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无战事同人)北平无战事[方崔]花好月圆人长寿》分卷阅读20

    孙秘书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声调如同平时那般:“报告局长,属下跟随局长在中央党部工作已有七年。”

    徐铁英:“那这七年,我待你如何?”

    孙秘书的脸色这才微微变了,声调有些发颤:“局长待我,推心置腹,委以重任……”

    徐铁英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笑了:“推心置腹,委以重任。说得好,说得好啊!”

    那个“好”字落在空气里,之后便是难堪的长久的沉默。

    人说夫妻之间有七年之痒,莫非这信任也有么?

    又或者,最开始的信任便是一种欺骗?

    孙秘书突然单膝跪下,军帽遮住了俊朗的面颊,落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朗声说:“局长如果怀疑我,任凭局长处置。”

    徐铁英慢慢站起身,靠近了孙秘书,突然拿下对方的军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笑容缓缓消失了,将军帽狠狠扔了出去:“滚!你属于哪个部门就去哪个部门,中央党部容不下你!”

    孙秘书微微皱起了眉,闭上眼,最终还是利落地站起了身,也不看自己被扔出去的军帽,挺直腰身,打开门离开了。

    徐铁英看着孙秘书离去的背影,笑得更厉害了,一下子坐下瘫在了沙发上。这么多年,自己身边藏着个铁血救国会的人他都没有发现!还一直如此对他推心置腹,委以重任!他徐铁英干了一辈子的党务,由中统而全国党员通讯局,一直身居要津,从来都是自己代表党部为总裁算计操杀别人,可今天却被自己身边的人从背后给捅了一刀!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他的双眼突然露出精芒!

    夜尽天明,光影转动,昼夜交替。

    崔中石仅在北平市西山监狱待了三天,便已有各路人马来看望他了。

    这些人都曾经从他这里走过帐,又或者通过他从国家拿了钱,此刻曾可达要审他了,这些人便都纷纷怕了,惧了。

    巴结讨好他,威胁恐吓他,亦或是承诺要放了他。不过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

    官之一字,愚人何极!

    狱中待了三天,曾可达也已在动手查北平分行了。崔中石抿了下嘴唇,喉咙干渴得冒火,却仍是强自撑着,尽量不碰这监狱中的东西。之前崔中石告诉曾可达,几乎是挑衅的语气,便是要激得曾可达真的去查北平的账,而不是去查他个人!

    同时为了保证自己能在这之前活下来,特意对曾可达说,希望能活到亲眼看见曾督查彻查北平贪腐的那一天。曾可达一向刚正耿直,一直模仿着蒋经国,可他有最大的一点不及蒋经国,那便是沉不下心!

    其实曾可达只要仔细想想,便能发现崔中石这一番话中的许多漏洞。

    为何明明是要审崔中石,却偏偏要先彻查北平的账而不是崔中石个人?

    崔中石闭上眼,平稳地呼吸着。他这一举,不是在保自己,反而是在保北平分行,保方孟敖一家。行里一直以来只是给各方势力走账,本身是一分没贪的,况且是自己做的帐最后真要查,最后也查不出什么来,纵使追责,也不会落到北平分行头上。那些走的账,和国民党高层人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方步亭是精明人,断然不会自己去背这个黑锅。

    到时候曾可达要查的,便是国名党高层!他曾可达一个人能和这许多人斗吗?更何况帐中最大的贪腐,便是孔宋两家,即使加上曾可达身后的铁血救国会,加上蒋经国,也没人能真正动得了他们这些人!

    这件事的结果,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眼睛睁开时,铁栏门外的人却是谢培东。

    谢培东眼神忧郁地看着他,其间有着各种复杂情绪。也真难为他了,经济上的事儿谢培东比谁都清楚,但复杂的感情是和谢培东向来不沾边的,木讷的很。

    “襄理,您来了。”崔中石首先开口,因为缺水,嗓子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

    谢培东听着昔日清朗温润的声调此刻也败落得跟它主人一般,又是叹了口气:“听说你来这儿第三天了,一直不愿喝水,也不吃东西?”

    崔中石微微笑了:“不是不愿,是不能。”

    谢培东心里知晓,从怀里拿出用布包的整整齐齐的盒饭,递向崔中石。这时狱卒拦下了,将饭盒打开,又将其中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其他东西后,才递给了崔中石。

    饭到崔中石手里,原本还冒着热气儿,现在已经凉了。

    “那就多谢襄理了。”崔中石将饭盖好,放在一旁。

    “中石,行里的账我连夜整理了,你是怎么想的?”谢培东说。

    崔中石垂下眼,眼睑遮住了尚有一丝光彩的眸子:“曾可达要查,就让他去查吧,不会连累到行里。”

    谢培东被他孩子气的话弄得一愣,竟不知怎么回答。

    崔中石轻轻叹了口气:“襄理,这里条件不好。您还是赶紧回去吧,行里这时最需要您。”

    谢培东看着他真挚的双眼,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又涌上来了。但他清楚,这个同志决定的事,是别的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看着谢培东的表情,崔中石终究还是问了:“孟敖还好吗?”

    谢培东:“他被曾可达调去查账了。”

    崔中石沉默了。

    谢培东:“中石,你再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谢培东说着,拿出上衣内口袋中的怀表,看了眼:“八点二十分了,我该走了。”

    “襄理走好。”

    崔中石轻微皱起了眉,思索着谢培东刚刚的话,摇了摇头,打开盒饭慢慢吃了起来。

    三天的空腹,让吞咽都变得艰难,晕眩的感觉袭满全身,眼前的事物都慢慢模糊了,好久一阵才能缓过来。

    八点二十分……

    崔中石突然笑起来,但由于身体过度虚弱,竟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饿了一天,打文的时候我也眼前一花,差点昏了过去。

    这章写的时候神智不太清楚,bug众多,不过好歹是写出来了。

    北平太正了,像我这种阅历匮乏,经世甚少的高中生,想要写的流畅很困难。

    不过这也就是个同人文,为了写好查了不少资料,我也尽力了,尽量不写成错漏百出的小白文,好歹有那么点点正剧的影子……

    发个预告吧,后面大方会给崔叔送行,猜猜是什么?

    ==  求评论收藏批评建议。

    ☆、忧患潜从物外知

    一夜之间,方步亭似乎已苍老了十岁。他极力端正了腰身坐在椅子上,可握住檀木手杖的那只手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这伤风感冒于人来说本是小病,可连着家里行里一起出事,便再也难好起来了。

    剧烈地咳嗽后,脸上是一片发热的潮红。

    “培东,把崔中石的账拿来我看看。”他说,语调仍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只是已经哑了。

    谢培东抬眉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整理好的账本递了过去。

    方步亭拿在手里,一页一页地翻,速度不快也不慢。翻完之后,却是丢了手杖,瘫在椅子里了。

    “培东,你说我三年前让崔中石来做这些帐,做的对吗?”

    谢培东垂下头,低声答道:“没有别的人能比他做得更好。”

    方步亭笑了:“是啊。没人能比他做得更好,这行里,哪还有比他还清廉的呢。可他现在是□□,不久就要上南京的军事审讯法庭。”

    那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方步亭的视线转移到那部美式电话机上,良久,开口道:“培东,你说我这个电话,打是不打?”

    谢培东猛地抬头看他,却是说:“行长,就算要打电话,现在也还不是时候,至少要等曾可达查到些什么。”

    方步亭:“是啊,还要等曾可达。可笑我这个北平分行的行长,最后只能用这种方法自保。”

    谢培东忍不住说了:“行长,这是时局,不怪您。”

    方步亭艰难地站起身,谢培东赶紧过去搀扶他,他却是缓缓弯下腰,将先前丢掉的手杖捡了起来,支撑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房门。谢培东在身后看着,目送他。随即又将账本摊开来,仔仔细细地看。

    国防部预备干部局青年校官曾可达临时住处。

    一张方桌横亘在中央,将两张同样年轻、同样阴云密布的脸隔了开来。这二人便是国防部驻北平青年经济稽查大队队长方孟敖和国防部驻北平经济稽查组长。

    同属于国防部,这会却是势同水火。

    “曾督查,刚才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方孟敖站得笔直,一双利剑一般的双眼紧盯着曾可达。

    曾可达心下有火,压制道:“国防部有命,驻北平青年经济稽查大队队长方孟敖协助驻北平经济稽查组长曾可达彻查北平贪腐。”

    方孟敖:“是彻查北平贪腐,还是单单只查北平分行,还是要连着中央银行北平分行行长全家一起彻查,请上级命令清楚!”他不看曾可达了,目光注视着曾可达身后的先总理巨幅画像。

    曾可达:“方孟敖,你这是违抗上级指令!”

    方孟敖朝曾可达身后敬了一个礼,双腿一碰,掷地有声:“报告长官,我违抗了哪一条上级指令,请说清楚!”

    曾可达差点要被他气昏过去,怒声说:“别忘了你在南京军事法庭的结果还是待定,你还牵连着你那二十多条飞行员的命!”

    方孟敖这才忽的将目光转向他,敬礼的手也放下了,他低沉了声音:“曾督查,我现在以个人的名义告诉你。我方孟敖这辈子,最恨被人威胁,最恨有人捅我家人的刀子,最恨有人拿着我珍惜的人,揭我的疮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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