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治疗手册/人类补全计划》分卷阅读26

    然而等他从思绪的断点处回过神的时候,却看见原本应该在看书的魏简正托着下巴笑眯眯的打量着他,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他一惊,立时坐直了身子:“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魏简若有深意的笑了笑:“你最近气色很好啊,满面春风的,遇见什么好事了吗?”

    林岸神色一僵,连连摆手:“哪有什么好事,什么也没有。”他说着看见魏简脸上的伤,顺道把话题扯偏了:“你脸怎么了?跟萧池打架了?”

    魏简笑了笑:“没有。”她浑不在意的继续托着下巴:“刚来你这儿的时候遇见抢劫的了。”

    “啊?”林岸大惊,倾身过来:“伤哪儿了?你报警了没?”

    魏简诡异的笑了一下,敷敷衍衍的嗯了一声。林岸看她这幅样子,立刻又坐了回去,知道她又在应付人。

    “我说你们大学生啊,好好的放着学习不管,天天干些乌烟瘴气的勾当,实在太不像话了。”林岸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开始劝学。

    “你们”然而魏简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眼睛望着厨房门口,拉长了语气。

    林岸瞬间就明白她想说什么,脸色一变,“唰”的一下全红了起来。

    魏简愣了一下,随即抑制不住的笑了,忍不住的,她伸出手,在林岸红云满布的脸颊上摸了一下。

    但是好巧不巧的,这一幕被从厨房端菜出来的林潮白撞了个正着,林潮白的眼神闪了一下,轻飘飘的就落在了魏简身上。

    魏简迅速收手,摆出一副无辜纯良的样子望着长身玉立在门口的林潮白,幽幽的笑了。

    魏简蹭完饭就急匆匆的走了,那动作架势看起来像是逃命,就连林岸送她到门口时,她都分外的老实,一副乖乖好学生纯良无害的样子,居然没有再对林岸动手动脚。

    打发完魏简,林岸就被林潮白催着去洗澡。等林岸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时候,比平常早了近一个小时。

    他趴在床头,开着阅读灯,想要看看书打发一下睡前时间,然而他看着看着,心思就不自禁的跳到了不知什么地方,晃晃荡荡的,根本无法自控。

    他索性放下书,关了灯摊平身子,硬生生的在床上躺尸。

    黑暗中天花板发出一片暗淡昏蒙的白,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他猝然死亡的第一任女友叶小倩。

    他歪着脑袋细细的想了半天,发现脑海中的那段记忆陈旧而遥远,被长久的时间隔绝着,竟然有了隔世经年的感觉,淡漠的只剩下了一片片萦绕不散的哀伤和唏嘘。

    他蓦地一愣,心想难不成他自已已经变的冷血了吗?他已经无法想起当时那种难以自拔的痛不欲生了。

    他突然有些感慨,也有些悲伤。不知道是自已凉情薄幸遗忘了一切还是时间太过强大,悄然抹去他所有的痛苦和悲哀。

    继而陈缪的身影也赶趟似的涌入脑海,她明亮的笑容在脑海中依然鲜活无比,那段黑暗的多事之秋带来的沉重和压抑依然笼罩在他的心头,就连陈缪死去时所感受到的巨大的失去感和割舍感他都还能清楚的记起来。

    只是那一切都变的如此遥远,如今的他再回头望去,诧然觉得当时所承受的痛苦和绝望是如此的寻常,寻常到他回忆时都变得十分坦然起来。

    他想时间的确是一剂良药,悄无声息的就可以抹去所有的伤口。

    他这么想着,不知怎么思绪一拐,猝不及防的浮现了林潮白的脸。他想今天这样的局面在以后看来是不是也会变得平常,不会那么难以接受?也许多年以后,他们心中所有的隔阂和龃龉也会飘然散去,将这件事当做年轻气盛时,在无处挥发的荷尔蒙的指示下搅出的一场荒唐。

    但是林潮白的话突然间又毫无征兆的钻入脑海:“事实就是事实,发生了就无可更改。”

    无可更改?他不自觉再度想起林潮白面无表情的脸和清凌凌的眉眼,还有林潮白无力躺倒在浴缸里,水珠从发梢滴落的样子

    一念及此,林岸心头陡然一震,随即一阵战栗闪电般沿着尾椎骨划过。

    他霍然诈尸般从床上弹坐起来,惊疑不定的望着自已下身,然后傻了眼。

    他居然因为想到林潮白而有反应了?!

    然而认识到这一劲爆刺激的事实的一瞬间,他又被自已生生的吓萎了。

    他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迅速的拽过一旁的薄被子,死死地裹住自已,强逼自已睡觉。

    庆幸的是他很快就入了梦乡,但梦乡里却不怎么好过。

    他梦见自已站在高高的悬崖边,昏蒙蒙的一片中看见林潮白浑身浴湿站在他面前的冷风里。他立刻向前迈了一步,忍不住的想要靠近。然而他一动,脚下昏蒙的迷雾便慢慢的散开了,原来林潮白站在悬崖边凸出的一块石头上,孤零零的似乎随时都要被烈风吹落下去。

    “过来。”他看见林潮白衣襟散开,露出修长脖颈下棱角分明的锁骨。而他锁骨上,一条黑白相间的小蛇蜿蜒攀爬着,不断地吐出长长的信子。

    “哥?”他大惊失色,想要走上前提醒他。但是迈步的瞬间,一股深切的恐惧感从心底深处升腾而出,他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过来。”他看见那条蛇不断的往林潮白衣襟里爬去,冰冷而坚硬的鳞片上闪着寒光。

    但是他仍然不敢,那种深切的恐惧攫住他,把他钉在原地。

    “过来。”林潮白的冷定的声音突然变了,有些飘渺恍惚,像极了他记忆中林潮白醉酒后毫无防备时发出的声音。

    林岸不知怎的,陡然被蛊惑,向前迈了一步。他这一步步子并不大,但是却瞬间将他与林潮白之间的距离缩短了许多,他甚至能看见林潮白苍白皮肤下浮动的青色血管。

    然而,那股恐惧跗骨之蛆般又来了,带着禁忌的危险,纠缠着他,像蛇一般在他心头爬过。

    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去,突然间掉落悬崖,失重的感觉鲜明又真切,但却瞬间而逝。

    他发现自已居然掉进了林潮白怀里。

    林潮白深深的俯望下来,带着他看不懂的表情。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攀上林潮白的肩颈,将头贴到了对方胸口。

    “林岸。”耳边林潮白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微微的喑哑,有循循善诱的味道。

    他鬼使神差的仰头在那张白净精致的脸上吻了一下,似曾相识的感觉。

    自然而然的他反身将林潮白压在身下,肆意的亲吻着他温润的脸,内心深处突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来。

    然而下一瞬间,天翻地覆。林潮白竟骤然将他翻转了起来,欺身压在他上面。继而狂风暴雨般的吻猝不及防的落下来。

    林岸觉得自已就像在风暴中被颠簸来去的小船,被林潮白疯狂的揉来搓去,毫无招架之力。

    “哥!哥!”林岸急了,一边挣扎,一边在被凌虐的间隙中大叫。

    “林岸!林岸!”熟悉的声音骤然炸雷般在耳边响起。林岸大汗淋漓的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林潮白嘴唇紧抿的脸。

    “哥?”林岸一愣。随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已居然是在做梦。

    “怎么了?”林潮白盯着他,眼中光沉沉的。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林岸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感觉汗湿衣襟,颇不自在的动了动,然而他这一动,脸色登时僵了下去——他发现自已身下竟然硬邦邦的挺着。

    他目光呆滞的落在自已身上某处,随即看见林潮白也随着他的目光转了过去。

    林岸只觉得自已脑袋中有根弦“咔吧”一声断了,无地自容的尴尬潮水般淹没了他,他在奄奄一息中出神的盘算着打晕林潮白致其失忆或者直接从窗户跳下去自我了断的可能性。

    林潮白眼神淡淡的,神色如常的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打开了窗:“你收拾好后就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林岸面无表情,呆滞的点点头。

    “好好休息。”林潮白转身走出,淡淡嘱咐了一句,然后随手为他带上了门。

    风带着暗夜特有的凉意从窗户次溜溜的钻了进来。林岸过热当机的脑子在清凌凌的夜风中微微的清醒过来。

    他垂眼望着依旧清醒振奋的小兄弟,忍不住在心里猛翻白眼,他觉得自已真的可以考虑从窗户跳下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已竟然可以如此无耻:春梦中意淫哥哥,现实中还被撞见

    林岸觉得自已的人生自从那次醉酒后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顺着一条崭新的路途,不可逆的滑了下去,成为一个百分百,十成十的无耻大变态。

    林岸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在心里自我唾弃了许久,直到心如止水时才拖着被压麻的双腿,从床上挣起,去洗手间洗漱。

    之后就是一夜未眠。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国庆快乐!

    第33章 三十三章:异途

    那之后林岸又陷入了奇怪的尴尬和纠结中。虽然林潮白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一切如常的样子,但是林岸却无颜面对。

    然而这次的尴尬和上回稍稍有了些不同之处,也许是因为那个梦,林岸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感觉。

    莫名心虚的林岸感觉极度的不好意思,几乎不能直视林潮白的脸,但偏偏鬼使神差的,他又忍不住想要偷看,而在意识到自已偷看的同时,他又在心里痛苦的自我嫌弃,整个人纠结的几乎要上天。

    但是林潮白丝毫没有察觉他诡异曲折的内心想法,一如如常,该干什么干什么。

    也对,就连被自已弟弟扑倒这样的大事都能若无其事的忍过来,目前这些根本就不算是事。

    最近的林岸一直处于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就回家纠结的怪异循环。就这样一晃到了十二月,天气冷了起来,花木颓尽,万物萧瑟。

    元旦将近,林岸最近一直在忙公司年终结算的事,被年末总结和新年计划耗尽了精力。

    12月30日,公司计划要举行元旦晚会,所有人陡然就被放假和酒会刺激的雀跃起来。

    林岸作为表现上好,业绩绝佳的新晋优秀员工理所当然的被选为了代表,被要求在晚会的仪式上代表公司全体员工上台讲话。这对辛辛苦苦拼了一年的林岸来说可是上好的加薪升迁的机会。于是他乐呵呵、屁颠颠的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致辞内容,力求做到有内涵有逼格,能达到一鸣惊人、振聋发聩的效果。

    晚会的当天,林岸西装革履,修发型,喷香水,将自已活生生的打扮成了喜滋滋要去相亲的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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