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自己的多年病痛总算发放下了,可这其中有太多的谜团难以理解,不过越是想知道真想,越是迷惑不解。
真相总会出现的,可有的时候,经历了万般磨难,得知了人生的重要,也许,真相不再重要,就如俞方,她并不想知道,自己为何这样生存,但她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怎么生存,和谁一起,共勉凡尘。
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在俞方看来,犹如眨眼一瞬,而在陆勋与陆敕看来,自己的女儿妹妹生死未卜,度日如年,尽管他们早已翻遍了整个寿丘,可仍不见踪迹。
父子二人一边寻找着,一边默默叹气。
“就算是不能活过来,尸体也得找到啊,人死之后就得入土为安”。
陆勋有些埋怨自己,是自己不应该将女儿也培养成将军,这一下,他失去的太多了。
“父亲,俞大夫应该不会对小妹做什么的,只是我没有理解,她为什么要带走小妹。”
陆勋心想,一个女人,能对自己女儿构成什么威胁?更何况,陆羽,也算是半个死人了,想找到她也是想让她入土为安。这在外漂泊七日,恐怕她尸身都难保。他看着前方,坚定地说:“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她”!
七日未见陆羽身体却没有任何异样,俞方突然重拾了信心,之前听说过,心脏停止了,她便与这个世界隔绝,不再成长,陆羽难道还没有死?或者说,她是个活死人?不行,还得去问问苏公子。
苏贞因救了君主,手筋又被挑断,姬青阳特意在君主府安排了疗养她的地方,虽然保全了性命,但是她再无医术。问及是何人挑断?苏贞也只是回答那人带着帽子和面罩,根本没有看见脸。
“他本是来害我,却中伤了你与陆羽姑娘,是我没有做好。”姬青阳非常自责,他还小心翼翼地问:“陆羽姑娘,真的没有救了吗”
苏公子低下头,“如今的我确实无能为力,只是……”。
“只是?”
“陆姑娘并没有死,我目前没有办法将她复活。”
不会再醒来,这与死有何区别?
“这种巫术,我若解不开,待些时日,它会自己解开”。
待些时日?多长时日?
少则几日,多则几年,也可能一直沉睡下去。她的身体不会腐化,她也不会成长,待她苏醒之时,还会停留在当天的年龄之中。
俞方正好带着陆羽闯进了君主府,她直说,要见苏公子。
路遇一老妇,见俞方手中这个姑娘,便多言了几句:“这姑娘我是见过的”。
“你见过”?
俞方没有放心上而是继续朝前走。
“哦,就是上次,姬夫人产子,我端着水撞到在姑娘身上,她便去女子更衣房换衣服去了,出来的时候前面还跟着一个面向清秀的青年,像是书生?哎哟可怜了这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吗?”
俞方突然停了下来,仔细琢磨着这段话,书生?女子更衣?一前一后?她又想起陆羽之前对她说的话:“俞方,你身上有股女人的香气。”
那日在女子更衣室碰见的可不是什么狸猫,是陆羽!
霎然间,俞方停止了脚步,她看着怀中的陆羽,蹲了下来,眼泪哗哗落下,因为再也没能忍住。
原来陆羽早就知道她的女儿身份……。
☆、忠贞之血
她努力回想自己与她在一起的细节,陆羽从未把自己当做男子对待过,总是一味温柔小心。
这外经不知是好是坏,它救人也杀人,它救了一方之主却不能救心爱之人,它让相爱之人生死难和。
“俞大夫,苏贞惭愧,陆姑娘如今这种状态,我确实是无能力”。苏贞看着红着眼的俞方,知道她的来意。
俞方垂下头,“可她的身体一点变化也没有啊,不像是死了的人。”
苏贞走进陆羽身边,摸摸她的身体,那是种不温不凉没有动静的身体,不像是死人,可也没有活人的气息,只是觉得,陆羽可能已经到了另一个阴阳之界,不生不死不灭。
这样看来,表面上倒是比生死两隔好得多,但是近在咫尺,却一句话都对不上,每日几见,更是令人痛不欲生。
陆敕听到妹妹的消息,他也迅速去了君主府,见到俞方,他却不知如何开口,俞姑娘?俞兄弟?还是叫俞大夫吧,陆敕虽然是武将,但感情这种事,多少还是懂的,失去亲人的痛与失去挚爱的痛,都是相同的。
“俞大夫,小妹已去,作为兄长我没能保护好她,很是惭愧。逝者已矣,我们最好还是让她入土为安。”
俞方没有说话,苏贞将陆羽的情况给陆敕讲了一边,他瞪大眼睛:“这么说来,妹妹没有死,但是不能醒过来,这与去世有什么区别
“活过来,这得看天意,可能几年,也可能醒不来”。
这实在难以相信,世间真是无奇不有。
“身体就这么放着,不会腐烂”?
“只要不是外力所为,她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无论什么方法,无论什么代价,苏公子,你说吧”,与其等着陆羽醒来,不如试试,苏公子不敢说出的方法。
俞方骑着马驮着陆羽迅速逃走,陆敕在后边远远地追着,“俞姑娘,那个方法不可试啊”。
这被追上,陆羽定是被拖回去埋了,还有什么可说?俞方朝后看了一眼,
“若为处子之身,只要她忠贞之血断开,些许有机会苏醒”。俞方脑海里萦绕着这句话,这句苏公子告诉她的方法,只是有机会。
陆敕反应过来,才发现俞方驮着陆羽早已跑开了,“苏公子,那样醒过来的几率,是多大?”
“这也只是听说,从未有人实施过”。
怎么能随便对待陆羽的身体,就不能让她好好安歇吗?一定得阻止俞方。
“若是二人心意相通,醒过来的机会就高很多”苏贞也是听说过这样的方法,但这方法并不是随口一提,而是一位高人很认真地再讲这些事实。因为这种概率太低了,从未有人试过,或者说有人试过,但从未有人成功过。
俞方像是在哪儿找回来了自己的心情,哪怕是一丝丝希望,足够令她欣喜若狂。
陆羽,请再等等我。我会将你带去一个没有人见着的地方,那个你哥哥追不过来,别人也找不到的地方。这一路的风景我替你看着,夕阳把苍天渲染地通红,马儿带着我们越过荆棘的山路,再跑上半天便可以到达寿丘最高的一座山峰,无量佛山,我想好了,我若能救你醒来,便与你成双成对,若是不能救你,就与你一同葬在山底的深涯,此刻我的心就是你的,我的命也是你的,是我太过笨拙,是我太过小心,是我肚量太小,没能知道你是深爱我的,不管何种身份,你都在我身边。
陆羽,你一定很累,心里藏着我的秘密,却一丝都没有透露出来。
俞方将马停了下来,抱着陆羽朝着山顶的涯边走去。
脑海里回荡着苏公子说的话:“若为处子之身(陆羽应该是),只要她忠贞之血断开(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些许有机会苏醒(也有可能没有机会)”。
望着一脸柔和的陆羽,她看上去真的只像睡着了,距离这么近,那么远。
“陆姑娘……哦不,陆羽,不知道你是否能听得见,我现在有话要对你说”。俞方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平躺着的陆羽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认识,为什么我会喜欢你,也很无耻地让你也喜欢我,我不清楚你知道我的身份,还继续喜欢着这样的我。”俞方的眼泪掉了下来。
“谢谢你”。
“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后山的山洞中吧,那个时候你受了伤,躺在我的面前,这天下的命运都是如此弄人?如今你受了伤,一样躺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改如何唤醒你,所以现在”。
俞方拉着陆羽的手,慢慢地向她身下划去。
所以现在。
“现在要对你做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她一边留着眼泪,一边诉说自己心中的话,“那次你穿着白色的衣服,头发放下来的样子,真的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陆羽。”
俞方把手伸进陆羽的衣服里边,慢慢解开腰带,心里反复默念:“这是在你救人,是在救人,不能胡思乱想”。她拉着陆羽的手,看着一脸平静的陆羽,“你会痛吗?只会痛一会,可能就是痛这一下,你就醒了”。
心跳得很快,俞方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惊喜,但现目前这个状况,不至于是惊喜。
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入口,俞方犹豫了一下:“陆羽,对不起”,义无反顾将她手指放了进去。
陆敕骑着马到了无量佛山,那高高的山顶马儿是上不去的,他看见了俞方的马儿停在一旁,**不离十,应该就在上面,“俞兄弟,不,俞姑娘,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俞方将她的手慢慢抽出来,上面沾了些血,再看看陆羽的脸,没有一点变化,她朝后退了一步,摇着头,不敢承认现在这种状态。
“陆羽,不能再睡了,快醒来啊,我刚刚已经替你治疗了,你应该醒来的,应该的,难道是你的手就不行吗?不会的不会的!”
她抓着陆羽,不停地摇晃她,“你快醒来吧,我不想再一个人了,不会再躲避你了,我什么都愿意。”
她摸着陆羽沾着鲜血的手,脑袋里一片苍白。
“俞姑娘”。
爬上山来的陆敕喘着粗气,“俞姑娘,快跟我回去吧,别做傻事啊”。
“陆将军”,俞方将陆羽挪到了山崖处,以示威胁。
“俞姑娘,你听我说,小妹已经去世了,我和父亲只想找回她的身体好好安葬,你说可以嘛?”陆敕朝着前面挪一步。
俞方将自己的腿伸出崖外。
“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如果陆羽知道,她也会担心你的。你先跟我回去……”。
“为什么你们一口咬定,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