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韶光》第44章 警车上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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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定的警车，载着为民服务的温暖，穿行过风雨。单薄的倔强，激荡了谁心中微微的涟漪……”

    东江新城的雅一苑建有两千五百多户经适房。谭鸣声开着警车将看病归来的老夫妻送到了东南角的三号楼，坚持让搀送老人的新小孜回到车上，送她回西北方向的三十二号楼。

    “太麻烦你了，我走回去也不过十分钟。”新小孜浑身被雨水湿透了，坐进警车的后排座，就看见夏棘青嫌弃的眼神，很自觉地将身体缩向门边，“这一身水，只怕把车座都打湿了。”

    “没关系，这是警车，什么样的人没载过”谭鸣声安慰着，“呕吐的醉汉、流血的斗殴者、拎着臭鱼死虾的老爷爷……对了，还有一次，一位外地妇女差点把孩子生在车上……”

    “喂，你别说了行吗”夏棘青的屁股快坐不住了，心惊胆颤瞄了瞄警车的后座，感觉卫生情况好象很糟糕！

    “哂。”新小孜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可看他垮着一张臭脸，又忍不住想笑。

    谭鸣声注意到女孩儿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侧身，从副驾驶座的抽屉里，拿出一条还装在袋子里的新毛巾，“给，快擦擦吧，一会寒气入头，会头疼。”

    “……谢谢……”为避免把更多的水滴上车座，新小孜伸手接了毛巾。

    “哎，我上车半天了，你怎么没想着给我条毛巾擦擦呀警察总这么区别对待居民，行吗”夏棘青盯着那条新毛巾，不服气。

    “呵呵，对不起。我是看你的身板，应该是习惯健身的，头发又短。”谭鸣声从后视镜向夏棘青微笑，“再说，你一直在车里，基本没淋着。她是女孩子，刚才又一直为老人撑着伞。”

    “得、得，要示好也不在这个时候！”夏棘青把身体靠向椅背，却因为后背的潮湿感到很不舒服，使劲扭了扭。

    新小孜看见他湿掉半身的衣衫，把手中的毛巾塞了过去。

    “干嘛”夏棘青被火烫了一般弹了起来。

    “我马上下车了，家里有毛巾，你用吧。”

    见车已靠近三十二号楼门口，新小孜向谭鸣声道谢，坚持请他停了车，匆匆打起湿伞，趟着薄薄的积水，向楼门冲去。

    谭鸣声看着女孩儿单薄的身影冲到楼阶上，降下车窗提醒，“小孜，我知道你明天一早还要赶着上班，可回去别着急睡。一定把头发擦干，有条件的话，再煮碗生姜水。”

    “好的……你快去接樊部长他们吧。”

    “我说谭警官，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夏棘青拿着那条毛巾，有些不好意思朝头上擦，耳听谭鸣声对女孩儿的叮嘱，更加没好气，“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不知道……”年轻警员轻轻地叹息，“她爸爸妈妈还在边疆没回来，装修、上班、忙里忙外都是她自己。”

    “我开公司那会儿，不也这样”夏棘青觉得没什么好矫情的。

    “可你知道吗已经入冬了，她不算上班来回，经常要上十个小时的班。挣钱、省钱，买的地板都还没请工人铺，平时，就在水泥地面上支一张折叠木床……”000文学

    夏棘青听懂了，想着装修队在自己别墅里妥妥铺设的地暖、安装的中央冷暖空调，拿毛巾擦的耳朵有些发起烫来。

    “樊部长，你们快上车暖暖！情况怎么样记者小孙呢”

    夜晚十一点，谭鸣声在幸福街临近别墅区大门的地方，等到了浑身湿透的冯堂晓和樊丽华。为了帮他们驱赶寒湿，谭鸣声特意加了油，打开了车内的暖气。

    “小孙跟我们拍过两、三处积水点，又查看过几个动迁房、经适房小区，我们就让他先回去了，他还要孩子要照顾。”樊丽华被车内暖融融的空气包围着，在初冬风雨中冻得发僵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感觉肚子很饿，拿了包饼干，就着矿泉水大口吞着，“我们又查看了映霞河边和几处工地，除了别墅区，整体情况挺好，没有严重的积水情况。就是有三个小区，带坡的景观带边没设围栏，有泥土冲下来，在休闲步道或居民楼前积了泥沙。”

    “那等天晴了，就赶紧督促物业清理，再让开发商想想办法，把围栏加设上去。”冯堂晓也掏了两瓶矿泉水，“呵呵，还好只是初冬，要到了三九，再渴也不敢这样喝水。”他将手中的一瓶水递向还在车里坐着的夏棘青，“渴了吧想回北岸，我们帮你调车。”

    “小夏同志，别墅区下水管道已经疏通了，你院里的水已经退了，你要回别墅也可……”樊丽华跟着向夏棘青看去，却发现他没有反应。

    “呵呵，他睡着有一会儿了。”谭鸣声很庆幸，新小孜下车后，夏棘青拿着手机摆弄了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再没唠叨他。

    “这家伙，穿着湿衣服也能睡着”冯堂晓接触到夏棘青衣角，感觉到湿意。

    “所以我打了暖风，没事儿，一会您们和他一起，到我们的值班室洗个热水澡，凑合一晚上，那里有备用的拖鞋和衣服。”

    “又要麻烦你们了！我还好说，值班的女同志应该没有。可冯部长估计要和民警同志们挤一挤了。”东江新城第一批住户动迁的时候，樊丽华因为和社区工作者们确定宣传方案，忙得晚，错过了公交车，丈夫又在外地出差，怕麻烦区里的同事们，也到东江映霞镇派出所凑合过一晚。那陈旧的派出所里，只有两间小小的值班室。和衣卧到半夜，她听到隔壁民警接电出警的声音，只觉得虽然一身疲累，但在简陋的环境中仍然体会到安心与踏实！

    “呵呵，我和顾警长就在沙发上休息好了，让冯部长和夏先生睡值班床。”谭鸣声在自学网络技术，经常半夜借着难得的清闲，在电脑前琢磨。顾警长当了几十年公安，多种烦心的问题已经不算事儿了，坐在哪里都能逮空补个休息！

    “对了，小谭，我还没问你呢你们帮那位边疆回来的姑娘开展公益服务的情况怎么样”樊丽华想起自己建议推动的“青青四叶草”项目，问着。

    “嗯，效果挺好。可是……”车辆转弯，谭鸣声小心辩别着雨中的路况，思量着带队的情况，“还有些准备不足！”

    “怎么了”

    “我们把服务居民的过程想得有些简单，以为就是上门帮忙做事就好。可拿为小孜姑娘刷墙漆来说，各种工具、用料都是她自己准备的，但因为没有经验，墙漆买得不够，我们也没有提前帮她预估和准备，所以刷到三分之二，只能停下。预定双休日的服务只能延长到星期一才完成，让伙伴们多跑了一次，影响到他们工作日的休息，也让小孜姑娘很不好意思！”想到小毛几个伙伴，在周一下班后匆匆赶来与自己汇合，放弃了陪伴新婚妻子、照顾新生孩子的时间，谭鸣声就为自己的小私心汗颜！……他明明可以自己一个人多用两、三天时间帮助新小孜的，可为什么，明明很想见到那单薄却倔犟的身影，却又怕见到呢

    “所以，我建议你们第一次开展服务，不要挑老、病、残等特殊群体。因为你们还没服务经验，假使遇到问题，让老人、病患、残疾人倒过来帮你们解决问题，是不太现实的。”樊丽华严肃的时候，是能让谭鸣声带着敬意聆听指教的。

    “多亏您的建议，今后开展公益服务，我们会吸取教训，尽可能把一些事项提前预备好。”谭鸣声诚恳地表达。

    樊丽华点头，细致地补充，“还要把一些问题提前预想到、预防好！”

    风雨的势头渐弱，可入住率不高的东江新城，灯光暗蒙。警车耀眼的灯光在孤寂闪烁着，向派出所方向开去。

    车辆之前颠簸的时候，夏棘青已经醒了。他一直闭着眼，默默听年轻警员和区府宣传负责人的谈话。这会，车里人声寂静，车辆驶过泥泞路面的声音渐渐清晰。他睁开眼，看到专心开车的谭鸣声，又看到因疲累而闭目打盹的樊丽华与冯堂晓，心里泛着嘀咕……赶情，樊丽华在教导谭鸣声，把新小孜那丫头当“试验品”了！