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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心想,被她甩了挺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挺好的,总比我落的这么个下场要好得多。 “所以跟你扯上关系之后,我一直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还跟以前一样不长进,看到你就赌气、拿alpha身份来压你。一开始还挺注意的,后来不讨厌你了,也就根本想不到这些了。结果那个瞿翔鹰一说…………”赵岁安扁了扁嘴,露出一个有些气恼不甘、又有些怀疑自己的表情,“我一直都是自己想,但是从来没问过我身边的那些beta、omega,他们到底觉不觉得我态度有问题。不过这种事情想想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他抓了抓头,抬起眼睛看向林泉,“问别人还不如问你呢。” 赵岁安虽然很高,身板儿也十分结实,可是现在林泉看来却像什么动物的幼崽一样可爱得不行。林泉想也没想就伸出手去揉了揉赵岁安的耳朵,眼里盛满了丝绒般的笑意。 “你的态度呀……”他逗弄般拖长声音回答,“我还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傲更狂更瞧不起人的alpha呢,而且人家alpha都是藏起来、私底下看不起别人的,你要是看不起人,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赵岁安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一张俊脸顿时垮了,如果他有猫猫狗狗那样的耳朵,现在一定已经耷拉下来了。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我很好呢………………” 林泉忍笑道:“当然是真的。”他凑近到赵岁安跟前,两只手都揉上了他的脑袋,觉得奇妙不已。“你是真的容易看不起人,不过呢……这也没什么不好。” 赵岁安没反应过来般,傻乎乎地“啊?”了一声。林泉的声调温柔又调皮:“你虽然看不起人,不过跟种群没关系,只要是你觉得废的、不中用的人,就算是a你也一样看不起;你觉得好的人,不管是b还是o你都觉得好。”他明亮的眼睛对着赵岁安眨了又眨,“你不就觉得我挺好的吗?” “那……我对你好吗?你不讨厌吧?” “好。不讨厌。”林泉干脆地说,一双手像是安抚似的摩挲着赵岁安的耳根发际,然后迟疑了一下,仰起头在赵岁安脸上亲了一口。 赵岁安眼睛一亮,高兴地伸出手把林泉抱进了怀里,连指间的烟都没来得及丢掉。林泉有些羞赧,挣了一下说:“熏着我了你。” “你不喜欢烟味儿啊?” “不喜欢。” “那我戒了吧,反正抽了也不好。” “嗯。” 被搁在了露台上的烟卷还没燃尽,只剩下最后短短的一茬儿。袅袅的云烟直升上半空,又消散进温凉的月光里,如梦似幻地笼着月下的两个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酒精无能星人表示: 黄酒、啤酒我还能招架招架,白酒是真的……辣嗓子 洋酒就请麻烦全部做成鸡尾酒!除了粉红香槟╮(╯▽╰)╭ 第21章 惊情 运输车队第二天就返程了。货车还要去关口那边拉一批货到西安,不跑空车是行运的基本理念,所以返回京城的其实只有载着林氏制药的人还有赵岁安的两辆suv。赵岁安昨晚喝多了,又半宿没睡,现在返程的路上换做是他靠在林泉身上呼呼大睡了。 林泉还挺庆幸赵岁安路上能睡过去的,他现在有点没整理好心情。昨晚上他和赵岁安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露台上谈什么心,还搂搂抱抱的,林泉现在想起来脸上都是一阵阵臊得慌。他倒也不是多矜持的人,以前跟女朋友谈恋爱的时候也并不吝于向对方献殷勤。可现在关键是他觉得自己跟赵岁安的关系根本没到那份儿上,行为却已经到了那份儿上了。两者之间的不协调让林泉根本调整不过来这种别扭的心理状态,他一会儿觉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一会儿又觉得他们都已经结婚了,还有什么快不快的,天天晚上睡在一起,这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吗。两厢对打间林泉的心态就越来越混乱,有点闹不清楚自己和赵岁安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赵岁安半道上就醒了,他把去接货的车队安排走之后接了两个电话,然后彻底清醒了。因为工作也完成得比较顺利,赵岁安就提议不直接回京城,反正这个距离一天也开不回去,干脆就去海边溜达一圈,吃顿海鲜再回去算了。 林泉本来没想过直接回京之外的别的选项,但是看赵岁安这副兴致满满的样子,想想反正晚上还是要在哪儿停一夜,第二天到了京城最快也要中午,下午进公司也干不了几件事,还不如随了赵岁安的意思。前阵子忙得晕头转向的,放松一下也好。 “随你。”林泉答应得也干脆,随便下了个套,“不过谁提议谁花钱,我可不出钱啊。” “你怎么那么抠门儿?不给你员工发福利吗?” “我给我员工发那是我的事儿,现在是你提议的,别混为一谈啊。” “小气鬼,”赵岁安瘪着嘴说,“我花钱就我花钱,当我请不起啊。” 林泉笑得很是鸡贼:“你怎么可能请不起啊公子爷?我们两车人今儿晚上可是指着你活命了啊。” 赵岁安不依不依地闹着他,林泉回应的话忽上忽下,像逗宠物似的把赵岁安逗得上蹿下跳的,林泉自己在心里乐呵得不行。副驾驶上的简洁一开始还从后视镜里十分狗仔地监视着后面的一举一动,后来就觉得眼睛快要瞎掉了。一个beta助理和一个beta司机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心想这俩主儿还是睡觉好,他俩只要睡着一个,同车其他乘客的听力和视力都能得到保养。 本来他们以为按照车程,中间应该会到连云港停下,谁知道开得比预想的还要快,饭点儿的时候两辆车直接开到了青岛。林泉和赵岁安对青岛都还算熟的,开到一家露天大排档就停了下来。 “你也知道这儿啊?”赵岁安惊奇地看了看林泉,林泉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就不能知道这儿了呢?”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上星的饭店不进去的类型呢。” “扯犊子吧你。”林泉笑着打了他一下,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坐了下来,赵岁安叫了一大堆东西,带壳儿的不带壳儿的,还有几只扭曲着触手的活章鱼。简洁看到赵岁安那生吞章鱼的架势,一张冰山脸都快碎裂了,林泉欣赏着简洁那副难得一见的纠结表情,觉得有意思极了。 赵岁安正逗简洁呢,转头一看到林泉自个儿在偷着乐,于是拿了只章鱼在他面前晃:“不来一只?” 生吃章鱼这种事儿林泉不是没干过,而且就是在这家店。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一桌子海鲜端上来之后他还真没什么兴趣,吃了几筷子葱爆海参之后就觉得饱了。他推开那只很怕死的章鱼摇了摇头,“自己玩儿去吧。” “怕啦?”赵岁安揶揄道。林泉嗤了一声:“懒得理你。”他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那天晕车的时候就觉得恶心,胃部特别重,就算现在已经好了,这种胃部沉重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吃什么都觉得没食欲。他叫店家给了他一壶大麦茶,然后就一边喝一边看着赵岁安在旁边跟皮皮虾战斗。 赵岁安剥虾壳的技术真的很差,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剥出了一枚虾肉,可那虾肉已经惨不忍睹到了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地步。十个手指头都累得扭曲了的剥虾工看着那碎成渣渣的虾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桌上行运的员工们看到自家公子爷这副矬到不行的样子,都想笑又不敢笑。林泉才没那么多顾忌,十分不给面子的放声大笑起来。 “你……!”赵岁安气得想揍他,可自己两手都是汤汁,实在不方便揍人,就只有狠狠瞪着林泉,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林泉笑够了,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赵岁安气得头顶冒烟的样子,决定见好就收吧。于是拿了一只肥大的皮皮虾过来,笑眯眯地白了赵岁安一眼:“笨死了。看好了,剥虾应该像我这么剥。” 他熟练地从上到下顺着虾壳的走向捏了一遍,又逆着捏了一遍,然后把两边的虾脚去掉,用巧劲一挤,虾壳就完整地散开,一条完整又肥大的虾肉露了出来。 赵岁安两眼放光地盯着林泉那双熟练灵活的手,然后迫不及待地又拿了只皮皮虾到自己面前,学着林泉刚才的样子剥了起来。可是他手劲儿太大,逆着捏虾壳的时候直接把虾从中间断成了两截,虾肉不尴不尬地耷拉在中间,林泉看得大笑起来,可把赵岁安郁闷坏了。 “怎么我就剥不好!”他气愤地抄起筷子戳捣着那条可怜的皮皮虾,林泉想把那虾抢救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把自己剥好了的那条完整的虾肉塞进赵岁安嘴里:“行啦你,你负责吃、我负责剥,行了吧?一看你就没有伺候人的天赋。” “省省吧你。连个碗都洗不好,偷偷撺掇着买洗碗机的人是谁啊?” 林泉大窘。他第一次洗碗的时候打碎了一个盘子,第二次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把鱼骨头什么的全倒进了水槽,差点把下水道给堵住了。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打算买个洗碗机,说到底装修房子的时候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真是失策。不过他当时根本也就没想过要在这房子里长住,这么一想,他就更觉得理所应当应该添一个洗碗机了,一直没有落实下来只是因为怕赵岁安知道了嘲笑他,没想到赵岁安还是知道了。他一脸纠结的看着赵岁安那副“还想瞒得住我”的得意样儿,眼珠子一转,就又拿了只皮皮虾剥了起来,剥好之后往赵岁安嘴边上一送,软绵绵地问他:“那……我给你剥虾,你给我买洗碗机怎么样?” 赵岁安可没那么容易上他的当:“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响。给我剥两只虾就想换个洗碗机?你当我做赔本买卖的啊?”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林泉言之凿凿,“买洗碗机说白了就是花钱,剥虾可是技术工种,技术工种都是要花钱请的。你花钱请个技术工,还是承包制的,你一声令下说什么时候要剥虾,我就能随叫随到给你剥,这买卖怎么能说是赔本儿呢?” 这个逻辑吧,硬要掰扯你也不能说它不对,但显然是属于强词夺理的那一款。不过赵岁安压根儿没去想这个逻辑对不对,他已经被林泉哄开心了。他本来就是“只要少爷我开心,花多少钱我都乐意”的类型,更别提就是个洗碗机了。当即一张嘴就把那条虾肉咬进了嘴里,大手一挥道:“准奏了!” 林泉大笑道:“谢主隆恩!” 吃完之后赵岁安去付钱,其他人走了两步,到海边溜达消食去了。林泉没吃多少东西却还是觉得胃重重的,像是消化不良的感觉。海风也不像以往那样让人舒服,现在的林泉反倒觉得这带着腥咸味的空气更加重了他的消化不良感。正想着要不要去买点消食片的时候,简洁走了过来,递了一颗话梅给他。 林泉有点惊讶。他还真有点想吃了,于是接过来往嘴里一丢,还随口跟简洁抱怨说怎么没吃饭前拿给他。简洁看了看他,说:“你这阵子食欲不振啊。” “是有点。”林泉也没放在心上。他忙起来确实不太爱吃东西,前阵子也确实挺忙的,而且忙的还很多都是以前没忙过的事。他回头看了看往赵岁安那边看了看,没人影,估计还在店里付钱。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简洁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林泉没反应过来:“什么?” 简洁也往赵岁安那边扬了扬下巴,然后看向林泉:“我以前觉得那个赵岁安,能松松你脑子里那根弦——不过我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就是了。” 林泉明白过来了,不禁笑了出来:“效果很好吗?” “很好。”简洁的语气里有些调笑,又有些意味深长,“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放松的样子。” 林泉愣了愣,微微陷入了思考之中。简洁看到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呢?在车上睡得昏天暗地的、晕车不舒服然后被塞进车里强制休息、碗都不会洗还要用剥虾壳来换洗碗机…………这么一想,好像不光是放松,都快要连老板的尊严都消失了。 林泉哭笑不得:“那我运气真不错。人家联姻联得鸡飞狗跳、相看两厌的多得是,我这还没同居多久呢,同居人就能帮我放松神经了,未来值得期待。” “确实挺值得期待的,”简洁也笑,“我是没想到你这辈子居然会喜欢上alpha,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 林泉刚才还觉得哭笑不得,现在直接被简洁的话吓了一跳,闪电般扭过头,用一种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简洁。简洁被他的眼神搞得分不清状况了,疑惑道:“你们不是互相喜欢的关系吗?那你们干嘛住在一起啊?” “结婚了当然要住在一起啦!” “你们不是联姻吗?不住在一起也没问题的吧……等等、重点不是这个,”简洁大惑不解地看着他,“赵岁安就先不说了,我对他也不太了解——你对赵岁安难道不是喜欢的吗?” “我怎么就喜欢赵岁安了呢?”林泉十分莫名其妙地看着简洁。 两个人都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盯着对方大眼瞪小眼,然后简洁先缓过来了,她脸上的莫名转变为了悲悯,摇着头叹了口气。 “老板,虽然你没有过和alpha恋爱的经历,但你也不能一棍子抹杀掉所有你喜欢上alpha的可能性啊。” “不是……等等、”林泉的大脑以极慢的速度转动着,试图从简洁的话里理出逻辑。但他没发现的是这话里的逻辑根本就是明明摆摆的,完全没有还需要去梳理的必要性。 他只是完全没往这方面想,也完全不愿意去想这种可能性。 简洁跟了林泉这么多年,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通情达理的女助理用对着三岁孩子一样的耐心,如慈母般怜悯地对林泉说:“老板,你真的要用脑袋去思考感情吗?感情难道不是感觉它就好了吗?” 林泉呆头鹅一样看着简洁。有一瞬间他只是觉得简洁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怎么凑在一块儿他就听不懂了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而那时候赵岁安已经付好钱回来了。 “怎么了?”他看着这诡异的情形。而林泉一看到他就跟挨了烫似的,差点没跳起来。赵岁安更莫名其妙了,看着他问简洁:“他干嘛了?偷了还是抢了?” 简洁一脸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赵岁安,不置可否道:“你们慢慢聊吧。”然后就转身去找其他人玩儿了。 其实这时候林泉还没有完全消化掉简洁说的话,但他本能地感觉到赵岁安的alpha信息素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然而现在赵岁安根本就没有散发出信息素,这只是林泉自己的心理反应而已。赵岁安见他这样,皱起眉头担心道:“该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还是发烧了?”说完就极自然地伸手,一只手往上去摸林泉的额头,另一只手往下摸到林泉的小腹。 林泉吓了一跳,整个人几乎要弹起来。在他的感官里只感觉到浓郁的alpha信息素汹涌地袭来,他一震之后随即动弹不得,只觉得自己手脚都在发软,整个人都想挂在赵岁安身上。 赵岁安也被他的反应惊了一下,虽然没明白过来,不过alpha的本能还是让他迅速感受到了身边这个omega的信息素开始不稳了。他不由分说地伸手抱住了林泉,感觉到林泉似乎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赵岁安诧异道:“你要发情了吗?” 林泉艰难地摇摇头:“我发情期已经过了……”他的脑袋随着动作无意识地蹭着赵岁安颈间的腺体,像是正从这动作里得到安慰似的,事实上这是omega本能地引诱着alpha散发出信息素来抚慰自己骤生的饥渴。赵岁安被他勾得有点不好,两只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把林泉箍在怀里,低下头嗅着他颈间散发出的omega信息素,强烈的alpha本能让他不愿让林泉的信息素泄漏给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闻到。 “那现在……怎么办?我给你临时标记吧……”赵岁安已经无暇去思考为什么林泉已经被别的alpha 标记过了却还会突然泄漏出信息素,两个人身子严丝密缝地贴在一起,彼此都蠢蠢欲动。林泉挂在赵岁安身上紧紧缠着他,身子不安地扭动着:“快点……标记我…………” 赵岁安低叹了一声,嘴唇贴上了林泉的耳轮,在他耳边灼热地呼吸着。林泉被他呼吸勾得一下子软了腰,根本控制不住力气地一边颤抖一边往下滑,被赵岁安的手臂牢牢托在怀里。林泉呜咽着,勉力将身子和赵岁安贴得更紧,感受着那热烫的呼吸从耳垂一路向下炙烤,直到一个火热湿软的触觉侵袭了他颈侧的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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