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躁闷,余安找不到王朝,也未曾见到想要见的人,便出了廷宇,一人闲逛了起来。
余安还记得,胡人的首领明白地告诉她,她必须联系上王侍郎,然后听从连侍郎的吩咐。如若不然,她便要与她娘天人有隔了。
余安心里思考着问题,不知不觉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直到一声惊呼才将她唤醒。
“你说,你为什么要嫁给王朝那势力小人,你明明说过欢喜于我的。”说话的男子看着愤怒极了,狠狠地掐着华服女子的肩膀,连声逼问。
那华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余安在宴会上见过一面的云华公主。
只见云华公主眼角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男子,唇瓣轻起,声音魅惑动人:“连郎,不是我,是父皇,他……呜呜……”
那个叫连郎的男子看云华公主梨花带雨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手一松,云华顺势扑入她连郎的怀里。二人唇齿交融,不可言语。
余安在假山后看得目瞪口呆,这宫中不会有两个云华公主,她不是与王朝定下婚约了吗,怎么还可以和别的男子这样?余安不禁为王朝不值起来,虽说王朝是个女子,但哪一点会比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差了,论相貌,论能力,可不都是这官都一比一的人物吗!
余安再看那连郎,虽有冠玉之貌,却一看就是泛泛之才,余安连连摇头。
“谁在那里!”突然,连郎好像发现了余安似的,朝余安这边大喊到。
余安心下大惊,急忙退回假山后,她方才并未发出声响,那连郎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不及余安多想,口就被人捂住,往远处拽。
待到无人僻静处,那人才放开余安,回头一看,王朝正两眼带笑地看着余安。
“这听人墙角,可有意思?”王朝说,“不过你可知道,那云华公主性情暴虐,如果被她知道你今天的事,你会怎样吗?”
余安心下自觉不安,“会…怎样?”
王朝步步靠近余安,脸朝她逼近,“扒皮,烫骨,也不及她的手段之一。”
“什么?”
余安往后一步,不知碰上什么,身体朝后倒去,恰好被王朝拉住,滚入她的怀里。
“哈哈!”王朝大笑,“你怎么那么不禁吓。”
余安推开王朝,“你这人怎么那么不正经,好歹那云华公主是你的未婚妻,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王朝笑笑,“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她玩她的,我玩我的,别说现在只是订婚,即使是结婚后,那也与我不相干。”
听了王朝的话,余安觉得心里堵堵的,在心里骂到, “浪荡。”
王朝看余安不说话,摇摇头,拍下她的脑袋,“你不用想太多,现在时候已经够迟了,你就随我一起回府吧。”
平安归府后,余安只觉夜长烦闷,久久不能入睡,脑袋里直回荡着王朝那句“她玩她的,我玩我的。”
☆、十四、连靖
夜深寒气湿冷,余安裹紧披风无声地跟着前面的男子。
直到一处僻静点,男人才转身停下。
“这里环境清幽安静,倒是个号地方。”男人心情好地感叹道。
余安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这人哪里不去,非要到王朝住的渟文苑附近来,幸好她知道王朝夜里宿的地方离这里还有点距离,不然她可是要死在这了,想到此处,余安不觉拉了拉披风。
“你竟这样怕冷吗?”男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轻轻勾起,很是迷人。
男人比余安高了足足一个头,使她不得不仰着头看男人:“让连公子见笑了,我这腿受过伤,不得吹寒风。”余安望望四周,“不知公子深夜来访,可是有要事找余安?”
连靖漫不经心地挑起余安的头发,余安微微偏下头便停住,任连靖挑摸。
见余安面无表情,连靖也没了意思,他生平最喜欢如云华公主般风骚识趣的女人,这余安虽生得美,奈何他刚从青楼中来,正是餍足时,便不再调戏,他拿出一包锦囊抛给余安,“这是那边来的任务,你看后销毁即可。”
余安把锦囊塞入怀里,“公子可还有别的吩咐?”
“有是有。”连靖不怀好意地笑笑,把余安逼到墙角,“只是现在公子我心疼你怕寒气,不然定让你好好服侍我一番。”
余安心知这类人的性子,如她推脱害羞反更会激起他的兴趣,因此也不推开连靖,只是先应承道:“若公子有天用得着余安来端茶倒水的,余安定不推辞,只望到时公子不嫌余安手笨得就好。”
“我哪里会嫌弃呢!”听到余安不曾推辞自己,连靖在心里已经把她当做是自己身下人了,心中狂喜,恨不得马上与她亲近亲近,却奈何天色渐亮,他虽轻功了得,也不可久待。
思考片刻,连靖快速从余安怀里掏出一方红莲帕子放在鼻前,跳到假山上,“姑娘这帕子我就先帮你收着了,待姑娘何时有空自行来讨便可。”说完,连靖便消失在庭院里。
余安抢夺不及,虽知给自己留下隐患,但想到自己当初只答应帮胡人办好一件事,他们就会放了她娘。余安觉得自己只要快点结束这事便可大不用搭理连靖了,回去的脚步不觉快了些许。
回到屋里,余安才小心打来锦囊,里面只有一条白绢,上面用胡语写了三个字:‘杀王朝’!
是夜,余安烧毁白绢后,在床头呆呆地坐了一夜,若王朝死,她和娘真的可以远离尘世吗?
晨光初起时,余安才洗了把冷水脸,待汀兰进屋时,余安已经洗漱妥当。
汀兰看余安在洗脸,微微愣住,忙上前多下余安手里的面巾,“姑娘怎就这么早便醒了,这天都快入冬了,快快快,这冷水可使不得,待奴婢给姑娘烧盆热水来。”
余安拉住要往外走的汀兰,“不用了,我已经洗好了,今天渟文苑那我自己过去就行。”
说完,余安不等汀兰做出反应,径直出了两竹院,往渟文苑小步走去。
☆、十五、逆子
在渟文苑踌躇片刻,不等余安进门,王朝便掀开帘子来到院中,正好看见门口的余安,清丽佳人,淡妆粉黛恰显风情,却有几分疲惫。
“既然来了,怎不进来。”王朝朝门外喊道。
余安微微一愣,然后跨过院门,径直走向王朝。
王朝垂眸看向比自己低半个头的余安,“怎么如此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夜里不好好睡觉,到何处逛去了?”
余安心中一惊。
“没。”镇定住自己,余安揉揉自己的眉毛,“只是夜半猫叫,让人心烦。”
“哦,府中有猫?”王朝抬眉,“我竟不曾听到过,还是说本将军近来好觉太多,不曾注意这些细节了。”
余安笑笑:“将军说笑了。”
王朝的话,余安听得不安,自己是想和她提个醒,但又不想卷入这些事中。因为余安是不想对王朝动手的,她是这十多年来除了娘亲给过她最多依靠的人。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我现在要晨练了,你快去准备好我待会要用的洗漱用品。”
“是。”
余安退到里间,这里热气还浓,没有寻常女子的脂粉味,却有种让人很心安的感觉。
半个时辰过后,王朝回到屋里,当着余安的面,毫无忌讳地脱下汗衣,拿起余安为她准备好的面巾擦拭几番直接甩到余安手里。
余安有些脸热,低着头出门换水。
待余安回来时,王朝已经穿戴完整正在用膳,边上站着一脸为难的王卫。
“将军,您真的不过去一趟吗?”
王朝很平淡地说:“不去。”
王卫眼眶微湿,面露为难:“可是那边毕竟是将军的父母亲族,将军这样做会被那些人给骂死的啊。”
“呵。”王朝满脸的不屑,“他们除了说我忘恩负义,不重亲族,还有什么说道。”
“可是。。。。。。”
“王卫。”王朝打断王卫的会,不快道,“你跟了我这些年,你也知道我的。我当初会收你,也是看在你父亲曾经帮助过我的份上。如果你要是想回去,我将军府绝对不勉强。”
王卫被王朝说得刷地眼泪直流,直接跪在地上,“将军不要敢小的走,王卫绝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王朝挥手说:“没有就先出去吧,我还要吃饭。”
“是。”
看着王卫很委屈地出去,余安不懂该和王朝说什么,想到昨日夜里连靖和她说的事,就觉得心里烦躁,便自觉退了出去。
刚出渟文苑,余安便看到在抹鼻子的王卫。
王卫也瞧见了余安,转过身去,没好气说:“你看什么看啊。”
余安觉得他在闹小孩子脾气,倒也不愿与他计较,径直走开。
“喂,你等等。”王卫叫住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