蹭来蹭去。
“原来在这儿呢!你家的猫可真有灵性!”
丑儿笑了笑。
阿狸又走到了摊位前的空地,趴在地上晒太阳,引了一群客人过来。有人买了包子,学着丑儿的样子喂给阿狸吃。还有人去买西瓜喂给它吃。吃撑了再有人喂它,它就直摇头,然后跳到丑儿肩膀上。遇到一些嘲笑丑儿相貌的人,阿狸还会去咬他们的腿。卖完包子馒头后,阿狸对着丑儿竖着站立起来,求抱抱。丑儿宠溺地抱起阿狸,摸摸阿狸的头。大家都夸阿狸聪明,羡慕丑儿捡到一只会赚钱的猫。丑儿想着以后干脆再多做些包子馒头拿来卖。只要阿狸在,肯定能卖完。村里的人也知道阿狸帮着丑儿赚钱的事,都说好人有好报。
这天,丑儿如往常一样到了集市摆摊。一辆轿子停在了路中间。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走了过来:“你就是丑儿吧!这只猫你卖多少钱?我家小姐买了。”丫鬟指着阿狸说道。
周围的人都知道轿子里坐的是本地富商周正的小女儿十小姐。周正为人乐善好施,谦谦有礼,做生意也讲诚信,口碑很好。但小女十小姐却是出了名的刁蛮无礼。周正有十个孩子,九个都是儿子,唯独最后一个是女儿,所以格外疼爱,养成了十小姐的骄横性格。现在十小姐看上了阿狸,以她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会把阿狸抢到手。
“抱歉,我不卖!”丑儿说道。
“二百两银子,够了吗?”丫鬟说道。
“我说了,我不卖!”丑儿微怒道。
“你一个馒头才卖一文钱,一个包子两文钱。你自己算算要卖多少个包子馒头才能赚到二百两银子?不过一只猫而已,被我家小姐看上是它的福气。卖给我们,你赚了钱,它也能到更好的环境中去,大家都不亏。”丫鬟觉得正常人都会选择把猫卖掉。
“阿狸,你愿意跟着她们走吗?”丑儿问道。
“喵!喵!喵!”阿狸恶狠狠地冲着丫鬟叫道。“什么东西!我就只值二百两吗?”
“你瞧见了吗?阿狸不愿意跟着你走。如果它愿意,我一文钱都不收你的。如果它不愿意,就算给我一千两我都不卖。”丑儿说道。
“哼!不识抬举。”丫鬟禀告了十小姐。
“没事,回府!我自有办法把那只猫搞到手。太容易得到了反而没意思。”十小姐道。
“是,小姐。”丫鬟回道。
“丑儿,你不把阿狸卖给十小姐,她以后肯定会找你麻烦的。你还是小心些。”轿子离开后,卖西瓜的老汉对着丑儿说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还不信她敢明抢。光脚不怕穿鞋的。看她能把我怎样!”丑儿不在意地说道。
丑儿卖完包子馒头后就带着阿狸回家了。结果刚到院门口就发现村民们正忙着灭火。“丑儿啊,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刚刚有个蒙面男子骑着马过来,扔了几个火把就溜了。”刘大婶说道。
“可恶!一定是那个十小姐派人干的。”丑儿忿忿道。
“你怎么惹上那个混世魔王了?”刘大婶问道。
“今早她要出二百两银子买我的阿狸,我
没答应。”丑儿说道。
“哎哟!你何必为了一只猫得罪她啊?还好大伙发现得及时,不然这屋子怕是住不了人了。”刘大婶说道。
“多谢乡亲们帮忙,丑儿感激不尽。不过阿狸是我的家人,我绝不会卖掉它。”丑儿坚决地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刘大婶无奈地说道。大伙儿帮着丑儿灭了火,简单修补了烧坏的地方,就各自回家了。丑儿独自打扫着院落,一句话也没说。
阿狸第一次看见丑儿如此沉默憔悴,心情也跟着沮丧起来,“该死的十小姐,下次看见你,我非痛扁你一顿不可。”
二更天时,丑儿已经睡着了。阿狸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它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丑儿,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第二天,阿狸没有跟着丑儿一起去集市,而是待在院子的石桌上。它怕又有人来放火烧屋。结果丑儿离开没多久,四个家丁打扮的人翻墙进了院里,手拿麻袋,将阿狸围住。阿狸气得想施法把这群两脚兽扔到粪池里。
“小猫,瞧见没,里面都是鱼,快进来。”一个家丁蛊惑道。阿狸从石桌上一下扑向家丁的脑袋,划伤了他的脸,又咬伤了另外一个想抓住它的家丁的手,然后快速地爬到了树上。两个受伤的家丁捂住伤口,疼得惨叫,叫声惊动了周围的邻居。
“快来人啊!村里进贼了。”刘大婶喊道。一群村民拿着锄头和扁担围住了丑儿的院子。四个家丁刚翻墙出来,就被逮了个正着。
“抓他们去送官。”村长说道。
四名家丁被抓到了衙门口,稍加审问便知道他们是哪家的下人了。县令念在周正这些年没少给县里捐钱捐粮,十小姐又年幼,才十一岁,就打了四个下人二十大板,命周正赔偿丑儿三十两银子了结此事。周正知道小女儿因为一只猫指使下人去烧人房屋,入室偷盗,差点气得吐血:“你要气死我啊!我真是把你惯得不成样子了!年纪轻轻就敢做出这等事来!老子的名声都要被你毁完了。要是再这么纵容你,你怕是要成杀人犯了!来人,把十小姐关在闺房里,禁足两个月。以后你们谁再跟着十小姐胡作非为,就给我滚出周府。”
“爹,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十小姐从
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吓得直求饶。
第3章 显形
“姑娘,是我周某人教女无方。你放心,以后小女绝不敢再找你的麻烦。这里有五十两银子,聊表我的歉意。还请你收下。”周正诚恳地说道。
“周老爷言重了。县令大人只判了三十两银子,这多出的二十两,您还是拿回去吧!”丑儿说道。周正广布仁德,常年施粥施粮救济穷人。遇到天灾,粮食欠收,周正的米铺带头捐粮,受他恩惠的人不计其数。丑儿对周正还是很敬重的。
“姑娘还是收下吧!不然周某人心里过意不去。”周正道。
“喵~”阿狸见丑儿送到手的钱都不拿,急得都想说人话了,“快拿啊!”
丑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全都收下了。周正走后,围观的乡亲都夸道:“周老爷为人真是没得说,毫无架子,平易近人。”
“这两日多亏乡亲们的照顾,丑儿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得出手。这五十两银子就送给乡亲们了。”丑儿说道。
“丑儿,你这话说的。咱们乡里乡亲的,互帮互助是自然的。送什么钱呢!”刘大婶说道。
“父母去世后,承蒙诸位照顾,我才能活到现在。这些钱和乡亲们的恩情相比,不值一提。”算上丑儿,村里共有二十六户人家。丑儿每户送了二两银子,自己一点都没留。
村民们都回家后,丑儿见阿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哟!阿狸心疼钱吗?”
“对啊!五十两,你怎么也要留几两吧!这几天都入不敷出了。”阿狸心想。
“阿狸,钱没了可以再挣。和乡亲们的关系是搞好的。他们帮了我这么多,这点钱算得了什么。人不能只索取,不付出。你知道吗?”丑儿捏了捏阿狸的脸说道。
阿狸竖起来了尾巴,勉强同意了丑儿的说法。
“你待在这儿吧!我去池塘钓两条鱼回来做晚饭。”丑儿说道。
半个时辰后,丑儿回家了。结果见院子里有十几个陌生人在做工。阿狸正在石桌上吃着一盘肉。
“姑娘,这是周老爷派来给你修补房子的。你放心,两个时辰绝对搞定。”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婶说道。
一更,房子已经修好了。篱笆院墙也翻修了一遍。周老爷还送了一些酒菜。丑儿在厨房热了一下,就端到了院里的石桌上,给阿狸乘好菜后,丑儿也开始吃了起来。阿狸闻见酒香,见丑儿没给自己倒酒,有些不满,“喵!”
“怎么?阿狸也要喝酒吗?”丑儿问道。
阿狸点了点头。
“噗!我有时真的怀疑你是个妖怪,能听得懂人话,还能做出反应。吃喝也与人是一致的。”丑儿说道。
“妖怪?我算半个仙,是受过神仙教育的、与众不同的猫。就差一劫,就功德圆满了。”阿狸心里回答道。
丑儿拿碗给阿狸倒了点酒,阿狸几下就舔完了。“你还是个酒鬼呢!”丑儿感叹道。丑儿这回直接给阿狸倒了半碗酒,结果阿狸又喝光了。整整一坛酒,最后全被阿狸喝了。丑儿看得目瞪口呆。喝了一坛酒的阿狸变得异常兴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上窜下跳。
丑儿抓住了阿狸,结果听见阿狸居然说人话了,“放开我!我要与你一决雌雄!”
“啊~”丑儿吓得手一松,阿狸掉在了地上。
“哎哟!你摔疼我了!”阿狸掉在地上后,一下变成了人形。
“你!你!你真是妖怪!”丑儿害怕地说道。阿狸现在光着身子,长发挡住了身前的风光,一张鹅蛋脸,眼珠是蓝色的,眉如远山,肌肤胜雪。丑儿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但此刻的恐惧让她并没有心思欣赏阿狸的美貌。
“怎么变成人形了?糟了,今天好像是二十八。不该胡乱喝酒的。”阿狸拍了拍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些。“丑儿,你拿件衣服给我穿!”阿狸叫住了想跑路的丑儿。
“哦……好……”丑儿跌跌撞撞地进了屋,拿了一件衣服颤颤巍巍地递给了阿狸。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阿狸靠近丑儿说道。
“哦!”阿狸一靠近,丑儿就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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