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自会处理妥帖。”
皇上厉声训斥道:“处理妥帖?若不是朕,你今日自身难保!”
“微臣铭记在心,但皇上若执意擒拿瑾玉治罪,微臣愿意将今晚之事,进行到底!”
“逆子!”
啪——
皇上扫过皇后那盏微凉的茶盏,朝顾王额上砸去,血色顺着脸颊滑下。
“你真当朕不敢处置你不成?”
顾王面不改色缓缓跪下,“微臣不敢!”
陈震心内咯噔一声,胆颤心惊跪在一侧,如今已是坦然失色,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甚至恨不得自己没长两只耳朵。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为了一个瑾玉,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朕,你当真要不顾天伦不成!”
顾王冷笑,“天伦?微臣从小就不曾有过,何来不顾。”
“放肆!”
“微臣不敢!”
皇上拳心紧握,可底下跪着的顾王额上鲜血淋漓,看着着实心惊,“陈震!”
陈震回神,连忙应道:“微臣在。”
“请太医!”
“是!”
陈震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了。
“等等!”
陈震心惊肉跳转身,“皇上还有何吩咐?”
皇上看着顾王额上的鲜血,“吩咐太医,多带些金疮药过来。”
陈震也不敢再多看顾王一眼,“是。”
直到陈震没了身影,皇上这才恨铁不成钢道:“起来,还让朕扶你不成?”
顾王起身,“微臣不敢。”
“说吧,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顾王额上血流不止,以手捂住额上伤口,道:“微臣于府中听闻宫中密报,皇后意图弑君谋反。”
“所以你就入宫了?”
“皇上中毒一事微臣也从太医那得知,皇后身边的陈公公是微臣的人,他的话,也证实这点。”
“所以你便当枪匹马进宫?”
顾王不语。
“你可真是好胆量,好勇气!”
“微臣不敢当。”
皇上心中怒火散去不少,“宫外你的人马,可是你留的后招?”
顾王虽不知那兵马是何人指使,但此刻也是将一切背在自己身上,“是。”
皇上又夸奖道:“顾王真是好胆量,不知你该如何将这事处理妥当,朕告诉你,若是明日朕听到有关今晚的一丝一毫的事宜,这顾王,你也不用当了。”
顾王依然还是那句话,“微臣自会处理妥当。”
皇上看着他,语气缓和了几分,“原本朕是打算等百年之后,瑾玉登上皇位,你为摄政王,把持朝政,手握天下兵权,谁人不服你,即使你想要坐上那位置,也是易如反掌,可是朕千算万算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对朕的皇位毫不留恋,甚至,还想保全了那来历不明的孩子!”
顾王反驳道:“瑾玉无辜,皇上何必将他牵扯其中。”
“无辜?身处皇室,何来无辜。从太子利用他李代桃僵后,他便再也无法独善其身,你护着他,朕不管,可是你若是想让他登上皇位,让朕这万里的江山落入一个外姓人手中,朕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顾王抬眸,面露不略,甚为不耐,“那皇上如何才能放过他。”
“你自己心里明白。”
顾王抿嘴,“微臣,名不正,言不顺。”
“你是朕的儿子,哪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当明面上,瑾玉才是名正言顺之人。”
“皇儿!”
“微臣姓顾,不姓瑾。”
“你……”
殿外陈震禀报,“启禀皇上,太医到了。”
皇上甩手,就此打住,“让太医进来。”
太医进殿,行礼之后皇上指着顾王,“顾王一时不慎摔伤,你且看看。”
那太医拱手称是,将那随身携带的箱子打开,拿出纱布与金疮药,麻利得为顾王上药。
一块块染红的纱布让皇上脸色颇为难看,站在一侧,仔细看着太医上药。
包扎好之后太医这才朝皇上拱手,“启禀皇上,顾王乃是皮外伤,休息几日便能好,不知皇上圣体如何,不如让微臣把脉查看一番。”
“不用了,你先退下。”
那太医不敢不从,拱手称是后缓缓退下。
“行了,你也不用在这碍朕的眼,自己先去处理好今晚之事,处理不好,你也不必来见朕了!”
顾王低眉,行礼后退出大殿。
“陈震。”
在殿外等候吩咐的陈震连忙进殿,“微臣在。”
“将今晚乾清宫内所有宫人,格杀勿论!至于未央宫,关宫门,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陈震心内一颤,登时只觉四肢冰凉,如坠寒潭,俯首磕头,领命去了。
直到陈震离开,久撑已久的皇上这才朝后踉跄几步,摇摇晃晃坐在椅上,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大口朝外呕出几口鲜血来。
皇上气喘,低声怒骂一声,“真是冤家!”
殿外雪花已积了一指有余,顾王大步走在那积雪之上,身后陈震疾步赶来,“顾王留步!”
顾王转身看向陈震,陈震拱手行礼,“微臣见过顾王。”
顾王看着他身后跟随而来的侍卫,问道:“何事?”
“今夜形势急迫,有得罪之处,还望顾王海涵。”
顾王颔首,没有说话。
陈震咬牙继续道:“此乃百名身手敏捷的御林军,王爷可带着,能护王爷安全。”
“不必。”
陈震心内大惊失色,唯恐被顾王记恨,“顾王可是对当时微臣的所言所行……”
“并非如此,本王只是觉得,宫外乃是我顾王府之人,何来的安危需要保护。”
“这……”
顾王微微一笑,“陈大人忠君之心,本王明白,本王并非那不明事理之人,陈大人不必为今晚之事有所担忧。”
顾王如此说,陈震这才放下心来。
“那宫外便有劳王爷了。”
顾王微微点头,大步离去。
看这顾王的身影,陈震这才心有余悸的抚了一把额上的汗水。
今晚,过得可真是跌宕起伏啊。
“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