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知婉心口一疼，没有回答。
“你姐姐不是跟你说过，天师是天师，朋友是朋友，责任与感情不能混为一谈吗？”
“……我知道了。”张知婉闷声回道。
“如果你感情至上，那你便不适合做天师。”说着，前台叹了口气，“不是心地善良就是合格的天师的。”
“……我知道了。”张知婉依旧这样回道，尽管她努力压抑，但前台依旧听出了她的哭腔。
前台虽觉得如果这番话直接说得她不当天师也许也不失为好事，但始终还是狠不下心，只冷言冷语地说“快过来”便挂断了电话。
而张知婉在电话被挂断后，便蹲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讨厌自己的泪腺这样发达，也讨厌自己总是感情用事，但她讨厌的还是自己的无能，总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人失望。
“二小姐，别哭了。”不知何时，青湖从随身符中出来，轻柔地摸着她的头顶。
张知婉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又哭了一会儿，在坐上公交车去天师馆前，才抽泣着对青湖说：“青、青湖……你、你回家，别让、让威武担心。”
青湖定定地看着张知婉，直至后者低头不让自己看她哭红了的眼睛跟鼻子，才低叹一口气，回道：“奴家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26已补齐，如果还是原来的样子，清理一下缓存重新观看。
依旧是我小修，农药失去作者的第n天，想她想她……
第28章 乱世的众恶（三）
青湖回到家中的时候，威武正在看电视。
他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一眼，“回来了啊。”
说完又转过头去接着看电视，顿了顿，才又转过头来，“你那什么表情？张知婉呢？”
青湖难过地垂下眼眸，回道：“二小姐去天师馆了。”
“她去那里怎么不带着你？”
“……二小姐担心威武大人担心，便让奴家先回来了。”
“哼，她不在耳边叽叽喳喳我开心着呢，才不担心。”威武仰头说罢，又发觉不对劲的地方，问，“不对呀，平时她才不这样多此一举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青湖不知道怎么说，她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张知婉哭红的眼睛与脸上的泪痕，心里第二次乱得很。
而威武见她不回答，心下更是着急。他一再催促，却只得到青湖摇头的回应。
“你是要急死我呀！”威武恨铁不成钢地说罢，又露出有点吃惊的表情，看着青湖身后处接着说，“你来啦？狐狸。”
闻言青湖猛地抬起头来，把威武吓了一大跳。
原因无他，正是因为青湖面上浮现起了金色花纹，而向来自夸无所不知的威武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你、你干嘛呀？今天很不对劲呀！”威武战战兢兢地说道，见青湖转过头去恨恨地看胡璃，心中突然福至心灵，从沙发上爬起来问，“张知婉没回来跟狐狸有关系？”
青湖没有回答，只是恨恨地看着胡璃，问：“你来做什么？”
“她呢？”胡璃不答反问。
但这无疑戳中了青湖耿耿于怀的事，她面上难得地流露出怒色，却不想肇事者对此置若罔闻，兀自转过头去看向大门方向。
“吱呀——”门开了，张知婉从门外走进来。
青湖见此一愣，威武则开心地跳起来。
他看青湖的态度本以为胡璃做了什么事导致张知婉没有回来，现在当事人回来了自然是放下心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张小妹快过来，晚点这两人可就要打起啦！”威武冲张知婉挥手道。
张知婉顺从地往家里走去，但走了没两步身前却突然多了一个身影，抬头望去，不是胡璃是谁？
“有事？”张知婉问道，说话间眼角瞥见青湖要过来，连忙抬手冲青湖笑，“没事的青湖，别担心。”
胡璃见她对自己态度那么疏远，对青湖却一如既往，虽然知道事出有因，但心中却依旧莫名有些不舒服。
“对不起，”胡璃对张知婉说道，“小白说，你没伤她。”
张知婉点点头，“我说过她不反抗就不会受伤的。”
红符化出的火焰看起来虽然吓人，但其实危害性很小。
胡璃向来不怎么喜欢说话，可见张知婉这副态度，她又忍不住多说几句。
“天气，挺好的。”
“……嗯。”张知婉回道，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表，随即一边绕过她往里走一边抬头对青湖说，“青湖，我饿了。”
胡璃见此有些不开心了，身形一闪又再次出现在张知婉身前。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定定地看着张知婉。
张知婉忍了忍，但没忍住，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有事？”
“你别生我气。”
“我没有。”
“你撒谎。”
“我气自己不行吗？”张知婉终于笑了，但胡璃却宁愿她哭。
“别这样。”胡璃伸出手去要摸她头，却被张知婉躲过去了。
张知婉无视胡璃有些难过的表情，冷声说：“你狐孙的事我不管了，她想怎样就怎样。以后我也不会跟你作对了，我只是一个小天师，不敢跟你这种大妖怪扯上关系。”
胡璃皱了皱眉，“你，在伤我。”
张知婉瞪大眼，似乎没想到对方也会有无理取闹的时候，“我符咒什么的都没了，怎么伤你？”
“心伤。”胡璃可怜兮兮地说道。
张知婉别过脸，“不敢。”
“你……”胡璃还想说什么，又突然想到什么，问，“符咒没了？”
张知婉冷着脸没有回答，继续往里走。
见此胡璃只好故技重施再次挡住她的路，见她瞪自己也不肯让路，非得让她回答自己的问题不肯。
“在普通人面前用红符降妖，吊销天师执业证。”张知婉终于说话了，说出的话却让在场三只妖怪都愣住了。
顿了顿，张知婉又低声自嘲接着说：“我不是天师了，不会给天师丢脸了。”
“二小姐！”青湖红了眼，面上是愧疚与愤怒。
威武则是满脸的震惊，“这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正好可以好好休息，旅旅游，画画画什么的……”张知婉反过来安慰他们道，又见胡璃依旧不肯让开，便说，“你狐孙的事不归我管了，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不是，小白才找你。”胡璃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没想到这件事的后果会这么大，如果知道的话……知道的话……
“这事不怪你们。”张知婉突然打断她的思绪，说，“怪我自己，冲动了。”
说着，她叹了口气。
“不过也要谢谢你，对我手下留情。”
“……”为什么明明是道谢的话，自己却这么难受呢？
为什么明明说着无所谓，眼眶却是红的呢？
胡璃突然不敢再看到张知婉的脸了，她活了上千年，却从未对一个人说过“加油”，然后再对同一个人说“对不起”。
……
张知婉到底是用什么心情对自己说的“谢谢”？
院中突然少了一个身影，但神出鬼没的场景见多后没人再像第一次那样吃惊无比。
没了阻碍，张知婉这次终于能顺利地走到屋里。
她唉声连连，揉着肚子催促青湖快去做饭。
威武想开口安慰，但见她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
在等饭的期间，张知婉给二老的牌位上了香，插香时念念有词，但声音实在太小，尽管威武努力伸长了耳朵也听不到半字。
吃完饭后，张知婉洗好碗筷，便到书房里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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