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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毅成俯身在独白的荫蔽下,远眺着东方那抹不太明亮的鱼肚白,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们在一处高地停下脚步,凝视着日出的过程。直到彤红的照样悬空,夏毅成才摸出一直揣在怀里的回程符咒,转头和独白相视一笑。 关于这一夜的事他们默契地不再提及,虽然逃出了坎培森,但独白知道,这个棘手的问题,总是要夏毅成去独自面对的。毕竟他们的世界,不止是游戏而已。 将任务报告的事项委托给独白,夏毅成回到苏亚之后就立刻下线了。 镜子里的少年脸色仍然稍有些苍白,他将头埋进冰冷的水柱中,紧闭着口鼻,直至将要窒息才猛然抬起头,看着贴紧脸颊的发流下大滴的水珠。 胡乱抹了把脸,他回到房间拿起电话。 然而几乎是接通的同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夏妈妈带笑的脸探了进来。 “小成,你同学来了。” 随着她语毕,马涛走了进来,端过夏妈妈手上的茶杯和托盘,微笑着道谢。 待她关门离开,夏毅成将电话掐掉,上面忽明忽灭的“马涛”两个字便融入了黑暗中。 “你怎么过来了?” “嘿,心有灵犀啊。”马涛嬉皮笑脸地从裤袋里掏出刚才还一直在震动的手机,“你一有事找我,我马上就赶过来了。” 夏毅成对这个笑话不太感冒,转身将夏母拿进来的茶杯和托盘放在书桌上。 “我的确是有事找你。” “哎,你先别说。”马涛制止了他欲问话的意图,走到书桌旁坐下,看着夏毅成倒水,“我早上接到你短信就明白差不多瞒不住了。你都知道了吧?嘿嘿……” 他笑得有些尴尬,夏毅成挑眉,不说话。 “那个,这个我其实知道了也没多久啊……是白凌远说他马上就会告诉你的啊,所以我就没跟你说……那个……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夏毅成在听到“白凌远”三字时略有一愣,却顾自倒茶,仍不开口。 隐约感觉到将又会有一个秘密被剥开虚假的表皮呈现在眼前,夏毅成的内心可以说是极为矛盾的。白凌远带给他的打击十分大,那个在一年中往往以“挚友”和“兄长”陪伴在身边的人,曾经以为虽然他太过精明,但总算可以坦诚相待,关系也算尚可,却没想到那人的作为居然让人如此心寒。 “哎小成你别生气了吧?”将他的沉默理解为默认,马涛窘迫地使出些哄人的小伎俩,“我真的只是一个星期前知道的啊……当时我还吓了一跳呢!话说回来这个世界还真小啊,没想到神风会长居然就是当年和你很熟的那个白凌远。我一开始还没认出来呢,他的外貌改变太大了啊……说实话哦白凌远现实中总给人感觉是个阴谋家,结果游戏里选得那么温文尔雅的外形……唉唉……” 夏毅成拿着杯子的手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马涛没有发现,仍在顾自说着。 “他主动来跟我说他是白凌远的时候我还真的不相信呢……他说一开始不告诉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夏毅成的确是惊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喜。 神风……是白凌远? 马涛的陈述字字如钉,让夏毅成顿时惊讶得无法继续思考。 拉斐尔是童斯,神风是白凌远…… 他们都认识他!从一开始就认出他来了! 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或者是……夏毅成心中一凉,感觉像是那两人挖了一个坑,等着自己跳下去。而自己真的跳下去了,两个人却站在坑边看,嘴角都挂着冷笑。 “马涛。”他打断那端的喋喋不休,“你和童斯还有联系吗?” 马涛点点头,“他回国前有一些联系,但不多。对了,那个颂歌就是他推荐给我的,是他父亲相熟的公司做的,说是全息网游的巅峰之作什么的……” 仿佛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夏毅成缓缓放下茶杯,心中压抑感更甚。 童斯和白凌远,不愧是昔日引为知己的兄弟。 就和很早以前初识时的情景一样。白凌远不喜欢自己,三人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那两人的世界,自己进不去,只好默默地在一旁等待。 童斯谈得欢畅,白凌远却偶尔会横来一瞥,眼底流淌的是让人分辨不清的复杂。 夏毅成只能顺从地回应一笑,那人又立刻移开了眼。 这些记忆的片段仿佛决堤一般涌了出来,三人虽然不能算太要好,可依然相处融洽。渐渐的夏毅成努力自学或跟着父亲请教慢慢融入了商圈,终于踏进了那两人的世界,童斯欣喜,白凌远从未表态。 后来发生了那件事,童斯被送走,记忆凌乱模糊的自己又遇见了白凌远,他依旧精明,往后回想起来已没有了当初的不屑。他就如同真正的伙伴,在最艰难的时期里作为他精神的支柱。他像个关心弟弟的兄长,笑容温厚肩膀宽阔,有时候夏毅成都会怀疑,曾经记忆中的白凌远是否只是自己的偏见。 然而那人真正的“真实”,夏毅成如今是再也分不清了。 “算了,我不生你气了,马涛。“ 他回过神,对着马涛点点头。 马涛松了一口气,阳光的大男孩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就愉快地告辞了。 夏毅成坐在床沿,拨通了电话。 “喂,白凌远,谢谢你在游戏里的关照,我想,你是不是有话想要和我说?” 他完全可以想像到以白凌远的精明,定会想方设法装傻,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吐字干净利落; “我早就有话想对你说了。” part40 白凌远从书案中抬起头,窗外是阴侧侧的天空。 天气预报说昨天就要下雨的,只是阴霾似乎总是没有蓄够似的,黑云如墨,却半滴雨点都没有落下来。 他伸了个懒腰,额前的发随着动作刺到了眼睛,他甩甩头,走到浴室的巨大镜面前洗了把脸。镜子中略带着憔悴的男子依然俊朗,有水滴顺着饱满的额头滑落,抚过远山般的眉,凝在下颚处。 他对着镜子微笑了一下,镜中的男子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被定义为“温厚暖人”的笑容长时间地凝固在他的嘴角,似乎连自己都不太清楚,这样的微笑是否出自本意。 似乎是听到过某个少年小声的抒发过“白凌远让人有种无法接近的感觉,连笑容都一点也不亲切”之类的感叹,自此,经过千万次演练的笑容,就如同装饰一般地挂上嘴角。 耳边回响起来的语句带着微微上翘的尾音。 白凌远的眼底不由浮现出一层浅浅的温柔。 许久没有见到阳光的头发长长了许多,却细软的很。 一直停留在耳旁的鬓发不知不觉已经落下好大一截,发型自行的转变衬得他不符以往那般精明干练的形象,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青涩而美好。 将办公室搬到家中已经一个月了。 白凌远揉了揉眉心,连日的工作和游戏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几乎没有让神经松懈下来过。许多次突然袭来晕眩和恶心感,身体似乎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负荷的征兆。 但却是值得的。 他手里攥着毛巾,将水渍擦干,眼中清明了一些。 开始玩颂歌的时候只是因为一些朋友的推荐,他们这些人,现实生活中太优越,就开始无病呻吟。整日喊着无聊空虚的公子哥儿一个个调笑着说进游戏征服世界去了,白凌远也没有表示出他的不屑,保持着温厚的态度随着大流进入游戏。 结果一票人玩到现在的大概也不多了。 大家当初各自取神姓的名字,那时他心心念念一个瘦弱的少年,他倚在病房的窗台边,四月的风带来花园里馥郁的芬芳,似乎抚开了他眉间的阴霾,让那幽潭般的眼眸泛起了一丝光亮。 他愿化作那神风。 怀着这样的初衷取名为神风,调整了容貌进入游戏,却不想第一次遇到少年,就让自己后悔不已。 他从未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节。 那天如同往常一样,工作的闲暇时在游戏里闲逛。工会里的一个小妹妹大惊小怪地发着工会邮件邀请大家一起带一个新人,他没有回复,只是正好就在附近,转了个弯就逛到那个坐标附近,稍稍转过头就看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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