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帮我冲100元话费,电话138xxxxxxxx。
凌川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清楚那行字以后,感觉心脏猛地一沉,胸口堵得慌。
嗓子眼儿都快喷出火来了。
此时此刻他真的,特别特别期望,这个人不是骗子。
只要是江恺,别说100,哪怕是1000,10000他都愿意冲,多少钱都愿意。
只要是江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抱着那01%的希望发了一条过去。
那一会考试你选择题借我抄抄。
没问题。
**的!
凌川发了一连串的脏话过去,对方一言不发地下了线。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凌川真的有种一下从天堂坠入了地狱的感觉。
胸口堵着的一口气怎么都下不去,难受到想吐,想发泄,想打人,连剐了这个死骗子的心都有了。
这是他跟江恺之间唯一的联系方式了啊。
仅剩的一点点希望也在这一刻彻底幻灭了。
江恺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眼泪就又有点不受控制。
怎么这么孬呢。
怎么这么倒霉呢。
之前遇见江恺,大概已经花光他一辈子的运气了吧。
从那以后,凌川再也没有登录过那个qq。
大二那年,凌川的二叔在市区租了一间比原先大很多的店面,照相馆成功升级为影楼,婚纱拍摄,礼服出租,婚礼策划,婚庆布置等一条龙服务,凌川也正式在二叔的影楼里当起了学徒。
时间一旦被学习和工作填满,也就没工夫空虚寂寞冷了。
这天是十月三号,黄道吉日,影楼一共要负责八对新人的婚礼,其中一个摄像师的车在路上出了点事情,凌川一大清早就被拎过去当苦力扛大炮。
一天下来,肩膀都有点抬不起来了,晚上还要帮忙修片。
“叔,你这破电脑不行啊,赶紧换换吧,卡死了。”凌川无奈地将ps重启,刚那几张图又得重新修了。
“你有空的时候帮我看看有没有好点的组装机呗。”二叔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
“你让我赚差价我就帮你看。”凌川点了根烟。
“成啊,没问题,”二叔看了他一眼,“少抽点吧,你妈回头看见了又得嘚吧嘚吧半天。”
“所以我才在你这偷着抽啊,我回家又不抽。”凌川笑了笑。
“你毕业以后要不要考虑来我这里帮忙啊?”二叔问。
“不了,”凌川说,“我打算去s市。”
一方面是因为就业前景好,另一方面,他盼望着能再见到江恺。
s市的名校多,江恺毕业以后说不定就在附近就职呢。
哪怕是千万分之一的希望,它也是希望啊。
“你们小年轻都喜欢往远外面跑啊,”二叔叹了口气,“那你还准备做摄影这行吗?”
凌川摇了摇头。
他是喜欢摄影,喜欢用镜头捕捉和记录。
但一旦把兴趣当成一种职业以后,这原本的兴趣就需要别人的肯定,依附于公司,客户,到时候兴趣说不定就成了煎熬。
“可惜了,我还想推你做我们影楼的头牌呢。”二叔笑笑说
“我这兼职都忙得要死要活的,当头牌了还不得二十四小时伺候着啊,我才不干呢。”凌川说。
“那你想过以后做哪行么?”二叔问。
凌川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刚跟江恺认识那会也讨论过。
他到现在还清楚记得江恺的回答,“最好是不用说话的职业,因为跟人沟通很累。”
不知道江恺将来会变成怎样的人呢。
应该还是那么正直,那么优秀吧。
闪着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恺哥就上线了。
第45章 第 45 章
多年后。
周五清晨,凌川被胃部的一阵绞痛给折腾醒了。
迷迷糊糊地摸到了桌上的手机,给老板请了个假,老板很快就回复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
凌川瞪着天花板,感觉吊灯还在那转呢。
昨晚上同事结婚,他作为伴郎,各种挡酒,被灌了至少三种以上的杂酒,吐了个天昏地暗。
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胃里还是难受,他拿出体温计量了一下,居然有三十八度二。
难怪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凌川穿好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叫了辆快车。
明明是四月份的天,一出门却感觉凉飕飕的,凌川又缩回去拿了件秋羽绒。
凌川面色惨白,滴滴司机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凌川裹着外套还是觉得全身发冷,这种熟悉的感觉,估计又是肠胃炎。
自从来了s市之后,凌川就自己在外边租了个房子,没有老爸老妈的照顾,一日三餐不规律,不知道什么时候得上的胃病,动不动就抽一下,反正一年至少得上医院报道两次。
最严重的一回是去年夏天,无节制的吃了六根冰棍,结果第二天疼得差点背过气儿去,连床都爬不起来,后来打了个同事电话,把他背下了楼。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凌川都已经很久没碰过冷饮了,却还是败在了那几碗黄汤上。
市区的医院简直就是修罗场,挂号窗口排队的人比奶茶店的托还要多,都够去赛龙舟的了。
凌川疼得连背都挺不直,艰难地呼吸着,期间还不停有大爷大妈插队,搞得他头痛欲裂。
挂好号之后,还要去另外一栋楼做抽血和b超。
凌川皱着眉,步履艰难,胃里一阵一阵像有钝刀在刮,攥着检验单的骨节有些发白。
走进电梯后,凌川倚靠在了轿厢上,额头上细汗密集,腿脚发软,面色惨白。
陆续进来了七八个人,电梯响起了超重的警报声。
他有些脱力地垂下了脑袋,一只手握着拳,抵着胃部,试图减轻一些疼痛。
“江医生,不好意思了呢。”电梯员用甜美的声音跟外边的人打了个招呼,但引起凌川注意的并不是她的声音,而是她喊的人。
凌川一直以来对江这个姓就特别敏感,目光立即扫了出去。
电梯门口站着的男人身形修长,熨烫妥帖的衬衫扎心西裤里,修饰出他强健的体型,白大褂敞开着,穿出了高端定制款风衣的效果。
当目光扫到那人脸上的那一刻,凌川感觉呼吸一紧。
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般。
一次性口罩遮住了那人的半张脸,乌黑的发丝向后梳理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心微蹙,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没事。”带着口罩的江医生很低的回应了一句,视线从凌川的脸上一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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