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佛格小镇》分卷阅读17

    将莉迪亚与布尔的遗体送离后,警官们便着手搜罗整栋房子,试图找出布尔自缢的原因——虽然他们偶尔也在白杉酒吧聚聚,但布尔平时阴冷寡言,大伙并不清楚他的为人。可惜搜查整整两个钟头后,很不幸的除了那些数不清的酒品珍藏以外,他们一无所获,更别说是遗书等等有用之物。

    但只要是稍有思考能力的人都能明白,布尔先生的死,绝不仅是自杀这么简单。虽说当初妻子的死对他打击颇大,但那已是十年前的陈年旧事,无法构成动机。再说,眼见莉迪亚被捆缚住的糟糕状态,便能知晓那狗娘养的家伙正打算对他的亲生女儿下手,自然没让煮熟鸭子放飞的道理。

    其实,米兰达抵达的时间也算赶巧,那会彼得才从医院探访完莉迪亚,对她的状况算是略有了解。

    基本上,莉迪亚身体并无大碍,唯有心理受创得较严重。毕竟,她不仅差点惨遭父亲毒手,还目睹父亲陈尸在自己眼前,且因身体被捆绑无法挪动,被迫与尸体同处数小时。这对任何人都是难以承受之重。

    但以这类型案例来说,莉迪亚算是表现极好的了。她原先就认识彼得‧罗恩,即便他刻意卸下警装,她仍聪颖地猜出他的来意——询问昨日的案发过程。所以她让彼得直问无妨。并在谈话间,提供了些还算有用的线索。譬如,她从小便常遭受酒品不佳的布尔骚扰及恫吓。甚至昨日,也就是布尔遇害当晚,还是她的十八岁生日,而她却差点**于他。

    她说,在那个悲惨的夜里,喝过助兴酒的布尔才坦言:原来早在一年前,他便谋划要在今日夺取她的初夜,继而完成她的「成年礼」。但莉迪亚并不晓得事情怎会演变至此,毕竟她再如何厌恨他,也从未想过她的亲生父亲,竟会这般吊死在自己房间,并且毫无征兆。

    可惜的是,莉迪亚告诉彼得,她实在不清楚案发经过。因为早在企图挣脱布尔时,她便由于头部撞击床脚而不省人事了。后半夜的事她毫无记忆,只晓得不久后醒来时,就见布尔在相距自己八英呎的地方瞪着自己。躯体随风款摆、却再无声息。

    听完这些骇人消息,即便是米兰达也十足震惊。从警局前往镇长室的路途中,甚至现在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她仍反覆思索着生命的无常以及脆弱就如同她曾切身感受的那般。

    思至此,她略一屈身,打开了左下方的抽屉。抽屉深处放置一只木盒。它的款式陈旧可做工细致,上头嵌刻着满满的祝祷经文。她伸出手,轻轻摩挲那木盒表面,以圆润指腹感受上头浮突的纹路。仿佛想藉由此行,将自身的温度与思念,传递予此生最心爱之物。

    「——许久不见,米兰达。」突然间,有道低沉嗓音在门口处响起。这让浸□□绪的米兰达被吓得全身一震。 「哦,下午好。梅格,艾伦。」赶紧将木盒摆回抽屉后,米兰达微笑着起身。 「抱歉了,让你们这么晚过来。这次回来得急,没来得及带伴手礼。」她自嘲着说,并走出桌后,逐一轻搂过梅格‧杜里斯与艾伦。

    「别说礼物了,那本属你的假期,实在不该扫你的兴是镇长让你回来的吧?为了西蒙与莉迪亚‧布尔的事?」梅格蹙眉问。她也是昨日才从镇长那儿得知西蒙与莉迪亚的事。

    对于西蒙的死,她心里委实不好受。她原本就不真心讨厌那小伙子,此时更夹杂著名为自责的情绪——若是当时她能更坚定地否决那场晚会,或许,西蒙那小子还维持着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与大伙一同开会。而不是像她多年前那不听劝的女儿,就这般永远迷失在失色的夜中。

    察觉梅格的低落情绪,米兰达轻轻牵起梅格的手。 「没事,梅格。」她安抚道,拍拍梅格的手背。 「人总难逃一死。除了神,没有人能阻却谁的生命进程。」米兰达说,希望能给她一些力量。因为就如她所言,天底下唯有神能裁决人的价值与期限。况且米兰达实在害怕梅格会过度自责,她可不希望再失去任何一名伙伴。

    所以她又拉过梅格的手,并示意艾伦一同来沙发区稍坐。她先替他们各斟上一杯热茶,便开始执行这次的临时会议——米兰达能看出梅格今日状况不佳,也不打算拖延太长时间。简要报备从彼得那儿问来的事件经过后,米兰达便直接向他们征询意见,关于开学后的流言如何制止,以及教学人员的调度问题。

    总会议算来,还不到十五分钟。桌面的茶还尚有余温,米兰达便让他们回去歇息了。临辞前,她还特别嘱咐梅格记得仔细休养,并表示自己会承担着处理一切——她非常明白,看似冷面心肠的梅格并不如表现坚强。毕竟玛莉莲曾是她的全部,失去她的当下,便已将她的灵魂掏空。从此千疮百孔的心再经不起一丝打击,再多武装也只是佯装自己不受损伤。

    所以,各持烦恼的米兰达与梅格,并没看出艾伦的异样。

    原本就习惯旁观的他,这一刻更是愈加沉默。因为他还在思考查理‧布尔的死亡。它就像之前那些事件同样,是他早已明确预知的事——虽说与布兰登发生关系那晚,他已向布兰登间接承认有梦游的毛病。但他所没说的是,其实那一夜里,他还做了一个梦。

    静谧无声的夜里,艾伦梦见自己处于一个陌生且晦暗的环境。有道黑影持刀矗立在房间中央。细巧而尖锐的刀锋反映月光,带着一抹蓝,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森寒意。那人摇头晃脑地哼着曲子,低头似乎正认真捣鼓着什么——突然间,刀面反映了月光,恰好照在那人脸庞。艾伦总算看清那张脸了:原来那是白杉酒吧的老板,布尔先生!

    此时,布尔正手握刀柄,隔着裤管往左大腿刻划,并且神情专注的近乎虔诚,仿佛正执行某种极为神圣的仪式。鲜血不断自他大腿涌出,瞬间染红了白色裤管显得触目惊心。但他却像感觉不着痛似的,嘴边依旧衔带一抹不合时宜的笑。

    然后,艾伦看见「自己」走向了他。直到相距仅两英尺远才停下脚步。没来由的,艾伦能感觉「自己」似乎很愉悦。因为「他」的嘴里也哼着歌,曲调与布尔极为类似,但旋律显然明晰许多——艾伦记得,许久之前总有个女人时常哼着这首曲子,哄他入睡

    ——但她是谁呢?

    ——而我又是谁?

    正当艾伦思想陷入囹圄时,那方的「表演」也进入□□。艾伦听着「自己」愈见欢愉的哼唱,布尔也攀上了窗台。他窗帘绳索一圈圈地环绕自己的脖颈,而后狼狈一跃——最后,祂就像颗奇异的果实般,歪首垂吊在窗台边。

    直至死亡,那抹笑容皆未自布尔脸上消散。且就像刻意经营似的,祂甚至因脸部用力过度,而显得有些龇牙裂嘴,像极了做工粗糙的恐怖娃娃。但无论这副表情多么古怪,也得永远僵滞在布尔脸上了。连同祂的性命,也在这个悠悠雪夜里一瞬冻结。

    这幅骇人景象,想当然带给艾伦极大冲击。所以直到被布兰登的敲门声吓醒时,艾伦仍冷汗涔涔、惊魂不定。他拉开门,看着门外的布兰登,脑袋还如同浆糊般混乱。再加上前一夜的温存,种种复杂信息一时间全堵塞在他的小小脑袋,令他陷入短路蓝屏的窘境,继而无法回应布兰登的心意。

    其实真要问,艾伦也不确定自己对布兰登的想法。他只晓得此刻的自己,实在受够那些梦。与其说是预知能力,它们更像某种古怪诅咒,并由一宗宗死亡事件强调它们的真实性。艾伦实在恨透自己的卑渺与无法防范。这让他感觉像个帮凶,无情目击,什么忙也帮不上。这些该死事件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当务之急。权衡之下,他只能先歉疚地将布兰登的感□□摆往一旁了。

    但说又回来,自己为何会有这个能力呢?艾伦烦躁地思索着。又或者更进一步说,他甚至暗自质疑,一切是否仅是梦境这般简单?

    继西蒙的死亡之后,艾伦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与行为等等,似乎愈发无法掌控。甚至住院期间,他还从护士口中意外得知自己有梦游的习惯。仿佛体内有个陌生灵魂正在苏醒,挟带着亟欲毁灭世界的**在他体内狂肆叫嚣。而他除了竭力压制以外,竟也别无他法。

    但他其实也清楚,这番努力到头来或许仍是徒劳。就像他始终无法遏止那些扰人幻境一般,只能依随宿命的走向,最终在这场无法挽回的灾厄中分裂成片。

    此外,经由这段时间的沉淀与思索,他也发现这些死亡事件似乎有个共通点——祂们不仅都是自己所熟识的人,也是以往偶尔想起这些人时,会兴起「这种人不如死了算了」的想法的对象。

    意识到这点,更让艾伦陷入真正的恐慌。因为那些事件终于被隐约描绘了出轮廓,且显然与自己切身相关。无论这个臆测是否得到证实,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让他无比畏惧。就像背着千斤重的秘密,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突然间,艾伦很想找个人谈谈,并且必须是一个能够拯救他、将他拉出深渊的对象。一个他能信任的人。他将倾诉自己的感受,毫无保留地坦诚一切。至于这个人选,有个名字第一时间浮现他的脑中。毫无疑问的,那即是布兰登‧戴维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处。」离开校长室后,空荡回廊里,梅格忽然说道。

    此时,他们俩正并肩走在前往教学楼出口的路途上。刚回过神的艾伦只不明就里地偏头看她,等待下文。

    梅格也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也有自己难以逾越的坎。而我的疮疤想必你也听说了,正是我的女儿,那十七岁便已夭折的可怜孩子。事实上,即便是米兰达也有她无法处理的窘迫困境我原以为聪颖如她已经熬过那段苦日子,直到方才看见她仍留着『它』时,我才知道,原来她也只是把伤口掩藏着罢了。 」

    梅格语调缓慢地说,低沉声线像是一台老旧纺纱机。 「所有事物皆不会凭空消失,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许多东西你愈是想压制,它便愈是沉积,而当它再次浮出表面时,只会带来无可比拟的毁灭性伤害」她垂首深思,最后话音近乎低喃。

    「『它』?」艾伦出声问道。他想起刚进门时米兰达慌张收起的那件物事。 「您指的是什么呢,那只木盒么?」他问。虽说并不真的好奇米兰达的私事,但由于学过心理学,艾伦晓得梅格是想借着开解自己,继而与她过往不愿承认的「阴影」对话——能跨出这一步,对鲜少与人敞开心胸的梅格,是尤其好的事。至少在走至门口的几分钟间,艾伦非常乐意陪她走过这些过程。

    梅格点点头。 「是啊,里头装着她的孩子。」她说。陷溺回忆的她,没注意到艾伦忽然失焦的双眼。 「那是发生多年一场极为悲惨的意外。但我始终坚信,善良的米兰达总不至于杀了她的孩子」

    听到这里,前夜梦里那首旋律又在艾伦脑海乍然浮现,和着布尔那由黑与蓝构筑的扭曲怪笑一同回放。它们喧嚣鼓噪着,占据艾伦的所有思绪。使得他不禁抱着头蹲坐在地面,企图抗衡那些幻觉。但那道歌声却始终明晰,仿佛「他」就在体内一遍遍低唱:

    「你看不见自己原本的模样,你所见的仅是你的阴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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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天堂口与死者六号(2)

    傍晚时分。本该下班的彼得.罗恩,此时却还待在警局。

    他的桌上摆置一盒甜甜圈,这是他的晚餐。以往他总能轻易解决两大盒。但今天极为难得的,他仅吃到第五个便感到食不下咽。至于让他食欲不振的罪魁祸首,正是桌面那叠资料。那是关于查理.布尔,以及这阵子所有古怪案件的资料。

    从调来佛格镇起,彼得从未想过这片封闭的土地有朝一日会兴起腥风血雨。它向来与世无争,仿佛所有激情也在这片雾霭中掩埋窒息。

    所以这些年来,他已惯于安逸,若非协助他所崇拜的学长布兰登戴罪立功且复职,他肯定也会将这些疑案吞进腹里,假装那只是一起起意外,与过往那些不能言的秘密,同样积压在档案室箱底。

    至于布尔之死,想当然也没这般单纯。彼得下午所告知米兰达的,还是次要的案发过程。而他所隐瞒不言的是,巡访其间他只特别留意一个细节:病房里,莉迪亚说,布尔在饮用助兴酒后,曾说过「味道有些古怪」。

    而彼得还记得,布尔有一个鲜少人知的怪癖:拥有一张尤其刁钻的嘴。虽然熟知各种花式调酒,他自身却无法忍受酒品掺杂一丝杂质。即便仅是一滴生水,他也能像察觉豌豆的公主(#注)一样,轻易辨出其间的不同。

    很显然,布尔会这么说,正是那杯酒出了问题。

    得到这条有用信息后,彼得便不再打扰莉迪亚。离开病房后,他在第一时间即刻致电局里同仁,要他们立马送检当时置放床台的那杯酒,并且联络法医着手检验布尔体内的药物反应——假使魔鬼就隐藏在这细节中,那这就是场典型谋杀。且它极可能如布兰登所说,与过去那些一连贯的不寻常案件紧密相关。

    等了一个下午,医院也高效率地给了回复。

    他们从那杯酒里,确实检验到与某种罕见□□剂高度相似的药品。并且医检人员告诉他,昨日他们将布尔血迹斑斑的左裤腿碎布清除后,发现布尔左大腿字迹歪扭地刻了一句话:「你看不见你的真正模样,你所见仅是你的阴影。」

    看着这句话,彼得琢磨再三也没理出头绪,更不晓得它从何出处。但他有个强烈预感,这段文字势必成为这起案件的重要线索之一。

    于是他又拿起话筒,打算再致电布兰登,预备在通话中告知今日的新进展,希望能以这位杰出学长的非凡专业为这起模糊案件指引新方向。但当他拿起话筒时,彼得又联想起前几日所查询到的资讯,一些关于艾伦.沃尔顿身分的新发现。

    前日结束现场搜索后,彼得便向布兰登坦言他所知的一切。而彼得还记得布兰登当初的表情,仿佛遭受晴天霹雳一般,头也不回地便兀自离开现场。所以想着前日的背影,等待接通的彼得由衷祈祷:布兰登不至于反应过度,失去思考能力。

    可这回,话还没说完,彼得才讲完□□剂与布尔先生左腿刻的字而已,原先便魂不守舍的布兰登就慌忙将电话挂断了。听着话筒传来的忙音,彼得不确定布兰登是否听清他所言,并忧惧布兰登会否情绪过激,继而将事搅黄,那将不是所有人乐见的情况。

    最终,他还是相信布兰登会拿捏好分寸。毕竟布兰登有多想复职,便会倾注多少心力于此事。过去,他是个出色的特殊警务组警员,也势必熟知卧底时角色扮演的力道。而对于一个相识不足两个月的艾伦,彼得相信布兰登应当知晓事情轻重。

    但话说回来,这次也不能怪布兰登反应过什。

    再度拿起甜甜圈,彼得舔拭着手指残留的糖霜,边思索道:其实连自己也没想过,那看起来温吞可信的艾伦,竟会如此深藏不漏——原来,艾伦.沃尔顿从非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实为艾瑞克.温斯顿。并且这名讳,与十余年前一起社会案件习习相关。

    还是一宗震惊全国的杀人案。

    ※

    幽暗房子里,有道人影蹲窝角落翻箱倒柜。

    任谁都能看出布兰登此刻的惊慌。半个钟头来,他在房屋里来回奔走着,摸索各个桌柜角落,似乎在找寻什么重要之物。汗水从他额角滚落,细密地垂挂在眼睫,像极了泪珠,在晦暗中闪闪发亮。数分钟来,它们刺得布兰登眼睛酸涩。但他仅是用力地眨了眨,始终无暇拭去。

    而作为一名警官,布兰登自然没有转行梁上君子的打算,所以他所翻找的并非金钱一类的俗物。他仅是在寻觅一件物事,一件在能在整起连环事件中,起到绝对影响力的重要关键。

    刚找完房间了,现在书房也寻无所获。布兰登才这么想着,准备转移阵地,一只手支着椅腿从柜前站起身。突然,他碰掉了桌上一件物事,并砸在地板发出沉重闷响。他蹙着眉头,弯腰拾起它——那是本厚重精装书籍,略脏的白色书皮,上头刻写着深蓝色的aw。看着这本书,布兰登有些熟悉感,似乎先前还差点让这本书拐着脚。他还清楚记得当时艾伦的反应,一把就将书本从自己手上掠过

    想至此,布兰登匆忙翻开书。

    「找到了」他看着里头的东西低声道。虚弱的尾音回荡在晦暗房里,近乎叹息。

    他戴起手套,谨慎地拾起将里头的物件。那是一袋略显透明的颗粒状物,上头嵌刻细致的羽毛纹路——布兰登认得它,它一般被简称「鸟(bird)」,是种罕见的□□锭。少量食用即能让人产生幻觉,多用于心理治疗或罪犯思想引导。但由于药效过激,近年极少使用。

    而布兰登很清楚。现在寻出这包药锭,便等同裁决艾伦犯案的确切性;同时象征自己复职在望。

    但极为古怪的,此时此刻,布兰登非但没有感到如释重负,反倒有股难以言喻的忧伤。其实他心里一直矛盾着。一边想破获那些惊天大案尽快回首都复职,以了却自己的念想。却没想到,在这寻索目的地的过程中,他却遇见了艾伦。一个让他几乎愿意抛弃所有,只想拥着他平淡度日的人。

    所以先前,即便所有证据隐约指向那位,布兰登也情愿戴上玫瑰色眼镜(#注),只想隔绝一切的不利流言。而现在,上帝却对他开了个玩笑,揭开帘幕揭示一切,原来仅是艾瑞克.温斯顿虚筑的假象——同样名称皆是aw缩写——但他所钦慕的艾伦.沃尔顿,却从来不存于世。

    而从彼得嘴里吐出那个陌生名字的那一刻开始,这些事件似乎皆有了连结。布兰登突然想起那一夜里,艾伦犹绕耳际的愉悦哼唱,以及判若俩人的蛊惑话语若将这些与十余年前那起案件稍作连系,一切隐约有了答案。

    所以在正式揭开这层面纱以前,布兰登打算先去a市一趟。顺道带这包违禁物以及那杯酒,接受都市更高规的检验技术,并且更重要的,是造访那人曾经待过的地方,了解真正的艾瑞克.温斯顿。

    即便我们总容易相信所渴求的事物(#注)。现在,也是时候接受真相了。

    #注1:引自安徒生的《公主与豌豆》。

    #注2:比喻用乐观逾甚的态度看待现实,导致过于理想化而不切实际。

    #注3:we soon believe what we desire --杰弗里·乔叟。英国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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