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他又问了一遍。
酒吧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还有人低笑。
我心几乎跳到喉咙,然后我把它吞回去,放好。
我看到酒吧里所有人都靠着桌子,红色的眼睛闪闪发亮,暧昧不明。
我扶了扶艾伦,嘴角僵硬,“不了……我朋友喝醉了。”
那人没什么反应,只说了句:“好。”
我垂着头,看他斗篷的下摆晃了一晃。
我脑子嗡了一下。
“下次好吗?”
不要怀疑,这句话绝对是我说的。
说完我就想抽死自己。
那人又转过来,说:“好,下次。一个星期后,行吗?”
我立刻点头,没一点犹豫的。
那人动了动脚,然后依旧无比优雅地走进酒吧里去了。
我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黑色斗篷下的优雅身影正倚着吧台,脸却转向我这里。
我立刻拖着艾伦冲出去,门被我撞得乒乓作响,巨大的铃铛几乎要被甩下来。
扛着艾伦冲出去很长一段路,无数的蝙蝠掠过头顶,吱吱喳喳的刺耳叫声快捅破我的耳膜。
我没心思管这些,一口气冲出小巷。
在路边喘了好久,心脏还是跳得飞快。
肩上的艾伦咂咂嘴,嘟囔一声。
我按住胸口,靠在墙壁上。
真是疯了。
突然想到那是同性恋酒吧,那人邀请我是为了……?
我居然还答应了。
一定是我忘了,对,我没联想到那方面去。
虽然我从没和女人有过什么什么关系,但也不代表我不喜欢女人吧?是她们不喜欢我……我怎么可能是gay?完全没可能吧?没可能的……
我甩甩头,艾伦顺着我的肩膀滑下去。我撂起他,他睡得正香。这家伙……他要是不喝醉,我会遭遇这种事?
我踢踢他,他没反应,继续睡。
我无奈,搂着他往回走。
第七章
该隐被上帝驱逐的时候,满世界流离,几乎找不到容身之所。
亚当的前妻莉莉丝,妖娆美艳的夜之魔女,因为不服上帝的管制而同样被赶出天界。
两人在红海附近相遇。
该隐,血族的始祖,强大的第一代。
由莉莉丝交给该隐依靠人血修炼强大魔法的方法,致使后来该隐依靠鲜血为生,成为吸血鬼的始祖,也就是传说中强到暴、神力最接近上帝的第一代。
之后该隐创造了十三个三代后裔,渐渐演化成现今的十三个氏族。
其实想想该隐被驱逐的理由真是可以让人笑到喷饭。
上帝居然为了几颗蔬菜,哦,可能里面还有土豆,和几块肉的区别来批判一个人虔诚不虔诚。
该隐不中地的么,难道还种出肉来?
他弟弟亚伯放羊,难道还放出蔬菜来?
该隐因为这个受上帝批了,人家委屈,就把弟弟剁了砍了是不对,不过先不对的是上帝不是?
有什么献什么,上帝偏偏对该隐不爽。
哎,算,老大就是老大,说什么都是对的,有人敢说“不”字?
汗我不是愤青,也不是该隐的fans,我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
话说该隐因为几颗土豆被上帝驱了,我和艾伦却差点因为几颗土豆被会长和长老们踢出去。
哎,一切都是土豆惹的祸。
我和艾伦那天回来忘记买土豆了,所以被罚一个月不准再出去。
一个星期刷得就过去了,我什么事也没干,就是和一大帮人混熟了一点。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啊团团转。
艾伦说:“你最近怎么回事?看起来怨妇似的。”
我简直想扇死他。还不都是他惹出来的。
等等,我忽略了一件事,我不去也没什么吧。
那我急啥?
我走开几步,在原地转圈圈。
地下室阴冷潮湿,久居于此的许多人都有关节炎,体质偏寒,我却还热得浑身是汗。
没救了。
算了,反正现在也出不去,我索性先问问艾伦这边的一些情况。
首先说说我们这个组织吧。
由于人类在吸血鬼的地盘就是被人家当作食物的,人类几乎每天都是抖着小心肝过日子的,处境那叫一个凄惨啊
所以在密党,也就是卡玛利拉的人类,渐渐成立起一个组织,名字叫做“人权保护联合会”。
汗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里面的成员由于受到这个组织和血族之间的协议保护,稍微安全了那么一点点。为什么这么说呢?上面提到了,就算你有协议,人家吸血鬼要啃你,你还有办法逃不成。
所以这个组织基本上是形同虚设,所有人都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偶尔出来溜达一圈,还提心吊胆的。
而我所在的地方只是这个组织的一个小分会,位于密党的首都米兰德。
密党的首都是米兰德,实际上就是伦敦,所以天气一样的糟糕,常年就是灰蒙蒙的像是罩满了大雾。
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工业革命,没有污染,但米兰德的天气就是这样烂到让人抓狂,你要是想看看太阳,那比母猪上树还难。
至于魔党那边,在撒霸特的人类,命运基本上没任何悬念。所以也别说什么组织不组织的了。
整个血族分为密党,魔党和中立派。十三个氏族,其中有七个属于密党,两个属于魔党,还有四个是中立派。
艾伦给我说完了,拍拍我的肩膀说:“早点睡吧。”
我扯出个笑,说:“好,好……”
艾伦伸个懒腰,走到自己床边脱了外套躺下了。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睡了,唯独我依然睁着眼睛,满脑子一个纯黑色优雅的影子。
漆黑的地下,阴暗的房间,远处朦胧响起大教堂悠长绵远的钟声,每一下都敲得我脑袋一片片轰鸣。
整整十一下。再不去的话,就算错过了。
我用破破烂烂的被子蒙住头,转身朝里躺好。别想了,别想了……
要是偷偷溜出去被发现,就死定了。
过了一会儿,我猛然坐起来,头顶砰地撞上低低的床铺顶层,上面的人翻个身。我立刻僵住,一动不敢动,上面的人嗯了两下,然后不动了。
我松口气,揉揉撞得发疼的头顶,眼泪都快痛出来。不过说来奇怪,自从我被带到这里,背上疼痛的旧疾居然再也没有发作过。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在绝对的黑暗里摸索着穿好鞋,小心翼翼地往门口摸去。开了门,我飞快地一闪身,就出了房间门口站到走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