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能排除他不是奸细的可能性,但说不定真是哪个富家子弟出来玩了。毕竟这世界上还是有一些蠢人的,虽然不多。
“啧,真倒霉!”叶思年看了看近四米深的坑洞感叹一声。目及自身布条一样的衣服,又看看少年那身由上好云锦制成的衣服。
叶思年觉得心里不舒服,于是起身把锦弦拖到一边,解下他的衣服给自己套上。
叶思年的衣服早在被追杀时就破的不能要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给他送衣服来了,此时不换,更待何时!不过,叶思年还是给他留了一层里衣,毕竟如果扒光了也太那个了……
而且,叶思年摸了摸,锦弦身上没有武器。
叶思年松了一口气,这人是奸细的可能不大,略微防备便可,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出去。
现如今两国开战,在这山上以打猎为生的猎人早就离开了,这坑洞应该是他们走的过于匆忙忘记掩埋所致,当然,也行他们就没想着掩埋!不过这坑洞的形成并不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如果自救的话,叶思年转过头把目光放在了锦弦的身上,这个少年还有用。
叶思年整理好衣物,就开始探查哪个方位的土质适合攀爬。
所以等锦弦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思年穿着自己的衣服在坑里走来走去,而自己身上就只剩下一件里衣了……
锦弦:……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喂,那个偷衣服的小贼,你过来!”锦弦大爷似得右手支地半仰着身子,伸出左手手冲着叶思年勾了勾食指。因为处于变音期,所以声音有些沙哑,一双桃花眼上挑,盯着叶思年身上他的衣服,双腿微微蜷缩,因为半仰的姿势里衣的领口大开,露出大片大片的白嫩肌肤。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青涩魅惑。
叶思年听到声音扭头看向刚刚醒过来的锦弦,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无意识的向锦弦走去,不过很快眼中的惊艳就被厌恶压下,这种颐指气使的样子像极了京中贵人豢养的宠物。
不知道自己在刚刚已经被贴上“他人宠物”这个标签的锦弦看着叶思年听话的往他这边走,微微压下了一点儿因为衣服被扒而产生的不快,但只是一点儿,如果表现良好,他还是会考虑宽大处理的,毕竟瑾青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要做一个大度的明君!
“把我的衣服脱下来!”锦弦皱眉严肃脸,做出一副自认为很是威严的样子。
叶思年撇去厌恶看着故作严肃绷着脸的少年,轻笑一声径直走了过去。
锦弦正等着面前之人过来给自己磕头认错,诚惶诚恐的把衣服还给自己。然后,就被叶思年一把抓起扔到一边的坑边……
“我看过了,这边的土质最适合攀爬,我们爬上去怎么样。”虽然是问句,但叶思年硬是说成了肯定句。“反正这坑也不高,你在下面垫着,我上去了就把你拉出来。”叶思年虽是自幼习武身体也比锦弦健壮,但因出身高贵从未被人踩在身下,所以想让锦弦做那个肉垫。
虽然他很怀疑面前这个人能不能撑得起他来。
锦弦被刚刚那一扔磕到了头,正抱着头努力减轻撞击带来的眩晕时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果然是流年不利,出门没有看黄历。
“卧槽,你是在搞笑吧,我当肉垫”锦弦被刺激的猛的拔高音调,他可是巫国国君,怎么能给人当肉垫!
“难道还是我”叶思年沉着脸上前,将炸毛的某人逼到小角落里。虽然是个少年,但怎么说也是个男的,应该可以负担得起他的重量的。
叶思年常年习武征战,自然比一直待在宫中娇生惯养的锦弦长得高大,这么一站更是显得一米七八的锦弦娇弱可怜,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人物不对,简直就是一场恶霸欺辱良家妇女的戏码!
“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锦弦表示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当一回肉垫吗,等他出去了,哼!
“好了,既然你已经选择了,快点吧。”叶思年看着锦弦那憋屈的小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谁都没有察觉到,包括他自己。
“哦……”锦弦很是不情愿,身为巫国国主竟然要给一个下等人当肉垫,等回去了他们指不定会怎么笑话他呢!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当做秘密烂在肚子里,酒什么的,少喝一点也是可以的,绝对不能被套出话来!
锦弦努力的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待眩晕感下去后撇了一眼叶思年,他觉得他瞬间清醒了。
“但是,你能不能把我的衣服脱了!”锦弦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本来还好,但是架不住叶思年刚刚在地上滚了一圈,还未干透的土地上虽说不是泥泞遍布,但也差不多了,所以叶思年现在的形象是惨不忍睹的,不仅衣领大开,还有满身的血和泥土,简直活脱脱的一个现场版阎王爷,也就是锦弦胆大才敢与其对话。
“太伤眼了。”锦弦顿了顿见叶思年没有反应又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刚刚穿过这件衣服,现在看着叶思年这幅惨样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叶思年直直的盯着锦弦,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好恐怖!
“别磨磨蹭蹭的,一会儿天该黑了。”叶思年见锦弦一脸的不情愿,阴测测的警告道。
山上可是有狼群的!
锦弦很轻易的理解了叶思年的未竟之语,动作迅速的蹲下。
“好了,慢慢站起来。”叶思年也没有磨叽直接一脚踩上去扶好。
锦弦无法只能咬牙硬撑,但是就他那娇生惯养的身子怎么可能撑得起近150斤的叶思年!
最终锦弦不负众望的摔了……
摔了……
了……
“卧槽,疼死我了!”锦弦倒在地上破口大骂,“你个混蛋,你这是欺负未成年儿童,都tm青了!”锦弦揉着肩头呲牙咧嘴,在夕阳的余晖下隐隐可见肩膀上的一片淤青。
叶思年在地上滚了一圈卸力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刚刚站起来就听到锦弦的抱怨,隐隐的透露出一丝委屈,他低下头看着地上那个呲牙咧嘴的揉肩膀的小少年,第一次觉得自己确实挺混蛋的。
“……对不起。”叶思年难得的一点儿良心让他低声的给锦弦道了歉。
“谁要你道歉,一点儿用都没有。有本事让我踩你两脚!”锦弦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对他的鄙视。
“好。”那么瘦小的少年踩两下又不疼,不如就随了他的意,终归是自己理亏,而且少年跟只猫似的,逗起来异常有趣。可怜的统领大人根本没有想到他何时讲过道理,一直奉行以武为尊的自己有多反常!
锦弦怪异的看了叶思年一眼,许是没想到阎王似的男人会真的答应自己,他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毕竟他能感觉出那人对自己微微有些厌恶。
“切~”锦弦眼角勾起,斜睨着叶思年,似是看他下一步的行动。
阴暗的坑洞中,少年斜睨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眉头飞舞,薄唇轻轻抿着,暴露了他稍显紧张的内心。
“……你踩着我上去吧。”沉默良久,叶思年走到少年刚刚站立的地方蹲下。这样僵持下去谁也出不去,还不如先让少年踩着自己爬上去。
锦弦半睨着的双眼猛的瞪圆,轻抿着的薄唇也微微张开,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叶思年觉得自己的心猛的一跳,有什么东西流过,却没有抓住。
“好。”锦弦惊讶了一瞬便恢复了过来,瑾青说了,身为帝王要有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的镇定淡然。
不管对方打得是什么主意,势无人强,还是听从为好,况且,这次自己又不吃亏!
想通了的锦弦不在磨叽,走上前去爬到叶思年的身上,双脚小心翼翼的踩上肩头,谨慎的向上攀爬。
坑洞的上方布满了绿色植物,七扭八歪的阻挡着阳光的入侵,也阻挡着坑中之人向外攀爬的道路,就像是一个盒子被扣上了盖子。而盖子中央偏右的地方还绽开了一朵野花,似是嘲笑掉入坑中的愚蠢人类。
不过很可惜,它遇到了锦弦,锦弦平生最恨花了,尤其是在给瑾青送花失败被教育后,直接变身摧花小能手!只要是被他看见的花,都被揪掉了……
于是这朵不知名的野花也就这么没了……
下方的叶思年正往上推着锦弦,好方便他爬出坑洞,就看见一朵淡粉色的小花从上面掉下来,砸到他的头然后反弹出去,落到了坑洞的最下面……
这小家伙不往外爬,干什么呢!
虽然叶思年很是疑惑,但他还是管住了自己没有往上看也没有问出声,毕竟他们现在是在土坑了,上面掉下来的除了这朵花就只有土了。
他可没有往自己眼睛或是嘴巴中填土的兴趣!
锦弦看着头顶上没有花朵的绿色盖子,心情愉悦的开始拨开遮挡物,并拽住一大把坑洞上的绿植,确定不会将其拔出后就放心的借力爬出坑洞。
锦弦微微眯了眯眼,用手遮住光适应了一会儿方才可以睁开眼睛观察周围的环境。他是过来捉鸟时误入的陷阱,所以并不知道周围环境如何。
微风习习,拂过低垂的草木,不远处零星的几朵野菊花正迎风挥舞,头顶的枝杈也哗哗作响。
好想踩碎那几朵破花……
想当年他给瑾青送花时,瑾青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他不喜欢植物的□□官时,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自此……
但是想到坑里还有一个人,锦弦撇撇嘴遗憾的看了一眼那些花。
“喂,你等一下,我找东西拽你上来。”锦弦趴在坑口伸出脑袋冲着昏暗不明的洞口喊道。不是他不想自己一个人走,而是现在天快黑了,祁连山林子很密,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呢!自己一个人走太不安全了,而且他并不知道此次掌兵的统领石丹陵是否派兵出来找他,毕竟他是秘密来此的,若是派兵大肆寻找那么敌人也会知道,与此次战争无益。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锦弦是一名巫。
巫国,有一种有别于他国的职业,那就是巫,巫可以推演万物并以巫力掌控他人,是一种如神般的物种,但是巫来源于血脉传承,。虽巫国以巫为名,但其实仅有皇室才有巫族血脉,锦弦便是一名巫。因此巫国继承皇位只看皇子潜力,最有希望成为天巫的便可继承皇位,国事一般由国师管理,若是国君想要执政,国师也不会与其争权。
虽说巫很厉害,但那是成为地巫之后,巫共分为天地玄黄人五个等级,每个等级都有不同的巫力储备,等级越高储存的巫力越多,所施展的巫法威力越大,推演结果就越精确,成为地巫之后便可学习巫祭,运用祭品实现自己的愿望,一般来说,祭品越好,巫祭成功的可能性就越高,并且就算是打断因果,巫者也不会受到反噬。
锦弦是一名黄级巫,因此才可以以十六稚龄登基为帝,也因此才敢独自一人来两国交战的战线旅游,是的,在锦弦看来,他就是来旅游的!
但是,他虽然巫力高但主学巫纹,巫阵等一些需要借助外力的东西,巫法只学了一点且运用并不熟练,大多数又是辅助一类巫法,例如清净,放水,放火之类的……
所以如果遇到狼群等群居动物,他就死定了!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一个多带一个人的好处了,遇到狼群可以把那人退出去……而且那人一身血,一定很受欢迎!锦弦阴测测的想着……
当然,脑补归脑补,该做的事还是不能落下的!
不一会儿,锦弦的就在不远处找到了一根藤蔓。
藤蔓很结实,足以承担近150斤的叶思年,锦弦将藤蔓一端绑在坑口的树上,一端沿着坑口顺下去。
“喂!我找到一根藤蔓把另一端绑在树上了,你能拽着它爬上来吧!反正我是拽不动你!”锦弦一脸的无所谓,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眉头微皱。
下面没有任何回应,但看话落后忽然紧绷的藤蔓就知道下面那人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