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白月光的垂爱》分卷阅读90

    白砚独自躺了许久,以至于听见身后出现脚步声,他一时回不过神。

    他转头,裴挚已经在他身后躺下了,裴挚将自己塞进被子里,把被子一直给他拉到下巴,而后紧紧抱住他。

    裴挚身上还带着从外边带来的寒气,可这一个拥抱真是白砚此时最迫切需要的温暖。裴挚那双烁亮的眼黑白分明,定定望着他,神色是关切的,疼惜的,就好像之前那些不愉快都没发生。

    他们总是有默契的,有些话,他没明说,可他知道,裴挚懂。

    白砚在裴挚怀里转身,他们面对着面。

    他也伸出手臂用力抱住裴挚,头埋在裴挚的胸膛,艰涩地开口,“他死了。”

    裴挚吻了下他的额头,又像是用嘴皮感受他的体温,“你很难过,我知道。”

    岂止难过?

    白砚心头燃着一团火,这团火几乎要把他焚烧殆尽,他手指忍不住收紧,咬牙道:“他也是草台班子的人。”

    草台班子的凤凰啊,总是有心守护自己羽翼下的每一个人。

    仇安平什么个性?下得了狠手,睚眦必报。可这样一个人居然能被逼到不明不白地轻生,可见,背后的魔鬼爪牙尖利到了何种程度。

    这一点,白砚明白,裴挚当然也明白。

    裴挚略微想了想,说:“有件事,可能不应该现在告诉你,可是,你迟早会知道,初步尸检报告今天傍晚已经出来了,仇安平早就不算男人了。”

    白砚立刻问:“什么意思?”

    裴挚骂了声娘,说:“真他妈凶残,仇安平做过阉割手术。哪个男人闲的没事,会给自己做这种手术?”

    “之前郝邬他们就奇怪,一般艺人都会定期体检,可他们去查仇安平,完全没发现仇安平有这习惯。”

    所以,极有可能,仇安平被谁阉割过。

    而后的许多年避开体检,就是为了掩饰身体的残缺。

    简直骇人听闻,真相的残忍程度一次一次颠覆他们的想象力,白砚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难怪,仇安平一直咬牙切齿说自己活在地狱。

    裴挚紧拧的眉头许久才舒展开,目光凝视白砚:“哥,你是不是怀疑上谁了?”

    是的,今天白天在公司,白砚发作,前半段还能用受刺激情绪失控解释,可后来却提到裴挚的家人“们”一直认为他占了裴挚多大便宜,这分明是没有的事。裴明远虽然不太接受他们的关系,可也从来没这样想过,至于姓宋的老不死的,根本没见过白砚本人,宋憬闻则更不可能对白砚抱持这种态度。

    所以,白砚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他们俩在一起,表面是没什么问题,可是私底下的嫌隙呢?只有家人这一块儿最不可能为人知,存在性又最合理。

    白砚这是在误导外人,他们俩一直有嫌隙,因为裴挚的家里人不同意。

    所以,配合白砚演出,裴挚才走得那样干脆。

    如果到此时,白砚心里还有一丝庆幸,那就是,庆幸他要做什么,裴挚总是知道。

    他思忖良久,说:“我有个猜测,但不一定对。”

    “谁?”

    “段墨初。”

    “……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呢?

    仇安平说过,“你是伽尼美德。”

    仇安平今天说,“我嫉妒你,我们都活在地狱里,怎么你就那么幸运?”

    伽尼美德是被宙斯强掳走的美少年。

    那么多人活得平安喜乐,仇安平为什么只针对白砚?白砚用这个逻辑倒推,那就是,他本来是应该被强掳走的,他本来也应该生活在地狱,可是他居然意外逃脱了。

    对,仇安平对他的嫉妒跟咖位无关,这个人一直都是嫉妒他有幸逃脱。

    仇安平最后那一句话,说白砚的纹身纹得好,白砚能确定那不是嘲讽,仇安平语气太认真。

    假设这是在给他线索,白砚退回去认真想,好像,这么多年,对他的纹身反应最大的就是段墨初。

    如今再回想细节,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段墨初放弃他,并不是在被他严词拒绝后,即使得知他跟裴挚在一起,段墨初对他依然是温水煮青蛙的姿态,可是以纹身事件为界,对,就是在看见他的纹身之后,段墨初对他态度猝然转冷,一直到裴挚出国,才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以全然冷漠的姿态。

    可是如果段墨初真是恶魔,到底是什么促使段墨初放过他?只是纹身?白砚又觉得有些说不通。

    裴挚越听越光火,越听越后怕。

    假设这个猜测是真的,他哥在恶魔的觊觎下生活了多久?

    他也突然想起一件事,裴挚强压着滔天怒火,说:“几个月前在剧组,仇安平说你小时候照片还没多出挑,十**岁长开后突然就到颜值巅峰了,那不正是段墨初看上你的时候?妈的!”

    可能是先入为主,真把段墨初当作嫌疑人,他们越是往下琢磨,就越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大。

    白砚顿了顿,“而且,你应该还记得,你妈跟我妈出车祸,就是在离开段墨初家的路上。我妈临死前,死拽着你爸的手说让他护住我。这是你爸前些日子在医院告诉我的,我一直想不通我怎么就需要特别保护,现在我怀疑,她那天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两位母亲的车祸真是纯粹的意外,当时开车的是司机,不是喝过酒的两个女人,所以,他们一直淡化母亲是从谁家出来的。

    裴挚想到重点,“要真是他,你想怎么办?”

    白砚今天骂过小老板又骂他,不管不顾地给自己招黑,显然是想做点什么。

    白砚说:“我想确认些事。”

    如果可以,他要亲手撕下恶魔的皮。

    为横死的仇安平,为东晓,也为自己。

    白砚沉吟道:“我要见宋先生本人。”

    如今细思,看见他的纹身之后,段墨初每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好像都在他生活状态的某个转折点上。

    对,裴挚出国后,他在学校门口遇见过段墨初,当时,他不想跟这人说话,段墨初冷冷打量他许久,问:“最近不好受吧?”就好像是急着确认,他过得不好。

    陈老爷子去世后,他十分茫然,段墨初又出现了,那次是问他,以后打算怎么办。

    接着,裴挚回国,他们快在一起的时候,段墨初又出现在横店剧组。

    几次三番,这个人真好像是,得确认白砚不好过,他才能好过。

    白砚越想越愤怒,也夹杂着自厌,他无措而烦闷地说,“如果凶手真是段墨初,我早想透这一层,仇安平说不定就不会死。可他要是跟段墨初有过联系,宋先生的人怎么会没查到?”

    裴挚艰难地说:“不存在。仇安平本来就活不下去了。没查到,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从来不用落下痕迹的方式联系,比如电话。可要是有个中间人呢?”

    白砚一愣,“怎么说?”

    裴挚握紧他的手,“我急着赶来就是想告诉你,今天,仇安平出事后,他司机居然想逃,不过还是被抓住了。平常人遇上命案被请去喝茶总会有些犯怵,可那司机优哉游哉、一副不在意的样儿,而且,他居然说仇安平是畏罪自杀,他说,仇安平杀过人。”

    第53章 我的白月光

    司机的供词是这样:

    七年前,仇安平花钱买角,又被人赶出剧组,角色钱财两头空,那段时间非常潦倒困顿。后来仇安平凑朋友的酒局,认识一富婆,于是动了从富婆身上抠钱的心思。

    富婆当时对仇安平好像还有几分真感情,仇安平有些吃不消,为了早日脱身,使劲浑身解数讨好女人,同时从女人身上刮了一大笔。哄人也是要下本钱的,富婆热情,仇安平就得热情回应,结果,两人有次“情不自禁”在常去的酒吧后巷玩车震,被酒吧一服务生撞见并拍了全程。

    那服务生当时也不知道这两人是谁,拍东西约摸只是想留着自嗨。仇安平卷够钱就把富婆甩了,富婆刚好办完移民,没空计较就去了国外。接着,服务生不知从哪听说仇安平是混娱乐圈的,可能在常人看来,混娱乐圈的都不差钱,服务生贪念一起,拿着视频找到仇安平本人。

    裴挚说:“那司机说,那会儿他还在开出租,是夜晚代班的那种,他跟那服务生是老乡,有天半夜去找服务生,在酒吧后头巷子的一小旮旯,正碰上那服务生勒索仇安平。仇安平已经出了好几次血,不肯再给,就跟服务生打起来了。”

    白砚大为惊愕,可仔细想想,这反应套在仇安平身上好像也说的通,虽然那服务生拿激情视频勒索人,报警之后一告一个准,可仇安平是打算在圈里混出头的人,哪会冒让这种东西公之于众的风险。

    “打起来,然后呢?”他问。

    裴挚说:“然后,仇安平一用力,那服务生摔地上,头磕到台阶,就这么死了。”

    白砚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就算是真的,这也不算蓄意杀人。”

    裴挚说:“这要是真的,仇安平至少藏尸。”

    事实上,司机所述,仇安平还不止藏尸。

    当时,仇安平一探服务生的鼻息,确认人死透了,第一反应是跑。可没跑几步又停下了脚,接着从巷角杂物堆翻出个蛇皮袋,回头就把尸体往袋子里塞。

    司机就是这个时候走出去的。这人做了些什么事?

    取笑惊怒的仇安平顾头不顾尾。

    直接告诉仇安平,这样藏尸不行,毕竟仇安平当时连辆车都没有。

    白砚不可置信地问:“所以他是帮凶,他自己供出了自己?不对啊,那服务生不是他老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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