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昱行一出声,边上睡得再熟得明琛也该醒了,习武之人对声音本就敏感,若不是昨天爆发的太毫无保留,早在陈昱行撞到桌子时,明大侠就该醒了。
明琛皱眉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倒是淡定得很,光着身子下了床,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起,下半身尺寸惊人的物件随着身体的动作,一晃一晃地,甚是扎眼。
李犇用手无助地捂着两眼,眼前的场景不敢直视,不忍直视。
“陈兄,要不你先回去,起床后我去找你吃早饭。”李犇只想尽快脱离这鬼畜的场面,再多的掩饰也是苍白的,胸前密密麻麻的红痕早将他和明琛明晚干什么公之于众。
“那我陈昱行便回帐恭候贤弟的大驾荣至。告辞。”冷冰冰的桃花眼,李犇极少见到,抱拳转身之前,恶狠狠地瞪了明琛一眼。
弯腰给李犇捡衣服明琛,听到“陈昱行”三个字,不禁抬起头,盯着门口的人仔细打量。
四目交汇,各不相让,噼里啪啦,电光火石,五毛特效。
陈昱行出了蒙古包,李犇整个人瘫了下来,害怕和不敢面对齐刷刷地涌向脑子,刚才强撑着镇定,一下子软了。
“他就是陈昱行?”明琛几步蹿上床,掐住李犇的脖子。
“唔……唔唔……你神精病啊……”被掐地喘不上气,李犇两腿拼命乱蹬。
“说,是不是?”
“是……放开。”两手拼命地掰着明琛的铁臂,能感觉到嘴角已经有液体留出,好久没有这种和死亡濒近的感觉了。
“以后不许见他!”明琛瞪着李犇,两眼喷着火龙。
“啊……你先放开……我……”
见李犇嘴角的液体已成了白色泡沫,明琛才猛地松开手。
“咳咳咳。”李犇趴在床上一通猛咳,“你又发什么疯?”
“以后不许见他!”明琛怒目重复道。
“他……他就是陈王,我怎么不见他,还得帮拖雷游说呢。”这样无理的要求,李犇从心里抗拒,无奈打不过人家,只好绕个弯子拒绝。
“你不用管,我想办法带你走。”明琛狠绝地注视着前方,若有所思。
“你和陈昱行有仇?”李犇从床上坐起来,试探地问道。
“没有。”男子怒道,抓起衣服扔在李犇脸上。
呃,什么愁什么怨啊?用得着这么持续性的过激行为吗?
越想越生气,明知道武力值不如明琛,但是这么怂了总感觉窝囊。“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李犇瞪着抱着双臂站在床边的人。
明琛抬起眼脸看了一眼床上,很快移开了。“早上吃什么,我去叫人准备。”
明琛粉饰太平的行为彻底触怒了李犇,“我刚才约了别人吃早饭,你没听见吗?”
“我再说一次,以后不许见他。”
“凭什么?”李犇跳起来吼道。
明琛缓缓举起拳头,“就凭它。”
“好,你有本事就真弄死我,你想不让我见谁我就不能见谁了。”李犇把脑袋凑到明琛跟前,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
不舍得掐死我,不舍得打爆我的脑袋,不舍得一脚把我踢死了。李犇默默在心里念叨。
耳边传来骨节掐得咔咔响声,感觉拳风刮过了头顶,只要落下了,估计李犇脑袋就跟抱着的西瓜掉到地上,咔嚓一声,有汁有肉。
“你宁可死也要和他见面?明琛隐忍的声音响起,蒙古包里的温度瞬间下降到零度以下。
“跟没自由相比,我宁愿死,你动手吧。”赌你舍不得,赌你舍不得,李犇又闭了眼睛。
耳边风声划过,拳头拍到床头的巨响,待李犇睁开眼,明琛已出了蒙古包。
呃,就知道你舍不得,哎,搞定了一个,相较而言另一个更棘手。
李犇抬腿下床,不好,两腿间一暖,股股的白液顺着大腿往下淌。
习惯了事前事后被伺候,李犇慌乱地抓起地上的一件衣服,乱擦了一通,拿着衣服一看,居然是野驴的里衣,还是他给买的。
活该,直接扔在地上,蹦上去狂踏几脚泄愤。
仔细整理了一番,又在水盆里照了照,纵欲后的妩媚消了大半,就是被咬过后的嘴唇还微肿着,另外,走起路来后面扯得难以启齿的钝疼。
一切收拾妥当,尽量保持着正常走路姿势,出了门。说是去吃早饭,其实已经快中午了。
“陈兄?你在吗?”走到陈昱行的蒙古包外,李犇停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冒然进去不太好,要不是今天早上陈昱行冒然进了他和明琛的蒙古包,也不会发生那么尴尬的一幕。
“进来吧。”陈昱行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早上捉奸后震怒的人和他无关。
李犇缓慢挪着腿,进了蒙古包。“陈兄。”叫了一声,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若两人情侣关系,李犇可以一进门就扑通跪倒在地,抱着对方大腿忏悔,祈求原谅。若两人是亲兄弟,李犇可以跟大哥坦言自己是个gay,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对方理解。但是两人什么都不是,仅仅暧昧而且是小暧昧了那么个把月,然后就天意弄人了。这种关系李犇还真想不出用什么开场白好。
不得已,弱弱地叫了一声,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说什么,我听着就是。
“贤弟,你这又是何苦?他逼你?”陈昱行拉过李犇,从头到脸地打量,眼睛闪烁着不掩饰的占有欲。
“不……不算吧……大多数时候我都自愿的。”既然被人看了现场,李犇要再遮遮掩掩便显得怂了。
“你当真好男色?我以为在妓院你是年少贪玩。”明琛一脸惊讶。
看着明琛一脸故作的惊讶,李犇突然一阵莫名的心疼,我喜欢不喜欢男人,难道你陈昱行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是。”既然对方装傻,自己又何必撕破这层纸揭穿。
“天下好女子千万,为兄定会为贤弟求一门好亲事。”陈昱行搬过李犇的脑袋,让李犇与之对视。
一听这话,李犇彻底无语了,在你跟我玩暧昧玩那么长时间之后,还想作主给我娶个姑娘。
“陈兄,可能不曾去了解。其实呢,我这种人是不能娶妻的,做不到,你懂吗?”李犇冷笑道。
“为何?”
“我只喜欢男的啊,对女的没感觉,石更不起来。”李犇别开头,不去看那双熟悉的桃花眼。
“那你之前,可是对我动了超出兄弟的感情?”陈昱行搬回李犇的脑袋,又要与之对视。
“你不用看我眼睛,我没必要说谎,坦白说,动过,不过那都不重要,你又对男的不来感。”李犇挪开几步,背对着陈昱行,这样自己说出来要轻松些。
“早饭也不必吃了,都这个时间了,我回了,还是好兄弟。”说着李犇便往门口走。
前脚刚迈出半步,一股冲力险些把李犇扑倒,有人从后面把李犇紧紧地抱住。
“重要。”
重要?这是什么意思?
我对他有过超出兄弟的感情这件事很重要?
是么?
他……
难道?
这一抱,李犇的脑子彻底乱了。
这是陈昱行想和自己把关系从间断过的暧昧再度升华的提示吗?虽然正中自己的下怀,但是通常而言想真正开启一段向往的感情之前,出于对彼此的尊重,都应该把□□解决干净。脑子忽而出现明琛怒怨的脸,忽而出现陈昱行二十多个忽啦啦的后宫团,忽而又冒出来西夏公主、红衣女子,以及陈昱行那三个上了小学的大儿子。
前方道路荆棘一片啊。
李犇也不知道怎么走回自己住的蒙古包的,整个脑子一团浆糊,耳边不停地重复两个字“重要、重要、重要、重要、重要”,那些人影接着一遍一遍如放电影般。陈昱行后面说了什么,做过什么,自己怎么出的蒙古包,都没印象。
机械地坐在茶桌前,上面还摆着昨天吃烤肉用过的盘碗,看来居家出行小能手真的罢工,以伺候男人为目的侍女也不给力。实在看不过去,李犇胡乱把盘碗堆到盆里,连同装炭灰的盆一齐放到了蒙古包门口,希望那个尽职勾引人,不尽职伺候人的侍女看到后能收走。
脑子还是很乱,李犇机器一样把蒙古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通,昨天晚上凌乱的被褥还残留着两人体液的味道,地上明琛那个被李犇擦过身体的衣服还孤零零地躺着。等一切恢复原样,李犇全身酸软地躺在床上,抱头看着上方。
姓明的不会一走了之,扔下自己跑了吧。对于他来说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得出入军营简直易如反掌。
如果他走了怎么办?
我擦,什么怎么办?李犇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声惨叫……
我的金子啊。
☆、第一卷第 55 章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