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仇家国怨》分卷阅读18

    “皇兄,带着嫂嫂平安的离开。瑾萱为你们顶着这里。”见这两人还在犹豫,拓跋瑾萱喊道“走啊!你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婆婆妈妈的!难道你要让伶霜的孩子陪着你一起死吗!哥哥!”这一句哥哥脱口而出,拓跋瑾萱知道,她已经对自己最爱的女人嫁给自己的哥哥彻底释然了,也许这一别就真的是永别了。哥哥,照顾好我最爱的女人。

    拓跋锦隆顿了顿,最终拉起慕容伶霜的手,“伶霜,我们走!”

    慕容伶霜一把拉起拓跋瑾萱的手,“萱儿……”

    拓跋瑾萱趁乱将一个锦囊塞进慕容伶霜手中,而后一把甩开对方的手,“快走!为了我,好好的活下去!”

    慕容伶霜被拓跋锦隆拉走,眼睁睁的看着拓跋瑾萱握着剑转身跑向了攻入殿中的敌军。

    拓跋瑾萱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慕容伶霜,对其一笑,那笑容却是十分的释然,大殿上喊声震天,慕容伶霜听不见拓跋瑾萱在说什么,但看她的口型,她知道,那是“我爱你,保重!”

    只愿哥哥可以带着你安全离开,平安的生下你们的孩子,哪怕战蝾国已经是复国无望。与你共赴黄泉自然是幸福的,可我怎能忍心看着你死去,为了你我可以放弃生命,只要你平安无事。

    拓跋瑾萱看着慕容伶霜被自己的哥哥带走,心下释然的笑了,也许这正是自己最期望的结局。她不忍心再去看那个与自己渐行渐远的身影,她怕自己抑制不住与那人一同离开,因为我要留下杀掉每一个企图靠近你的人。

    忽听一人大喊“战蝾国皇上在那!”

    拓跋瑾萱只觉得耳边有风刮过,她知道自己躲过了一支飞箭。拓跋瑾萱提着剑冲到人群中,秦北在一旁大喊“公主,你回来做什么!不上让你快走的吗!”

    拓跋瑾萱笑道“秦将军,本宫倒要和你比试比试谁杀敌军多!”

    秦北皱眉说道“公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拓跋瑾萱不屑的说道“还说是上阵杀敌的武将呢,怎么这点气魄都没有吗!难道怕输给本宫这个弱女子不成?”

    秦北一笑“这次末将一定不会输!”

    两人本杀的尽兴,但秦北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长剑,一把拉过拓跋瑾萱,将其身后的敌军杀死,“公主,你还是快走吧!敌军越来越多了,若是不走,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见拓跋瑾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秦北又说道“公主,难道你忘了你还有那个最重要的人要保护了吗!也许你以为她平安无事你就会安心了。可如果你葬身于此,她会内疚一辈子的。秦北知道公主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如果日后秦北不死,一定会再追随长公主左右,与长公主一雪亡国之耻,夺回拓跋家的天下。”

    本是做好了誓死的决心,但听到秦北这么说,想起慕容伶霜,拓跋瑾萱的心又软了下来。拓跋瑾萱一把抓住秦北的手臂,“好,要走我们一起走!”

    秦北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公主,你快走,这里秦北顶着!我绝不会让人伤害到公主!”说完一把推开拓跋瑾萱,一剑将杀来的敌军砍倒在地。“走啊!公主!不要让将士的性命白白牺牲了,如果公主也死了,那微臣和众将士在此拼命还有何意义!”

    拓跋瑾萱看见秦北每挥舞一次手中的长剑,就会有一个敌军倒在血泊之中。拓跋瑾萱感激的看了眼那个努力杀掉每一个试图靠近自己的敌军的人,最终还是跑向了内殿。

    秦北看见对方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番外

    我从未见过自己的娘亲,是奶娘将我带大,奶娘很疼我,她似乎将我童年失去的母爱全都毫不遗漏给了我。奶娘有一个儿子,只大了我三岁,每每想起那个在我记忆中逐渐模糊的男孩,都会加重我对奶娘的愧疚。

    关于我的生母,我也只是听奶娘提起过,她说娘亲本是飘摇在海上的渔家女,后来被卖到父亲的府上做了丫鬟,一次父亲酒醉之时□了母亲,十个月后便生下了我。可母亲却并未母凭子贵,也许只是因为她那低贱的出身,或者是因为父亲并不爱她,又或者是因为她生下的是个女儿。

    奶娘告诉我,我出生之后没有几天母亲就被大娘赶出了府,是府上的下人将我从母亲的怀中硬生生的夺走,交到了父亲的手中。母亲跪在父亲的脚边,求父亲让她再喂我最后一次母乳,可是父亲冰冷的拒绝了。母亲被他们赶出了府,她甚至来不及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便与我再无瓜葛了。赶我娘出府的大娘就是父亲的正室夫人,当然,我还有很多个二娘和三娘……在我印象里大娘总是凶巴巴的,大娘生的哥哥姐姐们也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总是用一种傲慢与不屑的目光看着我。有几次我甚至听见他们叫我杂种,或是下贱坯子。我恨他们,我恨他们赶走了我母亲,让我从未见过那个十月怀胎生下我的女人,也不知道她被赶出府之后的命运如何,过着怎样的生活,如今是死是活。但我相信母亲一定是爱我的。

    虽然大娘和哥哥姐姐们都不喜欢我,但父亲却十分疼爱我,也许是因为我是父亲的老来女。父亲每次回家都会习惯性的将我举过头顶,陪着我玩,但却从未提起过关于母亲的只言片语,我也从不敢多问,因为奶娘告诉过我,千万不要向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问起有关母亲的事情。

    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五岁那年,我记得父亲那天穿着一身盔甲,虽然我现在已经记不得父亲的模样,但我却永远都忘不了那身威风的铠甲。

    我记得当时我拽着父亲的铠甲,说长大了也要像父亲这么威风,穿着金光闪闪的盔甲上在战场上杀坏人,父亲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说我是不会穿上盔甲的,因为我以后是要做公主的。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说我以后是要做公主的,长大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次父亲上战场并不是杀什么坏人,而是谋反。

    父亲临行之前给了我一块玉佩,那也是他给过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上面画了一个长着翅膀的东西,后来奶娘告诉我那叫腾蛇,听说是古时候的一种神兽,是一种能够腾云驾雾长着翅膀的蛇。

    父亲一走就是几个月,不知为何府上的人开始渐渐的躁动起来,好像总是坐立不安的样子,大娘依旧是对我横眉立目,但脸上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神气,头发也白了许多。哥哥姐姐们也不再那么傲慢,反而是愁眉苦脸的,只是对我,他们依然不友好,甚至会将心中的不安发泄在我的身上,庆幸的是每次他们欺负我的时候,奶娘都会及时出现将我抱走。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隐约感觉到一定是不好的事情,有的时候我似乎也会被他们的坏情绪感染,但每当我看到奶娘对我宠溺的微笑,这种坏的情绪便会消失殆尽。

    有一天城中来了一个杂耍班子,我央求奶娘带我去看,奶娘拗不过只好依了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府门已经被官兵包围,原来父亲兵败,已经被擒,皇上下令府上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我看见哥哥和姐姐们带着手镣和脚镣被官兵从府中押了出来,还有家丁和丫鬟也都无一幸免,奶娘的儿子也被官兵戴上了脚镣,我想喊他,可奶娘却紧紧的捂住我的嘴,抱着我跑出人群,我问奶娘他们被带到哪去了,奶娘并没回答我,我只记得那天夜里我在睡梦中听到了奶娘的啜泣声。若干年后我才明白奶娘是有多爱我的,她为了保护我,甚至来不及让自己的儿子与自己见上最后一面。

    奶娘带着我逃到了乡下,这里没有不喜欢我的大娘和欺负我的哥哥姐姐,只有疼爱我的奶娘和邻居家的玩伴。

    后来秦副将找到了我和奶娘,秦副将我是有些印象的,我曾在府上见过他几次。他原本是周国人,他要比父亲小上十几岁,一次偶然父亲救了他的性命,从那以后他便跟随父亲东征西战。他说我是父亲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我应该为父亲报仇,为死去的一家人报仇。我已经记不得从前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从那以后我便随了秦副将的姓,我叫秦北。从那之后我也穿上了和哥哥们一样的男装,结果这男装穿在身上就再也没有换回女装。

    我每日跟着秦副将练武,春夏秋冬从未间断,秦副将很少笑,他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关于父亲有多勇猛,在战场上有多威风,还有就是报仇。起初我并不关心复仇,也不为那些死去的家里人惋惜,我恨他们,我恨父亲的妻妾和那些哥哥姐姐们,我甚至觉得他们的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有的时候我也恨秦副将,我总觉得是他将我童年的所有欢乐都夺走了,他将我和奶娘带到了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乡下,不准我再穿那些漂亮的长裙,也不准我和周围的孩子一起玩,他说小孩子说话没轻没重,言多必失,他总是怕我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他甚至想将我脸上的快乐也驱赶走,每当我靠在奶娘怀里撒娇的时候他都会狠狠的责罚我,奶娘心疼我,但碍于秦副将,奶娘只能在背地里偷偷的为我哭泣。

    我带着秦副将向我灌输的仇恨参加了武举,只为离我的仇人更进一步。我离开之后,秦副将也带着奶娘离开了那个村子,我不知道他们去哪了,秦副将有意向我隐瞒他们的去向,他说我要为死去的家人报仇,就不能有任何负担。他说我最大的弱点就是对奶娘的那份依赖,他不想让奶娘成为我的负担,秦副将说等我报了仇之后他就会带着奶娘来找我。

    那时候,与奶娘相见过平静的生活似乎成了我复仇道路上最大的动力。

    一切都像我希望的那样,我中了武状元。皇上在御花园中将我封为御前侍卫总管,我并不知道这官职到底有多大,但我却知道这应该离皇上很近。不知为何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他看着满园的月季发呆,难道皇上也会有悲伤吗?也许他在思念什么人吧,但是我并不关心他脸上的忧伤因何而生,我只知道此时御花园中只有我们两个,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报仇机会。我正要取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喊着父皇。我急忙收起匕首,很庆幸没有被发现。

    我看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她很美,大大的眼睛很有灵气,白皙的皮肤,但眉宇之间却有一丝与普通女子不同的气魄,行为举止也不似那些小家碧玉的女子,倒是落落大方,甚至给人感觉有些不拘小节。这女子一定就是大家口中那个喜欢胡闹的长公主吧。

    她说要看我的箭术如何,我虽射中了几十米以外的靶心,但她却似乎对我很是不屑,果然,她的箭法很了不起,之前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女子的箭法是在我之上的。

    不知为何,有一天她突然跑来对我发脾气,说是不会嫁给我,而且在我的手下面前狠狠的羞辱了我,那一刻我恨不得一剑将她的头砍下来。她让我想起了幼时曾经欺辱我的哥哥姐姐们,以及那个从未给过我好脸色的大娘。

    我暗自发誓,终有一日,我要让拓跋承安的子孙全都死在我的剑下。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秦北是个女滴……

    ☆、番外

    我本是希望皇上可以将那个傲慢无礼的长公主嫁给镇南王世子,可皇上却有意为我和长公主赐婚,这着实是在我意料之外的,那一刻我的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推不掉这桩亲事暴露了身份,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看似对我恨之入骨的长公主。还好长公主及时闯了进来,虽然依旧是对我一番羞辱,但这一次我却是感激她的。

    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演武场上对着一个箭靶发脾气。

    她那天似乎很不开心,入夜之后,她一个人在演武场喝酒,我本是想趁着她喝醉之时杀了拓跋承安最疼爱的女儿。后来她醉倒了,靠在我的肩上,口中念着‘不要离开我。’我不知道是哪个男子让她如此伤心,我等待的可以杀了她的时机终于到了,但那一刻我的心却软了下来,甚至想保护眼前这个总是对我充满不屑的公主。此刻的她没有了往日的骄纵与傲慢,眼中也没有了对我的不屑,透着的却是让人疼惜的忧伤。或许是听到她说‘母后离开了我’让我想起了我从未见过的母亲,让我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那日之后我便发现我对这个公主生出一丝不一样的感觉,这感觉甚至迫使我放弃了报仇的想法。起初我对自己的这种想法十分恐惧,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一个女子有这种感觉。从那以后我不再恨那个曾经在属下面前羞辱我的人,我甚至开始期盼她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哪怕她对我依旧是不屑的语言和嘲讽的讥笑。我知道,我这一生也无法为父亲报仇了,只是因为遇到了你。

    我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经常有意无意的经过沁芳园,只要能见到她的身影,哪怕她依旧是对我毫不客气的嘲讽。有的时候我会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窗户,里面透出的光亮能让我感觉到她的存在,偶尔也会看到窗子上映出的倩影,直到她睡下我才会离开。

    那夜我假装巡查,经过沁芳园的时候却看见她围着一团篝火坐在桃花树下喝酒。我本想劝她不要喝了,但最终还是没有拗得过那人,与她一起坐在树下陪着她大醉,或许这是我心底一早就期望的。

    她问我,如果她同意嫁给我如何……我知道,她一定是喝醉了才会这么问我,但那一刻我还是很开心的。

    战蝾国仿佛一夜之间就成了虎口中的羔羊,邻国毫无征兆的向战蝾国发起进攻,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突然。

    我听大臣们说皇上下旨将长公主指婚给了镇南王的世子。一定是镇南王这个老匹夫又在以手中兵马来威胁皇上了。

    镇南王的世子我也只是见过几次,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京城的大街上,当时听人说镇南王的世子打死了人,我忍不住好奇过去一看究竟,拓拔飞正站在人群中与官兵叫嚣着,杀了人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过那一身锦衣华服并不能掩盖住他不敢恭维的尊荣,满脸的横肉,眼睛像是一个被敲开一条缝隙的核桃,鼻子又红又大,满面的油光,也许是刚喝过酒的缘故,所以地毯式平铺在脸上的疥疮看起来更加红肿了,个子不是很高,而且身材圆滚滚的,远看像是一头能够站立行走的猪。一想到长公主可能会嫁给这个人猪,我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后来玉姝郡主找到我,希望我可以帮助她哥哥脱罪。起初我是不愿意的,后来我听说被打死的刑部尚书的侄子也是当地出了名的恶霸,百姓都对其恨得不得了,一想也就不觉得那人是枉死了。再一想,就算我不出手相助,镇南王也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偿命,那我何不卖个人情给那老狐狸。当然,我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皇上和镇南王的矛盾越来越深。

    第二次见到镇南王世子的时候是我刚刚当上御林军统将的时候,宫中的同僚们在万红楼为我摆酒,万红楼是京中最大的青楼,那里有战蝾国最美的花魁,但在我眼里,她远远比不上那个曾经对我充满嘲讽与不屑的长公主。

    那晚拓拔飞在万红楼大闹,将一位嫖客从床上拉了下来,又将那赤、身、裸、体的人拖到一楼的大堂,狠狠的鞭打了一顿,只因那人当夜包了他中意的姑娘。我只记得后来他左拥右抱的在一群姑娘的簇拥下进了二楼的某个房间。

    得知长公主要嫁给拓拔飞的时候,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我不忍心看到这样一个女子为了顾全大局,嫁给那样一个不堪入目的人。那个时候我甚至后悔,为什么当初我不答应先皇做她的驸马。哪怕这对我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可我宁愿冒险,也不愿让她嫁给那个人。

    那一夜我问她是否真的要嫁给镇南王世子,她态度十分坚决,她说她要保护她爱的人。我想她一定是为了拓跋家的江山才会同意嫁给这样一个不济的污浊之人吧。

    长公主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我甚至觉得这世上是没有哪个男子能配得上长公主的。

    我知道,这场悲剧的婚姻不可避免了,但我一定要阻止这场婚姻。那夜我和长公主喝了好多酒,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过她喝的酩酊大醉。

    她说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那一刻我开始反问自己,我们算是朋友吗?如果不是朋友,那又是什么呢。

    那天夜里,我潜伏在万红楼附近的巷子中,在拓拔飞回家的路上将他杀死在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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