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与虫首长[星际]》分卷阅读35

    雄虫保护协会在意见征询文件里询问了言今日是否有空前往协会一趟,接受专项小组对他的初步询查,第二份文件则是解释了言需要跑这一趟的缘由,并表达了对于他身为保护者,竟然存在侵害s级雄虫虫身权益嫌疑的不解与痛心。再往后的部分则是满满一面“批判职责”与“思想疏导”,全是些大而空泛的废话,言只潦草扫了一眼,便将数据板放下了。

    奥宁掂量着言的神色,他直觉到了某种山雨欲来的味道:“您准备如何回复他们?这完全是莫须有的指控,我们可以以第五军团的名义对这项指控发起申诉,顺便严厉谴责这样的恶意指控行为——我们还可以对这位匿名举报者发起追责!”

    “不。”言轻轻摆了一下手,他面上没有过多情绪流露,“帮我回复他们,我在半循环时后就将拜访协会总部,接受专项小组的询查。”

    奥宁一怔,但还是忧心忡忡的应了:“是。”

    “你没问题吗?”厉代还停留在办公室里的奥宁问出了他不太敢问出口的话。

    言声音平稳的答:“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

    言摩挲了一下放置在手边的终端,微微眯了眯眼睛。

    齐斐的居民id虽至今日前都一直处于未激活状态,但他的居民id却是在先前那两名协会专员前往贡多为他办理户籍注册手续时,便已在系统内生成。

    虫长官那时候就留了个心眼,记下了齐斐的id编号,他知道齐斐今天的第一站应是前往户籍办理中心激活id,遂一整清早都暗暗关注着齐斐的id动向。

    大约是二十循环分之前,言登陆上自己的公众网账户,例常搜索了一下齐斐的id,他愉快的发现自己成功搜索到了一个新注册账户。

    齐斐连名字也还没编辑,顶着一串数字id,用户状态是“在线”。

    言当机立断,向齐斐发去了好友申请,他的申请很快被通过。

    公众网上的一切对齐斐来说都尚显新奇,言暗搓搓查看了自己这位新好友的好友动向,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公众网新晋用户齐斐还未发现,他打登陆上公众网后,便开启了与好友共享即时定位的默认功能,这项功能需要新用户在后台手动关闭。

    登上前往雄虫保护协会总部的飞行器前,言再次扫了一眼自己的账户。

    他的好友齐斐依然在线,并且对方目前正处在协会总部的主楼内。

    第四十二章 一脸懵逼的老干部 十一

    作为整个调查流程中的一环,询查的重要性可大可小,问询的严苛程度也“因地制宜”,随着被传呼的对象而改变。

    假如他没有站到如今的位子上,依旧是当年那个随便哪位稍有背景的世家子弟都能搓圆揉扁的倒霉蛋,那么今天这场问询调查必将是一份豪华版“威逼利诱套餐”,无论他如何辩解自证,他的陈述词都将被故意曲解,他的口述最终录入到系统内时,会变成一份被精心改写好的“认罪书”。

    他曾经吃过这样的亏。

    一无所有的孤儿与手中掌握着种种资源的骄子们相比,简直势单力薄的可怜。

    哪怕当时他有尽全力支持他的朋友在侧,有想要拉他一把的好长官,但朋友与他一样一无所有,他们叠加在一起,不过是由一张随便一阵舆论风暴就能吹跑的无力纸片,变成两张或者三张。

    仍然是一样的无力。

    好心的长官那会自顾不暇,在那个时间节点里被事务缠身。

    现在,他已经今非昔比,早已从当年的困境中挣脱出来,站到了当年的他难以想象的位子上。

    询查被安排在一间还算通透敞亮的房间里进行,对面坐着的三名询查员中有两名都客气有礼,言辞温和,就事论事的请言针对各项指控内容做出相应回应。唯有有坐在最右的那名询查员展现出了极不友善的态度,对方打言进房间起便不怀好意地盯住了他,阴测测地冲他弯了下唇角,目光里隐约闪现着得意。

    言面容平静地瞥了对方一眼,他当然懂得对方是在得意什么。

    “瞧,你终于落到我手上了!”

    对方没有将这句话明说出口,但用面部神情里潜藏的每一丝畅快得意诠释了它。

    依照询查流程,应当是先由询查员一一列举指控内容,并在列举指控项的同时将对应问题投放到悬浮屏上,再由被请来接受询查的对象就指控项作出解释回答。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与两名同事静默等待的画风迥然不同,最右那名询查员色厉内荏地拍了下桌子,他想要在言面前耀武扬威一番的心如此迫切,可惜,大约是被过于娇生惯养的缘故,这么一拍下去制造出的动静没有多大,他的爪子倒是被回震的生疼。

    为了维持住自己强撑出来的气势,这名虫族勉力压住了想要龇牙咧嘴的冲动,他斜睨着言,却从言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嘲笑。

    他勃然大怒:“你——”

    “安静!”位于中间主位的询查员终于忍受不了了,扭头呵斥了他一声。

    主位上的询查员才是今天的主审员,他与右边的那位同为雄虫,家世相当,他的职位还要略高于对方,因而丝毫不惧对方会在事后拿权势压他。

    斥责完过于无礼的从审,主位上的询查员转头看向言,歉意的笑了一下,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言可以继续回答。

    五循环分过去后,室内依旧一片安静,主审员心底升起了一点疑惑,他认真打量了一番对面雌虫将领的神情,见言一脸平静,便猜测对方或许是仍需要几分钟时间来组织语言。

    考虑到这几项指控内容确实描述严重,需要谨慎而认真的回答,主审员理解了这番沉默,他耐心的等待着。

    又一个五循环分过去,左边负责记录的记录员也觉出了不对,他放下自己无字可录入的虫爪,莫名其妙的看着迟迟不答话的言,然后与主审员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

    第三个五循环分过去后,被主审员斥责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闭上嘴的那只雄虫实在忍不住:“怎么,真的无话可说了?你这是已经想好了,知道自己的罪行无可避免,所以准备用沉默消极抵抗?你可得想清楚,你要是继续沉默下去,我们便会直接给你记一个默认指控项均成立,你是怎样都逃脱不了制裁的!”

    自觉大局已定的他甚至得意洋洋起来,他端详了一下言,愣是从面无表情里看出了几分“慌张”,遂“好心”道:“劝你还是实话实说,说不定我们还能网开一面,给你申请一个缓判。”

    言漠然看了他一眼,依旧一言不发。

    虫长官带着他打的噼啪作响的小算盘顺利抵达雄虫保护协会本部,他在下飞行器时习惯性掏出终端,再次刷新了一番好友齐斐的定位,谁料虫算不如天算,他惊诧的发现,齐斐的坐标竟然有了变动。

    当言一路暗藏着小心思朝雄虫保护协会大楼赶来时,齐斐正好离开了协会大楼。

    彼时,小算盘落空的虫长官托着自己的终端,默然看着屏幕上代表齐斐的那个小光点正处在第三号空行轨道上,朝着与协会大楼完全相反的方向快速移动,他心底五味杂陈,特别不是滋味。

    但紧接着,言感到自己的手掌轻微麻痹了一下,他的终端在他的手上震动,提醒着他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发来新消息的对象,正是前一循环秒还在让他觉得非常不是滋味的齐斐。

    虫长官怀着观摩奇珍异宝的心态,使着对待犯罪证物的轻柔手法,在看了那条新消息前方缀着的id号码片刻后,先将这个消息提示界面截了个图,才点开信息,查看内容详情。

    上面的信息简短非常,言却认真看了足有一循环分——

    “等我一会。”

    齐斐似是十分赶时间,只发送了这么一条缺乏前言后语的消息,单看这条消息,还以为是他今日与虫长官有约,结果他这会因故被迫迟到。

    不过即使这条信息是掐头去尾,言仍是看懂了它。

    齐斐已经知道了那封举报信的存在,也知道了他会被传换来询查,对方出于种种原因暂时离开了协会大楼,但向他承诺,他一定会在不久后赶回来,不会放任他独自面对这场询查。

    就像是坐在轻型高速穿梭机内做了个“l”字回转,转角处棱角分明,没有一丝圆润的回转弧度来作为缓冲。

    虫长官在短短数分钟内经历了一番心灵的大起大落,他戳在原地舒缓了会自己的心海,然后冷静沉稳地走入了雄虫保护协会的大门。

    言的迟迟不答话让主审员也终于起了一丝焦虑,他是属于不太相信指控内容的那类虫,但假如言的沉默时长超过半循环时,按照规定,他的沉默真的会被为视为口头默认。

    主审员忍不住问:“您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说?”

    言平静回望着他,看起来不像是已然放弃抵抗,准备认命接受的模样,却也没回答。

    坐在最右的询查员眉毛一扬,他准备再说些什么的嘴巴刚咧开,言身后闭合的电子门忽然打开。

    “怎么回事?”话语猝不及防被打断,他眉头一皱,拔高了声音问外面,“谁开的门?不知道询查期间电子门必须关闭,询查结束前任何对象不得轻易打开吗?职工守则怎么背的?!”

    “不好意思。”

    像是某种大型弓弦类乐器奏鸣时发出的声音,音色低沉和缓,入耳时会牵带起细微的共鸣感。

    说话者原本是站在领路的协会职员身后,但同为雄虫,他要比前方的职员高出太多。他的存在感极其强烈,哪怕是站在后面,也是第一个被房间内的众虫所看见。

    “我不是这里的员工,直到刚刚才知道有这项规定。”“不速之客”的目光静静在室内逡巡了一圈,在回头看着他的言身上略微停了停,接着便转开,最后停在了位于中间主位的主审员身上:。

    “很抱歉打扰各位,但我的询查参与申请已在三循环分前被通过。”在一室略显呆滞的注视中,齐斐抬腿走进询查室内,他在言的旁边停住脚步,“请问能给我添一把椅子么?”

    哪怕隔着一张桌子,“反派脸”的杀伤力也半分不减,主审员无法自控的有些磕磕巴巴:“当,当然可以。”

    带领齐斐过来的卢游在齐斐走向言身旁时,便小跑到了三名询查员身旁,将已盖有公章的过审文件递给他们查看。

    齐斐这名“受害者”,确实已经获得了参与本次询查的资格。

    悄悄打量了一番同事们均还带着愕然的面色,卢游在心底轻轻咋了下舌,他动作轻巧的去为齐斐搬了一把椅子,接着便又自觉地退出了询查室。

    “希望我来的还不算太迟。”齐斐婉拒了记录员想要将自己的软垫分享给他行为,他坐着的椅子与一旁的言的一样,金属椅干净简洁,下方没铺有任何能为它增添舒适度的东西。

    指控里的“受害者”,最近声名鹊起的“新一代传说”,这样的一只雄虫正与“嫌犯”一个待遇,坐在同样光秃秃的金属椅上。

    意识到了这样的对比,方桌对面的巡查员们顿感臀下原本舒适的软垫忽然不适了起来。

    主审员与记录员在反思自己是否过于娇气,连珍贵如s级雄虫都能稳当坐在纯金属椅上,他们又何必在工作时还依赖着这些柔软的垫子。

    右边的询查员眼睛转了一圈,他抢在同事们前面接话道:“当然不迟,您来的时间正好。”

    齐斐无甚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他被这一眼看的无端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您是不知道,您旁边的这位有多么拒绝配合我们的工作,他从询查开始起到现在,一个字也没说过,我猜这一定是做贼心虚的表现,您不要担心,协会一定会努力为您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齐斐让这个词在舌尖转了一圈。

    他同样想要提留出来重复一遍的,还有前面的“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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