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的战斗(三千世界鸦杀第15部)》分卷阅读46

    利用从就职地点的餐厅拿回来的剩余蔬菜做出的蔬菜汤,虽然外观不是很好看,可是内容丰富,对于母子来说算得上是大餐。

    握着因为要去旅行而买给他的崭新上衣的衣摆,瓦鲁多强忍着快要溢出的泪水。他更加喜欢母亲以前用旧衣服做给他的上衣的柔和触感。

    给卖场商品罩上防尘罩的女性店员,注意到站在卖场角落的孩子后惊讶地睁大眼睛。

    她中断手头工作,挂着担心的表情快步走过来。

    是虽然比母亲年长,但是看起来高雅温柔的女性。

    瓦鲁多从心底憎恨那个,因为发现了被丢下的孩子,而将自己判定为被母亲抛弃的垃圾的店员——

    在和路西法多他们的会餐后,瓦鲁多将梅莉莎请到了气氛平和的小型酒吧中。

    这个店子是他最近中意的地方,一次都没有带女朋友过来过。因此,不用担心会遭遇什么人。

    坐在只有十个座位的柜台旁,他们分别点了自己喜欢的鸡尾酒。

    酒量不大的梅莉莎点了紫罗兰泡沫。

    被放置在他眼前的紫罗兰色的鸡尾酒,唤醒了瓦鲁多的苦涩记忆。

    “怎么了?不喜欢这个鸡尾酒?不过又不是你喝。”

    “……不,不是那样。”

    “哈哈。是在什么人身上碰到失败的讨厌记忆,因为看到这个鸡尾酒而苏醒吗?如果一一被那些前仆后继的记忆所束缚的话,就会没有鸡尾酒可喝了哦。”

    冷嘲热讽的梅莉莎露出坏心眼的笑容,朝着鸡尾酒杯伸出手。

    瓦鲁多为了解除前妻的误会而着急。

    “不,我是想起了以前觉得美丽的格言哦。——不是有那种所谓的宽恕,就是飘荡在践踏的鞋子上的紫罗兰花香的说法吗?”

    “哦~。如果对那个格言进行下面的补充会更有趣吧?——所谓的复仇,就是缠绕在践踏的鞋子上的狗屎味。”

    一个人坐在柜台边缘喝飓风的男人喷了出来。因为不想被认为是偷听两人的对话,他慌忙小声辩解。

    “抱歉。因为这里实在太安静,所以就听到了。”

    “今天各位老顾客还没有来啊。”

    壮年的酒保静静地随声附和。

    释放出激烈讽刺的梅莉莎,一脸清凉地将鸡尾酒送到嘴边。

    因为被她误解为要借助格言来乞求原谅,所以遭受了沉痛报复的瓦鲁多一头扎在了柜台上。

    虽然他作为男人来说已经相当能言善道,但是还是无法比得上女性。他微微抬起压在手臂上的脸孔,凝视着杯子中的酒浸樱桃,说出了实话。

    “我是想起来五岁时,第一次进入商场那天母亲买的香水哦。是装在漂亮瓶子里面的紫罗兰香水。我记得接下来买的耳环也是镶嵌了紫色的人工宝石吧。”

    “你母亲喜欢紫罗兰啊。”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因为中意香气而冲动性地买下香水,又想让新买的首饰的颜色搭配那个吧。我不知道事实哦。因为她把我扔在那个商场中消失了,所以我连她的长相和名字都不记得了。”

    能够感觉到身边的梅莉莎绷紧了身体。

    在隔了一阵后,她轻声说出了道歉的语言。

    “对不起。你看到紫罗兰泡沫时的表情明明很痛苦……我太没神经了。”

    “没关系。其实原本就是为了说这些才找你出来。结果我却下意识地想要含糊过去。你是正确的。”

    “那个……没有遭遇了事故……或是出了什么状况的可能性吗?”

    想到以前五岁的孩子所承受的心灵重伤,红发女性士官用低沉的声音询问。

    瓦鲁多凝视着红色的樱桃回答。

    “我那时是擅长观察母亲脸色的孩子哦。在她心情不快的时候,我会尽可能不发出声音,一整天都保持安静。所以,在她对我说在她回来之前都要等在这里的时候,我立刻就明白了。她没有回来的打算。——那个不是看着自己孩子的眼神。那是就好象看着塞满了脏东西的垃圾袋一样的冰冷眼神。”

    “……太过分了……”

    和用平淡声音进行阐述的瓦鲁多相反,发出呻吟的梅莉莎的简短语言中包含着强烈的怒气和深深的怜悯。

    瓦鲁多支撑起身体向着杯子伸出手。

    “不好说吧?收养了孤儿院中的我的休密特夫妻是非常好的人。虽然由于身为宇宙军士官的父亲的工作,我经常要转学,但是整体生活很不错,也受到了良好教育。如果一直被亲生母亲抚养的话,也许胡子还没有长全就进了监狱吧?或是被寂寞的女性们当成食物变成了小白脸,要么就是变成了横倒在后街上的小混混的尸体……事情是不是多半会变成这样呢?”

    “这样啊……没能在婚礼上直接见到他们两位真的很遗憾。不过算了,因为最后还是离婚了,所以如果当时他们特意跑到这种边境行星来的话,现在也许反而会觉得抱歉,觉得内疚惭愧吧。”

    梅莉莎自嘲地说道。她的母亲也因为工作而无法长期请假,所以只是送来祝贺光盘。

    行星巴米利欧在银河系的位置就是偏僻到了这个程度。

    “一定要说的话,该说是我没脸见他们吧……在我同样进入银河联邦宇宙军的时候,他们非常高兴的。结果我却彻底背叛了他们期待。”

    “是啊。光是被左迁到绰号士兵垃圾场的地方就够丢脸的了,如果再得知左迁的原因是和上司妻子的不伦关系的话,你父亲也许会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哦。”

    “梅莉……因为我很在意,所以请你不要笑着说这种事。”

    “我说你啊,该不会在人生的关键时刻全都是因为女性而失败吧?”

    “就算……就算我再怎么喜欢女性……也不至于到了这个程度……”

    瓦鲁多被喝到一半的酒呛到了。他用左手捂着嘴角,挥舞右手否定前妻的怀疑。

    梅莉莎一面点了贝利尼作为第二杯鸡尾酒,一面侧眼打量还在轻轻咳嗽的男人。

    “你所谓的喜欢女人根本就是骗人的。你其实并不相信女人吧?……虽然听了你亲生母亲的故事,会觉得这也并不勉强,不过老实说,我可不想被迁怒。”

    “你说迁怒?”

    “或者应该替换成复仇吗?直到结婚之前,我都误以为你是对于女性感情很敏感温柔的纤细的人。但是我错了。虽然你擅长察言观色推测我的心情,不过却完全不会去考虑我为什么会产生那种心情。好像小孩子一样任性地把我左右得团团转,其实是在试探我吧?”

    “不是的!虽然我确实过于撒娇,可是……我没有试探你的爱情。”

    “你啊,是在从包括我在内的众多女性身上寻求什么呢?为什么在交往了那么多的人之中只执着于我?最初你是觉得诺拉比我好才去搞外遇,甚至不惜离婚也要和她结婚吧?我把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又说什么诺拉是你的命中注定的恋爱之类的梦话,我就把好不容易做出来的贝利尼直接泼到你的脸上,立刻回去哦。”

    用低沉声音做出威胁的梅莉莎是认真的。

    她确实完全不相信瓦鲁多以前所说的和自己分手的理由。就是那个所谓的“我和诺拉是命中注定的恋爱”。

    那是理所当然吧?因为瓦鲁多在和梅莉莎分手后,和诺拉再婚,然后不到两个月就和其他女性发生关系,在被诺拉知道后还闹出了大乱子。

    瓦鲁多将视线落在喝光的鸡尾酒杯子上,一面呵斥着试图逃避的自己,一面吐出了想要隐藏的心声。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没有自信,害怕。虽然我试图采取对方所希望的行动,可是……我真的是被爱的吗……到最后,我是不是还是会被判定为不需要的东西而被抛弃呢……”

    “是你抛弃了我吧?不对,不光是我。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你变心抛弃女性……难道说,这就是所谓在被抛弃前抛弃对方吗?”

    “……我疲倦于窥探对方的脸色,无法忍耐可能被抛弃的恐惧……所以下意识就和温柔对待我的女性……就算你要骂我是傻瓜也没关系。

    低垂着眼睛,就好象向父母挑明自己失败的孩子一样,瓦鲁多战战兢兢地进行着告白。而梅莉莎只能用目瞪口呆的表情凝视着他的侧脸。

    不久之后,她佩戴着通信科兵科章的军服肩膀耷拉下来,发出了长长的,深深的叹息。

    “笨蛋。”

    虽然哭笑不得的色彩很强,不过因为那个嘀咕非常温柔,瓦鲁多快要哭泣了出来。

    “……嗯,对不起……”

    “那样的话谁也无法获得幸福哦。”

    “你说的对。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虽然我有接受心理治疗,可是因为我意志力薄弱,对于快乐没有抵抗力,所以很快就会恢复成原本的生活。”

    “我觉得就算想要寻求什么人的帮助也没用哦。如果你自身不试图改变的话,谁也无法改变你。如果比起为了获得幸福而承受改变自己的痛苦来,你更愿意像现在这样维持着轻松的不幸,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会表示尊重。不过我可不会奉陪哦。”

    “因为想要挽回你,我才像这样挑明了心声!……这么丢脸的事情,我无法对任何人说出口……”

    瓦鲁多之所以能够承受痛苦的告白,是因为他一心希望梅莉莎能回到他身边。

    “我不认为这个丢脸哦。难道有人会去嘲笑心灵上留下了时间无法愈合的创伤的人吗?儿童时代的你非常可怜而让人心痛。可是,就这样直到现在都被连长相和名字都不记得了的母亲支配也没关系吗?你已经不是软弱无力的小孩了吧?你应该有让自己获得幸福的力量哦。”

    “……可是生下了自己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是巨大的存在哦。”

    “虽然我不否定这一点,但是那并不是全部。母性信仰是妄想哦。因为她和我们一样是人类,所以不可能只有母亲是完美的人类吧?”

    “我知道……”

    “我看起来倒是不觉得你知道啊。既然母亲自我中心的话,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可以自我中心?既然母亲以自己的幸福为优先舍弃了孩子,那么孩子也可以舍弃自己心中的母亲,以自己的幸福为优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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