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之后》分卷阅读11

    冯素珍朝天香摆摆手玩笑道:“此言差矣啊,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怎么这么精彩,还不够吸引天下学子么?”

    天香不屑道:“原来就是这两样啊,黄金屋我偏偏不稀罕,颜如玉嘛”说到这儿转头看向冯素珍挑眉道:“倒也不必从书里才找得到。”见冯素珍只是纵容的笑了笑,并没有再接话,天香转而问道:“那你呢,今天怎么想起找我了?”

    冯素珍这才仿佛想起正经事一般,将手中的一个紫檀木盒递给天香道:“本有个新年礼物要送给你,过年那几日事情多,竟没来得及,如今再不给你,恐怕年都要过完了。”

    天香接过看了看,木盒外的镂空花纹雕刻的十分精致,显见是珍藏之物,疑惑的看了冯素珍一眼,轻轻打开暗扣,却见里面并排放着两方暖玉,润泽剔透,暖碧无暇,天香自小见过宫中无数珍玩,一看便知此物并非凡品,又见两块玉牌上分别细细雕着龙凤图样,心中一动,迟疑道:“这是……”

    冯素珍也含笑望向天香手中解释道:“这是一对儿青田玉石,虽说比不上宫中玉器珍贵,却也是我家祖传之物,倒也有些年头。”

    “祖传之物?”天香闻言手下一紧,仿佛手中之物突然加重了许多,出言却依旧维持着轻快的语调:“你把祖传之物给了我,这以后还拿什么往下传,你们冯家的家传之宝岂不要断在我手里?”

    冯素珍仿佛被天香调侃的笑意感染,也微笑着摇了摇头,下巴朝天香手中一点道:“这祖传暖玉本应是嫡长子成亲时的定礼,可惜到了爹爹这代子嗣艰难,膝下只剩我一人,自然也就没什么长幼子女之分了,原本爹爹是想等我成亲时当做嫁妆的,可是我如今……”说到这儿,冯素珍似乎不知如何开口,眸光忽明忽暗的顿了半晌,才又苦笑着道:“若说成亲,这辈子恐怕只有三年前跟天香公主的大婚了,何况公主还曾救过我们父女性命,此物给你最是合适。”

    天香听到“成亲”二字,脸色早已红晕起来,虽然不明白最近老是拒人千里的冯素珍怎么突然说起这话,心里却像身旁的炭笼一般,被烧的越来越烫,低了低头勉强压下上翘的嘴角,可满心的惊喜却又从眉梢眼角溢了出来,摩挲着手中的木盒欢声道:“原来是成亲的聘礼,那我就收下了,虽说晚了许多时候,我也就不计较了。”

    冯素珍看着天香渐渐泛红的侧脸,听到这回答声中掩饰不住的欢喜之意,将要出口的话险些咽了回去,忙强迫自己想想天香的终身,终究还是涩然开口道:“呵,那场大婚虽然荒唐,但公主若是以后遇到了意中人,倒是可以当做信物,就算一时用不上也无妨,就当做是给你的临别纪念吧。”

    “你要走?!”天香心中猛的一惊,刚刚升起的热度仿佛突然被一盆冰水泼得一地苍凉,顾不得脸色急忙抬头盯住冯素珍,疾声问道:“是因为皇兄?我不是早就说过绝不会让皇兄勉强你吗,难道你信不过我?”

    冯素珍见天香脸上一下子失了血色,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心疼,撑着平静的口气答道:“怎么会,你向来言出必行,此事我从未担心过。”

    “那为什么还要走?”天香的问话又快又急。

    第22章 芳心已许

    “那为什么还要走?”天香的问话又快又急。

    冯素珍试图缓解下天香的心情,对着她微微笑了一笑道:“本来入秋就要走的,只是爹爹突然生病,这才在长公主府上叨扰了许久,如今爹爹已经无碍,自然要按计划南下了。”

    “可是,可是朝廷才刚刚——”

    “这两次观皇上气度心机,足以掌握朝纲,朝局想必已经稳妥,倒是新皇初掌乾坤,旧臣过多恐怕反而多有掣肘,此事即便是你,也要多加注意才好。”

    “可这天气还这么冷,这时候怎么能出门?”

    “正是北方寒冷,才要南下,此去越行越暖,对爹爹身体也有益处。”

    “但是,我——”天香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一时间心思如转轮,却仍旧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她留下,这才发现,自己与冯素珍之间,原来已经毫无关联,她要走,自己竟然束手无策。

    于是天香反而渐渐沉静下去,默然了半晌,再抬头时神色已是山穷水尽的决然,孤注一掷般的开口竟带出些恳求的语调:“就当是为了我,别走,行吗?”

    冯素珍从天香口中听到如此脆弱的语调,只觉得胸口仿佛谁猛的捶了一拳,闷闷的透不过气,朝窗边走了两步,临风平了平呼吸才斟酌着劝道:“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我终究有离开的一天,不过一时不习惯而已,你其实不必太过介怀。何况江南又不是天涯海角,你若是闲了,一年去个两三次恐怕也不是难事,只怕你到时嫌——”

    “一年两三次?可我要的是朝夕相见!”天香上前一步打断了冯素珍的东拉西扯。

    两双眼睛相隔咫尺的对视着,天香微红的双眸早已将心思写的明明白白,如此浓重的情意迫得冯素珍惶然转身,仓促的声音透着落荒而逃的无措:“啊,就算要走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我这就去跟爹爹商量商量,回头再细说不迟。”说着抬脚就往外走,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你知道了,是不是?”

    冯素珍的逃走脚步终究没能快过天香决绝的声音,就这样被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冯素珍调整了下表情,故作轻松的含笑回头,脑中飞快的想着此时合适的说辞,口中却沉吟道:“知道什么?你是说。。。”

    “我喜欢你。”没等她想出下文,天香便直接打破了这仅存的侥幸。

    “我是说,不管是你冯绍民还是冯素珍,是状元还是乞丐,是男子还是女子,我都一样还是喜欢你,一样还是想要跟你在一起,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天香说着,不由得脸颊慢慢染上红晕,一直染过了耳畔,一双盈盈秋水却目不转睛的停在冯素珍脸上。

    冯素珍勉强撑出的笑容还来不及收起,就这样怔在了原地,没想到天香竟这样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仿佛被谁掐住了咽喉,只觉得一阵窒息的眩晕,心跳快到了极处,又似乎快要跳不下去,全身都禁不住微微的发颤,喉咙好像几天没喝过水一般,开口尽是艰难的嘶哑:“我……”却不知自己此刻还能说些什么。

    “就因为这个,你这些日子都在刻意避开我,现在又突然说要走,我就真的这么让你讨厌吗?”天香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再也藏不住,两行泪珠随着这句质问滚滚而下。

    冯素珍看着天香哀怨的眼神,仿佛那几滴泪都烫在了自己心上,连着呼吸都牵扯得疼痛不已,想都没想的软言安慰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讨厌你?”

    “那为什么要逃?”天香走近一步,声调也随着缓和下来:“冯绍民那个时候就是这样,可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是冯绍民,现在呢,难道你也不是冯素珍?那你到底是谁,神仙妖怪?孤魂野鬼?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你,我都认了。”

    想起冯绍民这一路带给天香的伤害,冯素珍紧紧皱起了眉:“我只是冯素珍而已,所以更不能害了你,你——”

    “可你已经害了我!”天香打断了意料之中的理由,眼泪更是断了线一般停止不住,眼前朦胧的几乎看不清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悸动,一把抱住身前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在她清瘦的怀里哽咽道:“你害得我从此只爱喝温温吞吞的白开水,你害得我眼里再看不见别人,你害得我心里就只放得下你一个,你害我这样深,却又要不负责任的逃走!”说着猛的摇了摇手臂,带动着两人一起摇摇晃晃,仿佛想要摇醒这颗顽固的脑袋。

    冯素珍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心乱如麻,仿佛被扔到海里一般,脑中一片空白,随着天香的摇晃,好似被浪潮来回拍打,心里却但愿就这么随海浪而去,让两个人都就此解脱。怀中的天香从未显出过此时这般弱态,楚楚之姿让自己忍不住抬手揽住,却又像揽着一团火,烧的自己无处躲藏,就这么木然的杵在水火之间。

    天香见冯素珍许久没有动静,又把脸往她怀里埋了埋,轻声含羞说道:“我这一生,也只会有那一次大婚,跟你拜过天地,我就心满意足。”

    冯素珍此时终于慢慢回过神来,默默收拾好心中汹涌激荡的感动,等了一刻,轻轻推开天香道:“你只是被冯绍民一时迷乱了心绪,我离开一段时间你就会看到,你该有更美满的幸福。”

    “你又要把我推给谁?”天香倔强的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望着冯素珍道:“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还硬要把我推给别人?除了你,我谁都不会要!”

    冯素珍叹了口气,抽出帕子递给天香道:“你这又何必,你是堂堂的金枝玉叶,这等荒唐——”

    “你到底在怕什么?你是不敢面对我,还是不敢面对你自己?”天香再一次打断冯素珍的苦口婆心,抬手指住她的心脏质问道:“这里刚刚明明心跳如雷,为什么现在却又做出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你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

    被指住的心脏仿佛瞬间漏跳了几拍,而这心脏的主人也被问的怔住,难道刚刚自己的反应,其实并不仅仅是感动,而是……心动吗?似乎自己的确也希望时光就此静止,一切都不必再顾虑。想着这种可能,冯素珍被惊得眉心一跳,仿佛暗地里做错了事,却突然在阳光下被揭发出来一般,逃跑的心情顿时更加迫切,一边心不在焉的说着:“我没有怕什么,我的苦心你早晚会明白。”一边转身疾步走开。

    天香伸了伸手却没有碰到一片衣角,只恨恨的看着冯素珍仓皇逃走的背影喊道:“不明白的人是你,你这个懦夫!”心中却凄楚一片:她果然,还是拒绝。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便在冯素珍的躲躲闪闪和两个人的别别扭扭的关系中度过,虽然有些尴尬,冯素珍却也没有再提辞行这件事。

    直到那日天香回府便看到府门口停着辆马车,打量了两眼疑惑着进门,长安还没来及回报,天香就见冯素珍朝自己迎面走来,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正微微向后侧着头,而在她身后半步正跟她边走边说的人是——李兆廷。

    李兆廷一见天香,忙上前躬身行了个礼,便起身便笑道:“我们刚还去找过长公主,听说你还没回来,这才打算先出去买东西,可巧在这儿碰到了。”

    天香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渐渐从刚刚见到李兆廷的恍惚感中清醒过来,看了眼一旁低头不语的冯素珍,又朝李兆廷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李兆廷一边随着天香的脚步往回走,一边道:“这几个月江南那边也安顿的差不多了,我回来接伯父和素珍一起过去,这几日虽说住在绍民兄府里,恐怕也免不了常常来长公主府上叨扰。”

    天香原本见到李兆廷就不痛快,又听他提起南下的事,还亲亲密密的叫着“素珍”,心里咯噔一下停下脚步,目光从李兆廷身前滑过,停在冯素珍脸上,哼了一声道:“我说怎么急着要走,原来是有人来接!”

    冯素珍依然低眉顺眼的没有作声,李兆廷却不明所以的接话道:“倒也不急着走,还有些东西要准备,怎么也要耽搁几日。哦,对了,这些日子长赢兄对长公主也甚是挂念,长公主若是有什么要带去的,尽可以这几日交给素珍。”

    天香咬了咬牙,仍是盯着冯素珍带着怒气道:“我倒是有心想给,就怕有人不肯要。”

    李兆廷被天香徒然而起的怒意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侧身看了看冯素珍,见她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得又向天香陪笑道:“怎么会呢,素珍对长公主的事向来用心,就算再难办到,想来她也绝不会推脱半分。”

    “哦?她对我这么好?那……比对你怎么样?”天香朝李兆廷挑了挑眉问道。

    第23章 最难留

    “哦?她对我这么好?那……比对你怎么样?”天香朝李兆廷挑了挑眉问道。

    李兆廷不疑有他,只觉得是天香一贯的天马行空,便顺着她的话回答道:“我哪里能跟长公主相比,素珍从前为了长公主,可是连性命都舍得下,解阴阳断魂散之毒、登接仙台阻止国师谋逆,哪一件不是生死未卜的难事,她连眉头都没皱过,就连那时在天牢里——”

    “——兆廷”一直没有动静的冯素珍忽然出声打断了李兆廷的历数,几不可查的朝他使了个眼色,同时提醒道:“你刚不是说要去买裕景居的糕点么,再晚恐怕要卖光了。”

    李兆廷心知冯素珍不愿在天香面前提这些旧事邀功,加上两人原本就打算出去置办些途中用物,便也停下话题躬身告辞。

    两人转身还没走出几步,天香的质问就从身后响起:“冯素珍,你在心虚什么?还是这院子如今就这么惹你讨厌?”明明该是声色俱厉的质疑,说到后半句,竟带出了哀怨之意。

    这指名道姓的诘问,让一旁的李兆廷也听得心中一惊,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二人之间,似乎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嫌隙,刚要回身询问两句,却被冯素珍抬手拦住了衣袖,对他微微摇了摇头,手臂稍稍用力,示意他继续往外走。

    这一幕微小的交流自然没有逃过天香的注视,两人交叠的衣袖如此刺目,天香顿时觉得一股热气胀满脑海,脱口朝外喊了声“来人!”

    立时几名侍卫便拦在了冯素珍和李兆廷身前,长康路过二人身侧微微一顿,低声说了句:“两位请留步。”又忙赶到天香面前行礼请命。

    天香扫了眼已经回过身来的两人,又转向长康恨声吩咐道:“从现在起,旁人我不管,冯素珍不准踏出府门半步,要是让我发现她没在府里,你们全都跟她一起消失。”

    长康刚要俯首领命,天香又盯着冯素珍冷笑了声:“她若要走,你们的功夫自然也是拦不住,无非是看她肯不肯顾及你们的性命了。”

    长康伺候日久,自然明白天香的意思,转头朝冯素珍拜了一拜道:“小的们的性命,都在冯公子手上,望求公子成全。”

    冯素珍又如何不懂眼前的情形呢,抬头看了眼天香,那灼灼的目光逼得她立刻错开了对视,终究叹了口气对李兆廷道:“无妨,我便留在府里就是,只是辛苦你来回奔走了。”

    李兆廷早已被眼前的事情震惊,自己走了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天香对冯素珍竟变得如此。。。,李兆廷发现自己竟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语来形容此时二人的关系,见冯素珍跟他说话,犹豫的答道:“跑几趟自然不算什么,只是这……”说着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冯素珍,可对面的人却并没有出言解答的意思,只是慢慢垂下一双盛满无奈的眼眸,低低的叹了一声。

    让她该如何解释呢?眼前是与她青梅竹马、早有婚约的男子,单单是想要解除婚约这一项,已经让她十分愧疚,何况与天香之间如此的纷乱如麻,又该怎么启齿呢。

    难道要告诉他,天香对冯绍民旧情难忘,于是移情到自己身上?这岂不有伤天香的名节。或者告诉他,天香对自己的欺骗难以原谅,所以才这样处处为难?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天香所做的桩桩件件,哪一个不是在为了自己好呢。还是如实告诉他,天香她……喜欢上了……自己?可这毕竟太过惊世骇俗,何况……这是真的吗,连自己都在怀疑不是么,怀疑天香只是一时情迷,也怀疑自己,竟然在这样的情意面前,心底有些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欢喜?自从那日之后,每每见到那双欲说还休的眼睛,心中都会蓦的跳乱节拍,竭力握住双拳才能压抑住自己想去安慰的念头。于是再不敢坦然面对,于是只好落荒而逃,怕自己哪日就忍不住陷在这份毫不掩饰的情意里,怕自己连累天香错过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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