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分卷阅读24

    站在远处,爻真切的感受到了木朗书身上散发的嗜血的味道。爻,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错。每次看到木朗书的背影,爻总是心疼的,所以想要替他完成他的心愿。但是有些事,做绝了,爻又觉得对不起无痕教导自己的“做人留一线”。这么急切的将自己逼进死胡同,最后四面楚歌,一败涂地,又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的失败。我木朗书身边,不需要废人。”木朗书也不看苦哈哈的爻,直接走向流水,意在破坏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别人所拥有的美好。

    “初来逍遥岛,”木朗书刻意把声音放大,流水和朗月都松了如此久违的拥抱:“还望流水能带我转转。”

    流水一本正经的看着嬉皮笑脸的木朗书,心里叫嚣着:转就转,我还怕了你不成。

    木朗书知道有流水找朗月是绝对行不通的,不如曲线救国,知自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俩人心底都敲定了,这次倒是很和睦的从朗月眼前离开。倒是朗月有些怕,想要跟上。

    “主人说了,他想让流水陪着。”爻从朗月身边经过,善意的提醒着:“朗朗乾坤,不会出事。”

    被说到痛处,朗月闭了嘴,止了步。

    “不知木朗四爷想到哪儿转转?”流水一直就没有把木朗书放在眼里。

    “就去哪儿吧。”木朗书随手一指,正是流水才和落花刚回来的那座茂林。

    流水眼睛一沉,木朗书正好接口:“若是怕自己进去了出不来,那就换个地儿吧。”木朗书有随手一指,却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摆明了是个激将法,但是流水就是高傲着往里跳:“我怕木朗四爷跟丢了。”说着就往那里走。

    这个林子终年阴寒,木朗书是敲定了流水承受不了,故意让他来遭罪的。但是流水就是不让木朗书称心如意,咬着牙,挺着背,死活也不让木朗书看了笑话去。

    死撑着,流水出了林子时,汗渍已经浸湿了后背,步履也有些飘忽。木朗书原本慢慢走着,突然向边上一闪,爻疾步上前,抬手就往松了戒备的流水肩头一砍,流水顿时倒地。爻又识趣地向旁边候着,等木朗书慢慢的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自带恶魔皇冠的木朗书上线o(n_n)o

    第36章 诱

    木朗书弯下身子,将流水的肩头翻转,流水直直的正面向上躺着,一副他为鱼肉,任人宰割之状。木朗书也不客气,从袖中抽出一片竹叶,用竹叶边轻轻地在流水的胸口位置划下一把叉,然后把竹叶立起,对正了流水的心脏位置准备插去:“他来了吗?”

    爻头也不回,静听衣服摩擦枝叶所带来的嚓嚓声:“来了。”

    木朗书嘴角上翘,将竹叶停留在和衣服一毫米的地方,静等好戏上场。

    远远地就看到流水躺在地上,木朗书手持竹叶准备行凶,那气得落花几步一登就冲着木朗书踢去,也不管旁边的爻。

    见木朗书有危险,爻侧身介入,一掌打开了落花的脚力。

    木朗书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而是起身,看着这个已经失控的青年人,缓缓地笑道:“不知落花跟来有何用意?”

    徘徊不定的落花一心担又冲动的流水会再惹怒木朗书,便跟出却发现只剩朗月一个人。一问之下才知道流水定是被木朗书坑了,怕流水吃亏,落花便急忙赶来救急,却正巧看见木朗书要毒害流水。

    看着心心惦念的人正躺在地上,不知性命是否无忧,落花也不管木朗书的身份,直接喉来:“有什么尽管冲我来。他一介凡人,怎受得了你的折磨。”

    看到落花目露凶光,木朗书知道见好就收,向旁边走了几步,以示放过流水。落花见此立马上前将昏阙的朗月搂在怀里,探着脉,还好安然无恙。

    这边木朗书已经开始循循善诱了:“你果真以为他只是一介凡人。”

    看到木朗书刺来的冷冽目光,落花竟无言以为。看着怀里的人,他有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让落花捉摸不透。

    看到了落花的小心思,木朗书负手而立,对着被枝叶遮蔽的苍穹感慨着:“朗月的身上有封印。”这是在救了朗月回到书斋时,木朗书替朗月探病时无意发现的。而就在刚才,木朗书也发现了流水身上也有着相同的封印。

    落花搂着流水的手紧了点,口里满是不相信:“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为何我和清风都没有发现。”心里却有些徘徊,朗月有封印,是否意味着流水身上也有。

    “他们都是上古封印。”木朗书不得不感慨,三界能用上上古封印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大家心里的答案也昭然若揭。

    落花看着流水安睡的样子,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木朗书转身俯视着落花,语调带了几分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之情:“他们身上的封印不止一个,以我的修为也只是感到了一个上古封印,至于被上古封印故意遮住的是什么封印,我无能为力。他们两兄弟都在逍遥岛,至于是谁给他们下的封印,不用说,我想你也猜到了。至于为什么要给他们下这么个古老的封印,怕只有下封印的人才知道。能得到米氏老人的照顾、保护,他们就注定了不是一般人。或许,米氏老人为什么要收你和清风,和他们未尝没有关系。毕竟,欲爱弥彰,谁比得上木郎家和金钰家。”

    听到自己的身份被识破,落花侧脸瞄了眼风轻云淡的木朗书。

    说完,木朗书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提醒道:“听说你是他的师兄,不如我来提醒一下你,除去封印,清风可得管朗月叫声哥哥。你,和他,也不例外。他,远比你知道的要神秘。”

    木朗书已经走了很久,但是他的话却扎根在了落花的心底。眼底的人,是自己朝夕相伴多年的师弟,却突然被告知是披着神秘面纱的另一个人。三界,比自己大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三界能让米氏老人煞费苦心掩藏其身世的人,恐怕只有流水和朗月二人了。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被迫隐姓埋名,隐居在米氏老人这里。而自己和清风真的也是掩护他们的屏障吗?为什么他从来不曾谈及自己的过去,为什么他未提及自己的家事,为什么有关他的秘密要有外人来告诉自己?落花只想听他亲口说来,不管多么离奇、多么心酸、多么恐怖,都只希望一切的一切是从他的口里说出来。想着想着,落花的手不自觉的向着流水的衣扣走去。一颗颗解开,一层层剥开,就像拂去两人之间看不见却永远都存在的隔膜。既然流水不愿意,那就自己亲自动手,解除禁忌,坦诚相待。

    当解开最后一层衣衫时,落花后悔了。原本以为冰清玉洁的肌理却布满伤痕,深深浅浅,不知是多少年的累计。顿时,落花没有包的住的泪水肆意的掉在流水沟壑的胸上。看着泪水在千沟万壑里到处奔走,落花的心跟着绞痛。是什么样的经历会让这些伤痕经久不衰,历历在目,落花不敢想想。记得自己小时候额头被碰伤了,嚎啕大哭,家人会抱着自己,替自己清理伤口,不让疤痕留下。但是流水一身的疤痕,就像毒蛇一样,攀附在他的身上,不容任何人靠近,不让任何窥视。

    落花轻轻地触摸着这些伤痕,粗糙的让落花的手如同在碎石瓦砾上行走。每每被尖角刺痛了,就像从钢刀上划过,霎时,落花的心田已经被鲜血淹没。若不是卸下层层伪装,落花永远也不会知道藏在流水身上的秘密,更加不会明白流水的孤高是站在刀尖上用鲜血换来的。有些事,被看透了,果真是鲜血淋淋。

    不忍直视,怕伤了睡梦里的流水,落花轻轻地将流水的衣服扣上,将他抱进怀里,紧紧爱护,不想让他再受伤害。肆意的泪水依旧放肆着流淌,一颗一颗滴进流水的千丝万缕里。

    走出茂林,刺眼的阳光让木朗书有一瞬的不适:“怎么,后悔跟了我。”

    身后的爻默不作声。

    “想来他也应该有很多话想对我说。”说着,木朗书就向着崖边走去。

    爻“嗖嗖嗖”穿过茂林,站在正抱着流水走出来的落花面前,把双手伸直:“我来吧。主人在崖边。”

    落花心疼的看了看怀里的流水,小心翼翼的把他交付给爻就加速奔到了木朗书的身后。

    “逍遥岛是个好地方。远离是非。但是谁又说得准,是非不是从这里起。”木朗书弯腰逮下一根狗尾巴草,把玩在手里。

    落花这才明白,木朗书诱的不是流水,而是自己:“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清风要回来了,我得早作准备。不然,”木朗书侧了个身子,阳光正好,他的样子也正好:“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师傅不会允许的。”落花现在心里只想保护流水。

    “他。”木朗书把狗尾巴草放在鼻下嗅了嗅:“不知三界群起而攻之,他的身子骨还受的了吗?”是清新的味道。

    “你!”落花也侧了个身子,作势开打。

    “他藏着个什么秘密,我不在意;你藏了份什么心思,我也不在乎。”木朗书背对落花,面朝大海:“我只希望在清风回来之后,你保持中立,不许出手相助。”木朗书说的就像着拍打而来的海浪一样,掷地有声。

    落花此刻已经思绪乱如麻,哪还管得了清风:“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今日之事,你不准告诉其他人。”

    木朗书对着大海笑了:“那是当然。”不然败露了,朗月也会处于绝地。木朗书想要的不过是携一人之手,一世安稳,至于其他人,生死无关。

    落花从爻手里接过还是沉睡的流水便信步离去。

    木朗书依旧站在崖边,看浪起浪落:“怎么样?”

    爻低声回着:“他身上伤痕累累,新伤复旧伤,多半和偷练法术、修为,不得正道有关。而且,”爻顿了顿,想了想还是说了:“新伤旧伤掩盖的是,天火之伤。”

    木朗书细细的揣摩着:“天火。”然后仰天大笑:“呵呵。真没想到。一切真是冥冥中注定。我和她,上苍还是眷顾的。”

    木朗书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朗月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原来流水是上善家的,说明朗月也是上善家的。也只有上善家的才足以让米氏老人费尽心思想要保全。要知道,上善家经天火一事,已是绝迹了。

    当初木朗书没有追上蓝玉蝶的脚步,滞留在原地,如今遇上了朗月,准确的说是上善朗月。兜兜转转,不过是一段旧情的延续罢了。

    “若不是在飘扬的桃花里多看了她一眼,想必我不会明白什么叫独自茕茕;若不是在人群里多看了他一眼,想必我还会把自己封闭在历史的尘埃里。爻,我是不甘寂寞?”太久了吗?木朗书只觉得朗月就是他现在的那根稻草,不死死抓住,性命堪忧。

    爻看着渺渺沧海前木朗书落寞的背影。这个背影爻看得太久了,久到都忘了自己可以走上前去拥抱这个孤单的人,久到都忘了自己可以开口说:不,有我陪着,你不会寂寞。时间只让爻深深的明白自己的一言一行,其实都被木朗书排除在他的世界里。所以,他的寂寞,爻无能为力:“你,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从未得到过的人,高傲自负的你,岂会让自己就此罢休。不粉身碎骨,不玉石俱裂,你是不会回头的。

    木朗书桀骜不训,负手而立,面朝大海,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想总是(>_<)

    第37章 百草岛

    落花把流水安放在床榻之上,静静地坐在床沿边,拿起流水的手握在手心,告诉流水也告诉自己:“以后,我会好好守护在你的身边,不让你再受一分一毫的伤害。”

    朗月回了屋子正看见落花一脸深情的握着流水的手,心里不自觉的浮现了自己有一次生病了,而流水出门不在,是清风一直陪在一旁照顾自己。当自己醒来时,便看到清风也是这般握住自己的手,眼里满是心疼。当时朗月的心满是欣慰,而此刻朗月的心满是悲凉。

    “朗月?”看到了朗月,落花也并没有把流水的手放下。

    朗月看见只是微微一笑:“师傅让我去百草岛找几位草药。”在落花追木朗书之后,米氏老人就摇响了朗月的铃铛,嘱咐他上百草岛名为找草药,实为留时间好让自己打发了木朗书回上界。因为米氏老人发现木朗书才等到一日,是非便层出不穷。捉摸不定的木朗书,法力高深的爻,都让米氏老人有些担忧,怕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被揭开,那将会掀起新一轮的混战。不论谁对,都是米氏老人不愿看到的结果。米氏老人期待时间久了,有些事会慢慢消磨干净,有些人会慢慢放下恩怨情仇。

    听了米氏老人的召唤,朗月立马接受了。因为只要有木朗书在,朗月会不得不想到另一个让自己伤心伤身的人。忘不了,不如躲一躲。朗月非常高兴这突来的受命。虽然朗月知道百草岛很危险,但是总比整日对着尴尬的木朗书强。所以朗月决定立马出发。

    “也好。”反正落花和木朗书的约定只是中立,朗月在不在,不在落花考虑范围之内。远离是非,的确是米氏老人的一贯做法。落花把流水的手放在被子下捂好:“流水醒了,我会对他说,不让他担心。”

    朗月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流水留信,怕他担心。看着悉心照顾流水的落花,朗月觉得自己走了也很安心:“那哥哥就拜托你了。”

    落花对着朗月一笑,不需要说明,一个眼神就足以把自己的心意表明清楚。

    朗月也回之一笑,便离开了。

    抬头,望着云雾缭绕的百草岛,朗月心生敬畏。以前朗月只在飘渺原遥遥的看着百草岛,从未去过,因为他时刻铭记关心他的清风所叮嘱过的话:“那里很危险,没有我的陪伴,你不许上去。”如今朗月要去了,身边没有清风的陪伴,不知会遭遇些什么危险。也许会受伤,也许会迷路,也许会回不来,但是朗月并不后悔,一步步,往前走,只为了让自己慢慢长大。

    慢慢飞升,摇摇晃晃踩着白云借力飞得更高。一回首,朗月笑着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飘渺原,也许,自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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