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尸踪之离别》分卷阅读12

    我从半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我打算自己亲手做一只怀表送给二哥。父亲的厂子里有配件可以用,但我不想用。我想把这表里的每一个齿轮每一个螺丝都自己做出来。我还要在表内刻一句祝福的话。是我毕生的祝福。

    我用仓库里的家用机床做了半年,然而还是不太行。齿轮精度我已经尽力了,却还是不太准,导致整个表走得也不准。擒纵叉我也做得太大了,摩擦力很大,每次它动的时候,整个表都跟着动,把它放到桌上吵得不行。因为擒纵叉做的不好的原因,能量不能很好的保留,这表需要每隔几个小时就上一次弦。实在是烦人得不行的一个表。

    然而我没时间给二哥买新的礼物了,只能硬着头皮送给他。二哥拆礼物的时候,我还编出一套说辞来骗他,说这是德国的心跳表,走的时间和人的心跳接进,并且还能和心一样跳动。非常难买,只有我们家这种做钟表的才能买的到。

    二哥看到表,很高兴地样子,问我是不是自己做的。看来我刚刚说的那番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我只能羞愧地承认是自己做的失败作。

    我一直想要一个怀表。二哥说。你居然自己做了一个给我,你太厉害了,一定花了很长时间。我得天天戴着。

    你别戴了。我不好意思地说,这个表它走不准,又吵,还得总是上弦。我再买个好的给你。

    二哥打开表盖,看见了我为他刻的话,表情更温柔了。

    别这么说。二哥说,你不是说这是心跳表吗?我带着它,它跳着,就跟你在我身边似的。这样无论我离你多远都觉得你就在这里。

    二哥指了指自己胸口。

    我点了点头,有点想哭。

    二哥摸了摸我的头。

    第10章 第十章

    吃过了早餐,白铤和陆罗又去探望了一下陆敬椿。陆敬椿显然已经从赵医生口中听到了全部事情的经过。他脸色很不好,显得非常疲惫。

    陆敬椿没有对二人多说什么,只是嘱咐陆罗要注意安全。晚上不要随意出门走动。陆罗答应了,刚想离开,又思索了一下,找赵医生要了所有房间的钥匙。

    白铤疑惑地看着陆罗,陆罗笑着说:“现在没解决的问题太多了。咱们得去找点线索,才能主动出击。”

    赵医生有些担忧地说:“陆罗,我知道白铤这样你心里着急,但你也不要太冲动。”

    陆罗感觉赵医生可能是担心他拿着钥匙方便下手杀其他两人,略微思索了一下,说:“我让陆桐跟着我们。钥匙晚上就还给您。这样可以吗?”

    赵医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陆罗把一大串钥匙系在腰带上,造型十分像学校门卫张大爷。白铤一边叫着“陆大爷”取笑他,一边想着到哪去找陆桐。

    陆罗看出了白铤的想法,耸了耸肩,说:“找陆桐陪着只是说给赵医生听的。碰到陆桐就让他跟着咱们,碰不到更好。”

    白铤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拍拍陆罗的背:“走吧陆大爷。”

    二人先到陆艾的房间确认他的情况。陆罗将门打开一道窄窄的小缝,正好可以看到屋内。

    陆艾被绑在床头,手脚都被困得结结实实的。他看上去有些没精神,但嘴里仍一直嘀嘀咕咕地咒骂着。

    陆罗确认陆艾没事后,关上门,又仔细将门锁好。

    二人顺路又到隔壁陆桐的房间逛了圈。他的房间其实没什么东西。白铤注意到陆桐的床头多了个保温瓶,他拿起来晃了晃,发现里面几乎是空的。

    之后白铤和陆罗敲门进了少奶奶的房间。少奶奶在屋内,显然情绪还很不稳定。陆罗问她可不可以在屋里检查一下,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简单翻了一下衣橱,又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支棍子将垃圾桶翻了翻。

    “你怀疑她?”离开少奶奶的房间后,白铤问陆罗。

    “也不算是怀疑。”陆罗说,“我就是很奇怪。她到底用什么方法杀的陆桐,以至于杀了两次都没有意识到他是个死人。并且我感觉她还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陆罗顿了顿,“说到陆桐,这个人太诡秘了。他有很多事瞒着我们。你还记得第一天保姆死后,我要求确认每个人的心跳吗?我第一个确认的就是陆桐,我很清楚地记得那时他是有心跳的。而根据他自己所说,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

    白铤听得背后一凉:“那这么说,他既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

    陆罗摇摇头:“倒没有那么复杂。他应该是用了什么方法维持了心跳。就是不知道方法是什么,以及他这么做的用意。”

    二人又将房子内的每一个房间都打开看了看。东侧的房间大部分是卧室和套房,室内装修都很相似,加上一样的房门和令人产生视觉错误的走廊,有时候甚至能把白铤搞迷糊。他差点就反复进了同一个房间三次。

    之后二人又来到西侧的走廊,西边的房间中也有两间套房,其中一间是老人的房间,白铤昨晚送他回房时瞄了几眼,看的不太清楚,今天才有机会仔细搜查。陆明樟似乎有许多老人都有的喜欢收集废物的习惯,他的房间有好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因为有钟点工打扫的原因,房间里并不是很乱。白铤拿着陆罗的棍子翻了翻大箱子,也没翻出名堂来。

    白铤走到老人的桌子前,桌子上有一些碎纸屑的痕迹。他拉开抽屉,看到了一本厚厚的记事本。白铤打开记事本,发现这竟然是一本相册。

    说是相册显然也是不对的。本子里所有的相片都是被胶水黏在了纸页上。老人显然没有机会得到一本真正的相册,只能将普通的记事本当做相册使用。

    黏在第一页的是一张非常大的相片,竖着占满了整个页面。相片中,几十个人站成了三排,穿着素净的衣服,表情神态各异,但总体有些严肃。他们以陆家大宅的大门为背景,面对着镜头,站在最中间的是一位50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眉头紧锁。而站在他旁边的面无表情的年轻男子,白铤一眼认出,就是陆敬椿。

    陆敬椿的长相和现在别无二致,只是少了很多皱纹。年轻的他显得俊朗帅气,眼睛却无神地看着镜头,似乎思绪并不在此。

    这张照片看得出来已经反复被摩挲过多次,很多地方都已经发白变色。并且还有明显的水渍。其中有一对牵着一位小孩的夫妻,面部已经被磨得模糊不清了,想必应是陆明樟的父母。照片上烫金印着一行小字:“xx37年6月25日于陆家”。白铤记得,这是事件发生的前一天。

    想着老人常常一人坐在这里,一边抚摸着照片一边哭泣,思念着尸骨无存的亲人。白铤的心中有些难过。

    白铤又将相册向后翻了翻。整部相册像一本剪报本,贴满了残破不全的照片。大部分照片都有明显的烧灼痕迹,但有一些破坏好像是人为,特地将某个人从相片中剪去。

    白铤翻到另一张照片,是陆敬椿和一个男子。陆敬椿应该是少年时期,脸显得很稚嫩,他站在照片左侧,露出微笑。而在他旁边椅子上,坐的是一位较为肥胖的青年,眉眼和陆敬椿略微有些相似。从搭在椅子上的一只手看,这张照片还应该有第三个人,但照片的右边被整整齐齐裁断了,这第三个人的长相也无从得知。

    白铤眼睛迅速扫过一页页的照片。被人为修改的照片数量并不算很多,但白铤很轻易地发现这些修改都是针对一个人。有的照片被故意裁剪过抹掉这个人的身影。而在一些人比较多不好剪的照片中,他的脸就被人用小刀刮掉或用黑笔涂成一个黑疙瘩。

    从这个被抹掉的人的位置中,白铤推断出这个人应该就是陆桐的生父,陆敬椿的二哥。白铤记得从日记里看到过,陆明樟是因为躲到仓库里才逃过一劫。那么他应该在仓库里听到周萱和二哥说的话了。他到底听到了什么,才会恨二哥,或是怕二哥到这种地步,每张照片都要抹掉他的存在。

    但越隐藏,越能激起人的好奇心。翻完相册,白铤更加想知道这位二哥的长相了。他转过身问陆罗:“你们家有家庭相册吗?”

    陆罗正在检查老人的衣橱。他摇摇头,回答说:“没有。我父亲他不爱照相。怎么了?”

    白铤举起老人的相册,递给陆罗说:“我找到了你小叔收集的照片,唯独没有你二伯的,有点想知道他长什么样。”

    陆罗接过相册,翻了两页,叹了口气说:“如果这本相册里没有的话,那估计就没有了。据说我父亲在50年前那件事之后,为了不陷于悲伤,更快振作,将家里所有相册都烧了。更不可能有二伯的。”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说:“这些照片,估计是我小叔费尽心机,从灰烬里和家里的角落一张张找到,贴在这里的。”

    白铤看着陆罗手中的相册,心中不是滋味。时间不停地再走,而陆明樟在精神和智力上却永远停留在50年前的那一天。这个世界对他太残酷,让他一日之内失去全部的同时,连回忆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心情下,将这一张张回忆的碎片找到,并贴到这里的。

    白铤摇摇头,陷入了沉默。

    二人在陆明樟房里待了一会后,又将西边走廊的所有房间查了一遍。白铤发现,无论东边还是西边的房间,里面都有一个所谓的管道间。陆罗带的那一大串钥匙中,没有一把能打开其中一任扇门。

    “奇怪了。”白铤握住管道间的门把,用力拧了两三下,门把纹丝不动。“你说在房间里弄一个这样谁都打不开的门是为什么。”

    “不知道。”陆罗耸了耸肩,“只有待会问我父亲了。”

    二人在试管道间的钥匙上花了大量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了。大宅里只有小保姆和赵医生的房间没有看过。赵医生并没有把他房间的钥匙给陆罗。二人决定先看一下小保姆的房间,然后就去吃点东西。

    陆罗打开小保姆房间门的一瞬,白铤就感到自己仿佛离开了陆家大宅,回归了现代文明社会。

    不得不说,相比起大宅里其他装修和家具摆放都一模一样的房间,小保姆的屋子要有人味的多。她房间里的家具和其他房间都不一样,更有少女气息一些。墙上用不干胶贴着影视明星的海报,床上放着三四个毛绒玩偶。靠门的地方还有一个不小的鞋架,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糖果色的高跟鞋。

    白铤想了想,他在少奶奶房间倒也看到了鞋架,不过好像还没这个小保姆的大。

    “陆罗,”白铤问,“房间里的家具不都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吗?可以自己随意换掉吗?”

    “理论上应该可以吧。”陆罗也不太肯定,“可能别的人都嫌换家具太麻烦了。刚才我们去的一个空房间里有两套家具,估计小杨觉得家具太老气,把家具搬到空屋自己换了一套新的。”

    小保姆的书桌上还放着一个薄薄的笔记本电脑,白铤一眼就看出是市面上比较贵的一个型号。他打开电脑,发现还需要输入密码,就没多管。

    书桌旁的椅子靠背上挂着5、6个皮包。白铤随手打开了一个,里面有一个精致的钱包,和一部现在流行的新款手机。

    白铤疑惑地拿起手机看着陆罗:“你们家保姆工资这么高?”这手机的价格顶的上白铤妈妈一个月奖金了。他朝陆罗打趣道:“你早点跟我说啊!我来你家当保姆。”

    陆罗的表情有些尴尬,说:“我也不知道我家保姆工资是多少。”他看了看椅子上挂的包。陆罗生母也是喜欢买包的人,他对包多少了解一点,知道这些包都价格不菲。“如果这些都是她工资买的,也太离谱了。”

    “也可能她有个有钱的男朋友吧。”白铤耸耸肩,“小杨长得挺漂亮的。”

    由于年轻男性的羞耻心,白铤和陆罗没人去搜查小杨的衣柜和床头柜,一直在书桌和化妆台旁转悠。他们打开书桌的抽屉,也不过发现一些首饰和装饰品。

    书桌最底下的一个比较大的抽屉,小杨自己上了一把锁。二人把书桌看了一个遍,只剩这个抽屉没搜查了。

    “打开看看吗?”白铤问陆罗。

    “打开吧。”陆罗说,“不过我手上没有开锁的工具。”

    “不用工具。”白铤笑了。刚才翻东西的时候他就发现,这屋子里的家具虽然好看,但不太结实,大概都是胶合板的。和其他房间的纯实木家具还是不能比的。“放着我来。”

    “你来?”陆罗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白铤深吸了一口气,扣住抽屉上的一个凸起,“嘿呀”大吼一声,竟硬生生地将抽屉从合页上扯了下来。

    陆罗显然震惊了,他睁大眼睛看着白铤:“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发现,你力气竟然这么大。”

    白铤“嘿嘿”笑了两声,装作娇羞地样子轻轻打了陆罗一下:“讨厌啦!大坏蛋!说人家力气大什么的,真烦人!”

    陆罗撑不住笑了。二人凑近被惨烈分尸的抽屉。本以为会看到一些笔记本、存折之类寻常物品的白铤和陆罗,却惊讶地发现,里面并没有这些东西,却装了满满一抽屉的内服脱发剂。

    “怎么回事?”白铤一脸茫然地拿起一盒脱发剂,看了一眼,发现是治疗头癣的。“小杨她有头癣?”

    “我不知道啊。”陆罗也搞不清状况。“我没看出来她得头癣了。或许是她准备寄给家里的病人的?”

    “如果是寄回家的话,也不至于锁这么严实吧。”白铤摇摇头。

    “先拿一盒走吧,之后再研究一下。”陆罗提议,白铤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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