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到圣旨来了吗。”
余安去扶王朝,“可你这样,怎么能下床?”
王朝笑,“这点小伤就矫情,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余安气了,“但你也不是那粗狂如铁的汉子啊!”
王朝愣了下,摇摇头笑道,“还是快点帮我更衣吧,不然上面来个不敬之罪我可承不起。”
余安没好气地帮王朝穿好衣服,那一头乌黑长直的头发在余安的巧手下,很快就被束起一个整齐简单的发髻。
待营帐里的二人刚梳整完毕,王朝就听到了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声音之一。
林宇堂刚掀开营帐,就看到一个美人在帮王朝整理衣服,这女子面若皎月,身段婀娜多姿,也不知这小子是从哪来的那么好运气,找到如此好姿色的姑娘。官都里的人都赞常胜将军王朝是个有定力的,可谁又知道他早就在军营里给自己准备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王朝没有想到皇上这次竟然会派林家的人来宣旨,要说这林家和她虽有名义上的关系,她继母林氏就是这林宇堂的二姑母,但那也仅仅是面上叫他一句表哥。王朝和林家不和的事,皇上不会不知道,但是他却让林家的人来宣旨,王朝这就有点看不懂了。
“我说表弟,你这日子过得可真逍遥啊。”林宇堂的眼睛自进来起就没有从余安的身上移开过。
王朝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不如哪天林公子来骠骑军顶替我几天,正好我最近受伤了。”
林宇堂摇手,他才不来这边塞苦寒之地,在官都他可以美酒佳丽,醉生梦死,要他卖命为小皇帝干活,他可没王朝那么傻,而且他背后有林家,也犯不着那么努力,“表弟你就别说笑了,人人都知道,这骠骑军是有你王朝在,才能战功赫赫,没了王朝的骠骑军,又怎呢称得上圣上的亲封常胜军呢。”
余安用余光打量来人,林宇堂脸上没有血色,眼圈黑重,一看就是那种经常纵情淫乐场,休息不足的人,因此余安对他的映像就低了五分。不过他自进来起就一直喊王朝表弟,而王朝却只叫他林公子,想来二人的关系也是不好的。
这边,余安还在打量四周的人,就被王朝给拉着跪下,这是要宣读圣旨了。前边就是表彰王朝战功显赫,这次王朝受伤,皇上为了表明自己是一位爱才惜才的人,特意招王朝回官都修养,顺便把云华公主下嫁给王朝……
什么?听到这里,余安不淡定了,那个云华公主是怎么回事,王朝不是说她和自己早有婚约的吗?
宣旨完毕,王朝拉了拉还跪在地上的人,余安抬头看她时,眼里带着雾气,脸色很是不好。王朝不解地摸摸头,这人怎么这副表情,难道是吃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旦快乐啊—
☆、九、回程
因为王朝的伤势,回官都的时间往后推延了三天。
等终于回去的那天时,王朝和林宇堂都是被架着上马车的。王朝是因为受伤,而林宇堂则是因为管不住自己裤dang,被王卫给打的。
要说这林宇堂也是倒霉,他本来以为余安就是一个王朝的一个普通婢子,本性浪荡的他,在这军营里就瞧见余安一个女人,还是这么漂亮的。第一天晚上就睡不着了,于是第二天便拐弯抹角地去王朝那里套话,问余安可不可以送给他,实在不行借他玩两天也可以。但王朝心知林宇堂的本性,虽没说她和余安有婚约在身,但也明确拒绝了他。
被拒绝后,林宇堂在军营里闲的无聊,这方圆几十里也没有什么镇子之类的供他玩耍的地方。
在林宇堂闲得蛋 疼时,正好看到余安在一营帐外晒太阳,便上去搭讪。可他不曾想余安会对他爱答不理的,他可是二品大员的嫡子,这热脸贴上冷屁股,余安一个小小的婢子竟敢这么不给他脸色。
林宇堂怒了,在官都可都是那些姑娘倒追他来着的,现在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要看一个小小婢子的脸色,这口气无论如何他都咽不下。而且余安确实是喊颜色,即使官都里的红牌娘子也不如余安的七分,这让林宇堂如何能不心动。
当夜,林宇堂摸清余安营帐的路,等夜深时,便悄悄潜了进去。他知道余安腿脚不便,跑不了,且他随身带有蒙药,不怕今晚事不成。
顶着小帐篷,林宇堂激动得直接往床上的人扑过去,但他还没等他给余安下药时,就被床上的人一脚给踹飞了。
“哎哟,疼。”林宇堂暗惊,这不对啊,且不说余安没有那么大的脚劲,她现在可还带着伤呢,怎么可能把自己踹飞。
林宇堂知道事情不对,想要退出去。他刚站起来,黑暗中就被人扑倒在地,一顿猛打。
林宇堂肉痛,滚地求饶,“别打了,是自己人。”
王卫哪里肯停手,他早就看着小子不顺眼了,平日里专干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现在毫不容易落在他的手里,不打个痛快,怎肯罢休。
待外面的人发现营帐内不对劲,闯进来时,林宇堂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等到王朝面前时,王卫举着手里的蒙药只说他打的是淫贼,至于林宇堂是怎么进来的他就不得而知,是不是同伙他也不清楚。
林宇堂这下哑巴吃黄连,知道自己被那婢子和王卫联合起来阴了一把,只好姑且咽下这口气,说都是误会一场,他也是看见有贼人跑进余安的营帐,为余安感到担心,才进入营帐的。嘴上这么说,但林宇堂已经打定主意待回官都后再找二人算账,到了他的底盘,看他不弄死两人。
王朝面上不好看,他知道林宇堂是什么人。虽说林宇堂现在不敢声张,但他从小就心性狭隘,待回官都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找余安和王卫的麻烦。他现在只气,余安和王卫是何时串通好这件事的,竟然连他也没说,他们两个这事做得不够漂亮,以后擦屁股的活还不是要他干。
王卫这口气出的舒畅,他才不管林宇堂背后有什么人呢,在他的地盘就敢那么放肆,真是皮痒了。尽管被将军扣了半年俸禄,还要给那小子道歉,但王卫心里还是乐呵着。
和王卫比,余安的心里则不安许多,林宇堂这人一看就是个小心眼的,他一次不成功,肯定还会有下一次。再看一旁只知道傻乐的王卫,余安就为这少根筋的孩子感到担心。所以在会官都的一路上,余安都尽量跟在王朝的边上和看紧王卫,以防林宇堂来阴的。
走了半晌的功夫,一行人在小河边停整休息。
现在正值仲秋时节,晴空是一碧万顷,金黄的山坡倒映在碧水中,身处在这样美好的环境里,余安觉得整个人也爽朗起来,之前的不安也随秋风而去,少了几分。
王朝行动不便,让王卫帮自己支起马车的帘子,靠在窗边往外看,正好可以瞧见余安和王卫嬉闹的身影。见他们玩的开心,王朝的嘴角不觉扬了起来,看来林宇堂的事让他们统一了战线。
余安正翻弄着火堆里的番薯,已经有香气从中冒出,她咽着口水,刚把番薯从火堆中翻出来,一只泥手飞快就把番薯抢走了。
“烫,烫。”王卫不停地翻滚着手里的番薯。
见自己辛辛苦苦烤好的番薯被人抢了,看又是王卫这臭小子,漂亮的眉毛就皱到一起,“王卫,你还是不是男人!”
王卫耍脸笑道:“我是不是男人这里谁不知道,你不知道吗?”
余安气得脸红,这小子真是皮痒得紧,她想上前追打王卫,发现自己的腿脚又不便,只好站在那里懊恼干生气。
过了一会儿,余安又往火堆里烤番薯,这次她守护得仔细多了,但奈何泥腿子手太快,又被王卫顺走两个。
王卫看余安生气时,小脸耷下来的样子就好玩,他朝余安挥舞着手里香喷喷的红薯,“余姑娘你也别气了,我这是要拿给将军的。”
从马车的窗口,余安正好可以看见王朝的脸,目光对上时,二人都是微微一笑便快速转开了。
夜里,王朝他们为了减少和林宇堂他们那队人的冲突,特意定了下客栈的东院和西院,两队人马间隔了一堵墙也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西院的王朝现在只希望事越少越好,但是东院住着的林宇堂就不是这样想的了。
林宇堂以为臀上被王卫狠狠地踹了几脚,导致他现在只能趴在床上,只要一动,全身就疼。
“林二,林二。”林宇堂在床上喊着他的小跟班,“这死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林二在院里听到公子喊他,不敢耽误,拔腿就往房间跑,“公子,我在这呢。”
‘砰’的一声,林宇堂举起茶杯就往门上砸,“我说你小子现在是不是看我揍不了你,就开始到处晃,连我叫你也不听了。”
林二知道自家公子的脾气不好,特别现在,他自己在王朝那里受了气无处发,只好找他们这些做奴仆的人撒气。但林二在面上哪敢露出什么怒色,他家公子的性子他是熟得不能再熟得了,只好笑道,“公子这样说可是冤死咱了。”林二小心卖过地上的碎片,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林宇堂,“这不是二姑奶奶的信到了吗,我想着公子现在可能会想看,便急忙去取了。”
林宇堂从林二手里接过信封,看是自家姑母的信,脸上才缓和几分,“下次取信别磨蹭那么久,快去给我倒杯水来。”
“是是,小的知道了。”
四分冷水,六分热水,不烫不冷,林二小心的端了过去,“公子,水来了。”
林宇堂抿了一口,满意地点头开始看信。
林二退到一旁,小心地观察这自家公子的脸色,看他脸色笑意越来越多,林二知道二姑奶奶肯定是带什么好消息来了。
“哈哈,王朝你不是很厉害吗,这次我看你怎么解决。”林宇堂得意地笑道。
“公子那么开心可是二姑奶奶带什么好消息来了吗?”
林宇堂心情很好,“你还记得昀州姜家吗?”
“就是前几天被灭门的那个姜家吗?”
“真是他们。”林宇堂,“那姜家和我们林家也是带点亲戚关系的,这些年他们一直巴结我们得紧,原本姑母打算给王朝说姜家二姑娘的,但谁曾想那一家人都是福薄的,还不等定亲,就被灭门了,还被抄出大量放贷的拮据。可是姑母来信说,那姜家二姑娘竟没死,而且现在就在我们林家,你说我要不要开心!”
林二不解,“可是王朝马上就是要做驸马的人了,就算姜家二姑娘没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林宇堂:“你还真是笨得可以。”
“这不是有公子那么聪明,我只愿公子赏脸和我说说不久行了。”
“还真是个废人。”林宇堂说,“姑母说了,那姜家二姑娘可是看见灭她家凶手的人。”
林二瞪大了眼睛,“难道是王朝?”
林宇堂笑了笑,“不是他,不过和他也脱不了关系,我现在倒是要看看王朝这驸马还能不能做成!”
徐业不是跟大部队出发的,他是在王朝他们出发两个时辰后,才悄悄跟上。
一个敏捷的身影在王朝的窗前闪过,跳到房内。
“辛苦徐叔了。”王朝也没睡,看着眼前的人。
徐业有点着急,“将军可曾收到消息了?”
“你是说姜玉儿没死的事?”
“是的。”徐业扑通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将军责罚。”
“咳咳。”王朝起身扶起徐业,“徐叔你办事向来稳重,这件事你办得很好。”
“可那姜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