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们的战斗(三千世界鸦杀第15部)》分卷阅读55

    “您要这么烈的不要紧吗?”

    瓦鲁多一坐下,立刻就点了酒,酒保静静地问道。

    “没关系。恐怕还是用酒精来麻痹痛觉的好。”

    “那,我要神龟冲击波。”

    梅莉莎点的这款鸡尾酒,是不含酒精的热带风味饮料。

    一听到这个名字,少校差点把刚喝的鸡尾酒呛进气管里,他很勉强地才笑出来。

    瓦鲁多用很难堪的声音提出了抗议:

    “梅莉~你别这么坏心眼啊~”

    “还不是你给我造成了这么大的压力?一开始就勾起我的罪恶感,太卑鄙了。”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一上来就遭到了先手攻击的瓦鲁多无力地低下了头。

    红发女军官先在下一城的情况下,将自己的点单订正成了科罗那鸡尾酒。

    这种酒是在牛奶中只加入咖啡甜酒做成的甜鸡尾酒,酒精度数很低。

    梅莉莎不等鸡尾酒上来,就干脆地向着前夫宣告出了冲击性的事实:

    “曾经是我的未婚夫的那个叫安德烈-布兰卡曼的男人,其实是个结婚骗子。只要调任的时候就在战舰母港行星上用假名来欺骗女性,向她们借下大笔的金钱,再次调任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断重复这样的骗局。我就是他最后的受害人。”

    “咦?啊……不,那个……可是对都是联邦宇宙军的军官做出这种事,不是很快就会穿帮了吗?就算他想玩失踪,只要调查他的调任地也就一下查清了吧?”

    听到这根本预想不到的话,瓦鲁多一时丧失了言语,但是想了一下之后,又提出了很明显的疑问。

    “骗我这一次是从军队退伍,下落不明。他说什么母亲患上不明原因的重病,生命垂危,加急申请了特别休假回故乡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下一个靠港地。为了他的母亲的治疗费,我借了他很多钱,在我调查的时候,发现他几个月前就提出了退伍申请呦。当然了,他也没回他那档案上的出生行星去,他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在事故中死亡了。”

    “那他从一开始就是要骗你……”

    “换了是普通女人,到这里也就只能每天以泪洗面了吧。毕竟还要再坐两三个月的战舰,去下一个靠港行星才行。这样一来,离他下船都过了半年了,这段时间里就会丧失一切寻找他的线索。行星警察的调查权只限定在一个行星里而已,就算下了船,换了行星之后也离开了调查权的范围。即使在多个行星上连续犯罪,也不会被银河联邦宇宙警察作为重大刑事案件处理的。所以就算向宇宙军上诉,他们也都没什么反应。”

    玛丽莎语气平淡地说着,瓦鲁多点了点头:

    “他就是抓住了这个点才实行的,实在是太恶劣了……!”

    “到了下一个靠港地,我率先就去找了遍及整个银河系的民间调查机构。我手中有着祖父给我留下的遗产,而它就是安迪盯上我的原因,所以我想就是要把剩下的遗产都花光,我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是为了向他复仇?还是因为还爱着他?”

    为了不打扰他们的话,做好的鸡尾酒轻轻地放在了他们手边,瓦鲁多看着鸡尾酒,很难以启齿似的小声问道。

    同样接过鸡尾酒的梅莉莎表情僵硬,但是眼睛里却蕴含着强烈的光芒。

    “不。我只是想亲眼看看我爱过,并且以为被爱过的这个男人真正的样子。其实他身上的可疑之处有那么的多,但我就是无意识地装作看不到。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犯下同样的过错,我要看穿自己到底是被他的哪里给迷惑住了。”

    而这就是她寻找安德烈的全部动机了吗?玛丽莎自己也不明白。

    但是她认定,不去寻找也不去努力,只是等着时间来愈合心伤的伤口是绝对不好的。

    不管真相会怎样深切地伤害自己,如果没有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自觉,就会一再重复同样的失误。那才是最糟糕的。

    那个充满自信、性感,有着一副精悍的英俊容貌的安德烈-布兰卡曼。

    他是不是曾经有一点真心地爱过梅莉莎,那已经不成为问题了。

    他已经对她做出了那样的事,如果他是个会对所爱的女人做出那种勾当的家伙,那么他就是个无可救药的虐待狂与自我中心者。

    安德烈-布兰卡曼离开军队八个月后。

    梅莉莎得到了休假,一个人来到了某个行星上。

    她在一个没有任何观光地的地方都市郊外下了线性巴士,向着目的地,脚步匆忙地走在坡度大、又满是拐角的道路上。

    沐浴着爽朗的初夏日光的丘陵地带上,林立着规模与设计都很类似的住宅。

    修剪得短短的草坪一角放着长椅,种着的花形成整齐几何图案的花坛,经过精心打理、看起来似乎保持了自然的充满野趣的庭院,每一家的个性,似乎都只彰显在了院子上。

    其中的一个宅院靠步道的地方种着有一个成人男性躯干那么粗的大树,枝干与步道平行地伸展着,上面悬吊着绳索做的秋千。

    身穿西服,外套白色大衣,打扮朴素的梅莉莎将身体半掩在那大树的树干后面,从步道上向着院子里张望。

    有个金发的男人坐在白色的长椅上,正在看着电子报上传输的新闻。

    “爹地!”

    一个大概五岁左右,抱着熊玩偶的少女跑出家门,呼叫者男人。那个女孩活泼又倔犟的表情,还有带着深深的卷的金发都和椅子上坐着的那个男人那么相似。

    被五岁的少女叫爸爸,那也就是说,他在好几年前就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这和民间调查机构的报告显示的资料完全一致,梅莉莎已经不会因为这个事实受到打击了。

    但是,梅莉莎在看到少女的瞬间,登时发觉了自己犯下的过失,她在一瞬间受到了全身冻结一般的冲击。

    她感到一个人拼命建筑起来的东西彻底崩溃了,在感受到仿佛要当场消失的徒劳感的同时,她的心里也涌起了剧烈的愤怒与憎恨。

    不能原谅。她发自心底地憎恨。

    想要把一切的元凶彻底地从这个世界消灭掉。

    眼睛里充满憎恨的梅莉莎,把手伸向了包里为了护身用的手枪。

    打开保险,标准目标,扣下扳机,这一连串的动作,对于身为军人的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的。

    少女发现了树荫后现身出来的女人,她那可怕的脸色和手中的枪让少女发出了惨叫。

    因为女儿的惨叫,男人向她所指的地方看去,进入他眼帘的,就是制裁自己犯下罪行的断罪者。

    两发小小的枪声,和少女尖锐的叫声,还有胸口染红,仰面朝天地倒下去的男人——

    警察们在邻居的报警下赶来,他们当场以杀人未遂嫌疑逮捕了开枪之后就把手枪掉在路上,瘫坐在那里的梅莉莎。

    因为她放在手包中的民间调查机构的报告书,警察们知道了这个被当着女儿的面击中的男人做了什么,事件也由单纯变得复杂化了。

    所幸那手枪只是护身用的,口径小,男人在医院里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重伤罪名也是不会变化的。

    梅莉莎一时陷入了精神错乱的状态,在接受精神医生治疗的时间里,警方为了确认被安德烈-布兰卡曼诈骗的女性们有无提起公诉的意志,将调查员派到了各个行星上去。

    因为现任军官面临杀人未遂重罪,退役军官在职中犯下多起罪行,银河联邦宇宙军也对行星警察的调查表示了兴趣。

    媒体自然也嗅到了味道,但是因为宇宙军的要求,相关人士都被下达了严密的封口令。

    服用了镇静剂的梅莉莎,在病房中院方设定的时间里接受调查。

    一个壮年的调查官对她很是同情,但另一个人却责备她当着女儿的面向她的父亲开枪的事实,告诉他这让少女患上了ptsd——外伤性心理障碍。

    年轻的他也算是有所保留了,但是对梅莉莎不安定的心灵来说,这段发言却不谨慎到足以剧烈地动摇她的心了。

    “……什么不能原谅?那孩子是被父亲爱着的吧。我却不被爱,才受到这样的伤害。……这不是很公平的事吗?”

    “你这个人啊!你毕竟是大人了,那也是你自己选择的男人吧?那女孩还是个孩子。你不该责怪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只该诅咒自己的愚蠢而已!”

    调查官被眼望着虚空,面无表情地嘟囔出这些话的她激怒,愤愤地怒吼出来。

    另一个调查官慌忙过来阻止。

    而梅莉莎仰望着仍然一副愤慨表情的年轻男人,神色认真地道:

    “我那时也才十二岁而已啊?知道我不回家的爸爸有了情人,我有个同年的异母妹妹的那个时候。异母妹妹得到的是亲手写的贺卡,还有爸爸选的生日礼物。而我得到的是邮购网站的印刷贺卡,还有已经有了的电脑游戏软件。后来我知道,那还是爸爸的秘书买来的。”

    “那又怎样?你想说你被男人骗了都是你父亲害的吗?你以为你自己多大年纪了,真是无可救药的笨女人。”

    “别说了!你不可以用自己的价值观来侮辱她。”

    上了年纪的调查官严厉地批评了毫无顾忌地咒骂的搭档。

    梅莉莎正面承受了对方的视线,对到回道:

    “你觉得我是沉溺在自我怜悯里过活的吗?自从十五岁离家出走以来,除了这次使用了祖父的遗产之外,我没有接受过父母任何的援助。因为自己的人生是自己的,所以我努力地让自己自豪地活下去,让自己不会后悔。可是……可是看到和女儿在一起的安迪,我才终于明白了……那个……安德烈他和我爸爸原来是一模一样……!”

    两个男人因为她悲痛的告白而张大了眼睛。

    梅莉莎以分不出是哭是笑的扭曲表情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被安迪欺骗了以后,觉得只要想想就知道他的话里有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那我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虽然人类总有只听自己喜欢听的心理作祟,但是我到底爱上了他哪里,以至于如此地想要相信他呢?我越来越不明白了。……可是我现在终于知道,我是把他看作了父亲的存在。欺骗了我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无意识的自己,将对安德烈-布兰卡曼的疑惑彻底地隐藏了起来。她自己背叛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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