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就是小时候而已。”
许燃回忆了一下他小时候的那些明星,觉得舒镜真是太奇葩了,对娱乐圈不了解没什么,可一个明星都不认识就很少见了,偏偏居然记忆还停留在九十年代,简直是和同龄人发生了断层。
舒镜把话题又拉回最初:“你不喜欢他,怎么还老提他?”
许燃马上把刚才的疑惑抛到脑后,别别扭扭地撇着嘴:“没有啊,就是他那么火,身边永远都有人在说他,想不知道都难啊。而且我哪里有老提他,随便聊一聊罢了。”
舒镜意味深长地一笑,知道许燃面上抹不开,也就很体贴地再不提了,此后每每许燃又装作不经意间提起,他便只笑看许燃明明语气很不在意,却被自己明亮的双眸所出卖的样子。
现在又说起这事来了,许燃果然又是下意识反驳:“不是我喜欢的明星啦!”
“好吧。那个很火的明星嘛,老是被人提起的。”舒镜意有所指地看许燃一眼,不过许燃的大条神经一点都没感觉,还满意地说道:“对呀对呀,就是他。”
说着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鉴于许同学白吃白喝的情节太过于恶劣,舒老板为了公平起见,下旨指派许燃每次来吃饭可以,但是要帮小禾买菜。
许燃拎着舒镜给他的布兜,在菜市场里穿梭得居然很是游刃有余。
“姐姐这个萝卜可太水灵了吧,您自己家栽的吗?”
“那可不。”
“我说呢!跟您一样,又白又水的。”
“哈哈哈哈哈小伙子怎么这么会说话,我当你妈年龄都够了。这么招人稀罕的小伙子,以前没见过嘛!”
“哦,我是给北街玉林巷那个书店帮忙的,您知道那家店吗?”
“玉林巷?那小巷子可偏僻呢,没印象有家书店啊?”
“是偏僻,老板姓舒,他可能不常出门,您不知道,但他们家每次都是个红裙子的小姑娘来买菜,长头发,大概这么高的,长得还挺漂亮,您记得吗?”许燃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卖菜的大妈皱眉回忆了一阵,还是一脸茫然。
倒是旁边摊子的一个妇女听到这插了一句:“你说那个不咋爱说话的小姑娘吧?年纪挺小的。”
“啊对!对!”
“那小姑娘年纪不大,看着却不太活泼,每次买了菜就走,多余一句话都不说,也没见她笑过。这么小小年纪就给书店打工啊?可别是被爹妈虐待了吧?”
这误会大了,她爹妈成灰的日子恐怕都比您岁数大。许燃连忙打着哈哈帮舒镜洗脱了一波雇佣童工虐待儿童的罪名。
“这么说,你们跟书店老板都不熟了?”
“哈哈,这还是头一次知道有家书店,上哪儿和老板熟去啊?”
“这样……”许燃紧了紧书包带,“行吧,谢谢您二位了,姐姐这萝卜给我称两根吧?”
“诶好,给你把零头去了哈,给五块就行。”
“来您收好。”
许燃接过萝卜,转身欲走,脚后绊了一下,他一低头,发现脚边不知什么时候蹲了个小女孩儿,年龄极小,不知有没有三岁,蜷成一团几乎没有存在感。
“哎呦,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跟爸爸妈妈走散了吗?”
许燃蹲下身问她。
那女孩怯生生地看着他,两只小手揪着小裙子的蕾丝边。
“不要怕,你家大人带你来的吗?”
女孩儿一双眼睛大得出奇,还没拳头大的小脸上两颗琉璃珠子干干净净地印着世界的倒影。
“恬恬,你怎么跑这来啦?让妈妈担心死了!”
许燃站起身,迎面跑来一个妇女,将女孩儿一把搂进怀中,上上下下摸了一通确定女孩儿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
许燃露出善意的微笑,开口想解释两句,没成想那妈妈看也不看他,紧紧抱起女儿大步走掉了。
小女孩恬恬被妈妈抱着,回过头来还在看许燃,许燃连忙咧嘴一笑,突然发现女孩那双大眼的聚焦似乎并不在自己脸上,他愣了一下,发现恬恬似乎一直盯的是自己手中刚买的萝卜。
许燃一耸肩,扭头发现刚才还表现八卦的卖菜大妈们早已各自忙碌去了,并没有人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宵快乐啊。
吃元宵了吗?
我好像春节吃年糕吃伤了,居然没有很期待…?
第9章 帝江(1)
买好菜回到书店的许燃还迎接了一波惊讶的目光。
舒镜从书桌后面伸长脖子“啧啧”打量:“看不出来啊小伙子,蛮贤惠的嘛。”
“嘿,以貌取人了吧?见识短浅了吧?喏,拿着,这是剩的零钱。”
许燃一手把肉菜递给小禾,一手把零钱放回舒镜的小匣子。
“嗯?好像比平时剩的要多?”舒镜目测了一下。
“是吗?”
许燃觉得自己只是发挥出了以往大师兄指派他去采购时的一成功力。
“小禾你不会买菜从来不砍价吧?”
问完许燃就觉得自己说了句蠢话,那菜市场大部分人都对小禾没印象,就算记得的也只知道这姑娘不爱说话,小禾怎么可能跟他们砍过价呢?
“你瞧瞧你们,不是我说,百万富翁都是省出来的,你们这样一个不会挣钱,一个不懂省钱,便是有祖宗留下来偌大家产也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许燃总算找着数落别人的时候了,自然要抓住一切机会。
小禾手中拎满了菜,默不作声看着他。
天望很有眼力见地贴紧了舒镜的小腿,露出一双咕噜噜打转的眼珠。
舒镜喝了口茶,若无其事地提醒许燃:“午饭还没做呢。”
“……”得意忘形的许燃意识到面前这位掌握着这屋子里所有人的伙食问题。
“哈哈,哈哈,姐姐,您还缺切菜的吗?不会偷吃的那种。”
午后天气太闷热,街上都鲜有人迹,店里更是多日没开张了。
小禾打开老式的收音机,塞进一盘磁带。
站在门口的许燃回过头来:“这是什么呀?”
“河广。”小禾难得搭理了他一次。
年代久远的老磁带咿咿呀呀地转着,女子绵软的歌声伴着铮铮琴音,像房檐前细也不断的沥沥春雨,像灯下泛着澄黄光芒历久弥香的陈酿。
歌词统共就是两句,翻来覆去,断断续续,大概是磁带太旧了,音质很模糊。
许燃听了一阵,又问:“是什么意思?”
小禾一边听,一边擦书,跟着磁带小声哼唱,这次许燃听清了。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他半懂半不懂地跟着哼了两声,还想再问些什么,窝在书桌后面看他那没营养的的舒镜突然出声:“我说,许同学?”
许燃颠颠儿过去。
“别搁我门口堵着了,跟个门神似的,谁还敢上门来,把我的生意都吓跑了。”
许燃气笑了:“老板咱能要点脸吗?你这小破店连只苍蝇都不爱呆,没生意还怪我咯?”
“不爱呆还天天翘课来可真是难为你了,出巷子左拐就有公交站。”
许燃耍赖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你叫我走我就走啊,那我不要面子的呀?我就不!”
“都过去十天了,谁知道帝江还会不会来,没准他经纪人回去两人一琢磨,觉得不靠谱就还是不来了。”
“谁说我是为了帝江啦!我就是太无聊,没地方去,你这小破店比较清静,我来当散心了。”
天气一热舒镜就不爱动弹,看他兀自嘴硬,也就懒得多说了,弹了弹指尖,让桌底下的天望看见了,凑上来用带倒刺的舌头舔。
舒镜觉得有些痒,眯着眼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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