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金钰鸿笑得更欢了:“来得正巧。木朗书那小子来信了,我们可以改道从后方逼近。”说着,还把桌上的书信拿起递给他二人。
大帐里除了金钰鸿,还有一个熟人,黑泽。落花有些诧异,转而一想,又明白了许多。原来金钰鸿不忙着赶赴前线是还没有决定走哪条路。而路,是需要前线的人来指挥调配的。只是没想到,总指挥居然是木朗书。
萧玉看过信,才了然:“原来是准备前后夹击。”
“是的。”金钰鸿就像打了鸡血,兴奋了起来,“多亏了木朗书那小子,居然勘测到了下界的后门。哈哈哈。有他在,不愁擒不住魔天那厮。”
能得到金钰鸿的极大肯定,萧玉有些敬佩这个木朗书,只是:“吾辈愚钝,还不曾知道木朗家族里竟有如此人物。”
“哈哈哈。那是。他在的时候,你们俩小子还没有出世呢。你说是不是,黑泽。”金钰鸿是个爽快的人,只要能在战场上有所作为,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在金钰鸿的记忆力,只记得自己怎么惨败给木朗书,而不记得他的那些风流韵事。
听到“黑泽”二字,萧玉又惊了一遭。从来都是从别人口里知道木朗府卧虎藏龙,其中的佼佼者莫过于黑泽大将。看到敬仰许久的人物,萧玉一本正经的向着黑泽深深的鞠了一躬:“在下萧玉,久闻大名。”
黑泽倒是习惯了,冷热对待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书信我已传到,便不再久留。”任务最重。准确无误的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是黑泽的原则。所以,黑泽准备转身走人。
但是金钰鸿似乎不想就这么放他走了,因为:“看来木朗书那小子没有给你说。他让你跟随我军,镇守后方。”
黑泽没料到还藏着他的事,一看才发现自己被木朗书卖了。可能是怕自己待在他那儿碍事,毕竟还有爻,相见不如不见。这个安排也不是那么遭。只是,黑泽看着金钰鸿那笑开花的脸,有些不爽。
果不然,金钰鸿就大笑出声:“木朗书呀木朗书,还是那样。”
落花和萧玉莫名其妙的沉浸在金钰鸿的大笑中。
出了帐篷,萧玉立马问道:“落花,你可知道木朗书?”萧玉打小就是个乖孩子,听到三界的奇人异事都会莫名的崇拜。
提到木朗书落花有些头疼,怎么想也不像金钰鸿口里开口闭口的大人物。是金钰鸿年纪大记错了,还是自己年纪小看不清。倒是黑泽,居然这么乖的留在这里任由金钰鸿调遣,看来真是小看了木朗书这号人物了。对于萧玉的疑惑,落花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账内只剩两人,金钰鸿才收回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不苟言笑的对着黑泽问道:“确定了?传说下界的后门不少。”
“确实不少,所以四爷花了不少时间。”黑泽虽不喜木朗书,但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若是他能走上正道,也许,木朗府早就是三界之首。
听了黑泽中肯的回答,金钰鸿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木朗书是花了精力的,说明不假。前攻后堵,料魔天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顶得住。只要配合得好,大战不费须臾就能尘埃落定。金钰鸿越想越激动。这么多年了,还是跟木朗书最带劲。
目标已定,金钰鸿一改散漫的样子,整装出发,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幽林之海的最西面前进。主帅带头亢奋,战士们个个精神饱满,奋勇向前,连落花悄悄看画像的机会都寥寥可数。
作者有话要说:
真人不可貌相o(n_n)o哈哈木朗书呀木朗书
第55章 下棋
“三姨太,他今日还是未曾踏出院门半步。”小婢女万福后向着茶几前在和六姨太下棋的柳柳禀告每日监视所得。
“又吃了你一子儿。真不好意思。”柳柳用金丝手绢捂着嘴笑道。
夏梅已经习惯了甘拜下风,自然不会吃味,只是做足了戏,撒娇似的恨了眼柳柳:“明知妹妹我棋艺不湛,做姐姐也不让着些。下次我可不来了。”
柳柳连忙安抚着夏梅:“姐姐错了,姐姐错了。这不,让你吃一子儿。”柳柳拿起一枚黑子儿故意郑重的放在被吃的位置上,向着夏梅投上一笑。
“那我可不客气了。”夏梅美滋滋的把柳柳的子儿给吃了。
柳柳挥挥手,一屋子的下人全都下去了。
夏梅倒也不怪,今天为了什么被请来,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有些事还是装糊涂的好:“怎的,姐姐是怕输得太难看,把下人都支走了。”
“妹妹说笑了。”柳柳说完,从衣袖里拿出一只翠绿色的蝶,它正微弱的在柳柳的手心打颤。
夏梅一看便知,这只蝶是被强大的结界给震碎了心脉,若不是柳柳护着,恐怕早碎了。不过,它也熬不过几时。
柳柳直接把蝶当成棋子,放在棋盘上马上要下的那个位置,那只蝶没了柳柳的庇护,碰了冰冷的白玉盘,便碎成了粉末。看着碎成粉末的棋子,柳柳也不绕弯子,直接进入今天的正题:“想来你也知道它是在哪儿受的伤。”
夏梅自进了木朗府就知道,柳柳是个狠角色,不光是她本人,也代表了她身后的势力。为了在木朗府争取一席之位,她没少给自己使绊子。但是争归争,共同的敌人,联手不失为一个良策。正如方灵秀,两人一个明着来,一个暗地里闹,虽没有把她怎么着,但是她也不敢怎么办。只是没想到木朗西垣会在最后关头临危受命,扭转局势已经不可能了。但是,方灵秀掌权是小,突然被木朗西垣照拂的外姓人,朗月才是当下的重中之重。不管怎么查都只能查到他来自逍遥岛,跟着他来报道的是哥哥流水,明为米是老人的徒儿,实为清风的情人。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哥随了部队赶前线,而他被留在府里,并且木朗修明面上照看着,木朗西垣暗地里下了结界,以防有人偷袭。但是夏梅怎么也弄不明白,即便是清风的小情人,即便是把家风看得比命都还要重要的木朗西垣想通了想要护着这个儿媳,也没有必要设下如此严密的结界。只要木朗西垣知会一声,或是木朗修通报一声,谁敢对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子做什么。倒是这样藏着掖着,更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加上朗月自从大部队离开后果真没有踏出过院门一步,更加吊足了大家的胃口。这个人,倒是是何许人,让木朗家的大公子放着貌美如花的新娘子不要,让木朗家主弃名誉明着暗里都护着周全。
“姐姐的蝶儿都进不去,我的那些小伎俩就更没有用武之地了。” 夏梅拿起一枚白子放在前不攻后不守的地方,唏嘘几声。夏梅虽技不如人,但是还是趁着夜黑风高,派过几只蝶儿去打探过,不过还没有靠近朗月的屋子都被震碎了。柳柳的蝶儿居然还能残留一口气归来,说明柳柳近日的功力又增进了。夏梅不得不提高对柳柳的防范。
柳柳自然知道木朗府的三位姨太太可不是什么善主,木朗西垣也不是什么好货,大家不过是几方势力的牵制点。木朗西垣一走,木朗府的暗潮便越来越涌动,冬雪最稳得住,看似什么都不参与,实则是在自己筹谋。而方灵秀又是木朗西垣的棋子,能联手的只能是夏梅,这个家世清白单一,却不容小觑。在木朗府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大家都是虎,与谁不都是与虎谋皮。
“这是我父的家书,妹妹若不嫌弃,不妨看看。”柳柳从袖子里拿出书信递给夏梅。
夏梅自然知道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嘘寒问暖的家书,打开书信,柳柳玉手一挥,果不其然,信上的字迹全都变了。夏梅看完,柳柳接过,一团无名火从信的一端开始燃烧。看着翻飞而起的火花,夏梅有些困惑。
“让我来告诉你一桩旧事。”柳柳将信纸往空中抛去,火灭了,信也没了,“在很多年以前,当时上界能和木朗府匹敌的除了金钰家,还有上善家。只是不知道上善家犯了什么错,一夜天火把上善主家给灭了。等大家都赶到时,偌大的上善家只剩下残垣断壁,家败人亡。那夜后,其他家族的人聚在一起,谁都没有猜出个缘由,只好匆匆的来匆匆的去。”谈到惨绝人寰的故事,柳柳总要配上点哀怨的神情,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善人,话锋一转,语气十分的凌冽:“你若当真以为这只是个意外,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终于到了关键时刻,夏梅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柳柳向夏梅靠近了些,声音也低了几度:“天火岂是没来由的乱窜。实则是上善家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有违天理的事才被天火灭门了。”
“什么事?”这么久远的事,又是几大家族秘而不宣的事,被人当刀使的夏梅的确没有机会了解。如今得了线索,自然是穷追不是的刨根问底。
柳柳也不是傻子,这等大事岂能随意乱说,立马封了嘴,避而不谈:“我能给你说的只能是这么多。这样你就能明白为什么信上只写了上善二字。”
但是夏梅也有自己的思虑:“即便他是上善家的后人,又有何用?他明面上不是还有一哥哥,那人岂不是也是上善家的后人?”
柳柳笑道:“传闻上善家的人都是俊朗非凡的人物。他长得这么俊俏,和他那个哥哥能是一家人吗?想来不过是护他的下人。他的用处可大了。不然木朗府的人会为了他你争我抢?”
“他不是清风的?”夏梅没说完,但是大家都了然,“谁来争抢?”
柳柳沾了点茶水在茶几上下一个字,这可惊到了夏梅:“他不是不问世事,早就归隐了吗?”
“那你以为一个决心归隐的人又怎么甘心入世了?”柳柳用金丝手绢把沾了茶水的手指擦干,“我再来给你讲一段秘史。当年上善家的家主在迎娶第二位夫人的时候,木朗家的这个主可是去闹腾过。之后才归隐不问世事。前些日子他出了门去了趟逍遥岛,也是为了那个院子里的人去的。老爷做事就是太依根依据。这等事情,前后想一想不就一清二楚的,还要让木朗修东西忙活。”
“可是?”夏梅还是有些疑惑,“即便他就是上善家的,但是上善家已经没落了,实在没有什么用处?”
“亏你来木朗府这么些年,怎么不知道木朗府的上一辈最最看好的是最不被看好的他。”柳柳用指腹往茶几上轻轻点了点,“若是他想争权,不是没有支持的。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善家、旁系不容小视。屋子里软禁的那个人系着多少人的命运。也许就在此战归来,上界又要变天了。”
夏梅还是不敢相信,柳柳握住夏梅有些发凉的手,安慰着:“我们不过是家里的一把利刃,而家里不过是希望能在这天平盛世继续安稳的过下去。谁当家主,谁做三界之主,与我们也没大关系。不过,大家已经习惯了眼下的太平,就不想再闹纷争。剿灭魔天是迟早的事,但是大家归来必定是损兵折将。若是上界再闹出什么,岂不是雪上加霜。三界木朗府独大,其他家族也相安无事,愿意臣服。木朗府内自家相争也就算了,怕是怕连累了整个上界,到时候大家兵戎相见,又是生灵涂炭。岂不枉费了家人对我们的期望。”
柳柳的话的确讲到了夏梅的心坎里。当初答应进木朗府不过是为了保住一家人在上界能安然度日。木朗府的争斗从未断过,但是上界一直都在木朗家族的保护下与世无争。此次若不是下界突然闹事,上界依旧是祥和一片。正因为上界的安宁才成了人间和下界向往的天堂。若是上界也在水生火热之中,那三界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那,姐姐的意思是?”夏梅的心绪有些乱。
柳柳知道夏梅虽然在府内争,也不过是为了府外一家人的安稳:“与其留个祸害,不如斩草除根。”
“那上善家岂不真的绝了?”夏梅虽然不熟上善家,但是还是略有耳闻。上善家是几大家族里最与世无争的家族,偏安一隅,安乐自在。好好的一个大家族,一夜之间没了。仅剩的一根苗儿,也要被拔了,不免有些怜惜。
“好妹妹,他本就该在那场天火里离开。我们只是顺应天命。”柳柳拉起夏梅的手,鼓励着。
夏梅想了想,只留了句“容我想想”便离开了。柳柳也没有挽留,只是坐在椅子上,欣赏着那盘还没有下完的棋,笑了笑。有些事,已成定局。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朗月 足不出户 都有人惦记着
第56章 画像
“小姐,管家出门了。”白鸽将门关好后向书桌后正在对账的方灵秀禀告。
方灵秀把账本放下,思虑了会儿才起身:“柳姨的人呢?”
“也走了。”白鸽跟着方灵秀出了屋子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又在花园里溜达了一会儿,看四处无人才溜进了朗月的屋子。
推看门,方灵秀看到的朗月依旧是在桌案前看些闲书。对于突来的方灵秀朗月已经见怪不怪,也没有刻意招待,依旧捧着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的书消磨时光。
方灵秀自己招呼着自己坐在桌边,并且倒了杯茶,抿了口:“热的。”说完便看向朗月。
朗月知道方灵秀是在问自己,刚才谁在,方沏了热茶:“这茶是木朗管家端来的。”
方灵秀了然的点点头,放下热茶专注的看着没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的朗月。自从清风走后,朗月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极了深闺里的小姐。每次来访,他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小憩。生活过得太过闲适或是太过无聊。自从上次和他谈判后,朗月就惜字如金,每次都是寒暄几句,不问不答。方灵秀越看越看不懂,朗月不就是被禁足了,怎么连嘴巴也被禁言了,搞得自己每一次都像逼供一样,点都没有欢迎的氛围。
“来报,大军还要在人间耽误些时日,不日才能抵达幽火之门。”方灵秀原以为这个消息能激起朗月一丝情绪的波动,没想到他如往昔一样,只是简单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你就不担心?”方灵秀总觉得朗月怪怪的,难道是心上人走了,魂儿也丢了。
朗月只是从容的翻了一页,淡定着:“担心是自然。唯有护好自身,方能使他安心。”
方灵秀略微点点头:“你在屋子闷着,要不要随我出去走走。有我在。”
对于方灵秀的提议朗月果断的拒绝了:“不用了。木朗管家送了很多书来,够我打发时间了。”
方灵秀觉得再呆下去也索然无味便起身离开。
等着屋门被关上后朗月才把书放下,愁容满面:“也不知哥哥到哪儿?”慢慢的从怀里把信纸拿出,反复摩擦着“等我”二字,朗月又叹了口气。很多话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说,这个木朗府能相信的人都走了。
“小姐。”白鸽靠近方灵秀,“老爷来信。”
方灵秀急忙回屋打开信封:木朗西垣意欲联合人皇。
“原来是为了这个才耽误时间的。”了然于心的方灵秀把信一抖,信便自动燃烧成一股青烟,“木朗修去哪儿?”木朗西垣授权的恩赐表面上是抬高了方灵秀,实则是让木朗府的明枪暗箭都对准了她,好让木朗修有时间去处理其他的事。
“他和往常一样,挨个去了几家茶楼酒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