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online]谁说人妖不流泪》分卷阅读2

    其实现在回忆起来,即便是虚拟的头衔,也未免过於轻率。月老最擅长干的就是乱点鸳鸯谱,小红绳子一拴,一生一世就这样跑不了了,大好年华空付嗟呀。随风那帮哥们,一个一个的祈求我抽空跟他们见一面,送材料送药送符,我学著黛安娜王妃的气质,成天平易近人又要和蔼可亲。弄得我在屏幕前打字时的表情也扯来扯去。

    我没把这个开头当真,秦宝也不信我会当真。那时候谁想过那麽多,谁知道一起砍怪砍了那麽久真砍出什麽战友情来了。他从此专心的带我升级,我们就那样组队,我在旁边没怪物的树下等,他在附近群杀怪物,我什麽都不用做,安安全全,经验就能分享到一半。

    随风那时候等级也不高,也没意识到要买什麽好药,就用游医那里买的粗制药水对付著喝,时不时就倒在地上死翘翘了。第一次看他死的时候,他正好走到我脚跟前,血条空了,身子就软倒在地上,逍遥的男性任务设定都是高高壮壮,倒在直直的一长条,就倒在我脚跟前,甚至有一点脚尖被他压到的沈重感,我知道是错觉,可那时候心里还凉了一下,似乎是慢了一拍,也不知道以前我们砍猪死那麽多次为什麽没觉得难受。

    可这难受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随风会在这个时候发一些惹人发笑的话,他在那边应该是很认真的说:“老婆,我很快回来,等我,一定要等我。”我一人用两条计算机,正和秦宝玩cs。我一边玩一边想谁说不等你啊,於是抽出手来回复了个”嗯。”

    然後随风似乎放心了,嗖的一声就从眼前消失了,那算是免费回城,不过我後来才知道死了会掉经验,对级高的人来说,一次掉的经验,等於砍怪砍两天。随风被回城後还在不停的给我发话:“老婆,乖乖在树下等,我很快就回来,千万不要乱跑,怪物级都很高的。”

    我越看越不是个滋味,cs里也被秦宝干脆的一枪爆头,我也索性不玩了,坐在计算机前安静的抽烟。这个时候随风终於跑过来了,又开始重新在生死在线徘徊。而我依然无耻的分享他的经验。秦宝这时候突然说:“春春,你有点不对劲。”

    我吐了一个烟圈,问他:“怎麽了,嘴角粘到饭粒了吗?”

    秦宝带我去照镜子,镜子都缺了一角了,我往镜子里一看,发现我脸上满满的都是一种可以称之为含情脉脉的表情。

    我惊愕,镜子那个帅哥也是满脸惊悚。

    秦宝害怕,我比他还要害怕,我指著镜子问他:“是谁!这个帅哥到底是谁!”宝宝很配合的跟我说:“就是你啊!”

    我干脆不演了,擦擦额头上的汗问秦老板:“宝宝,为什麽我会有这种表情。”秦宝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严肃的对我说:“春春,根据我接客多年的经验,也确实看过不少人陷入这样尴尬的境界。此症名曰人妖综合症,主要由於扮演女性角色的男性玩家多年对著屏幕上的女性形象所引起的,轻者会对男性玩家产生暧昧的情感,重者,身心会人妖化!从此穿裙子,踏高跟鞋,留长发,翘兰花指,be a sissy man!给周围的人民群众的生活起居和城市风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我一阵颤抖,再不敢看屏幕上人妖号一眼,秦宝还在舌战莲花说个不停。我推了他一把:“秦宝,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这东西有没有的治?能不能治?他怎麽治?治不治的好啊?”

    秦宝严肃、深邃的看著天空,轻蹙眉头,掐指算了又算,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我威胁他说再罗嗦我就把他关进主机箱里面,秦宝这才飞快的说了一句:“你试试多陪陪你女朋友。”

    我愣在那里,良久才说:“就这麽简单?”

    事实证明我和他都错了。

    约女朋友不是一件难事,而是一件很难的事。但这天女朋友奇迹般的像出租车一样一拦就停了下来。我想重振雄风,她想再展温柔,一拍即合。这次没去宿舍,去了一家小宾馆。开了房间,洗了澡,坐到床上,我亲了亲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要遭,我全无反应。

    这时候,秦宝的一句话突然从脑海中冒了出来,他用母鸡下蛋的声音咯咯咯笑著说:“你的身心都会人妖化。”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了。

    我遇到事情就想去找秦宝,但这次变故实在羞於启齿,我不想说,秦宝也没有提,他想必以後我顺理成章的解决了。我原本想干脆不玩了,一了百了,偏偏这人妖号是我眼中钉肉中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再次上线的时候在计算机旁边放了一面小镜子,一边看屏幕里的虚幻,一边看镜子里的现实,见效不大,但扮演人妖却越来越得心应手。我拼命的蹭随风的经验值,拐著随风在游戏每一个风景优美的景色中闲逛,他说我们浪漫,事实上我没能为他做任何事情。

    我带他去城里的小茶摊,在太阳下山的时候跑到天台峰,头顶是一轮皎洁如银的满月,我甚至和他带了一大堆药,买点回程符去逛天眷,栖凤,天籁各座城池。看叶落古刹,看碧波千顷的大海和蓝色半透明的水龙卷,看入夜後壮美的瀑布,飘零的桃花瓣,和淡绿色的萤火虫,有时候走到一半就被兽妖啃死了,干脆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银色的沙漠上,把视角调到天空上,看到漫天紫灰和暗红的火烧云。

    随风一脸兴奋的说:“老婆,我实在是太幸福了。”他是个笨蛋,他看到海边的小帐篷就把它们定为我们的新房,我没有异议,後来他看到树洞,又把它定为我们非法同居的窝点,我没有反对,结果一路逛到最後,整个地图上密密麻麻都是我们新房,新窝,新树洞,新帐篷,新後花园,新游泳池和新私人海滩以及皇家狩猎场。

    他很快升到三十级,换了身新衣服,似乎稍微变帅了一点。被秦宝封为吸血虫的我也成功混到了十七,随风换完衣服带我去做了门派任务,我闭著眼睛选了刺客,不过也是,人妖不选刺客,难不成去选医生剑客?──笑话!那天,随风第一次对我发出了情心萌动的请求,我那时候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所以啃小浣熊干脆面,一边随手点了确认。秦宝在旁边突然吼了句:“别按确认!”

    他这一吼把我吓醒了,急忙一看,发现屏幕上随风已经把萧愁雨横抱起来,随风昂首挺胸一幅功成名就的派头,那人妖号别过头倚在他怀中,我震惊的看著屏幕,觉得浑身不自在。那傻瓜还在夸张的”哦!”“哇!”叫著,一边叫,一边抱著萧愁雨往大海里冲。他冲过头了,海水没过了我们的头顶,他还是继续跑,结果是我们双双卡在了海里,一步动弹不得。这次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情心萌动”,一直等到我们浪费了一个回城符才告终结,中间至少经历了两个多锺头的尝试与挣扎,逼迫我们长时间的站在美丽的海里保持著相拥的姿势。

    可後来回忆起来那段记忆居然是平静温馨的。三十级的随风终於可以成立他自己的帮会了,他很认真的请教我帮会该叫什麽名字,我考虑青龙会和斧头帮哪个更好。他哥们也恳切的,在旁边等我的意见。秦宝一边纵容我在单间里玩他的计算机,一边在旁边出馊主意,他认为那傻瓜名字里有个风,人妖名字里有个雨,於是他便很正直的跟我说:“春春,我觉得风吹雨打这个名字不错。”“我认为风雨交加这个名字更好。”

    我拧他的脸,说:“风雨行吗。”

    随风说:“是挺好。”

    他哥们说:“真不错。”

    於是就这样定下来。风雨成立了,这个我一手命名和扶持的帮会,是我厄运的开始。

    随风那天三十级,我只有十七级。

    也许是因为我这吊儿郎当的性格,我做不成一个努力冲级的人。

    玩游戏,我喜欢四处乱窜。让我一个人在树下看个男人打怪,站五六个小时,久了难免闷的慌。後来每次随风想带我练级的时候,我就变著说法,总之就是不去。有一天,随风把他得来的材料都卖了,换了90两银子,买了匹小毛驴送我。

    我骑著毛驴,顶著风雨副帮主的头衔,在四方城里面到处走。那个时候游戏里很少人买的起坐骑,弄得人人回头看我,很多人跟在我後面跑。我也是无聊,就站在城里拉人进帮会,看哪个名字顺眼的,看哪个装备好的,看哪个级别高的,怂恿他们进帮。有时候一天能拉上十个八个人。

    帮众常说,风雨在萧姐手中茁壮成长。可我最多算是肖哥。

    随风是剑客,他和他兄弟组队打怪,两个皮厚的战士,把几十个骷髅兵拉到随风身边,随风用技能,攻击二十米内所有怪物,小骷髅们群趴,他们经验就哗啦啦的涨。几天不见,他的级别就会刺痛一下我的眼睛。可渐渐我也淡然了,他级别再高,对我来说,也是当初那个牛皮糖一样的随风。

    这帮会他们那群人一向不管,全靠著我一边抽烟一边主持,帮会里的人总是吵架,这个气那个抢了他练级的地方,那个气这个捡了他打怪掉的装备,吵得我也一肚子火。但到了游戏上面,偏要装了温声细语的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吵了。”

    这样的调停居然真管用,我都服了这群人!我当初选了刺客,现在想想真是後悔,不但不能大范围的攻击,要一只一只的砍,还特别弱,身子骨薄,遇上凶残点的野兽,咬我几口,我就死了。所以练级越发的如同龟爬。如果不是秦宝晚上会帮我练会,我怕我会是永远的十七级。

    我记得我三十级的那天,风雨已经变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帮会,随风有他的那群兄弟,我也认识了几个人。他们都是当初被拉进帮里的,每到晚上,上线的人多了,帮会频道里就热热闹闹的,说人话,说鸟语的都有。後来渐渐的也有帮会里的人好上了,也主过几次婚,渐渐发现那些新婚燕尔的人,他们的恶心程度丝毫不逊於随风。

    我好久没见到随风了,他忙著练级,我喜欢自己玩自己的,最多在游戏里寄几封信。那天晚上在四方城茶水铺坐著发呆的时候,看见随风光著脚从我身边跑过去,他不像我,还没有用上坐骑,我叫了他一声,他特别笨,转了很多圈才找到我,跑到我身边一直蹦。

    我和他一起傻乐。他只是级高了点,装备还和我一样垃圾,最多是点三,点四的,帽子,衣服,鞋子,武器发著颜色各异的微弱光芒,看上去像颗滑稽可笑的巧克力糖豆。他跳了很久,突然不跳了,跑到我旁边叫我:“老婆,有人说跟他的老婆视频了,说她老婆是大美女。”

    我在屏幕後面夹著香烟的手顿了一下,我看见我的手有些颤抖。我犹豫了一会,想打几行字,可是打完又删了。随风问:“老婆,你长得怎麽样啊?”

    “老婆,我兄弟们都想看你长成什麽样呢。”

    “老婆,我们可以视频吗?”

    我打著哈哈,说著好啊好啊,然後下了游戏,关了计算机。一个人在街上走,到处都是喇叭声,一辆出租车横穿马路,差点撞到我,我呸了一声,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手机响了几声又不动了,我掏出来看,发现是舍友叫我去东北人家吃火锅的短信,我想回,却发现手还是有些颤。

    我後来时常想,如果我能在随风只是一颗看熟了眼的牛皮糖时,果断的丢掉他,一切会不会不同。虽然被发现是人妖有点丢脸,不过也能交到别的哥们,我会找到比系花更系花的女朋友,我会尝试新的游戏,找新的刺激,被秦宝欺负,也欺负秦宝。

    一切都会不同。

    可人总有犯浑的时候,我那时候还不喜欢他,可我依然不想他知道。

    第二章

    系花选了下午的全校公选课,我坐在教学楼b层的草地上坐著等了快一小时,她才踏著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出现在我面前。我站起来,拍了拍满屁股的草,把在东北人家打包的水煮肉片递给她。

    她看上去挺开心,把手伸出来,过了会,又缩了回去,娇滴滴的说:“还是你帮我提到宿舍吧。”我笑著,说好。其实那次床上事件之後,她对我就很有些疏远,系里面关於她红杏出墙的风言风语骤然多了起来,有哥们给我写对联:只要日子过的去,哪怕头上有点绿,横批,忍者神龟,差点没把我气死。

    按理说,只要老子是个爷们,早该和她分了,可现在还有用的著她的地方。我把水煮肉片拎到她宿舍,恰好她舍友都不在,於是和女友促膝长谈了一番,从我为她百炼钢成绕指柔,到我为她练人妖号百折不挠。我说:“那账号我给你练到三十级了,现在是个大帮的副帮主。我连靠山都给你找好了,也是个级别高的厉害人物,手里有钱,特有钱,手下有兄弟,特多兄弟,你以後跟著他要装备有装备,要地位有地位……”

    女友听得眼泛桃花,靠著我的肩膀,笑得春暖花开,我们你侬我侬了一番之後,我轻轻推开她,严肃地说:“但是现在出了一点点小问题,眼看著要给银子和装备了,他又不放心,想跟我视频。你去跟他视频下,说几句好听的,到时候我给你练到60级就方便多了。”

    女朋友笑语盈盈,不疑有他。

    我们是在她宿舍上的游戏,我蹲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教女友上游戏,开视频。他们聊的时候,女朋友娇笑的声音听起来特刺耳,但我想随风肯定很受用。如果不是女友当年白色山茶花一样的笑容,我哪会下定决心苦追她。

    我在女友关了视频的时候问她:“喂,那人长什麽样啊。”

    她只是笑,不说话,我猜那人应该长得人模人样的。後来我提前走了。我拉秦宝去喝酒,一打青岛啤酒,不用杯子,直接对口灌。

    秦宝还在我耳边说他过来人的经验:“春春,网络嘛,就算是人妖快被拆穿了,应付的法子多著呢。有人滑头的,像你这样,叫自己女朋友发几张靓照,一劳永逸,有人歹毒点的,演个戏,说你的那个她上个星期车祸死了,自己是她最好的朋友,玩这个游戏是继承她的遗志,保准那头柔肠百断刻骨镂心。”

    秦宝喝酒的姿势挺帅的,一仰脖子就是半瓶,他说:“人嘛,都是这样玩的,骗谁不是骗呢。觉得人妖骗人不好?我告诉你,女人游戏里骗起钱比你毒多了,放宽心,放宽心……”

    我听了前段忘了後段,後来秦宝叫车驮我回去的。老子不难过,纯粹就是郁闷。这事情总觉得被我搞砸了。随风太傻,而女朋友长的太不错,我怕他真陷进去了。

    我有好多天不敢上逍遥,上了又如何,随风肯定越发粘我紧了,见了我大概无外乎送装备送钱送东西,我收的都觉得烫手。没意思,特别没意思。我那几天陪著舍友坐在我那所高职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看女孩,评头论足的,说这个裙子短大腿白,说哪个身材好脸蛋小,其实都是在矮子里挑高子。

    舍友每次看到美女都要吹口哨,我猜大概是我蹲他旁边,他才没被人揍,那几天心情一直不爽,脸上全是夹杂著闪电的云层,一般人看著我都避著走。秦宝那天偷偷来看我,还带著他那只德国黑背,大概是顺便溜狗的。

    我一看就认出他了,那小子戴著顶灰色鸭舌帽,比我还高半头的个子,他的爱犬冲劲特大,秦宝在後面扯不住,只好拼命跟著,看上去像是狗溜人。他好不容易在我面前停稳了,就跟我说:“肖云春,可见著你了。在这蹲著干嘛,走,带我去你宿舍看看。我早想去了。”

    我真想踢他。我问:“看看行啊,可你带只狗,我怎麽带你进去。”秦宝不高兴了:“我把它放旅行包里阿。”他让我看他斜挎的大旅行包,我一时无语,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秦宝把他的宝贝黑背抱进旅行包里,我估计著那包怎麽说也得有几十斤重了现在。

    那条大狗估计是被秦宝塞包里塞惯了,居然不吭声。要我是那狗,早把秦宝给咬死了。我眼睛下意识的环顾一周,发现俩门卫,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们,我心想坏事了,果然一个门卫一边小跑过来一边喊著:“那……那同学,你等等。”我回头看秦宝,秦宝刚单手把重量十足的包提了起来,似乎也吓了一跳,但他一向比我聪明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他自己网吧的包月卡,塞到门卫的手里。

    “叔叔,为人民站岗放哨辛苦了。”我听见秦宝这麽说。

    我觉得脑袋有点晕,连忙伸手扶住身旁的树,眼睁睁的看著秦宝进了校门。我真想写面锦旗赞美他──

    秦宝,啊──秦宝

    虽然你已经从牛逼少年变成了牛逼青年──

    但是你依然牛逼。

    到了宿舍楼下,舍管是个老大爷,就坐在楼门口。秦宝要进去,我是朝他点头哈腰,老头子才放行的,我们刚擦了一把汗,就听到秦宝的旅行包汪汪叫了起来。

    我的脸刷的就黑了,舍管的脸也不好看。秦宝一溜烟的上楼去了,把烂摊子留给我。老大爷很气愤,他挽起袖子想冲上去拦秦宝,可不舍得丢下我,於是干脆只跟我理论起来,“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呢你,包里装著什麽。”

    我苦口婆心的跟他解释:“大爷,您误会了,这是那小子手机铃声,真像是不是?哎,像就好了,网上最热的彩铃也是这个,您老有空也去下载个。”

    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秦宝正坐在我床上,两个舍友沈默著看著他抱著爱犬梳毛的样子。我是真想打他,我一进门就骂:“这里有什麽好看的,恩?看够了吧,看够了就走。”

    秦宝像是没听见,对著我计算机说:“这计算机,组装的阿,我喜欢,开开,开开,我试下网速。”我真郁闷了,他自己网吧里八十多台计算机,在我这里玩计算机,太幽默了吧。我不开,他也不强求,自己和他的狗狗玩。秦宝的长相,其实应该挺受女的喜欢的,虽然我觉得比我还是要差一些,如果不是他性子这样颠七倒八有点脱线,说不定也是个万人迷。

    我一边这样想著,一边懒得和他争论。这一天累得要死,我在他旁边躺下,蹭在枕头上伸懒腰,他看我的时候眼睛特别黑亮,和他怀里那条德国黑背一样,圆滚滚的眼珠子,黑亮湿润的。他突然叫我:“那个,春春……”

    他似乎想对我说些什麽,不过这时候,舍友定的闹锺响了。他们都跟我一样是大老粗,看著时间到了下午六点半,厕所来了热水,一个两个都腾的站起来,大声咆哮著:“洗白白洗白白,洗白白噢噢!”然後就往厕所里跑。跑赢了的舍友外号包子,长得也像包子,开始在里面一边洗澡一边唱歌,没抢过他的叫华子,坐在床头不停的骂人。这样一闹,秦宝似乎没了说的心情,闷声闷气的低头拔狗毛。

    我们厕所里的热水是时有时无的,每次洗澡都是一会温暖如春,一会冷若寒冬。包子只有在水是热水的时候才唱歌。我们在外面听著包子唱:“我的热情──”声音没了,估计里面的水变成冷水了,过了两三秒,“好像──”又没了,等很久,才听见了“一把火”。听得我们特崩溃。秦宝坐了一会站起来,说要走了。

    我说:“吃完饭再走吗。”秦宝说:“今天不了,那边还有事。”他抱著大狗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著我,“肖云春,哪天去我家吃饭吧?”我说好。秦宝就挺高兴的下楼了。过了很短的世间,我听到很凄厉的狗叫声,然後是舍管苍老雄浑的声音:“下次把手机调成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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