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的眼泪(1)(26/11)
天色好像没什么变化。
是啊，早已没有白天了。
他似乎昏过去了，因为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片血污中，人也早已不见了。
工藤正跪在他的身边，手指发抖的擦着他的脸。
自己看上去一定是糟糕透了。
他想。
所以，他轻轻的抓住了工藤的手腕。
怀孕了的女人被吓了一跳。
“我、我……以为……”
她以为他已经死了。
他明白她在想什么，所以，没有说话——事实上他的喉咙早已说不出任何话来了，被弄伤的咽喉眼下只能让他发出咳咳的低哑嗓音。
他想要笑一笑，但是干裂的嘴唇却怎么都无法露|出一个算是微笑的表情。
工藤哭了，也许是因为怀孕时荷尔蒙的作用，也许是因为他现在看上去太吓人了……
她慌张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弯下腰，低低的道，“卡沙和其他人出去了，你换上这件衣服，我带你走。”
卡德维尔挣扎着试图坐起来。
“但是，我不知道你能跑多远，卡沙一旦回来，他就会追着你的气味找过去，不管多远，他都能找到你，所以，跑的越快越好……”
这听上去是个笑话。
“那么……你呢……”卡德维尔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我没事，只要还有这个孩子，卡沙不会碰我……”
卡德维尔挣扎着靠近了些，“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他们怎么让skinwalker活的更长……”
工藤微微一愣，满是泪水的脸上似乎有了恐惧的神色。
“我需要知道，求求你……”卡德维尔很少求人，但是他想不到现在还能在说些什么。
“谈这个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工藤低低的道，“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做的。”
“但是我会让他做 ，求求你，告诉我。”
工藤垂下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这个男人更加残酷的事实，她微微侧过头，缓声道，“skinwalker和吸血鬼不同，吸血鬼曾经是百分之一百的人类，但是，我们从一出生就是一半人类，一半兽类……但是大部分skinwalker在出生时都还是人类。没有什么确定的理论，不过，当我们越接近人类——像是，有人类的感情、生活方式，我们的寿命就会越短，相反，如果我们接受野兽的生活方式、食物，我们就能活的更长……像是卡沙那样。”
“布拉克说过……他们……吃人肉……”卡德维尔声音沙哑。
工藤闭上眼睛，颤声道，“大部分以人类形态生活的skinwalker只能寻求吸血鬼的保护，但是他们……他们是真正的怪物，没有人性……没有怜悯……”
“……”
“我不想死……”眼泪止不住的从她的
眼角滑落，“一点都不，我的儿子还没有出生，我不能看到他第一次走路，也不能听到他第一次叫我妈妈……但是为什么我没办法做到……我不能变成那样……”
“你不想你的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卡德维尔勉强支起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住，“也许他可以活得更久，然后呢？变成像卡沙那样的怪物？”
“这又有什么区别！”工藤哑声哭道，“他会和我一样二十多岁就死，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
他看着她，轻轻地道，“但是他会像他的母亲一样坚强。”
工藤呆呆的站在那里捂着肚子，她似乎不敢相信卡德维尔口中说出的话。
“跟我走。”卡德维尔低低的道。
她摇着头，一步步的向后退去，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去哪里？我们跑不远的……”
“卡沙打猎通常往哪个方向？”卡德维尔扶着枯萎的树干，抬头看了看暗色的天空。
“我不知道，他离开一阵子，但是有一片树林，他禁止其他的族人靠近。”她低低的道。
“西北边？”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一脸愕然，“你怎么知道？”
“西北边是驻军的军营，大概五十人左右，考虑到最近的天气，卡沙不会靠近那里十英里内。”
“你是说……吸血鬼？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走吧，我们只要进入吸血鬼的地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你怎么能保证……”工藤低低的道，“你看你自己都变成什么样了？”
“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工藤，我知道你是布拉克的朋友，我需要你相信我。”
……
要逃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尤其是还带着一个孕妇——幸运的是，身为skinwalker，即使是怀了孕，工藤的步履也没有那么的蹒跚，但是，身为一个女人和外加的体重，她走的并不快。
“我得休息一会……我不能再走了……”
“你感觉到吸血鬼了吗？”
“没有……”工藤摇了摇头，“我没有捕捉到任何人的想法，skinwalker或者是吸血鬼的……”
“好吧，”卡德维尔扶住她，“我们休息一会。”
“这很难说，因为我的能力没有布拉克的那么强。”工藤轻轻吁了一口气，扶着腹部，“也许我们已经很近了。”
卡德维尔犹豫着道，“工藤，我有个问题，你……”
“有没有变成吃人肉的怪物？”她垂首笑了笑，摇头，“没有，我做不到……我甚至不能看着卡沙他们去这么做……也许是因为，即使在skinwalker中，我也是很弱的，但是……布拉克，他很强，他也许会……”
“布拉克不会变成什么怪物。”卡德维尔喃喃着道
，“我很确定。”
工藤笑了笑，“别说这个了，我们终于见面了……要知道，我认识布拉克很久了，你如果有什么想要问我的，我都可以回答你。”
“他以前是什么样的？”卡德维尔抹了一把手上的血污，在另外一条小路上的大树边做了些记号来引开敌人，“你知道，在他还叫布莱恩的时候。”
“布莱恩？他告诉你他的真名了？”工藤一脸惊讶，“他……一般不会对别人谈自己的过去，对我也是这样，只是，我认识他很久了，所以，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没有什么愉快的回忆，我的男朋友在我怀孕之后跑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布拉克这些事……他也不喜欢说自己的。”
“你见过他的父母？”
“我见过他的父亲，说实话，你跟他的父亲有点像，除了……你不会那酒瓶砸他，然后把他从家里赶出去。”工藤惊呼了一声，然后抓住了卡德维尔的手。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孩子踢了一下。”她有些紧张的握紧卡德维尔的手，“怎么办？我还没想好孩子的名字呢。”
“你的名字不错。”
她失笑，“工藤不算什么名字，只是一个绰号罢了，就像布拉克一样。”
“我不知道，你是日本人？”
“我出生在宾夕法尼亚的孤儿院，从来没有见过亲生父母……我是亚洲人，但是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国的，所以，别人就一直这么叫我。”工藤勉强笑笑。
“会有一个好名字的，你可以慢慢想，时间还很充裕……”
“我怀疑这一点。”工藤淡淡的道，“我的多个器官都已经开始衰竭，任何一个医院的医生都不会给我超过三个月的时间……我想，如果幸运的话，我至少要活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卡德维尔抿了抿嘴唇，他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吧，我们还得赶路呢。”
工藤点了点头，她慢慢站起身，却并没有向着卡德维尔走过去。
“工藤？”男人疑惑的回过头去。
她呆呆站在那里，惊讶的张大了嘴，捂住肚子，“我的羊水好像破了。”
……
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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