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一次教训,总会长几分经验。
驻马,二人下了马,朝小吃摊走去,一共四五家,家家卖得居然都一样,阳春面,让李犇不禁想起刚穿越来那会儿,王正矩请他吃的第一碗阳春面,那味道,真不行。
挨家看看又好像没什么选择,这些人真不会做生意,哪怕有一家推出加了肉丝的阳春面,也是一种突破,但是没有,每位老板都十成十的忠厚。
“一碗阳春面,牛哥,你吃什么?”纳齐找了就近的一家坐下。
“还有别的选择吗?”李犇也跟着坐下,“我也来一碗吧。”
两碗面很快摆到了各自面前,纳齐拿起筷子就要往嘴里扒拉,李犇伸手阻止道:“看看包袱,不是说给我们带了干粮。”
“哦,对。”纳齐解开包袱往里摸,“牛哥,有牛肉,有馒头,嗯?好像还有一包盐,银子。”
李犇看了看四周,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把牛肉和盐拿出来就行。”有银子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李犇最怕被别人听见,两个不会武功的人,在荒山土道上,财不可外露。
纳齐摸出了一个纸包,递给李犇,出门在外带盐,野外烤个鸡倒也是方便,这个大哥真细心。
李犇倒了点儿在阳春面里,又撕了几块牛肉,瞬间白水煮面有了美国加州牛肉面的感脚。纳齐也学着李犇的样子,弄了一碗,一大口下去,啧啧称赞。
有肉,有盐,确实不错,面都是老板手擀的,自然比现代社会的方便面和机器面条劲道好吃。
李犇和纳齐又各要了一碗,痛快吃了一顿牛肉面,才挺着肚子要上马。
“嫂子……”
“什么?”李犇顺着纳齐的视线往前一看。
我去,姓明的牵着白龙,站在前面五十米处,也正看着这边,马后面还挂着一头黄牛。
黄牛化成灰李犇都认得,正是那位养牛千日用牛一时之际跑丢了的二牛同志。
“不用理他们,上马,呼啸而过他们。”李犇拍了拍纳齐,指示工作。
“哦。”
两人一上马,纳齐便给了红母马一鞭子,红母马可能是真疼了,一下子蹿出了十多米。
另一面的明琛,眼看着两人一马越来越远,撒开了白龙的缰绳,在马屁股上拍了几下。
白龙在后面一声嘶叫,跑得挺欢的大红母马立即停下了脚步,在原地一圈一圈地打着圈,似乎是在等白龙。
李犇踢了红母马几下,马除非了嘶叫一声,没向前移动半步。
“这畜牲叛变了。”李犇无奈地下了马,马都不走了,还往哪儿跑,其实心里看到明琛追来,还是掩示不住高兴,这山高路远的,没个会武功的,真危险。
“白龙带回来的马,当然听白龙的。哈哈。”难得冷漠的小明开怀大笑。
李犇觉得自己糗爆了。
“驸马爷这是带着一牛一马去哪儿?”心里可以怂,嘴上不能认输。
“上马。”明琛上了马,一手伸向李犇。
李犇并未去接明琛的手,“我骑牛。”说着走向失而复得的二牛。
“二牛怀孕了,不要骑它。”明琛并没收回手,还在等着李犇。
“你逗谁啊,二牛是公的,你当我傻啊。”李犇弯腰到牛肚子底下,认真看了看二牛蓬勃的生/殖/器/官。
“快上马。”明琛伏身一拉,硬把李犇拽了上去。
两腿一夹白龙肚子,白龙轻快地四蹄离地。“唉唉唉,姓明的,纳齐跟上,二牛跟上。”
李犇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明琛身上,“喂,你在哪儿找到的那头傻牛。”
“不告诉你。”明琛低头在李犇耳朵上啄了一下。
“少肉麻,你’私定终身’那事我还没原谅你呢。”李犇偏头躺开明琛的脑袋。
“先跟你定的,别人的都不算数。”明琛笑道。
“别整没用的,你是自由的个体,我也是。”
“嗯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明琛笑着又在李犇脸上啄了一口。
“你和王正月怎么回事?”李犇以轻描淡写地语气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团。
“不知。”明琛往李犇身上靠了靠。
“少作无辜状,你不知道人家姑娘会说跟你私定了终身?”
“真不……知……。”明琛一鞭子下去,白龙开始撒欢,风声呼啸,什么也听不见。
“……”故意的。
“金子有没有找回来?”
“什么?”
“……”故意的。
”牛哥,牛哥,停下。”
“快停,快停,纳齐在后面喊。”李犇转过脑袋往后看,刚才跑得太欢,纳齐的人影都甩丢了,二牛可是不知道甩哪儿去了。
明琛驻马,回头也看不到纳齐的人影,只好调头,往回骑找人。
骑了不太远,红母马和二牛站在草丛里倒嚼。“纳齐,小黑,你在哪儿喊呢。”李犇下马,朝着树林大喊。
“牛哥,在里面,这有个人受伤了。”树林传来纳齐的声音,
寻着声,李犇进了树林。纳齐抱着一个看着要死或者已经死透的人。
“怎么回事?”李犇上前一步问道。
“刚路过听到他呼救,我就进来了,他伤得挺重。”纳齐无助地看向李犇。
明琛蹲下,用手指探了探纳齐怀里人的鼻息,道,“死了。”
李犇摸了摸身体还热,也把手放在鼻子前试了试,确实没呼吸。“放下吧,抱个死人干什么。”
纳齐把人放地下,李犇才有机会打量这个死人,穿得一身宋人的衣服,却是留着西夏麻花头,看向见多识广的明大侠道:“现在宋人也流行这种怪发?”
“他不是宋人。”明琛蹲下,咔嚓一声扯掉了死人上半身的衣服。
一个古里古怪的图腾纹身露了出来。
“西夏人。”说着,明琛开始在尸体的衣服上乱摸。掏到衣服里怀,果然拿出了一封信。
李犇凑过去脑袋想看看内容,乱码蝌蚪文,不过右下角那个标志倒是熟悉,和在陈昱行那偷看来的标志一样。“写得什么?”
“西夏给蒙古的信,说已联合了宋,三日后便可突袭金宋边境十五镇,活捉你大哥,同时给金国施加压力,借金调兵宋境之际,蒙古一举攻金。”明琛折好了信,又放回死人的口袋里。
“那大哥不是很危险,两日后,是哪天写的信?”李犇皱眉。
“昨天。”
“那明天宋就要攻打边境十五镇,这十五镇百姓岂不是明天就要生灵涂炭。”纳齐紧张地扯了扯李犇的前襟。
“哪天不打仗,哪天不死人,我们管不了这些。”明琛蹙眉看了一眼纳齐。
“是管不了那么多,但是大哥有事,不知道也罢,现在明明知道,当不知道,好像不讲究,再说我跟他同年同月死,那他明天被抓走,我岂不是也玩蛋了。”李犇看向明琛。
“上马。”明琛又从死人怀里掏出那封信,拉着李犇上了白龙。“你带着二牛找个客栈住下,两日便回来与你汇合。”一边拉着李犇,一边对纳齐道。
没等纳齐回应,白龙上的两人已跑出了十多米。
原路返回,一连跑了四五个时辰,到王正矩的别院已是天黑。
啪啪啪啪,二人猛烈地叩打着门环,也不见有人来看门。明琛一脚用力,把门踢得大开,冲了进去。
管家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我说二位怎么去而又返?”
“大哥呢?”李犇一脸着急,看管家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家主回汴京去了,三位刚走,便带着小姐启程了。”管家把披着的衣服穿好。
走了,那会怎么样?李犇茫然地看着明琛。
明琛心领神会地拍了拍李犇,小声道:“追,应该能追上。”
“姓王的走时候带了多少人?”明琛对着管家道。
“不多,就小姐,还有小姐的十几个随从。二位可是有事?”管家看着两人神情,感觉蹊跷。
“走。”明琛拉着李犇上马,一鞭子下去,白龙奔驰起来。
朝着汴京的方向一路追,追了近几个小时,明琛下了马,牵着白龙往前走。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