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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枪声在房门开启的那一刹那便已然响起。
will按照reese的嘱咐锁紧房门，轮椅上的maroni手持伯莱塔挡在最前方，will站在他身后少许的位置，finh和megan则作为被保护对象处于房间最内侧。
will算是生平第二次面临此等危险局面，但心中的慌恐紧张依旧难以用言语形容。他努力保持呼吸的节奏以使自己恢复镇定，自然没能注意到身前的maroni正紧紧握住□□，仿佛把全部的力气都使在上面，连手指指腹都在压力下泛着异样的青白。finh的情况不比maroni好多少，在reese冲出房间后，他的视线无时无刻不盯住笔电显示屏上的走廊监控画面，紧皱的眉心、抿住的嘴唇、下颚绷紧的肌肉线条无不显示出他不安的心境。
医院的监控系统还是大楼刚建成时安装的设备，摄像头的分辨率不算高清，但已足够finh看清楚走廊中的对战状况。
reese选择出击的时机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三名杀手中的两人正推开各自手边的房门扫视内部情形，只剩中间那名杀手在监察走廊各处的动静。reese跃出后首先就朝中间那名杀手射击，elias也紧跟他的步伐。这是reese多年战斗积累的丰富经验，是他刀口舔血生涯习得的保命手段。
走廊中间的杀手应声而倒。reese瞄准的依旧是膝盖、手肘之类容易丧失战斗力又不致命的部位，elias则没有这么仁慈，两枪均射中心口。但倒下的杀手出乎众人意料并没有丧命，反而捂住受伤的关节大声向同伴示警。
＂该死，是防弹衣！＂elias向reese大喊。
受伤的杀手已失去战斗能力尚可忽略不计，但剩余的两名杀手已然警觉，再不能如之前那样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而走廊中毫无掩体，静止不动的他们无疑会成为活靶子。reese果断示意elias和他分别沿着走廊两侧迅速前行，以期在两名杀手反击前尽可能地靠近他们。
elias一侧的杀手最先反应过来，他倚仗墙体做掩护向斜对面的reese射击。然而伸出的手腕成为再好不过的目标，elias一枪命中，杀手的枪脱手飞出。在他身体后仰之际reese在他的两个膝盖上各补了一枪，可怜的杀手摔进会议室再也不能动弹。
连续解决了两人，elias心里笃定了不少，神经略微放松。reese则不敢稍有懈怠，最后那名杀手没有在同伴受袭时给予支援让他很是不解，杀手去了哪里？
reese的疑虑在两三秒后就有答案，他身后斜对着储藏室的房门突然打开，手持mp443的杀手从中冲出朝他们射击。原来该间房间面积较大，设有前后两个房门，杀手见机不妙，聪明地没有选择原路退出，而是潜到了后门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reese早有防备，敏捷地闪过子弹，elias就没这么幸运，被子弹擦过右边肩胛，鲜血立刻濡湿了外衣。
reese举枪回击，无处可避的杀手连续后退，按动墙上的按钮，气密门慢慢移动，杀手闪身退进了隔离室。
elias忍住肩膀上传来的钻心刺痛，以连续点射火力压制住意图反击的杀手，自己与reese得以有机会追进隔离室。
这场惊心动魄的枪战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储藏室内的众人均屏声静气地注视着监视器的画面。megan双手交握竭力反复思索着，在杀手冲入隔离室后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某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直到reese和elias追了进去，她方才失声惊呼：＂天哪！cdc的炭疽病毒还在里面！＂
＂怎么回事？！＂finh闻言激动地站起身，maroni也扭过头目光灼灼地盯住megan。
megan来不及向诸人解释来龙去脉，走上前指尖轻点笔电显示屏，＂台子上这个就是病毒保存箱不！＂说明瞬间化为惊叫。
reese和elias进入隔离室后，枪战转变成近身搏斗。杀手拔出匕首，凭借身型优势压制住reese，肩膀受伤的elias试图上前帮忙，抄起了桌上的铅质箱子砸向杀手。
匕首垂直划过箱子接缝处，锋利的刀刃如切割黄油般将箱子的锁扣切成两半，但杀手还是未能成功阻挡沉重的密封箱落到自己的脑袋上。
沉闷的声响中，杀手翻着白眼萎顿于地，箱盖也随着反作用力弹开，箱内的一包白色粉末随即倾泻而出，洒得三人一脸一身。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储藏室内一片寂静，连呼吸都仿佛已经暂停。maroni离门最近，他迅速驱动轮椅冲出房间，will想拦已经来不及，倒是拦腰抱住了紧随其后的finh。
＂放开我，will！＂任凭finh如何摆出长辈的架子责令will并不断极力挣扎，will始终没有松开手臂。他答应过unle john，无论何时unle harold的安危都处于首要位置。
隔离室内的reese和elias也被这意外吓了一跳，elias转过手里的箱子，两人方始看清楚箱体侧面的标签。＂上帝啊！＂elias从咽喉深处挤出一句感叹词，reese的反应更为迅速，他立即扑到墙边按下了关闭气密门的按钮。
maroni将电动轮椅加速到极限，终于在最后一刻闯进了隔离室，房门在他身后紧紧闭合，发出锁定的机械声。
＂该死的，你进来做什么！＂elias望着maroni怒不可遏，冲到对方面前吼道。
maroni刚才的行动全凭意气冲动，根本没有经过任何考虑，理智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唯一所想就是不能让elias一个人，不管是生是死。到了这个地步他反而镇定下来，朝着elias微笑着说，＂老大，我不会丢下你的。＂
＂我们都死了，我们的事业怎么办？＂elias俯下身体平视着他，字字咬牙切齿，＂anthony，除了你，谁能够在我死后遵循我的意志？我只有你，只信赖你，你怎么可以罔顾自己的性命！＂
maroni垂下眼帘，笑意更浓，＂carl，对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君主，我唯一愿意跟随的领导者，但，＂他抬起头，用手心盖住elias撑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背，＂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不这么简单，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地狱，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所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maroni眼中流露出的真切情感令elias深受震撼，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下属，一时说不出话来。
maroni看着elias脸上的表情，笑容沾染上几分苦涩，＂我知道你或许很难接受，但这份感情也是我不能像你这么坚强的原因。我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对我来说只有你＂
maroni的话没能说完，elias已不顾自己肩膀的伤势将他揽在怀里，紧紧拥住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再说你不是邀请我过圣诞节吗？不在一起怎么过圣诞？＂maroni觉悟到自己的感情原来不是单向，心情从未这般轻松，依偎在爱人的胸前低声开起玩笑。
死亡在这一刻是如此的迫近，但爱情的花朵即使在死神的阴影下依然盛情绽放。
看到气密门完全合上，will才敢松开finh。reese启动的是意外发生时的紧急安全措施，合上的气密门除非是房间内部的人员自行开启，否则只有通过医院院长和安保主任共同持有的两把密钥才能打开。
finh踉跄着奔到隔离室门口，按动门边的通话器，＂mrreese，回答我！john，回答我！＂
素日里温文有礼的finh这一生或许从未像现在这般不顾仪态，他紧贴住大门喊得声嘶力竭，跟在他身后的will扭过头不忍再看。
身为医生的自觉使megan还保持些许冷静，她拍了拍wil，＂我们必须去总控制室关闭隔离室的通风设备，虽然房间里装有空气过滤系统，但病毒依然可能传播扩散。＂
will尽管不放心单独留下unle harold，可megan说的是更多人的生命受到威胁，不管是作为医生还是普通人，will的道德感都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unle harold，我和megan离开一会，我们会立即通报cdc，救援人员马上就会赶到的。＂
finh对will的话听而不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门的另一边。will叹了口气，和megan匆匆离去。
经过两个躺倒的杀手身边时，megan毫不犹豫地在两人头部各补上一脚，将他们踢得不省人事，干净利落的动作、果断坚决的行动力令will愈发倾慕。
＂john，回答我，求你＂finh用额头抵住金属门的边框，语带哽咽。
＂harold＂reese夹杂着叹息的声音从通话设备的扬声器中响起，可能是机器传送的音质有些失真，reese醇和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听来更显低沉。
＂john，你还好吗？有感觉什么不适吗？房间里如果有清水，赶紧将身上沾到的病毒粉末冲洗掉，还有衣服也全部脱掉＂finh急切地询问着，拼命回忆自己曾接受过的所有应对病毒恐怖袭击的知识。
＂嗯，现在没感到身体有什么不对劲，这里是封闭空间也没有水源，脱不脱衣服没太大区别。＂reese的声音中断了几秒，＂我第一次这么近看见炭疽病毒，居然还闪着银光，真有意思。＂
reese浑不在意的态度激起finh的怒火，＂mrreese，你现在感染了人类历史上最危险的病毒之一，请严肃认真地对待这事！＂
reese立时沉默下来，通话器依旧连通着却只有电流吱吱的杂音。finh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他抿住嘴唇，脑中飞速转过无数个念头却找不出适合的道歉句子。
＂harold，谢谢你，＂隔了良久reese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却是finh最恐惧的那句，＂我很感谢你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拯救poi的工作使我的生命重新有了意义，＂他停顿了一会，＂不，harold，我更想感谢的是上天让我遇见了你，使我重燃活下去的勇气的不仅是你给我的这份工作，更重要的是有你。因为有你，我才能遗忘那些黑暗血腥的过往，才能在每天醒来时感受到幸福与甜蜜。harold，我爱你，也感谢你将同等的爱意回馈给我＂
＂john，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些话，但我希望的是你能够当着我的面亲口说，而不是通过这该死的冰冷的机器！＂finh努力维持着自己平静的语调，却控制不住语音中的颤抖，更控制不了眼眶中漫溢的泪水。＂我要你好好活着，你说的这些只有你活着才对我有意义！你坚持下去＂
＂人体感染炭疽病毒后，潜伏期从几小时到十几天都有可能。考虑到我的接触方式包括了皮肤沾染和吸入，如果cdc能及时赶到的话，我还是有机会按照你的要求当面再说一次的。＂reese故作轻松。
＂mrreese，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reese的话字字如细针般刺进finh的心脏。
＂i“m sorry，harold，我向你道歉。不光是因为我刚才的失言，更是因为我之前对你撒谎了。＂reese说得极慢，似乎在反复斟酌字句，＂刚才在病房里，我扭断了那个和我搏斗的杀手的脖子。＂
＂扭断脖子？＂满怀悲伤的finh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我杀了他，harold，我又杀人了。＂reese的声音越发低沉，蕴涵着浓重的抑郁。＂即使重来一遍，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但无论如何，我违背了我们只救人不杀人的承诺，必须向你道歉。＂
finh回忆起方才在三楼病房的种种，当时自己命悬一线，reese杀人不过是为了救自己，＂john，这不是你的错。＂尽管暂时无法接受有人再次因自己而死，finh并没有责怪reese的意思，这是他自己的罪过而不是那个为了救他愿意做任何事的男子的。
或许是感应到finh复杂且内疚的心情，reese的声音里带上轻微的笑意，＂harold，还有件事你肯定猜不到，刚才maroni向elias表白了，现在两人一边在包扎伤口一边在卿卿我我呢。＂
maroni对elias的心意，finh曾听reese提及过几次，没想到居然在这个生死关头maroni终于美梦成真，这使finh黯淡的心情稍许有了抹亮色，＂这真是太好了，john。＂
＂看着他们，我忍不住惦念起你，harold，如果你在我身边，如果我此刻可以拥抱你。＂
＂john，这也是我的祈愿。＂
气密门的玻璃小窗上映出reese的脸庞，离开了通话器finh无法听到reese在说什么，但从对方的嘴唇蠕动中finh轻易辨别出那是两个单词，＂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my love＂finh对着通话器柔声说道，他将手掌贴在小窗的玻璃上，reese见状也将自己的手贴在另一侧，手指对手指，掌心对掌心。隔着冰冷的玻璃，finh仿佛能够感觉到reese掌中熟悉的温度。
这一刻，他们仿佛触碰到了彼此。
（我要是在这里打上fin三个字母，会不会被追杀？）
甜蜜的时刻那么短暂，很快就被冰冷的现实取代。一个意外的人影出现在走廊中，打断了finh和reese的交谈。
＂真没想到你们居然可以几乎搞定我们整个小组，枉费我装死将你们的行踪告知同伴。＂三楼被elias射中的杀手居然没死，他步履有些不稳但手里的枪口始终瞄准着finh。＂我运气不错，你们竟然没发现我穿着防弹服，要是趁我昏厥那会补上一枪，现在也就轮不到我占据主动了。＂
finh的左手一直按在通话按钮上，因此杀手的话reese听得一清二楚。reese深切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当时的自己被再次杀人的事实冲昏了头脑，才会忽略了最基本的要点。
＂快点打开这扇门！＂杀手用枪顶住finh的脑侧，伸手继续按住finh放开的通话键，＂如果你不想你的同伴死在你面前，最好顺从我的命令。＂
与reese焦急的神色截然有异，finh面对枪口显得相当坦然，＂打开门的话，死的就不是我一个人了。这位先生，你听说过炭疽病毒吗？＂
杀手皱起眉头将信将疑，＂你别以为可以哄骗我，医院里怎么会藏有这种病毒？＂
＂没有炭疽病毒，我们早开门把你打成筛子了！＂应该是maroni占据了通话器。
＂有道理＂杀手并没有收回枪的意思，＂但是既然你们没可能出来，那我不管做什么你们都无法阻止了＂
＂慢着，我们可以好好谈谈，＂elias的声音传出，夹杂着reese的怒吼和器皿落地的声响，＂如果你不想我们这儿有位冲动的先生出来危害你乃至全纽约市民的安全的话，请千万不要乱来。＂
杀手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