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你归来》分卷阅读152

    德钦老王爷气势十足的声音一直从内院传到门口,几人再次同心协力翻了个白眼儿,不情不愿地转身走了进去。

    可见生了个儿子果真亏的很,不仅四人毫无兴趣地端坐在椅子上,宁肯一杯接一杯的喝茶,也没去看看裴劲松的臭儿子,连云倾棠也感慨道:“要是生个女儿就好了,还能早早给姜清晏定下,结个娃娃亲。”

    姜柏奚抱着一盘点心,想起当初靳鞅为了将景染拐回乌荔,曾拿出了云倾棠手书的结亲诗帖,和代表信物的翠色玉佩,顿时嗤了一声,翻着白眼儿骂道:“死女人,还改不了随便结亲的臭毛病!”

    云倾棠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尬笑地摸了摸鼻子,看着长孙祈沐和末歌眨眼感慨道:“我也没胡结啊,你瞧如今,凤儿和晏儿的女儿可不是一人一个,都嫁过来喊我娘了。”

    四人:“……”

    无言以对。

    午宴热热闹闹,院中和裴府外的大街上都摆上了流水席。屋内额外设了两桌上座,德钦老王爷等一帮老臣共坐里桌,由裴老将军招呼,一堆老头子推杯换盏,你来我往,谁也不服老不服输,非要在喝酒上拼个你上我下,好不热闹。

    外面这一桌便是景染四人加江淮川,顾景舟,宴怀等年轻人一桌,原本有裴劲松招呼,宴过一半儿的时候他被叫走,跑外面儿敬酒去了。

    长孙祺泓有些避着姜柏奚,坐了没一会儿便微笑着告辞了,江淮川不知何时跟宴怀打成了一片,两人象征性地敬了两杯酒,哥俩儿好地相约着跑北后山打猎去了,花青墨原本就不常在京,跟景染四人差不了多少地大江南北的浪,这次仍旧没回来,于是席上,现下就只剩下了顾景舟一个,面对着身边两两成双的两对儿大佬。

    彼此间太熟悉了,实在没有多少话好嘚啵嘚,没过一会儿,景染便情不自禁地往长孙祈沐身上歪,姜柏奚更是早就窝到末歌怀里去了。

    窒息的顾景舟连忙爬起来,告辞。

    他不敢看。

    不老不少,无处安放的景逸和云倾棠,只好一起挂在树枝上吹西北风。自然也见证了景染那一桌的人接二连三的跑完了,此时看见顾景舟跑出来时还微微泛红的脸颊,不由啧啧对视了一眼,为老不尊地刮风般蹿向屋内。

    也不知是屋内几个兔崽子原本就如此得体乖巧,还是装腔作势的手法又快又一流,满脑“龌龊”想法的景逸和云倾棠,看到四人端坐笔直,衣物齐整地互聊对酌时,不由默然了一瞬:“……”

    景染慢慢喝了杯中酒,和姜柏奚一同慢条斯理地看向景逸和云倾棠道:“老不羞。”

    “……”又不动声色地来回扫视了几眼,没看到想看的,云倾棠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对几人做了个鬼脸,拉着景逸重新蹿了出去。

    景染一垂视线,看着掩映在桌下,由于来不及系起而被长孙祈沐用手攥在一块儿的衣带,低声羞恼道:“你还不拿开。”

    长孙祈沐十分听话地应声松了手,景染看起来齐整的外衣立时散开,露出里面被扯地松散凌乱到不像话的中衣和里衣衣襟。

    景染:“……”

    长孙祈沐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还故作犹疑地补充了一句,“你是想我松开后……接着做些什么?”

    “……”要是放平常,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姜柏奚定会将两人嘲讽地上天入地,不过眼下……她直接将末歌探停在后腰内的手一把捞了出来,板着脸教训道:“像什么样子!”

    长孙祈沐掀了掀眼皮儿,略略看了眼姜柏奚装逼的样子。明知道她是错过了呕自己的机会,还试图来补救一下,于是勾了勾嘴角,十分气定神闲地将另一只手端着的半杯酒慢慢喝完,伸手去牵景染,颔首附和道:“确实是,在这里碍眼像什么样子,我们回去再……罢。”

    于是被反过来教训了碍眼的姜柏奚:“……”

    被她省略了“再……罢”中间内容的景染:“……”

    几年过去,不仅没有在情/事上变得细水长流的几人,反而对彼此更加的分外迷恋。于是青天白日的,两道光影就这样各自闪过,消失在了裴府。

    真是……

    “不像话!”

    “她们二人是老衲故交,数十年前就是这般自由洒脱的脾性,不碍事儿的。”春光日暖,树荫下的大石桌旁围坐了一圈儿人,慧忍大师笑看了眼景染和长孙祈沐,温和地回复云倾棠的话。

    原来是知道了景染和姜柏奚四人因殊鸾生子而跑回了京,正好云游回伽龙寺的慧忍大师便传信,邀了她们四人和景逸,云倾棠一同来伽龙寺踏春。

    到底是千年古寺,如今又是皇家寺庙,处处都严苛的很。几人在这里午时用了顿素斋,尽管已经是按着最高的规格特定烹制,但素菜到底是素菜,对于顿顿无肉不欢的长孙祈沐来说还是清淡了一些。

    她自己倒是随意吃了两口,但是景染疼她,拉着人跑到了背坡的夜崖山,杀生和荤戒齐上,直接在佛祖的脚下吃了起烤鱼……

    吃完烤鱼没饱,两人又顺手吃了烤兔烤鸡和烤雀,完全没把头顶黑脸的佛祖放在眼里——当然,佛祖的黑脸是被烟灰给熏的。

    本身云倾棠便是象征性的训训,听到慧忍大师的话后,放心地拧头对二人批评道:“两个没良心的兔崽子,也不给我和你爹烤点儿带回来!”

    现下眼里只有长孙祈沐一个人的景染无情道:“想吃自己烤。”

    “……”暗戳戳告了状的姜柏奚,瞥着心眼儿和重点都已经乱飞到九天云外的云倾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

    这一翻恰好看到了树顶的两个果子,顿时“咦”了一声。

    她们此刻在慧忍大师的小院子里,头顶这棵树便是当年景染和长孙祈沐种下的扶桑,扶桑传说中为东方远古神木,实则是源自灵山之顶的聚灵神树。神祇一族世世代代,所有继承灵脉的人,在一世身死转世之前,灵脉本源便会回归扶桑树上暂存,也寓意着她们下一世仍旧会生在神祇一族。

    当年的景染和长孙祈沐,在天劫之后分取了灵山之顶扶桑神木根部的一根幼苗,将它带到青越伽龙寺,种在了慧忍大师的院子里,以求存管二人灵术本源在此,来世转世到青越,在不同的环境下寻求逆天改命的法子。

    这两颗果子在景染从岳麋山下山的那年冬日便苍翠欲滴,如今更是表皮隐隐流转着光华,果香四溢。

    姜柏奚低头拿起个桌上摆放的果子闻了一下又丢开,“我还当果香是从这儿来的,原来不是。”她再次仰头看着树顶,饶有兴致道:“如此说来,你们岂不是得对着一棵树喊娘?”

    景染和长孙祈沐:“……”

    “臭丫头说什么,我如何能是一棵树?!”不明所以的云倾棠顺着姜柏奚的视线看了一眼,眉头倒竖。

    姜柏奚没搭理她,也懒得解释,继续兴致勃勃道:“那要是将这两个果子摘下来吃了,会怎么样?”她说这话的同时,脸上颇有着要去动手的意思。

    长孙祈沐的声音幽幽响起,“你要是吃了的话,我们两个便会从你的肚子里生出来。”

    “……”姜柏奚下意识地低头看了肚子一眼,一阵恶寒。

    算了算了,吃不起。

    “神祇一族集世间至纯至灵,果真奇妙无比。”慧忍大师也看着树顶接话,许是想到了那年冬日里,景染,姜柏奚,长孙祈沐和靳鞅四人曾一同来小院的画面,如今却独独不在了靳鞅,轻轻叹气道:“不知景世子自灵山解除天命后,靳长公主如何了?”

    慧忍大师是当世智者,自然本是极有分寸的人,他如今既然开口问了——

    一直以来,自从从灵山回来后,长孙祈沐便从来未曾提过和灵山,和靳鞅,和那一年零三个月有关的任何话头。或许是不敢去提,不敢去知道景染到底在那一年中,受了怎样的疼和苦;也或许……是因着某些特殊的缘由,避着那些难以界定的亏欠罢。景染自然懂她,更是疼她,也理所当然地妥帖顺着她,未曾提过。

    须臾的沉默后,姜柏奚看了眼长孙祈沐面上神色没什么波澜的脸,对慧忍大师道:“神祇一族再强大,总归传承的灵脉是一分为三。”她看向景染,“当时这个玉美人儿灵术已然大成,逆天改命都不在话下,自然选了剥除灵脉这条路,但是——”她顿了一下,出人意料地正色道:“她却同时将灵术和灵脉尽数给了靳鞅,让靳鞅反其道而行之,以磅礴暴涨的灵术反向去压制。”

    “如今靳鞅,自然完好无损,且掌了神祇一族三分之二的灵脉和灵术,在灵山统领全族。”

    景染一直没插话,任由姜柏奚说完,明显感觉到手心牵着的手掌骤然从紧绷放松了下来,她心下一疼,看了看身边的人,忽然拽着她闪身离开了。

    慧忍大师一愣后,由衷地欣慰点头叹道:“如此便好,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姜柏奚罕见地没有对离开的两人翻白眼儿,也点点头,端起了茶水慢慢喝。

    两人单独亲密了一会儿,直接飘身回了清液阁。在紫竹林的竹尖儿上荡了许久后,景染忽然轻巧地飞身蹿下,站在一株碗口粗的紫竹前,伸手招了个一旁凉亭内的杯子过来。

    长孙祈沐跟着飘身而下,并列站在她身侧,长睫一煽一煽地乖巧看着。

    景染算计着位置,指尖儿溢出一缕气线,十分有技巧地在竹壁上开了个小孔。就自这个小孔内,浓郁的红紫色液体潺潺流了出来,随即接进了景染手中的杯里。

    混杂着花果味道的酒香立时弥散开来,景染偏头看着长孙祈沐陡然亮起来的眼睛,嘴角温柔勾了勾。

    快接满一杯后,往出流的酒液便自动停了下来,景染歪头将杯子递给长孙祈沐,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果然一杯喝完后,景染理所当然地未曾顶住长孙祈沐撒娇讨要第二杯的无理要求!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和手,再次给她接了一杯!

    真是没有原则的纵容!

    待到两杯喝完,长孙祈沐已经开始薄醉起来,半歪半斜地倚在景染身上,长睫漂亮地上下煽动,眨巴看着面前的紫竹道:“这个是如何做到的?”

    景染眼角下睨,眉梢挑出了一个凉凉的弧度,“怎么,骗了我的酒喝还想骗我的秘方不成?”

    “有你在,我还要秘方做什么。”长孙祈沐清澄透澈的眸光无辜柔和,一边笑着将脑袋垫进景染肩窝一边轻柔眉心,模样软糯道:“有点晕,困了。”

    “……”景染低头,活像云影一般用鼻腔哼了一声,伸手揽起这个小王八蛋,无比熟练地抱她进屋沐浴打理,将慢慢彻底醉过去的人妥帖塞进了被中。

    同样靠在床榻看了一会儿书后,景染翻着手下的薄本儿想了想,给缠在腰间的手臂塞了枕头,轻巧出了屋子,飘身来到了曾经的流云殿。

    大景建国后,皇宫建址在原德钦王府上,往外扩迁,但青越的旧皇宫并未曾拆除,仍旧住着一些诸如太妃和一生未出宫的宫女和太监们。

    流云殿的内殿泉池是长孙祈沐当初费尽心思为景染建的,如今算是个极好的药池,所以流云殿一直由罗伊和罗曦与往常一般住着打理,殿内和从前并无不同。

    景染轻车熟路地进了后竹林的书房,再经密道进了暗阁。

    这里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差别,仍旧是满堂画卷。有妥帖放置在锦盒之中的,有依次整齐排列在木架之上的,有接踵悬挂在墙上的。

    挂在墙上那些,她当初已经一一看过了,是她这一世从小到大的丹青画像——可是那些放置在锦盒和木架之中的,她可还未曾看过。

    当时在她一眼看到墙上那些画,心颤震撼的时候,长孙祈沐便跟着出现了,还曾隐晦地扫视了一眼还未曾来得及打开的木架和锦盒,只是当时景染未曾留心注意,如今想来,那些里面应当放的是她前两世的画像。

    景染在木架和锦盒上巡梭了一遍,走上前,从第一个架子上拿下了第一幅画卷,缓缓展开——果然是她第一世的时候。

    画上的她穿着白色小道袍,看起来只有两三岁大小,背景是灵山的屏障山门——这是当初她自灵山口接靳鞅和长孙祈沐进山的那日,也是她们真正相见的第一面。

    继承灵脉的人天生六根通灵,这点景染自己也是一样,所以未曾讶异于这个。而是有些意外于——这个人果真是从第一眼相见,她阴差阳错地抱错她时,便留意到了她。

    画虽然是后面补上的,但是笔迹和画法仍旧稚嫩,肯定是长孙祈沐刚刚学会作画的年纪便迫不及待地补上了。

    景染眉眼不自觉地温柔起来,看了好一会儿,才莞尔地将它妥帖卷好,放了回去,然后依次往下看。

    一连看了七八幅后,景染心下渐渐溢出些许不知名的微妙,缓缓展开了第九幅……

    画卷是从下往上卷,展开的时候便是从上往下显露。画中十岁的景染,随意披散着长发的后脑缓缓出现,紧接着便是纤细的脖颈,再接着……

    景染眼角突然一抽,手下也下意识僵了僵——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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