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用的是移动号码，如果她没有换过号的话一般能查到之前六个月的，但移动内部对客户的通话记录能保留更长时间，这个时间点我不确定，这些信息也不对外开放除非我们拿着办案证明去他们内部机上查询。”
陈修城从梁子伟手里接过根烟，“行，我知道了，说说你们今天调查的情况吧。”
“我来说吧，”梁子伟叼着烟掀开一个厚厚的本子，“发现尸块的下水道是供学校东一食堂处理厨房废水使用的，连接着食堂十三处水池，在厨房内部进出口的位置有一处50公分见方的开口处，平时用一片铁网覆盖，尸块也是从那里掏出来的。食堂的窗户是都有防护网最晚落锁时间为晚上十点半钟，现场勘查并没有发现门窗被撬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手若想夜晚抛尸那必定得有东一食堂厨房的门锁钥匙，这也是我们怀疑内部作案的一个证据。”
梁子伟将工作人员名单交给陈修城，“东一食堂共35名工作人员，钥匙有3把，后勤部副主任张胜利、食堂主管侯向红、食堂副主管周建文各有一把，但是三人9月9日到9月10日之间尤其是夜晚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我们已经落实了。”
梁子伟汇报完大家都没有出声，死者的头颅和骸骨还不知去向，凶手是在哪里杀了她们，他和大学食堂到底有什么关系，大量的血液是如何处理的，临时起意？情杀？仇杀？抢劫？每个案件伊始都会有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等他们去破解，他们像在完成一个大型的拼图，若想完成就要找到至关重要有标志性的那一块。
“我要报案！我不相信！！让我进让我进去，啊！！”楼下一阵喧闹，值班人员的劝阻声，女人的尖叫声，一时间回荡在空落的警局大厅里
☆、第二十五章 星环碎尸
二十五
“小妖你辛苦一下把叶凝的□□密码破解掉，看看她最近有没有特别的聊天记录和联系人，另外进到星环学院的论坛看看，有没有需要我们关注的”陈修城正嘱咐姚窕的时候嘈杂的喧闹声从楼下大厅传来，女孩的哭叫声格外凄厉。
梁子伟离门最近他一步蹿了出去，“我去看看。”
“这回学校的领导该傻眼了，学生惨死还一下两个，我估计啊”万俟离刚要发表感慨电话就响了，他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山寨货超大的频幕上流光溢彩的显示着来电人--‘陆庭’。
“喂，”万俟离尴尬的拿起手机蹭到办公室的墙角，这种行为简直和□□裸的告诉别人‘我有□□’没两样，姚窕支楞着耳朵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跟着他，“陆庭？从没听说过这个人啊，队长您认识吗？”
陈修城点点桌子，“忙你的吧，谁还没两个朋友。”
“他的朋友很少我全认识，绝对没有这个人我”
“姚窕，不要私下议论同事的**，快干活。”女孩哭泣的声音渐渐近了，随着门被推开三人齐齐看向门外。
梁子伟单手扶着泣不成声的女孩转身向门外的值班人员交代着让他们放心下去值班。
万俟离见状匆忙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迎上来，“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让她先坐下吧，”他们扶着女孩儿坐到靠窗的沙发上，姚窕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慰道，“姑娘你先别哭，有什么事情说出来看我们能不能帮忙。”
女孩头发蓬乱满脸是泪惊慌的抓住姚窕的手，“你们帮我找她好不好，都怪我任性非要和她吵架我今天去找她才知道知道”女孩的声音剧烈的抖动着几近绝望。
姚窕拿过纸巾帮她擦眼泪，她真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哭成这样，“你告诉我们你要找谁？我们会帮你，你不要哭好吗。”
“叶，叶凝，我找叶凝”女孩抬起头抱着一丝希望说出想找的人的名字，“她在哪儿？你们一定能找到她，是不是？是不是？！”
姚窕无措的看向陈修城，叶凝，那个被残忍碎尸的叶凝，可是以现在女孩儿激动的情绪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实情的。
陈修城搬了把凳子坐到女孩儿对面，“你叫什么名字？和叶凝是什么关系呢？”
女孩双手交错用力的搓着，看得出她在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我叫石慧慧，我和叶凝是，是好朋友。”
“你也是星环的学生吗？还是其他学校的？”
石慧慧快速看了陈修城一眼神情上略显羞赧，“我没考上大学，现在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
“你刚刚说你们前段时间吵架，是什么时候？能详细说说吗？”
石慧慧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忪她大喘几口气努力平静下来，“是在她刚开学那两天，应该是5号吧对是5号，我们，我们在外面玩儿的时候因为一些私事绊了两句嘴，我一时气急就嚷了她几句，她很生气的回了学校，以后的几天我没给她打电话，她也没给我打电话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就想让她给我个台阶下，可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我本来早就想去学校找她了，可正好赶上我们超市改格局搬了好几天货累的要死，我前两天打电话给她她也没接，我”说到伤心的地方石慧慧又忍不住哭出声来，“呜呜我今天去找她她宿舍的人说，说她好长时间不回来了，还说还说，学校里死了人，呜一定不是叶凝对不对，她肯定是生我的气，她就是生我的气”
事到如今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悲痛的女孩儿更不敢告诉她真相，别案子没破再搭进去一个，姚窕同为女人自然担当起安抚的工作，“慧慧，现在呢还不能确定死者是谁，你别太伤心先回去，我们抓紧时间破案一有她的消息就告诉你，好不好？你看你这么伤心叶凝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的，我相信她和你一样早就不生气了，你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好吗？”
石慧慧哭着点点头，她多希望一回家就能看见窝在沙发里啃着苹果刷微博叶凝啊。
送走了石慧慧姚窕的心情有些低落，“好可怜啊，她要是知道自己和好朋友的最后一面是在争吵中结束的得多后悔多难过啊。”
梁子伟拍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先把□□密码破解掉吧，等她冷静下来再她找过来谈谈”
“搞定了，叶凝的网名是蕙质兰心，密码217029ai。”一番破解下来姚窕成功登陆了叶凝的□□，历史聊天记录也完整的呈现出来。
“哇！怎么多好友啊！”梁子伟已经预见到晚上加班到深夜的场景了。
陈修城拍拍姚窕让她站起来后自己坐到电脑面前，“好了，你们都回去吧，今晚我留下来加班就行，明天dna比对结果就出来了还得到学校走访，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我留下来陪你，”作为狗皮膏药万俟离是尽职尽责的，不等陈修城开口就自觉自荐。
“不用，要不你就自己留下来，我们回去。”
“啊？不，不行。”想到先前在法医室里看到的场景万俟离火速的摇摇头。
陈修城撇他一眼，“那还不快走！”
三人火速离开生怕队长反悔似得，梁子伟和姚窕正好顺路两人一向是拼车一起走的，万俟离在大门口就和他们分开了，刚想到马路对面坐公交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陈修城打发走三个人起身去窗边的饮水机前泡咖啡，等水开的时间点着根烟靠在窗边静静的抽着，从他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警局门前的车水马龙当然也就看到了路边和人聊得热乎的万俟离。
陆庭？应该是给万俟离打电话的那个人吧，一米八多的个头，白衣黑裤看上去倒是很有风度，两人站在一辆奔驰越野车前，片刻后男人打开车门请万俟离进去像是要送他回家，万俟离应该是有些犹豫的，推诿了一会儿架不住好意只好坐进了车里，警局六楼陈修城那双不输狙击手的眼睛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水开的提示音响起，他泡好咖啡回到电脑前。
第二天一大早韩司音将dna比对结果放到了二队的办公桌上，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看到实质的证据难免有些唏嘘。
“还有这个，另一位死者的dna也比对上了，是那个叫郑楚楚的女孩儿，”他们之前到失联人员的宿舍提取了她们的dna样本，也就是希望能早日确定死者身份早日展开调查。
这一天走访他们看到的全是难以置信和悲伤的表情，两个女孩儿的朋友、室友、同学、老师好多女生都哭了，如花似玉的年龄惨遭横祸凶手还逍遥法外，一时间整个星环学院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悲伤之后便是情绪的集体迸发，学生们开始罢课问责校领导，为什么在学校这样一片理应安全的净土上会发生如此丧心病狂的惨案，凶手尚未落网学生的安全如何保障，学校安全管理的疏漏凭什么让学生以生命的代价买单
曹校长焦头烂额之际省公安厅和省教育厅的领导也火速到达学校控制局面，公安厅刘副厅长当众表达了一个星期内破案的决心，学校也表示会加强保安力度为保证学校安全尽最大的努力，同时也希望同学们积极配合注意自身安全。
回到警局刘副厅长亲自主持召开了‘915大案’倒计时破案会议，既然在学生们面前许下承诺那就要尽百分之两百的力量去完成，“一，厅里、局里的资源优先配置；二，控制社会舆论导向避免恐慌情绪的过度扩散；三，动用一切能动员的力量找寻死者残缺的尸骨，深挖死者社会、家庭及学校内部的一切关系；一个星期的时间，同志们，受害者家人盯着我们，一万多名师生盯着我们，所有市民盯着我们，不破此案我们有何脸面再去面对他们。我宣布正式成立‘915碎尸案’专案组，我本人任组长陈修城同志任副组长，除了原来办案的成员以外厅里再补充3名组员，同时各辖区派出所必须第一时间做出响应保证‘915碎尸案’的顺利进行。”
“是！！”
9月18日
时隔一天他们又见到了石慧慧，比起前一天她憔悴了许多，不详的预感始终围绕着她从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她不吃不喝不睡，还给手机充了500元话费期盼着能接到那个心心念的电话。
“慧慧，慧慧你还好吗？”姚窕坐在她身边轻声唤她，女孩儿的状态比他们想的还要糟糕，好像整个人就靠一根细丝吊着，那根细丝就是叶凝。
石慧慧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怔怔的失去了光彩，“叶，叶凝”
“慧慧，那个，叶凝她”
“不，不，别”石慧慧捂住胸口大口的喘气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咯，咯’作响，姚窕见状赶快扶住帮她顺气，“慧慧你要冷静，我们知道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可是慧慧，我们需要你叶凝也需要你，虽然强人所难但是请你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
“不！！”石慧慧滑到凳子底下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整个屋里哑然无声只有凄厉的哭声刺透每个人的心扉。
门外，从公安厅临时调派来的警员郑景超正向陈修城汇报刚报上来的信息，“叶楚楚，女，二十一岁，音乐表演系大三年级，她和叶凝的是老乡，据同学们反映她们的关系非常好经常一起出去演出，二人的社会圈基本重合，都没有正在交往的男朋友，两人性格都比较温和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郑楚楚大一时的男友是和平分手的现在已经和另外一个女孩儿交往了，经排查案发时他在外省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陈修城听着汇报眼睛却看着办公室的门若有所思。
“陈队长，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死者的家属也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下午就能到彭海。”
“好的，辛苦了。”
郑景超离开后陈修城推开门把万俟离叫了出来，两人走到楼道尽头的落地窗前，“你怎么看？”
“恩，我比较倾向于情杀和变态杀人的目标作案，毕竟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儿得罪人而被报复的可能性不太大，另外我觉得应该在学校寻找目击证人，因为凶手抛尸到最后的时候比较匆忙以至于下水道堵塞，我和梁子他们都认为是有人经过才导致凶手慌乱的，而且凶手一定和学校有关系，起码对东一食堂有一些了解，我们不能只局限于现有的工作人员，起码两三年前曾经在过的人都应该排查，只是这样一来我们铺设的面儿就有点儿大。”
“恩，”陈修城点点头，他掏出一根烟在烟盒上轻轻的戳着，“其实我是想问你对石慧慧和叶凝的关系怎么看？”
“啊？”万俟离有些意外，关系？难道不是好朋友吗？
陈修城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他也觉得自己会不会想太多了，“就是，你不觉得石慧慧太过于伤心了吗？倒有点像像失去亲人一样，或者说爱人，而且你还记得叶凝的网名吗，蕙质兰心。”
“呃，”万俟离顿悟了，“你的意思是，她们是拉拉拉？”
这回轮到陈修城卡壳了，“拉，什么？”
“就，就是那个呀，同性恋，”万俟离偷偷撇着陈修城，后面三个字说的心虚不已。
陈修城受教了，他点点头心里却犯了难，“关键是，这个问题怎么问？太过敏感了吧。”于是两人大男人尴尬的站在那里讨论着一个尴尬的问题。
回去的时候石慧慧已经止住了哭声，但是整个人呆呆的魂游天外，“咳，小妖你过来一下，”万俟离招招手将姚窕叫到了最远的墙角。
随着万俟离的话语姚窕的眼睛越张越大，万俟离交代完就叫上梁子伟随陈修城出去了，屋里只留下了消化不良的姚窕和不知在想什么的石慧慧。
☆、第二十六章 星环碎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