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你归来》分卷阅读25

    “赵嬷嬷,我和景哥哥一道说会儿话,你便在后面跟着。”不等景染开口姝鸾便转头对着身后吩咐了一声,拉着景染就朝钦安殿走去。

    ……这下可好,连领路的人都用不着了。不过许是这小精灵从小骄横纨绔的声名在外,那些个公子小姐看见两人在一块儿,俱都远远的噤了声,倒是省了她应付的麻烦。

    姝鸾拉着景染的衣袖,忽地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微侧着仰头笑嘻嘻道:“忘记说了,景哥哥你可识得我?”

    景染扫了一眼被紧攥的袖角,又看向姝鸾笑意晏晏的小脸,想着还是个小孩子,罢了,笑着回道:“自然是识得的,不喜琴棋书画,却偏爱打马吊斗蛐蛐的小郡主,整个青越上下可只有一位。”

    姝鸾“呀”了一声,道:“景哥哥你竟也学九姐姐挪瑜我,那些个文绉绉的有什么意思,京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世家小姐多了去了,也不差我一个。”

    那个木头人儿还会挪瑜人?

    景染微妙地觑了一眼姝鸾,嘴角勾了勾,而且这姑娘说话三句不离“九姐姐”的叫着,想是和长孙祈沐颇为亲近,没想到平日里冷冰冰,硬邦邦的人还颇有小孩儿缘。

    “对了,景哥哥,今日星鸾台说夜间还会有大风雪,你怎地穿的如此轻薄,你身子养好些了吗?”姝鸾小鼻子皱起道。

    “…没什么大概,不过比你们多畏寒畏暑一些。”景染心想她身娇体弱的事儿看来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不过也正好为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那你怎么不穿上九姐姐送你的那件大氅?”姝鸾哎了一声,跺跺脚道:“景哥哥你都不知道,九姐姐为了送那件大氅给你,先前连着一个月日日早出晚归,冒着大雪进山亲自去猎那往年冬猎里几年都不见得能猎得一头的白玉貂,硬生生凑够了整整六张皮子,仙衣坊的绣娘缝制时手都是颤抖的,就害怕一个不小心给弄坏了。”

    景染心下动了动,听得姝鸾又吐舌道:“那时我偶然瞧到喜爱极了,向九姐姐讨要了许久她都不曾给我,后来才知道是送给景哥哥你的。”

    心尖仿若有什么温软的东西缓缓流过,景染轻声“嗯”了一声,挑眉问道姝鸾:“怎不曾听你说到别的哥哥姐姐,如此喜欢你九姐姐?”

    姝鸾摇摇头,“九姐姐那么好,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顿了顿,又低声补了句,“还有六表哥,也不一样。”

    “……”景染偏头看了一眼姝鸾,这个姑娘从小便被周围人保护的很好,看东西最是纯真也最是浅显。只是不知为何同样的身份,一个叫着姐姐,另一个却要叫表哥

    两个人左转右绕,拐过一个廊亭进了御花园,御花园的中央是一汪非常精致却宛若日月潭形状的碧湖,难得在冬日烈寒中还未曾结冰,清婉如镜的湖面投映着月白色的冷光。

    两人踏在黑白相间的鹅卵石子小路上,安静了好一会儿,姝鸾忽地抬头道:“景哥哥,你知道九姐姐喜欢你很多年了么?”

    景染沉默许久,轻声应了一声,道:“知道罢。”

    “那你……”姝鸾似是想问什么,眉头皱了皱又放弃了,舒了口气道:“你知道便好,其实九姐姐她从小就通灵毓秀,多智异妖,很多时候她并不是端着高高在上,而是旁的人都与她想不到也做不到一处去,她也怠于多言,久而久之便给外人形成了清傲孤寒的感觉,其实她真的很好的。”

    景染眉毛弯了弯:“你九姐姐在你心里那么好,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姝鸾眨眨眼,突然指着碧湖一笑,道:“景哥哥你看,若非要挑九姐姐哪里不好,那便只能是酒量了。她小时候有一次偷着喝多了酒掉进了这个碧湖里,辛亏被发现的早,不过大冬天的被捞上来还是醉了整整七日又染了风寒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可是将皇婶儿操心坏了。”

    那人喜好饮酒可是天下皆知,酒量如何能差了哪儿去,景染也跟着她眨眨眼问道:“喝了多少才栽进湖里了?”

    “两坛。”姝鸾竖起两根指头。

    “……”两坛的话,对普通人来说不少,不过酒量也算不得好就是了。

    谁知姝鸾又神秘地眨眨眼,压低声音道:“景哥哥,我告诉你个秘密,可是连皇伯伯都不知道的。其实九姐姐她喜饮清酒不假,不过她却是极易醉酒的体质,每次顶多喝上两杯,但凡敢沾染第三杯,立刻就倒。”

    “……”景染讶然,看向姝鸾:“两杯倒?”

    姝鸾奇怪的看了一眼景染,“景哥哥你没有听懂么?两杯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两杯多一点,大概不到三杯倒吧!”

    景染面上一脸奇妙,心下却不由生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来。

    姝鸾以为她不信,撇撇嘴道:“你若是不信的话一会儿宫宴留心瞧瞧便知道了。”

    “我很是相信,我只是在想她醉酒后是什么模样。”景染看着殊鸾煞有其事道。

    “这样。”姝鸾摸摸下巴,似是在回忆:“她醉酒掉湖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个我也未曾见过,要不然我们哪天把她灌醉试试?”

    景染:“……”

    不过姝鸾很快就摇着头自我否定道:“其实九姐姐她一天很忙的,醉酒会误事,也是她一个很重要的弱点,所以以前只有皇婶儿和皇祖母知道,后来有一次被我偶然得知了,现在又告诉了景哥哥你。”

    这样,景染挑眉,“那告诉我不妨事么?”

    姝鸾嘻嘻一笑,道:“九姐姐她那么喜欢你,你们日后定会在一起,所以告诉你自然是无妨的。而且虽然先前九姐姐请旨赐婚皇伯伯没有应允,但约摸是九姐姐年龄还小,皇伯伯又最为疼爱她,想多留她两年的缘故。其实放眼望去,这整个青越乃至整个天下,除了景哥哥你,没有人可以配得上九姐姐的。同样的,虽然靳长公主和奚太子也都很好,可是九姐姐对你最好,和你也最为相配。”

    “……”这是什么逻辑,景染看了看殊鸾没说话。

    两人穿过雁阳门,已经可以远远看见钦安殿灯火通明,四下屋檐笼盏摇曳,在汉白玉的栏杆上泛出一片亮光,六扇殿门已经全部打开,两边进出布置的宫人井然有序。

    姝鸾拽着景染的衣袖忽然走快了些,指着殿前的一只石像正要说什么,一道清清凉凉的声音忽然响起:“姝鸾。”

    姝鸾顿了一下,放开景染的衣袖朝长孙祈沐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仰头嘻笑道:“九姐姐,这么冷你怎么站在外面?”

    长孙祈沐轻抿着薄唇先看了眼景染,才拧头睨着姝鸾似笑非笑:“姑姑让我出来看看你这只皮猴子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又闯祸了。”

    景染回望长孙祈沐,许是要出席宫宴的缘故,她往常十分随意的长发虽然未曾梳髻,却用银色的发带妥帖的束了起来,披着的软薄大氅也以金丝线勒边绣着代表青越独一份尊贵的图腾。黑眸清澈,眉角轻扬,低头与姝鸾说话时纤薄殷红的唇瓣翘起好看的弧度,本就白净如瓷的脸颊在宫灯的投影下落下一片橘色的暖光,整个人忽地生出几分软意来。

    景染眸光恍了恍,落到姝鸾身上,小魔王声名在外的小郡主嘴巴撅起,不服气道:“母亲一天就知道管束我,我哪里有那么纨绔?”说着顿了一下又转头看了看景染,怀疑道:“而且真的是母亲让你出来看我的?而不是你自己想早点看到景哥哥吗?”

    “……”长孙祈沐微微阖了阖眼眸,忽地伸出手指在殊鸾脑门上轻弹了一下:“还贫嘴,快进去。”

    她这样的举动似乎比往日里凉薄的模样又添了几分生动,景染本就清亮的眸光忽地明灭了一下。

    姝鸾笑嘻嘻地松开手,又转身朝景染挥了一下胳膊才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大殿。

    长孙祈沐抿了抿唇,缓步走到景染身边,见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眸中有浅薄的烟波,很快地又消散无踪。

    景染见长孙祈沐拢在怀中的手臂微动,还以为她要解下大氅,刚准备开口,一个模样特殊的汤婆子递到了面前,表面还妥帖的套上了柔软的白毛兜裹。

    景染垂下眼:“……”

    “抱着吧,反正你身子薄弱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况且今夜确实寒凉有霜降,仔细莫要冻着了。”长孙祈沐轻笑了一下,又凑近她低声道:”这个是用特殊的獾疏皮囊缝制的,至少可以用一夜,抱在怀里的话,小腹可以舒服一些。”

    景染顿时一脸复杂地看着长孙祈沐,她还是低估了这人的能力,竟然——连她葵水的日子都能摸到么?

    长孙祈沐静静伸手等着她,眸光轻软,眸中的真切与柔暖却无法作假。

    景染忽地感觉脸颊有些发烫,极快地伸手接过汤婆子揣进怀里,立刻抬脚朝钦安殿大步走去。

    长孙祈沐眨眨眼,看着她颀长却绷直的背影愣了愣神,随即眉角轻轻扬起。

    第26章 传书和亲

    时浅入夜,钦安殿内烛火轻熏,清酒觥筹,轻纱缦舞,热闹非常。

    除了最上首越帝和皇后的桌案尚且空余,其余位置大多已经坐齐,皇太子长孙祺灏的桌案和姜柏奚,靳鞅,西延王同设在越帝的桌案下首,南疆的两位公主和朔北太子在玉阶更下一级。

    景染和长孙祈沐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时候,原本尚且热闹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尽管在座的大多数人,对这位德钦王府的小世子回京后民间所日日流传的故事多少有所耳闻,可亲眼所见,不少人还是顿时深吸了一口冷气。

    脑中真真切切映出那八个字,姿比天人,贵盖天子。

    隐隐有人看着景染怀中颇为显眼的汤婆子扼腕叹息:“若不是这幅身子病弱了些,否则不说世间三殊珠玉在前,这德钦王府的门槛怕是要被求亲的人踏破了。”

    周围顿时有人附和,开始低低的讨论。

    景染听在耳里脚下不停,随意打量的眸光从姜柏奚,靳鞅和她身边的乌荔三皇子面上恍过,在叶氏二姐妹脸上停顿了一瞬,又转向那位在坊间传言颇广的西延王康谷。

    这位刚刚继位几年的年轻男子面相文秀孱弱,静静坐在那儿时十分的低敛内静。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西延长达数十年的王位争夺中,竟以一种非常惊异的姿态脱颖而出,而后更是手段毒辣雷厉,干脆利落,将曾经参与过王位争夺的一众兄弟铲除了个干干净净。

    景染也仅是多看了康谷一样便挪开视线找寻到德钦老王爷的身影走了过去,德钦王府和长公主府的桌案均设在第三级,隔着大殿正中,对立而坐。

    姝鸾站起身对着景染笑嘻嘻招了招手,还没说话,上首处突然响起一道明快的声音:“哎,玉…景世子你往哪儿走?快过来这里陪本太子同坐解闷儿!”

    殿内众人顿时朝声音的来源扭头看去,不出所料般看到姜柏奚那张笑吟吟的桃花脸,又联想起这位大名鼎鼎的奚太子历来张扬不羁的性子和近日来竟住进了德钦王府的所作所为,不由心下默然。

    靳鞅停下把玩茶盏的手,也抬眸看向景染,长孙祈沐却是仍旧跟在景染后面不紧不慢走着,面上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闲适柔和。

    一些浸淫青越朝堂多年的老狐狸眯眼看了眼姜柏奚,又转头看了看紧跟着景染身后进殿的长孙祈沐,都将眼皮儿垂下,一副眼观鼻,鼻关心的模样。

    景染心下翻了个大白眼儿,充耳不闻地朝德钦老王爷走去。

    姜柏奚不喜地竖起眉头,刚要再开口,皇太子长孙祺灏却突然出声插道:“今夜是我青越招待各国使臣的国宴,座次几何皆由身份尊卑严格界定,奚太子此言恐是不合规矩。”

    姜柏奚合了合已经张开的嘴巴,凉凉地看了一眼长孙祺灏,懒声道:“本太子治国三年从未听说过规矩为何物?不若长孙太子解了禁足后教教本太子?”

    虽同为太子,可长孙祺灏无论是在才华还是谋略上,都比身为世间三殊之一的姜柏奚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更遑论长孙祺灏二十多年来费尽心力才勉强坐稳太子之位,与已经执政三年且将甘丘上下治理的一片清明的姜柏奚相比更是天差地别。

    而且算起日子长孙祺灏尚在禁足中,今日国宴才特许解了禁足,却没想到一张口便是惹到了姜柏奚,这下别说面子,连里子都没给留上半分,落了个干干净净。一些保六皇子党的大臣心下愉悦,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而□□那边的人,面上表情都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的很。

    长孙祺灏面色一白,端着茶盏的手指用力捏紧了几分,他当然不会蠢到听不出姜柏奚话中的讽刺之意,只是他未曾料到姜柏奚会当众如此出言不逊,如此一来,他辩驳便会失了身份,不辩驳又会失了面子,两厢为难,真真是好个奚太子!

    景染闻言抬头瞥了眼唇瓣紧抿的长孙祺灏,又不经意扫了眼端正坐在一众皇子和公主之首的六皇子长孙祺涟,目光移过他面无表情的玉颜和手中恍动的杯盏,无趣地挑挑眉坐到了德钦老王爷身边。

    德钦老王爷更是像吃家常便饭一般面无表情,只是将剥好的小半碟瓜子推到了景染面前。

    景染对着面前小山一般的瓜子儿眨眨眼,心下好笑,这老头儿真是时而啰嗦时而又可爱的很。看了眼德钦老王爷后景染便将视线投向了长孙祈沐,等着看她要坐哪儿。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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