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一听以为梁思然还要做些什么,心头又是一惊,但是他就这么搂着,不说话,不做其他,就这么搂着。流水反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梁思然搂的有些酸软了才放开流水。看到流水有些羞怯的躲闪,心头越发的满足:“你想上战场吗?”
踏出逍遥岛的第一步,流水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用自己的血汗来铸就自己的功业,就像自己的祖先一样。但是一步步的走来,流水离那个实现自己理想的战地越来越远了。刚才逼宫也是下下之策。毫无战斗力可言的流水对于战场只能遥遥相望。
看出了流水的失落,梁思然捧起了流水的手,温柔以待:“你想,我便陪你上。”
流水乍一听,又蒙了,惊诧万分的看着梁思然。
梁思然慢慢解释:“有我的出战,我军必定会士气大增,人皇大军首战一定会凯旋而归,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我要让三界都知道,人皇虽庸庸无能,军事却让人闻风丧胆。此后,无论是上界还是下界想要征讨人间,也得掂量掂量。而我出战,定会做好万全准备。有我的保驾护航,你即便出战,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你,可愿意?”
听到可以重新走上战场,流水兴奋地已经忘了人间的礼数,反握住梁思然的手,激动万分:“我愿意。”
看到不在自己眼前装的流水,如愿以偿的梁思然又反握住他因激动而颤抖的手:“好。我们一起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也算是守得云开
第133章 画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梁思然看着流水无碍了,便领着他走到了议事厅。人皇将领纷纷跪下行礼。而冥火将领因为对人皇的态度有了改善,所以也恭敬的向他行礼。议事厅一派祥和的气氛。紧跟而来的流水同样得到了大家的以礼相待。梁思然走到上席,再次重申了自己的主张:“望在座各位通力合作,早日取胜。”在座的将领纷纷叫好,士气倍增。梁思然一鼓作气:“为了早日取胜,我决定了由上善侍卫保护,亲自领兵上战场。”此言一出,在场的诸位先是一愣,然后沸腾了起来,尤其是人皇将领为梁思然这样的举动大为动容,纷纷下跪附和他的英明之举。冥火七星看看一脸笑容的梁思然,再看看一脸平静的流水,心道:真是为了他什么都做得出。原本人皇助阵,战局已经扭转,若是梁思然亲自领兵,将大大增加人皇大军的士气,必定会迎来最好的战果。冥火七星不知心里是喜是忧。他拼命想要谋夺的胜利,流水却轻而易举就能获得。这样的胜利果实,冥火七星不知道能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自从流水走进议事厅,晨夕的目光就一直盯着他。知道人皇要亲自上战场,看着流水眼里暗藏的欣喜,晨夕有些不爽。晨夕知道梁思然故意借故说是由流水护驾,以流水现在的功力,只能是梁思然为他护航。晨夕没有想到梁思然为了流水竟会做到这种程度。即便保护周全,也难免有所误伤。这样的代价,晨夕当初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不敢赌,不想有千万分之一的失误。微微捏紧手指,晨夕有一丝挫败感。梁思然受到了大家的拥护,眼角飘着站在一边默不出声的流水,虽然他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梁思然感觉到了他欣喜的心绪。梁思然的话就像鸡血,刺激的各个将领热血澎湃,讨论也越发的激烈。梁思然听了会儿就开始犯困了。李公公立马提醒他该小憩了。所以梁思然自然而然受到拥护的离开了议事厅。流水也跟着出来。 “你可高兴?”梁思然出了议事厅又有了精神。流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自从被米氏老人散了功力,流水原以为自己再也不能上战场,浴血奋战,感受先祖们的殊死拼搏。梁思然的话就像冬日里的一束暖阳,让已经心灰意冷的流水又暖和了起来。这让流水想起了在很多年以前,他还是那个带着不懂事的朗月的大男孩,流浪在街头,寒风刺骨,冷雨抽打,朝不保夕。两个小人儿衣衫褴褛的靠在墙根摇摇欲坠。太阳照在身上也感不到温暖。突然有一个影子遮住了阳光,流水微微睁开了眼,是一个比自己大的男孩,锦衣华服,气宇非凡。流水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只看到了他伸长的手里藏着两个雪白的馒头。不敢置信的流水胆怯的观望着,怕拿了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一只凶狗。那个男孩又往前伸了伸,饿极了的流水看着饿睡的朗月,才慢慢地伸出了手,在马上接近时立马从他的手里拿过了馒头,赶紧摇醒朗月,拿一个给他。两个小人儿就这么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个男孩收回了手,负手而立,观望了流水一会儿,才转身离开。那个男孩的模样流水至今都未曾记得,只记得在他转身之际,暖阳撒了一地,照亮了流水的视野,温暖了他的心。看流水笑的有些分神了,梁思然有些不悦:“在想什么?” 梁思然的好流水知道,所以流水不打算隐瞒:“儿时的事。” 看到流水愉悦的表情,梁思然猜一定是好事。既然能让他想起儿时愉快的事,说明他在慢慢地对自己敞开心扉。想到这里,梁思然觉得今日的太阳甚好,照的人暖暖的。回到营帐,梁思然迫不及待的来到画室,展开宣纸,提笔就来。李公公立马研磨,备上上好的颜料。流水和往常一样,坐在一边等待传令。思绪如行云流水般落笔而下,勾勒成型,梁思然抬头看了眼正在看书的流水,看到他侧脸微扬的嘴角,梁思然心头一颤,换笔,上色。一气呵成,梁思然举起画卷,看着如神来之笔的丹青,甚是满意,尤其是画上的流水嘴角淡淡的微笑,眼里自然流露的真情,让整幅画都活了。大喜过望的梁思然拿着画走到流水的跟前,激动着:“怎么样?” 流水放下书,看到画上的自己,还是那样的衣着,还是那样的冷清,眼里却多了几分魂。如同自己走进了画里。流水看得自己都有些呆了。梁思然以为自己画的不好,有些着急,拿着画往前走了几步:“怎样?还是不行?” 闻言,流水突然被拉了回来:“很好,很好。”流水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这样一面。终于成功的梁思然把画往后一递,李公公顺势接住,出了门,赶紧去装裱。 “谢谢。”梁思然小心谨慎的往前一步,看流水并没有退后,又揣度着往前移了半步,“我小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宫里,房间大的能容纳几百人,却只有我一个人。”试着又往前走了半步,“每日枯燥的学习,什么时间睡觉、吃饭、如厕,都有规定的时间。”看到流水在专心的听,梁思然越讲越开心,“虽然什么都是一个人,但是只有一个地方,让我觉得我不再是一个人。”发现流水并没有回避,而是在等待,梁思然慢慢的讲着:“那一个地方是个禁地,大家都不可以去。我却偏要去。走进去才发现,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在一壁白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的人也是孤孤单单的,没有笑,看上去很不高兴,不会说,我猜他可能和我一样在心里藏了很多的委屈。我便跟他说,说自己的孤单,说自己的难过,说自己的害怕。自从发现了他,我觉得在宫里,我不再是一个人。”
流水知道梁思然口里的那幅画是什么,看着梁思然满脸的幸福,流水没想到画上的自己竟然陪他渡过了孤独的幼儿时代。对于那副画,流水也不再那么厌恶了。
看得出流水并没有排斥,梁思然继续:“久了久之,我便什么都和他说,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难过的事,难忘的事。他,成了我在冷漠深宫里唯一的知己。”
听到这里,流水有些惭愧。
“谢谢你。”又近了一步,梁思然正好牵上了流水的手指,继续述说自己心底最真诚的话,“没有你,我的童年不值得回忆。有了你,我的儿时有了一丝温情。”
流水听着有些耳红:“不关我的事。”那副画并不是流水心甘情愿而画下的。
“是你,让我觉得生活还有一些憧憬。”梁思然从小到大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生母早逝,母后只有请安的时候才会寒暄几句,父皇重培养多余重情感的交流,久而久之,一家人的感情自然十分疏远。所以自梁思然懂事开始,就不知道情是怎么回事。直到看到了也是一个人被孤独的挂在冷清的屋子里的画上人,他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让梁思然的生活多了些人气。流水对于梁思然不仅仅是先祖的遗愿,更多的是心头从小到大的寄托。
流水感到有些局促,推开了梁思然的手,转了个身:“只是个巧合。”
梁思然却不这样认为:“这是注定。”梁思然一步便站在流水的身后,“在我很小的时候,在我们俩还素不相识的时候,我们便有了很深的羁绊。所以,不要轻易的将我抛去。”
梁思然的话让流水有些沉重,不知该怎么回答。
梁思然稍稍退了一步:“我尊重你,望你也相信我。从小,我便把你视为我的家人。”
流水踌躇着转了身,看着眉清目秀,神采飞扬的梁思然,又听到“家人”一词,流水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已经永远离开自己的朗月,眼泪泛起了水光,心头一酸,鼻头一酸,苦涩着:“我,有个弟弟。可惜他,已经。。。”
听到流水有些哽咽的声音,看到他有些迷离的眼睛,梁思然突然上前抱住流水又急迫又温柔着:“他走了,我来了。”
一时没忍住,流水靠着梁思然的肩头,忍着声音泪如雨下。
梁思然抚摸着流水的背脊:“有我,不怕。我在,哭吧。”
梁思然越安慰流水越伤心,朗月的离开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这道伤疤却一直都没有痊愈。夜深时分,四下无人,流水一想到朗月,回忆着过去都会咬着唇,簌簌泪下。今日第一次对另一个人倾诉这样的伤痛,流水难过的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泪珠子滴在梁思然的华服上,荡开了流水紧闭的心,手指拉着梁思然的衣服,抽泣声一点一点的泄露着。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一更。。。
第134章 修寒
第一次,流水把自己最软弱的地方向外人展示,也许是他的话让流水有了感触,也许是今日的暖阳融化了流水冰封的心,也许是流水太孤单了,也希望像梁思然一样,有个人,可以寄托自己的某些情感。无论怎样,流水的泪哗啦啦流个不停,就像突如其来的洪水,怎么也抑不住,光是这么流着,好像要把心头积压的都流尽了才是个头。
梁思然就一直轻柔的摸着流水的脊背,安抚他受伤的心,不知道说什么,就用行动告诉他,现在的他不是一个人。
哭畅快了,梁思然的肩头已经湿了一大片,流水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向后退了几步。梁思然很自然的转向流水的背面,不去看失礼的他。
重新调整好状态,流水向梁思然拱手:“还望人皇莫要介怀。”
梁思然立马抬起流水的手臂,语调带了丝责备:“既是家人,又何须介怀这些。若水。”
流水有些不安的微微抬起了头,看了眼真挚的梁思然赶紧转移视线:“属下,不敢。”
“你这样,我可要生气了。我视你为朋友、知己。你却拿我当外人。”梁思然甩开流水的手,背对着他而站。
流水深知自己的确是过分了,徘徊了一会儿才走上前:“我。”看着梁思然毅然决然的背影,流水还是鼓足了勇气尝试:“梁,梁。。。”还是开不了口的流水泄了气。
梁思然已经笑开了花,转身看到有些局促的流水,笑着:“你若叫不出口,可以叫我的字,我名梁思然,字修寒。”
梁思然视流水为知己,流水感到很欣慰,看着梁思然君子坦荡荡的样子,流水紧着一口气:“修,修寒。”喊完,流水实在是不好意的偏过了头。
梁思然兴高采烈,想要上前抱住流水又怕唐突了他,坏了才搞好的关系,只得站在原地:“嗯。若水。”看着流水微微侧脸向自己看来,梁思然觉得这一看不知等了多少年了。
为了一鼓作气,木朗西垣和落花商议之后便号令大军开始勇猛追击,势必要一举拿下已经不成气候的冥火大军。两军配合甚好,第一仗便有了好彩头,大家都胸有成竹的向下界进攻。木朗西垣和流水负责中路,木朗书、木朗羽负责左翼,萧玉、方垚负责右翼,其他将领紧跟其后,随时补给。浩浩荡荡的马蹄声震动的大地都在颤抖。
冥火七星得到人皇的鼎力相助,点都不愁木朗大军来犯。而且各将领熬更守夜都在筹谋怎么应对,所以当前线的士兵来报,木朗大军又开始率军进攻幽火之门时,冥火七星横扫大家一眼,便开始分工。大家也十分配合,尤其是人皇将领,谁喊谁到,点都不含糊。
由于梁思然要亲自领兵,所以冥火七星把自己的中路扩充了几队人马,以便能确保人皇的安然无恙,很好的起到他带头的作用。蒋双也主动请缨为梁思然保驾护航,晨夕也站了出来。从火烧眉毛的大局着想,冥火七星并没有反对。晨夕一直都是护驾的好能手,有他出马,的确给人皇又加了一个安全码法。因为梁思然亲自上战场是件好事,但是他若是受伤便成了坏事。为了利用好梁思然,冥火七星必须从整体上考虑。
一切准备妥当,冥火七星才骑上马,领着大军向幽火之门奔去。梁思然虽养在高墙里,但是骑射也是过硬,翻身上马,毫不犹豫的便驾着马跟着冥火七星。流水虽然没了功力,但是马上功夫还是有的,所以上了马也马不停蹄的跟上梁思然,做好侍卫的责任。晨夕上了马,眼观六面耳听八方,心只系在流水的身上,看上去是护在人皇旁边,实则是在保护流水的安危。当所以的士兵看到两位主帅都勇往直前,大家前进的步伐也整齐有力,吼声也格外的洪亮。
木朗大军的中路顺利地通过将幽火之门,便和冥火大军遇上了。由于幽火之门宽度有限,左右翼大军没有及时冲进下界,这让木朗西垣和落花率领的大军不得不独当一面。而且木朗西垣没有料到冥火大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卷土重来,预计是在之前交锋的战场混战,没想到提前了,导致了辅助大军未能做好补给主力大军的进攻力。
冥火七星看准了时机,知道木朗大军的部分兵力被堵在幽火之门之外,立马鸣号开始全力作战,先打击木朗大军的主力军。
结果虽然出乎木朗西垣所料,但是他一点都不胆怯,也鸣号,开始作战,并让后面的士兵赶紧往前走,好让出幽火之门。落花跟着木朗西垣率领着自己的部队和冥火大军开始火拼。只是落花没有想到冥火大军比之上一场仗,人数突然增多了。看了人皇的旗帜,落花才发现和自己交战的不是冥火七星的部下,而是从未交战过的人皇部队。
战鼓敲响,两军殊死拼搏。由于冥火大军在人数上的压倒性优势,木朗大军开战显得有些弱势。加之木朗大军连战数月,精神比不上落花带来的军队,杀伤力有些回落。好在木朗大军应对的是同样连战的冥火大军,两边都苦战数月,战事持恒。反倒是人皇大军和金钰大军,都是养精蓄锐已久,实力旗鼓相当,两边都厮杀的十分凶猛。
梁思然开战时冲在最前面,但是不会真的让他上战场,面对无数的危险。所以离开大营没多久蒋双便领着自己的部下冲在梁思然的前面,身先士卒,为他当下有可能的危险。此时此刻真正和落花对战的是蒋双。而梁思然落在后中心,绝对的安全位置。名义上保护梁思然的流水自然也在旁边,手持利器,等着漏网的敌军。
由于木朗西垣推测性失误以及人皇大军的突然加入,没打多久,下界的优势开始凸显。好在木朗西垣的军队撤的快,木朗书和木朗羽及时冲进幽火之门,从左翼进攻帮助有些溃败的木朗西垣。几路大军都战斗的十分激烈,看着左翼走完,萧玉已经迫不及待领着士兵从右翼进攻帮助全力拼杀的落花。
大军终于补给成功,战事又回到了持恒状态。
第一次上战场的梁思然焦灼的在安全的后方等待,只听到前面惨烈的声音,看着远处的刀光剑影,好强、好奇的内心鼓动着梁思然。瞟了眼旁边,梁思然也看出了流水想要冲进战场的期待,便举起利剑,指向天空大吼了一声:“好男儿们,跟着我一起冲。”说完,梁思然便夹着马肚子往前冲。在一旁护驾的士兵万万没想到梁思然真的冲进了战场,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跑进去。
流水也没有料到梁思然会真的进去,但也兴奋地跟着冲了进去。后面的敌军甚少,流水只是拿着宝剑做个样子。
人皇的将领都没有想到从未经历过战事的梁思然真的会投身在刀剑无眼的战场,大家先是一愣,乱了阵脚,回过神又激动无比,士气高涨。有了梁思然的加入,人皇大军犹如灌了鸡血,杀的异常凶猛,落花的军队大有抵挡不住的架势。
第一次上战场,梁思然还顺势刺杀了几个敌军,内心的火焰被点燃了起来,一时兴起都忘了安危,加上左右护航,斩杀的十分顺畅。人皇的士兵们都去保护梁思然了,这可挡了流水的道,而且大家并不知道他毫无功力,现在只有绣花拳头,所以看着他侍卫的装扮都没有人护着他。落单的流水还好有绿野飞踪帮忙,不然以他的假把式,不是被杀就是被俘。
晨夕和蒋双在最前面和落花打得忘乎所以,并没有发现梁思然慢慢的移到了前面。人皇大军附近的周元看到了已经冲到前面的人皇,转身一看,发现流水果然被遗留在后面。边战边退的周元退到心腹手下的周围,斩杀了敌军,几个眼神大家便明白了周元的意思。看着心腹们慢慢的融到人皇的队伍里,周元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若无其事的继续奋力拼杀,时不时还躲不过,让周围的将领救一救自己。
功力没了,流水连长时间举剑都很费力,杀了几个便开始退到后面边缘地带,以免自己拖了后腿。绿野飞踪则在他的前面挡住敌军。看到身穿冥火大军军服的士兵,绿野飞踪自动认为是自己人,并未阻挠。周元的心腹们顺利的且战且退躲过了绿野飞踪的防护网,然后几个人挡住前面,两个人向流水刺去。
有了第一次的偷袭,流水对冥火士兵十分戒备,尤其是上了这混乱的战场。流水之所以不愿多杀敌军,也是为了给自己留够充足的体力,应对此刻发生的偷袭。所以当流水发现有冥火士兵向自己退来,便有所警觉,拉好缰绳,准备随时逃跑,发现他们分为两批,一批挡住外援,一批开始向自己袭击,流水便立刻架起马儿,向早已找好的逃生路线上奔。折返回营只会让他们像上次一样有机可乘,此刻还没了绿野飞踪的保护,更加孤立无援。所以,流水直接选择了冲向最激烈的战场,去找梁思然,或者晨夕。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去找梁思然、晨夕,或者落花
第135章 正式
周元的心腹没想到计划被提前识破,更没有想到流水会往死亡几率更高的战场上讨命。所以大家立马收了架势,跟上流水,明着是和他一样斩杀敌军,实质是再找机会刺杀他。
绿野飞踪此刻正陷入敌军的缠绕中,并没有发现流水已经不在后面,还在拼命地杀敌。流水只管使劲的往前面跑,尽量避开有敌军的地方,左手提着剑,只起到一个障眼法的作用,右手紧紧的拉着缰绳,希望能在他们追上来之前找到可靠的人。神经紧绷,加上手臂长时间拿着剑已经开始酸软,所以流水即便遇到敌军的袭击也未能及时的作出应对,躲不过只能硬生生的挨着,还没有找到想找的人,流水的铠甲已经布满了各种痕迹,没有保护措施的地方或深或浅受到了攻击,但是流水此刻根本没有时间跟精力去在乎这些,一双眼睛在茫茫人海里去寻觅那两个人。梁思然所到之处都有人保驾护航,他杀的十分得心应手,顺畅的征服感让他乐不思蜀,越战越勇。周围的士兵看到人皇都这么卖力,更加拼命,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晨夕本来在梁思然前面保驾护航,但是发现他根本需要,而且和杀上瘾的梁思然对视时,晨夕明显感受到了他的桀骜。晨夕撑着自己的傲骨,开始自己的征程,势必要比梁思然杀的更多,才能抵消梁思然带来的压迫、蔑视感。在战场上越发英勇的晨夕和梁思然都以为流水身处最安全的地带,自然把他完全抛之脑后,只顾眼前的厮杀,增添自己的成就感。混乱的人群,追逐的刀光,沸腾的战事,让流水完全陷入了被动,看不见救星,还时时刻刻被敌军行刺,手臂已经麻木了,但是流水不敢放弃手中的剑,只怕剑落人到,一切都会被这滚滚黄沙所掩埋。撑着一口气,流水眼前开始模糊,即便眼前有刀剑向自己挥来,流水的反应都有些迟钝,提不起剑抵御,而且没了抵御的心情。意识开始模糊的流水连骑在马上颠簸都开始招架不住,任凭马儿在战场上乱跑。铠甲被砍裂了,鲜血开始浸湿衣衫,流水疲惫的想要往地上掉。不知道马儿奔向了什么地方,嘈杂的人群声越来越模糊,不知谁的刀向自己的手臂砍来,流水的手一抖,摇摇欲坠的剑终于从手中滑落,倒在了黄沙里。马儿没跑几步,流水也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在黄沙里滚了几圈,躺在地上,仰视着空旷的蓝天,没有一丝白云。流水闭了闭眼,看到有一头马的前蹄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不出意外,马蹄会践踏在自己的胸前。已经做好被踩踏的准备,流水灰心的闭上了眼。一声响亮的嘶鸣声让流水睁开了眼,不只是谁的剑把冲自己而来的另一把剑给挡下了。两剑交锋发出的声音唤醒了流水有些混沌的意识。睁大了眼,流水看清了那头马上熟悉的面孔。流水的眼球一缩,心头一紧,十分惊愕,万千思绪蜂拥而来。马上的人用剑挑开了袭击流水的人,然后向流水伸出了手。出于习惯,出于心底的执念,出于说不出的理由,流水考都没有考虑便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那人一拉,流水顺势骑上了他的马。流水靠在他冰冷的盔甲上,马儿颠簸的厉害,手下意识的搂紧他。焦灼、不安的心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吵杂的战场在流水的耳边归于安宁。流水靠在他的背上,安心的闭上了眼、放心的任由他带着自己。许久没有的归属感让流水不禁弯起了嘴角,卸下了长久以来的疲惫。当落花瞟到流水的身影,简直不敢相信他会上战场。想也没想,落花向流水靠近,发现他腹背受敌而且没有抵御能力,摇摇欲坠,便快马加鞭赶上去,正巧看清了他被一个士兵砍伤了手臂,剑滑落,人也跟着从马背上掉下来。落花的心跟着也落了下来。想要救起他却发现有一个身穿金钰战服的士兵发现了落败的流水开始向他攻击,落花立马把剑伸了过去替他挡下一剑,这让金钰士兵惊诧不已。落花顾不了这么多,立马伸出手去,握住流水的手便将他拉上马,冲出突袭不断的交战中心地带。从看到流水身影的那一刻,落花的脑子就开始不灵光了,简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为什么身在此处,脑子就像轰炸了一声,懵的。眼前无论出现谁,落花不杀只为了冲出这里。作为主帅,落花只身逃离了本该由他主导的战场。而大家正拼的火热,除了亲眼看到落花异常举动的那个金钰士兵,其他并没有发现落花异常的举动,以及他身后多了一个身负重伤的人。冲破重重阻碍,落花带着流水总算逃出了混战。耳边终于清静了,落花拉了拉缰绳,马儿走得慢些了。低头看着流水紧紧搂着自己的双手,还有血渍,落花看在眼里万般滋味,不知如何开口。流水感到了马儿不那么颠簸了,慢慢的睁开了眼,发现周围并没有惨烈的厮杀,回首,自己离那个战场已经远了几步。 “你,怎么会在哪里?”落花先开了口,心头有太多的疑问,却一个也问不出。流水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落花立马拉住了流水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不要动,你受了伤,还是这样安全。”落花越说越没有底气,不用看,落花都知道流水现在伤身累累。落花温热的手心让流水心头溢出苦涩,看着远方的山,流水没有把手收回,也没有回答落花的问题。一匹马,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着,全然把身后激烈的战场抛在脑后。听到一声划过天际的号角声,落花调转了马头,知道这是在鸣号收兵,架起了马儿,向战场跑去。流水也看到了,两军开始向后撤退,刚才还在殊死拼搏的地方慢慢变成了一块空地。当落花驾着马儿往金钰大军奔去时,流水果断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没有料到的落花拉住马儿看着已经从黄沙上站起来的流水。四目相望,说不出的恩怨情仇。流水看出落花有意向往自己这边走来,立马向后退了一步,对落花无奈的摇了摇头,毅然转身向着自己该待的地方走去。看到流水对自己摇头,落花一颗扑通扑通的心如冰水浇灌,瞬间凝固了。看到流水走了几步又停了,落花拉住缰绳的手又抓紧了。看到流水继续选择了往前走去,落花感觉整个身子都没了力气。停下的那一瞬,流水很想转身,再想也只能忍着。流水笑得苦涩,心头就像被滚烫的热油煎炸着,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这一次,是正式的决裂,这一次,选择了就再也没有了后悔的余地了。流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心头盘旋的是朗月的模样,上善家哀嚎的声音。不再质疑,不再留念,流水加快了步速,让自己断绝了这不该有的情愫。落花准备往前走去,发现流水加快了脚步,心不仅冰冷,而且感觉被他冷冷的扔在了这漫天卷地的黄沙里。落花不知该从哪里找回它。当两军已经退回到了自己的底盘,落花孤零零一人一马立在显眼的位置。而流水已经走到了人皇大军的地盘。回首,流水不忍看着落花还昂首注视着自己,加速混入了人皇的队伍。直至看不见,落花的心依旧没有收的回来。还是萧玉过来提醒落花:“今日战况惨烈,暂且打到这里。”落花才跟着萧玉回到了自己的军队。替梁思然护驾的一个劲都在他耳边吹嘘他这场战役有多么辉煌,搞得梁思然飘飘然,一直以为流水在后方十分安全,所以准备退兵时再找流水摆谈自己的辉煌事迹。自然没有注意到军队里发生的事。 “就是他。他被敌军首领所救。” 流水准备融进队伍里,大家相安无事,没想到自己被落花搭救的事被捅了出来。四下一望,并没有发现能为自己说话的人,眼前的这些士兵都是没有官职的,自然不知道流水对于人皇意味着什么。士兵们是在用生命为人皇效劳,所以对陌生又可疑的流水自然是更不放在眼里。一人说,其他人也跟了出来:“对,我也看到了。明明要被敌军杀了,却被敌军的首领救了。”“太不正常了。”大家审视着百口莫辩的流水,统一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定是细作。”一听到细作,大家沸腾了起来,二话不说,便要向流水问罪。流水看势头自己已经招架不住,便向外面跑,想着最前面应该能看到梁思然,到时候就。。。可是还没有等他跑出去,便被周围士兵为主。大家看他一跑,更笃定他就是细作,心头的恶感让大家开始拔刀相向。流水为了自保,不得不趁机钻缝跑出围堵,身上不幸又留下了一些新的伤痕。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一更
第136章 嘟囔
顾不得该往哪里跑,流水只是一个劲的向外面冲,推开眼前一个个挡道的,终于跑出了虎视眈眈的人群,但是紧跟其后喊打喊杀的人皇士兵却不不打算收手,继续追着流水不放。
萧玉一个无心回首,看到敌军有异况,嘟囔了一句:“怎么了?”
心不在焉的落花跟着回首,太远了,看不清为首的人什么模样,但是那身装束,染血的装束,让落花眼前一亮,调转马头便向敌军勇敢的冲去。
当萧玉反应过来时,落花的马儿已经撒开腿跑了一段路了,大吃一惊的萧玉立马赶上,口里不停地喊着:“落花,你干什么!”只身勇闯敌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边缘地带的小骚动,并没有引起在最前线的诸位将领多大的注意力,但是有异动,大家还是有所准备,战事休整,大家都拉紧了缰绳,怕有什么突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