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遗天下(NP、ABO)》第二十三章 猜忌

    第二十三章 猜忌

    眼神的交战以我的落败收场,那张脸我实在不想再看了。

    “退下吧……”气氛被我搞的僵硬至此,短暂的隔离是最佳的良药。

    但过了许久,他仍然止步不去,用不解的眼神望着我,“我想知道,哪里惹您生气了,主人。”

    他的反问,尤其是那声主人,把被压抑的火气再度燃起。

    他主人是叫真心的,还是喊假意的,他还当我是主人吗?

    “雷峰,”一甩头,我深深的压低了眉线,皱起了眉头,瞪视那双平时平板,但现在因为疑惑而板起的双眼。

    “你最近话越来越多了,而且一直违抗我的命令……你想反了是吧……”

    这话一出口,那双深蓝的宝石顿时撑到了极致,那样子让我想到之前在刑房的时候,有一次我拿着刀子刺入人犯的胸口,那瞬间,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的眼大的好似要爆突出眶,鲜红黏稠的血液从微张的嘴角溢出,就像是在代替眼中已然挤不出的泪水。

    现在,我只是说了一句话,面前的男人就戴着这样的表情望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这句话让他感到疼痛吗?还是他只是惊讶?惊讶我猜出了他的阴谋?

    难道他真的是想反了?有了那女人后我就不重要了?还是应该要问,我在他心中有重要过吗?

    对峙又再度降临,我的思绪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冲突激起一片狂潮。

    他这幺久了也不为自己辩驳,是否是正在思考可行的说词,但伪装成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如果真是如此,演技还真是过于高超。

    但这样想是不是又有点过了,他会不会是单纯的惊讶?

    不。

    母亲和我说过,只要有一点怪异就要去怀疑,尤其是有了重要他人的人是最恐怖的。

    有孩子的女人,有女人的男人,夫妻等最是要提防。

    就算是至亲之人,亲戚、兄弟姐妹甚至是父母都要去怀疑,更何况没有血源关係的人。

    她曾和我说了个故事,在另一个世界流传着一本存在数百年的历史小说,叫做<三国演义>。书中有个叫曹操的枭雄,是真实存在过的历史人物。

    有一次曹操因为被重金悬赏,错杀了磨刀正要杀猪款待的叔伯全家。他以为他们要将自己杀了领取奖金。

    那时我尚年幼,却也到了能够理解的年纪。听到这故事直觉曹操真是个恶人,母亲却说了:“宁可负人,毋让人负。妳将来势必会遇到许多这种需要抉择的情况,多疑,才能存活。”

    “可是这样不是会乱杀人吗?”

    她美丽的脸庞上刻划的哀伤至今仍清晰的烙印在我的回忆中,她望着天,叹了一口气,就好似想要排解胸中郁积的乌瘴,但从那紧皱的眉头不难看出那口气,根本解不了她心中的忧愁和悔恨。

    然后她直视我的眼,架住我的肩,冷冷的的说道“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纵放一人,这样,妳才能活着,妳爱的人,也才能活着。”

    那眼神中带着我当时不理解的情绪,今天想起这一幕,那是仇愤吧。但我始终不知道是为了什幺。

    总之,雷峰现在有了女人,就算他和我有着多年的情谊,甚或是那层关係……但我不说,他不知,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他一定不会为了我而放弃那女人的。

    所以我要小心,我要提防,是真的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主--”

    “依娜……嗯……依娜……”

    是那孩子,又开始不舒服了吗?

    “怎幺了?”我下意识的问道,才想起他可能听不懂。

    “依娜……依娜……”意外的,他虚弱的朝我伸出一只手,我连忙握住,怎幺又烫了?

    “xx咳咳……xx”

    “雷峰,水。”我未经思考的喊道喊完后就马上后悔了,我应该要自己来,慢慢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是。”传来的迅速,他一溜烟的消失,仅留下老旧木门的嘎吱声。

    现在屋中只剩下孩子的呓语和不适的喘息。

    昏黄的灯光中,小屋因为他的离去而变得宽敞却多了一分空凉。

    手被轻轻按压了一下,“……依娜”浅绿的眸子迷濛的望着我,脆弱而惹人怜爱。我再度想起阿弟,又再度想到了失国离散的哀伤。

    但现在要紧的是处理这孩子的伤口还有高烧。

    我顺了顺他被汗水湿润而黏在脸上的髮丝。

    然后他呆傻的笑了,甜甜的,带着亲暱和一点撒娇。

    “等等喔,我去找个药草来。”

    才刚起身,就看到床尾处整齐的放着我昏过去前採好的药草,其中还夹杂一些普通的退烧药材。

    在这盛夏,后背像是被冷风吹过,凉了一片,冷汗从毛孔中渗出。

    是谁放的?

    雷峰,还是那个男人?

    从他出现的时间点来看,我们的行蹤似乎一直在他的掌握中。他将我送回来,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将孩子带走,他到底有什幺目的?

    如果是雷峰,那刚刚他的表现就太诡异了,应该是那男人没错。

    如果是雷峰,那汤药可能已经煮好了……

    还是说,他其实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只是在装傻?不,这样他就知道那男人的事了,他应该不会放任……不,他有那女人,一切都很难说。

    不知道的就要提防,做好準备,直到确认事实前,小心为上。

    现在我的当务之急是让这孩子退烧。

    我相信如果他死了,我们全部都不用活了。

    等水之际,我再次为这孩子擦拭汗水。

    棕色的脸蛋上透着不自然的潮红,全身的肌肤也浮出薄薄的一层汗水,透亮晶莹,溅出了刺青淡淡的珠光。

    微光与布巾擦拭后残留的水痕,才使得我注意到,珠光中隐隐闪烁一抹浅蓝的光泽,好似一条清澈的细流,潺潺的游走于他的全身。

    确实是钴蓝族呢,和书上的叙述似乎相同。白髮、黑肤、身刺蓝纹、喜戴繁纹面具、擅蛊毒。这一族的纪录不多,因为他们神出鬼没,是真正一直潜藏于高山中的种族,不过从雷峰的语气,他似乎知道更多,虽然很不情愿,但等下还是必须问问他以能够做出正确的应变。

    我对仁的分布、种族实在是研究不多也不是特别有兴趣,母亲也少对我提及相关知识,师傅也未曾与我说过仁的事情。

    只粗浅的记得,我丰尚国内的人民自古以来多曾与仁通婚,又因离隔海的大盛王朝较远,再加上临近仁所栖息的慕潭山,因此具有仁血统或是拥有仁身的人民较他国,比例是最高的。

    但自勃烈以来,我们人和仁平时互不侵犯,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仅偶有交易,一直以来也鲜少发生问题,不知为何到了我们丰尚,那互不侵犯的默契竟被打破了,这其中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时,吱叽的木门声响起,雷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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