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走的?”凌川问。
“八点吧,他走之前还进屋跟你打招呼的,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杨凡说,“就你这样的,把你扔海里了都没知觉。”
一听江恺临走前还给他打过招呼,凌川瞬间松了口气,“昨晚上我怎么回来的?”
“坐车回来的呗,”说到这里杨凡立马就乐了,“哎哎哎,我给你看个视频。”
凌川简直不敢相信视频里那个踩着沙发引吭高歌的人是自己,视频的右下角能看见江恺在努力憋笑。
哎,真他妈帅。
视频一共录了快二十分钟,期间江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凌川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就上扬了。
凌川觉得自己喝醉了以后身体还是挺诚实的,居然还知道要挂江恺的脖子上。
江恺临走前还不忘记帮他拿衣服。
真体贴,满分满分。
“那后来呢?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凌川把手机还给杨凡。
“我哪知道,”杨凡看了他一眼,“你俩究竟怎么了啊,一会好的要命一会又互不搭理,昨晚上我以为你俩闹不愉快了,就说我来照顾你吧,他又说不用。”
“啊,”凌川有些激动,早上起来的时候自己身上可只剩条内裤了,不过具体怎么变成内裤的他可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衣服你给扒的?”
“我拽不动你,都是恺哥给伺候的,半夜我起来上厕所,还看见他给你煮牛奶呢。”杨凡说。
居然还给热牛奶了,凌川感觉心尖上被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痒痒的,苏苏的。
那就说明没事儿了?
自己应该没多嘴。
但这梦也太真实了点,总感觉是真亲上了啊。
凌川本来想回市里找江恺的,但爷爷奶奶舍不得他走,再加上杨凡这二货还住在他家,就只能先缓缓。
他掏出手机想给江恺打个电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天白天他酸醋吃成那样,现在也不太好意思跟江恺说话,怕电话里两人都不说话的时候会有点尴尬。
酝酿了半天就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听奶奶说,你家里有事儿?
江恺的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凌川急忙点开。
嗯。
嗯!!!
这让人怎么接啊!?
我以为你还会多待几天呢。
这次过了好几分钟江恺都没回复,凌川真后悔自己发了这种可回可不回的话,又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有回复,他就又发了一条过去。
昨晚谢谢你了啊。
谢什么?
这条回得很快。
果然啊,要是他不发过去,这天就没得聊了是吧。
谢什么
这三个字很好理解,就是不客气的意思,但这话后边为什么还带了个问号。
江恺在反问他。
谢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谢什么啊。
谢谢你背我回家?
谢谢你帮我扒衣服?
谢谢你给我热牛奶?
要谢的事情还挺多,他想起了昨天江恺跟他说的那句话。
很多,懒得讲理由了,就笼统的谢一声吧。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
苍天啊,还真有事儿!
我怎么了?
一个喝断片的人求知欲相当强烈,眼看着对话框里头正在输入了半天又没了,又正在输入,又没了,凌川急得直接一通电话给戳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下才被接通,传来了江恺很轻的笑声和低柔的嗓音,“我刚输到一半呢。”
听见这声音凌川就有点想哭。
感觉因为昨天的事情两个人一下子疏远了很多,听着这声音才觉得江恺还是那个江恺,莫名的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我昨晚做了个梦。”凌川盘着腿坐到了沙发上。
“哦……”江恺拉长了声音,“梦见,什么了?”
“你,”凌川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梦见我亲了你一下。”
江恺沉默了一会,“凌川。”
“啊?”凌川不由地揪紧了裤腿,每次别人喊他全名的时候,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睡相真差。”江恺说。
“噢,”凌川笑了起来,“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撒酒疯的样子杨凡给你录下来了,你看了么?”江恺的声音里带着笑。
“我靠我完全不记得了,怎么你们也不拦着我一下。”凌川捶了两下大腿。
“唱挺好的,年度总冠军。”江恺倚在了阳台上,又瞟见了那辆很眼熟的宝马。
“你会唱歌么,我好像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凌川说。
“我们山里人只会唱国歌。”江恺走回了客厅。
“国歌也行,”凌川笑着说,“等我回去以后一起去k歌吧,我唱首正经的给你听。”
“好。”江恺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挂掉电话之后,他不得不给顾卫东打了个电话。
今天顾卫东一大早把他叫回来,说奶奶生病住院了,晚点来接他去医院探病,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故意的,那辆车就出现了,而且停的位置恰好能同时看见301的阳台和小区大门。
顾卫东在电话中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意外,交代他这两天暂时不要出门。
江恺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私生子这个身份,是一种多么灰暗的存在。
凌川去阳台收衣服的时候发现江恺的睡衣落下来了。
估计是因为洗了没干所以干脆没拿走。
他乐呵呵地抱着睡衣蹭了两下,被太阳晒过后洗衣液的清香格外好闻。
凌川哼着小调叠着衣服,猛地发现江恺睡衣上边的一颗纽扣掉了。
刹那间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镜头。
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来得及系上的腰带,扣着纽扣的手指,慢慢俯下的身子,乱了的呼吸,还有那光滑紧实的触感。
操。
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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