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系统之蔷爷归来》分卷阅读25

    尚未打理妥当,外头的人已卸了门上的大锁,贾政大步跨进屋内。

    从镜里看见丈夫,王夫人急急转身,才要说话,却听他先说道:“我听他们说你吵闹着不肯休息,如此也罢。我已命人在看那账本,好知你究竟从公中拿了多少东西。你既不肯睡,便将东西清点清点,待明细出来,一件件还回去。若是已经花用,便交银子补齐。”

    闻言,王夫人的期待顿时僵在了脸上。一个分神,手上的绢子顿时抹到了眼睛里,眼泪刷拉一下又流了出来,也不知是因伤心,还是被红白混沌的脂粉刺的:“老爷,你……你只为同我说这个?”

    “不然还有什么?”贾政嫌恶地瞪了她一眼,“你给我们贾家惹来何等大祸,如果南安郡王那边不肯罢休,还不知要如何炮制咱们家!再者,还从没听说过哪个当家主母从府里偷拿东西当私房的!似你这等不贤的恶妇,不配做我的妻子!待南安郡王之事一了,我便叫你的娘家人过来领你回去。这段时日,你就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哪儿也不许去,再把你这些年吞的东西一一归还!”

    王夫人亦知自己做的事实在不光彩。本是指望贾政念着这些年的夫妻情份,能赦死保下,却未想贾政绝情至此。本以为淌干了的眼泪,不觉又滴滴嗒嗒落了下来。

    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见贾政伸手过来翻她的首饰盒,顿时一惊:“老爷,这些都是我的嫁妆。”

    “为了抹平你做下的好事,我刚刚出了五万两银子。这笔银子该由你来掏!”贾政自觉他这向来视钱财为粪土的清贵人,亲自过问银钱之事,已是大跌身价。且又正恨着王氏,根本懒待解释。只管在盒子里翻检,并又喝问道:“我见你往日都将银票放在里头,这会儿为何没有了?”

    王夫人不知就里,只道是贾政找借口勒啃自己。见正经休书还没写,丈夫就急不可耐地来吮自己的血,不由悲从中来。

    想想这些年所作所为,为的无非是多攒些银子替女儿打点好宫里、挣个好位子,再教家人受益。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为了丈夫儿子的前程。自己一片苦心孤诣,却换来这般薄情相待,越想越是无味,不禁发起狠来,打开贾政的手,一把夺过首饰盒紧紧抱在怀中:“我的嫁妆,你一个指头也别想碰!”

    贾政素来秉信夫为妻纲,见王氏竟敢对自己动手,顿时勃然大怒,下死劲推了她一把,将人掀翻在地,又狠狠踹了几脚。

    不想王夫人虽然摔得起不来,却还抱着那盒子,恰巧挡下了贾政的窝心脚。反教贾政脚趾生疼,嘶嘶抽着凉气一瘸一拐地蹦跶,破口大骂:“好个毒妇!接二连三地对我下手,竟是想要杀夫!来人啊,拿家法来!”

    正闹成一团没个开交处,忽有人来报,说贾母醒了,有急事找二老爷。贾政一听,只得暂先撂下几句狠话,叫小厮拿软轿兜了自己过去。

    荣禧堂里明烛高照,暖意融融的烛光将本就精致的陈设染上一层淡晕,愈显美轮美奂,有若仙宫宝境。但贾母这个主人一张脸却板得像画本子里的母夜叉,格格不入。往来的丫鬟们都屏息敛声,小心翼翼,生怕出半点差池被拿去出气。

    贾政匆匆赶来,见母亲正倚在床头,眼皮耷拉地一勺一勺吃药,赶紧上前接下药碗。

    但贾母今日却没空配合他的母慈子孝,打发了下人出去,示意他放下药碗,指了指床头一封刚拆开的信:“这信是薛家下人刚刚送来,本是写给王氏的,算那门子机灵,送到了我这里。”

    贾政便知这是贾母叫他过来的缘故了。当下展信匆匆读罢,愣了半晌,失声惊呼道:“薛姨夫竟然没了?!”

    说罢才想起自己已决定休了王氏,那么薛家人也与自己无干,遂将信掷回桌上:“薛家虽有钱,但除祖上出过个紫薇舍人之外,子孙都不是读书的料,没再得过官职。以前因两家是姻亲,咱们家倒还照看着他些。此次来信报丧,也是要人帮忙的意思。但他们却不知府里已变了样儿。从今往后,他们只管找王家去,我再不插手。”

    话音未落,却听贾母说道:“你也忒性急了些。只为着疏远薛家,我犯得着大半夜将你叫来?”

    闻言,贾政一愣,一时摸不着头脑:“母亲的意思是……毕竟亲戚一场,还是帮帮他们?”

    恨铁不成钢,贾母大大叹了一口气。外人都道贾赦、贾政不像两兄弟,一个愚驽无知,唯好女色,一个堪称君子,手不释卷。但知儿莫若母,也许唯有她清楚,贾政虽在读书上有些天份,人情机变却是一窍不通,同贾赦半斤八两,强处不过是肚子里多些墨水罢了。

    她不得不耐心解释道:“那薛老爷进京时因染急病,一病而死。他虽死了,却还有个单传儿子,挣下的偌大家私便落不到几个兄弟手上。那孩子今年才只比宝玉略大两三岁,正是要人教导的年纪。他娘肯定日夜悬心,唯恐儿子被几个叔叔引诱坏了。咱们家正好有个家学,你去信一请,还怕他娘不巴巴将孩子送来?”

    隐隐摸着了母亲的意思,贾政不禁呼吸一凝:“您老是说,拿这孩子来套住薛家?”

    贾母啐道:“什么叫套?咱们是好心照顾他孤儿寡母。薛家在京里颇有几处产业,主人一去,若无个得力的人弹压,手下的掌柜伙计必生二心。咱们已帮了他们母子一把,岂能不再帮第二把?只是这生意比不得家学,不过添套桌椅,置套笔墨的事儿。他家又是皇商,该打点的地方比寻常商家还多些。自然少不得问他们拿些银子。”

    “这……”贾政没想到姨夫的死还能给贾府带来这般好处。想到薛家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之语,不免心热意动:“薛家两世皇商,挣下的家私可比我们贾家多出几倍。只是……如此会不会惹人非议、坏了儿子官声?”

    贾母冷哼一声,道:“非议?换了别的人家得了这么一块肥肉,肯定就连皮带骨地吞下去了。咱们只是赚他一点银子,依旧保住他家荣华富贵,旁人听了只有夸咱们家好的,怎会妄议?”

    见贾政还在犹豫,知道是顾虑着名声,贾母又苦劝道:“你不掌家,不知府里如今情形。适才刚醒,我便叫了几个老人来问话,才知府里实是出得多进得少。加上被王氏盘剥了好多,公中已只剩下十几万银子。若不想想办法,坐吃山空,不上一二十年,便无可挽回。现儿放着难得的机会,你还担心什么?”

    贾政细细一想,果然不差,只是又有新的顾虑:“我那小姨子一个寡妇,岂有丢下小叔,反带着儿子投靠姐夫的道理?”

    这倒是将贾母问住了。适才她甫得薛家老爷的死讯,便如得了至宝一般,盘算可以从这姻亲家捞多少油水,倒确是没想到这一层。

    思忖半晌,忽地触及一事,她马上有了主意:“敏儿亦是新殁,前儿你妹夫捎了信来,听那意思是怕女儿受委屈,不打算再续弦。莫若把那孩子也接来,就说因我极疼敏儿,格外想念外孙女儿,且咱们府里女孩儿多,孩子过来了有伴。有这个先例放在前头,再着王氏给她妹子多去几封信,多说说那些孤苗孩子被叔叔引诱坏了、家产遭夺的事情。说得她怕了,让她们娘俩儿借口照看京里生意上来,实则由我们照应。她一个寡妇,岂有不允的?”

    这主意简直十全十美,贾政顿时喜上眉梢:“甚好甚好,果然还是母亲想得周全!”

    但忽然又想起一桩难处:“我若将王氏休了,她妹妹岂肯来咱们家?但若不休,又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我虽深憎王氏,但瞧在那几十万两雪花银的面儿上,也愿恕了她。你难道不能?”贾母道,“况且这事也需要她的帮忙,让她将功折罪,赶紧给妹子去信。有这个把柄在手里,不怕她不乖乖听话。”

    见贾母已是拿定了主意,贾政动了动依旧疼痛的脚趾,不大情愿地说道:“为了抹平她干的好事,儿子今儿还出了五万两。到时也得从薛家拿回来。”

    “五万两?!”一听这数目,贾母险些从榻上跳将起来:“你拿银子做什么去了?”

    贾政遂一五一十将之前的事说了,听得贾母又急又气:“哪里要得了这许多!你被那两个小崽子给骗了!贾府好歹位列八公,任南安郡王再如何权势滔天,岂能凭几句流言就对我们赶尽杀绝?明儿一早你就去找他们,命他们务必把银子还回来!——不,贾珍素来最是滑头,你说未必中用,还是我去!”

    “什么?他们胆敢骗我!”

    听了头半截,贾政尚在切齿,忽又听到贾母的打算,连忙劝道:“母亲先听我说:不止这个,蔷儿先还放话说若不依他,他就要往金陵找那十二房的族老进京来评理。姑且不论他请不请得动,只要咱们自家闹将起来,消息传到外头,便是坐实了此事,对儿子官声大有妨害!拼着给他讹一笔,权当是破财免灾吧!”

    贾政之前还在心疼银子,一旦确定可以从薛家拿回来,便又踏实了。他最在意的就是好名声,容不得出一星半点纰漏。虽然知道受骗后亦将贾蔷恨到牙痒,但还是不愿冒着被嘲骂谋夺侄孙家产的危险,去讨回银子。

    贾母亦知儿子心事,虽是气恼,也是没奈何:“就依你。但薛家的事你得依我,马上让王氏写信,你过目后差人送到薛家。我这边也会尽快给林家去信。”

    ☆、第47章 四十六世子

    且不说贾政挑灯夜战,连夜为王夫人拟好了交与薛家的书信。东府这边,贾蔷为某事盘算许久,次日借口被吓着了,着小厮长阳往家学告了一日假,便带着新到手的万花筒出府去寻升叔。

    不几日便是年关,正是辞旧迎新的好时候。因贾蔷铺子里的小银摆件好看又时兴,许多手头宽裕的人家都乐得花点银子买下,点缀点缀桌台,是以店里每日都是人满为患。

    升叔并几个伙计忙前忙后,满面红光。忽在人堆里一眼看见小东家,升叔连忙笑迎上来:“爷可来了,昨日那事我已料理干净,外头绝不会有半句风声,请爷放心。铺子里这几日生意不错,我照爷的吩咐,除了留下用度之外,每日流水银子已归拢存进了前头的钱庄,积了好几张票子,正准备给爷送去呢。”

    贾蔷笑道:“事情交给你,我放心。今日我也不是来问账的,是有事要与你商量。”

    打量他说得郑重,升叔还以为小东家也如自己一般,琢磨着要将门面再扩一扩。连忙将手里的客人交给伙计,与贾蔷来到旁边的茶楼。

    不等坐实,他便兴冲冲地说道:“爷是想将生意再做大些吧?我早在琢磨这事了,恰巧旁边有家卖杂货的上了年纪做不动,想将铺子出掉。他那门面我瞧着不错,到手了往墙上刮层腻子就能用。”

    见他还要再说找暹罗人拿货的事,贾蔷连忙止住:“升叔,这桩生意只得一时,做不了一世,我觉得无需再扩张,现下就很好。今日我来找你,是想商量别的事:你知道,我新得的那套宅子有间八面风铺子,闲置了好久,我想在那儿另做门新生意。”

    “爷准备做什么?”见贾蔷对已经挣钱的生意不感兴趣,反而想另辟天地,升叔不免疑惑。

    “你知道晚香楼吧?”

    此时茶博士恰好沏了茶端上来,升叔方抬起茶盏,听到这话险些失手砸了盅子:“这这这——爷,您不会是想……”

    “我不是想做秦楼楚馆,是想做个供人谈生意的地方。”贾蔷道:“我提起晚香楼,只因许多人都爱往那里谈事。但那儿是青楼,有些正派人不愿过去。倘去茶楼,又有些人觉得人多口杂。我就寻思着,莫若专门经营一处院坊,精心布置一番,再挑天生聋哑又不识字的下人来服侍,另聘几个大厨和茶道高手。既免去机要外泄的后顾之忧,又让他们待得舒服,保准来过一次就念念不忘。”

    其实,贾蔷前世便有了这念头,但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便因贾府抄家被拖累了,遂未得成。昨晚偶然听了贾珍那一席话,忽把这念头又翻了上来,寻思了一夜将细琐处都想妥当了,便来找升叔。说是商量,实则是告知。

    当下见升叔面有惑色,贾蔷又道:“我准备把那铺子做成茶室,招徕人气。后面的阁楼院子连通,隔断做为雅间,又各设门径着人看守。愈是往里,便愈是雅致安静,价钱也更高。末了最里面留下几间最好的专给熟客用。等本钱再多些,还可以延聘琴师,采买歌女,以为席间助兴。”

    升叔脸上的讶色慢慢转为沉思:“爷,这生意以前可没人做过,不知世人肯不肯接受。依我看来,要么一鸣惊人,要么寂寂无名。若是后者,恐怕要折本。”

    贾蔷却是信心十足:“做生意就得专挑没人做的,否则岂不是跟在别人后头捡剩?就这么定了,回头你找几个修造师傅来,到实地看看该如何修改,画了图纸给我送去。”

    见小东家胸有成竹,升叔受到感染,不禁也改了观,专往好的方面去想:“照爷的主意安排下去,一旦开张,必得压倒晚香楼。”

    因早上人少,茶楼供暖的火炉升得不够旺,贾蔷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便起身取过之前解开的披风重又系上。听到升叔的话,报以一笑:“只是压倒晚香楼么,升叔也忒小瞧它了。”

    将披风披在肩上,他刚将垂肩的黑发挽到外面。动作之际,手肘无意碰到一个经过的客人。原只是小事,不想那人却叫嚷起来:“你小子仔细些!”

    这声音颇有几分耳熟。贾蔷抬眼一望,还真是个熟人,竟是前些日子想害冯紫英、顺带还殃及了他的柳芳。

    从道观回来后,贾敬只说那是冯家的事,他们自会了结,让他不要声张。但贾蔷却知道事涉皇家,他不想淌进浑水,加上并未受伤吃亏,所以也没想过去找柳芳报复,只暗自将柳芳的来历打听清楚。不意在此撞见,见对方依旧蛮横无礼,不禁皱起了眉头。

    柳芳却是没认出他,径自吵嚷:“敢冲撞小爷,你可把皮绷紧了!”

    一旁升叔见他这般骄横,立时站起身来,维护自个儿的小东家:“过道窄小,这位少爷下次还请走慢些,免得自个儿冲撞了人还多事。”

    柳芳生性跋扈,在父亲并几位嫡兄面前唯唯诺诺,在外面倒是胆大妄为。听出升叔话里的讥诮,立即将眼珠一瞪,鼓得像只准备扑食的蛤蟆:“你是哪家的奴才,敢这么对我说话。小爷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话音未落,他已抡起了拳头,一副准备动手的架势。

    贾蔷怕升叔吃亏,立即将随身带的小刀拢在袖中,大声喝道:“住手!”

    他本以为柳芳不会听话,早做好了动刀的准备。哪知小刀刚刚挥出半寸,便见柳芳转过脸来,眯缝着眼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大叫起来:“你是那天的小子!你和姓冯的是一伙的!”

    贾蔷以前也见过些过份熬夜念书,以致眼力不济的人,一见柳芳如此模样,便猜出他眼神不好,刚才并未认出自己。刚要说话,却见柳芳微微变了颜色,不住扭头去看某处,一副畏首畏尾生怕被别人知道什么的样子。

    顺着他的视线,贾蔷才发现邻座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人。内有一位青年分外出众,大约二十左右的年纪,身形高大健硕,剑眉星目,面相刚毅英俊,只是眼神却颇为阴鸷傲慢。一身锦袍,腰环玉带,一看即知身份不俗。

    那青年被群星拱月般环绕着,众人皆面带谄笑地围着他讨好说话,他却爱理不搭,不过偶尔用鼻子哼上一声。饶是如此,得了回应的那人也如获珍宝,说得更加起劲。

    柳芳的注意力,便是锁定在此人身上。

    贾蔷正思索柳芳同这人是何关系,便听他紧张又小声地说道:“不许对世子爷说那天的事!要是你敢透露半个字,我就拧断你的胳膊!”

    “世子?”贾蔷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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