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哈利伸出手。
弗雷德无所谓地握住他的手。那只手温暖有力，苍白一些，但不像僵尸，也不像鬼魂。
“我应该给你用吐真剂。”哈利看着弗雷德的眼睛。
乔治把兄弟拉到自己这边：“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一切，哈利，我没有伤害任何人——用黑魔法——弗雷德也没有。”
他说的是真话。在傲罗司工作了几个月之后，哈利已经学会在不使用吐真剂的状况下如何去分辨大部分人是否在说谎。
但是他不能确定另一个人。
这个弗雷德，太像弗雷德了。
他印象中的弗雷德是个可以肆无忌惮开所有人玩笑的家伙，当然乔治以前也是这样，但是乔治变了，经历了某些事以后一个人总会不可避免地转变。
弗雷德看起来没有变，他满不在乎地和哈利握手，又转头去和自己的弟弟亲昵地小声说笑，注意到哈利审视的眼神，他笑着说：“你在想把我丢进阿兹卡班吗，哈利？”
那正是我担心的，哈利心里默默地说，即使这么做的人不是他，也会有别人。
“马尔福也知道？”他突然问，在得到答案前又自己接了下去，“当然，他一定会知道，复活药剂需要那么多黑魔法材料……所以这是个连马尔福都知道，而你们的家人和朋友都被蒙在鼓里的秘密。”
哈利有些气恼，他突然有点明白圣诞节那天罗恩看到他和马尔福在一块的心情了。不是嫉妒，而是气恼对方竟然对自己如此不信任。
而且，在这种安全防护等级如此之低的地方，乔治把弗雷德藏了这么久。
他们还这样明目张胆地做刚才那种……亲密的动作。
乔治握紧了魔杖，他看出哈利现在越来越生气了，虽然他们两个还什么都没说。
“你说他在气我们，还是马尔福？”弗雷德低声问乔治，他是故意的，双方这么近，哈利当然听得清楚。
“我本来不想任何人知道的，哈利，”乔治说，“抱歉我之前说谎了。”
他说过，还没来得及试验那本书里的魔法。
他们还讨论过，那边的世界，和那些逝去的人们。
哈利觉得自己很难平静，面对他们两个他只能越来越气愤。
“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他拉开店门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举起魔杖。
弗雷德收起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挡住乔治。
“不，弗雷德，你不需要……”乔治拉住弗雷德的手，他在攻击魔法上必定不如那位赢得了与伏地魔最终战的年轻傲罗，但他同样相信他们是不会互相伤害的好朋友。
哈利念了一段长长的咒语。
魔法店里在一道闪烁的虚影之后恢复原状，那是隔离咒生效的标志。
“最好把飞路网也关掉。”
哈利说完，从外面关上了店门。
直到回到家，哈利才想起来更不对劲儿的地方。
他们兄弟两个，真的在一起了？
27
他们用猫头鹰通了几次信，最后还是将聚会地点定在了哈利家里。
弗雷德不能瞬移，也不能用飞路网，哈利为此专门制作了一个门钥匙。
“恕我实在不能理解，你会同意把这个选作门钥匙。”
兄弟俩抓着弗雷德的魔杖出现在格里莫住宅的时候，早等候在那里的德拉科马尔福不以为然地说。
“反正它也没有其他用处了。”弗雷德随手把魔杖塞进口袋，乔治阻止他说：“你想换衣服的时候被传送到哈利家吗？”
“……”所有人都沉默。
乔治默默地收起了他兄弟的魔杖——现在的门钥匙。
四个人各自占据方桌的一边，但是双胞胎坐的更靠近两人共同的犄角，哈利审视地看着他们。
一本黑色的厚书被丢在桌子上，熟悉的封面。德拉科慢条斯理地说：“拜托请在今天把一切都解决，我可不确定能在我父亲眼皮底下第三次把它再偷出来了。”
封皮上那张神秘虚无的脸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它已经把在座的四位当成熟人了。
“其实我本来想请赫敏来帮忙，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她现在在魔法部，没必要再搞得更复杂。”哈利手放在桌子上，他的魔杖就在手边，傲罗的生活已经让他养成了随时能拿起魔杖战斗的习惯。
“明智的决定。”德拉科说。
“今天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复活魔法不能再被其他人发现。”哈利说。
德拉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会随便把它送给别人借阅吗？”
乔治保证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哈利，而德拉科……他并不是故意，算是受到我的胁迫……”
弗雷德直接笑出声：“快告诉我乔治，你怎么胁迫他的？”
事实上并没有，德拉科只是有一点——被感动，虽然这样说很丢脸，但刚刚经历过一场伤亡无数人的大战之后，乔治是第一个那样义无反顾想要尝试这种禁忌的人。他想要看看他能走多远。
但这不代表他能接受此时此刻被另一个讨厌的韦斯莱调侃。
德拉科恼怒地站起来，哈利急忙拽住了他：“这件事的前因我们可以先不讨论，关键是怎样阻止其他人拿到这个魔法，我是说，包括你父亲，马尔福。”
这对平复德拉科的怒气没一点用处。
“我父亲对这个没兴趣！否则他早在黑……神秘人被你第一次杀掉的时候就拿来复活他了好吗？”
“也许你父亲内心并不愿意伏地魔被复活？”弗雷德说，“根据他在决战中的表现，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忠诚嘛。”
乔治的手放在弗雷德胳膊上，表示他可以适可而止了，看起来他们就要打起来了。
“对不起，”哈利好脾气地说，“我是想说，不能冒险让人拿到这个魔法，让他们能够复活那些不该复活的人。说实话，任何死去的人都不应该被复活，这仍然是我的看法。”
弗雷德笑眯眯地说：“我一点也不赞同。啊，我有不赞同的权利吧？”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看起来德拉科和哈利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他弟弟……
“我不能确定，毕竟我已经复活了弗雷德，”乔治说，“这是我必须要做的，非做不可。”
“我说过我爱死你了吗，乔治？”弗雷德洋洋得意地说。
乔治脸红了，他知道这是句玩笑，可也够难为情的了。
已经重新坐回座位的德拉科用双手挡住眼睛：“我可以走了吗，哈利？”
能够顺利地把话题维持下去实在是太艰苦了，哈利确实也想谈谈兄弟俩的感情问题，但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我们只是要阻止那种最坏的可能性，要知道伏地魔的狂热追随者并没有都呆在阿兹卡班。还有，这毕竟是黑魔法，你不知道它最终会有什么副作用……”
“不，我们已经知道一点它的后遗症了。”德拉科不怀好意地说，“说不定以后会发现更多。”
“等变成黑魔王那天，我会去拜访你的，马尔福。”弗雷德笑着说。
“你先施一个阿瓦达给我看看？”德拉科反唇相讥。
“都稍微闭一下嘴可以吗？”哈利都想对自己的脑袋来个治疗咒语，太头疼了。
德拉科闭上嘴，把那本罪魁祸首的书拎过来，翻到复活药剂那一页，然后一把将整页纸撕了下来。
他另一只手用魔杖燃起一团火焰，对哈利说：“这样可以了吗？”
火焰一下子吞没了那张陈旧的羊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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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瞧着渐渐熄灭的火光有点愣神，弗雷德靠近他，握住他的手。
正对着他们的德拉科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羊皮纸的最后一点灰烬被他抖掉了。
哈利压力也很大，他努力不去想双胞胎的感情问题，把议题继续下去："接下来是如何安排弗雷德。"
"我现在挺好的，别嫉妒我。"弗雷德立刻说。
"除非我们瞎了眼。"德拉科拉着脸。
"可你总不能呆在玩笑店一辈子不出来，"哈利聪明得没搭理那两人的争吵，"而且你现在没有了魔法，很难保护你自己。"
"我可以…"
"不，乔治，"哈利说，"你只能暂时瞒过别人，没看到吗，才多久，已经有我和罗恩发现了——虽然你抹去了罗恩的记忆。"
乔治低下头："我会找机会向罗恩道歉的。那么你有什么主意，哈利？"
"你有心理准备了吗，弗雷德永远不能再公开露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